此战堪称异境对道境发起的最强冲击,也是天泱子与天鸿子掌权千年来最大挫折。若非佛境与鬼境另有图谋,主力仅有龙族和巫族,战斗结果尚难定论,圣灵天国损失将更为惨重。
天泱子与天鸿子设计引四大异境上钩,欲一网打尽,哪知事态发展全然出乎预料,佛境和鬼境隐藏不出,龙族和巫族打头阵,两方联军乘龙人战船登陆吞天洲,打得吞天洲人仰马翻。
圣灵天国调兵支援,数百名元婴境和十名大乘境(原接天阵护卫)修士加入战圈,龙王敖泽天和巫族女皇夷苓突然出现,杀死十名大乘境修士,率队冲进圣灵天国。
天泱子与天鸿子命五大散仙守护擎天树,派胡进宝与十九名大乘境护卫(原引仙阵护卫)出战,结果龙王大发神威,亲手杀死十九名护卫,胡进宝败退,进而在接天阵被灵王宗郝大仁所杀。
龙王与夷苓逼近擎天树,引仙阵发动阵法,剩余三十名大乘境护卫围攻两人,尽数被杀,天泱子与天鸿子只好亲自上阵,起初两日战得难分难解,后来随着引仙阵被破,双方分出胜负,天鸿子受伤,天泱子失去沧桑之矛,龙王与夷苓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龙族龙人大军、巫族黑巫勇士在圣灵天国四处扫荡,杀死两百余名元婴境修士——也付出三百余人伤亡的惨重代价——圣灵天国几无活人,龙族巫族大军又杀回吞天洲,与泱元教徒大战,两败俱伤,仅剩数十名高阶修士活命,其余全部战死。
更令人愤恨的是,鬼境灵王宗潜伏暗中,伺机收走许多死者的灵魂,落得个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悲惨之极。
此战令道境、龙境、妖境元气大伤,需养精蓄锐数十年方可恢复,影响极其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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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天时间,圣灵天国损失了一名散仙、六十七名大乘境、近三百名元婴境,更有无数灵丹妙药、真经法典失窃,天泱子与天鸿子欲哭无泪。
因此也格外震怒。
陈焕和叶含秋回到圣灵天国主殿,看见王笑天和元宁息盘膝而坐,揽风揽月正在给二人疗伤,椅中坐着天鸿子与一名身披袈裟的清俊和尚,另三名泱元教散仙战战兢兢立于一旁,天泱子正在大发雷霆。
“废物!都是废物!”天泱子怒吼道,“天国成立至今从未有过这等奇耻大辱,我和师弟被天庭群仙看笑话,皆是拜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所赐!”
天鸿子只恨自己被龙王打伤,失了脸面,对圣灵天国的损失不甚在意,毕竟他的大本营在鸿元教,此次受损多为天国和泱元教人马。他看看那和尚,道:“师兄息怒,苦难宗根本佛陀在此,莫失了礼数。”
佛境信奉大乘教,教宗为“知觉活佛”。旗下有两国两宗,其中大善佛国尊自在宗,宗主为“大悲佛陀”;大慈佛国尊苦难宗,宗主为“根本佛陀”。两名宗主也是大乘教副教宗。以往佛境与道境势不两立,不料今日苦难宗宗主居然成了座上宾。
天泱子脸色略缓,向根本佛陀堆笑道:“适才多有失礼,请宗主见谅。无论如何,此次得宗主相助,不至于令道佛双方损伤扩大,圣灵天国感激不尽。”
根本佛陀叹道:“善哉,善哉。贫僧不愿多造杀孽,未曾想还是落得这般地步,龙王与巫族女皇戾气太重。请总督节哀。”
天泱子道:“虽然结局不为我所盼,但我方与大乘教的约定依然有效。宗主可自由出入接天阵,若能助佛境找到传说中的天外佛国,也是一桩喜事。”
根本佛陀喜上眉梢,施礼道:“此乃大乘教最大心愿,不论是否找到佛国,二位总督皆是我教恩人。”
这便是佛道双方的秘密约定,大战中途,根本佛陀约天泱子与天鸿子见面,言称佛境只求找到佛国,对擎天树不感兴趣,希望双方休战,圣灵天国开放接天阵,佛境则收回大半兵力。天泱子与天鸿子巴不得佛境消失,便答应下来。
天泱子对天鸿子道:“师弟,请你带宗主前往接天阵,我要处理一些后事。”
天鸿子起身道:“宗主请。”根本佛陀向众人颔首道别,随他而去。
陈焕暗道:难怪大战中不见佛境人马,原来佛境出卖了龙族和巫族,无垢无嗔为何去接天阵送命,难道因为他们是自在宗弟子、与这和尚不属一宗?
这时,天泱子冷冷看他一眼,道:“陈焕,你过来。”
陈焕和叶含秋放下两名女子,上前施礼道:“见过总督。”
天泱子眼中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但绝不友善,淡淡道:“你去了何处?”
陈焕道:“我走出接天阵时与叶师姐联系,得知她遭到袭击,连忙前往天涯宫,找到她遗落的玉牌,才知她被龙人带去吞天洲陆地,于是赶去帮忙,发现叶师姐与这两位师姐被擒,我与叶师姐打跑龙人,带两位师姐归来,前后经过便是这样。”
天泱子冷笑道:“据我所知,你的所作所为可不止英雄救美,还包括支援巫族女皇夷苓,这你为何不说?”
陈焕愕然,转首看疗伤中的元宁息。他也睁开双眼,道:“陈师弟,我已将当时情况如实禀报总督,请勿见怪。”
陈焕肚里暗骂:你个靠不住的同门,成心把我往火坑里推。忙解释道:“当时我在平台边观战,并不知那女人是巫族女皇,见元师兄挥鞭打她,便顺手一拉,并非有心救助。想她乃是总督的对手,总督作为天下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也不愿对手无故丧命,若能用真本事将她击败自是最好。”
天泱子一愣,忍不住笑起来:“真有你的,我说一句你说十句,嘴皮子倒厉害,不愧是卫清思的徒儿。”
陈焕急道:“总督,我——”
“嘭”的一声巨响,天泱子一掌拍烂身前桌子,喝道:“闭嘴!谁让你开口的?!”
陈焕只好住口,暗道:他被龙王打得灰头土脸,找我撒气来了,我要不要说出杀死郝大仁之事?
天泱子冷冷道:“你老实交代,究竟是今日刚从接天阵出来,还是早已躲在暗中、看同门流血牺牲也不相助?”
陈焕苦笑道:“我当然是今日出阵。刚才见到苦难宗宗主,我还想告诉他一件事,两位自在宗弟子无垢、无嗔在接天阵入口被灵王宗副宗主郝大仁杀害,我亲眼所见。”
天泱子并不意外,想必已见过无垢无嗔的尸体,道:“根本佛陀正是为讨还尸体来见我,这不必多说。当时胡进宝已在接天阵入口设下禁制,你如何出阵?”
陈焕当然不会告知自己不惧任何禁制,胡乱编个理由,道:“我被禁制阻挡,看见胡长老与郝大仁厮杀,苦于无法援手,无垢无嗔说要入阵寻找天外佛国,郝大仁求他们帮忙围攻胡长老,然后破开禁制助他们完成心愿。两僧便抛出法宝,一个是佛珠,一个是钵盂,胡长老正在对付法宝,郝大仁突然偷袭,一只手插进胡长老背心,胡长老当场爆体而亡,两件法宝粉碎,无垢无嗔也被震飞,落在接天阵前,谁知郝大仁再次偷袭,两手插进两僧体内,掏出两个元婴,吸入体内。我在阵内看得一清二楚,却被禁制阻挡,实在帮不上忙。”
天泱子已仔细检查接天阵入口,发现了佛珠和钵盂的碎片,也感受道胡进宝残留的气息,只是不知凶手是灵王宗郝大仁,闻言脸色一变:“后来郝大仁做了什么?”
陈焕撒谎从来不皱眉头,道:“郝大仁打破禁制进入接天阵,被空间风暴所困,我见他是散仙级高手,就没上前送死,走出阵来,发现地上有八位大乘境护卫的尸体,才知事态严重,立即联系叶师姐。她一直在天涯宫修炼,听我所言才出宫观看,不慎被人袭击,我不知天涯宫方位,正好看见两位总督与龙王和那女人大战,之后便发生了元师兄所说的事。”
他说得有板有眼,天泱子心中信了,对叶含秋道:“他所言是否属实?”
叶含秋心中诧异,不解陈焕为何不说杀死郝大仁之事,这时候自然要站在他一边,点头道:“全然属实。弟子修为浅薄,被龙人偷袭得手,有愧于圣灵天国,请总督降罪。”
天泱子对她态度较好,道:“你不过元婴初阶,乃是战斗双方最底层,失手被擒也很正常,我不怪你。”
他转看陈焕,眼神又变得凌厉,冷冷道,“我对你的表现极为不满,你可知罪?”
陈焕苦笑道:“我与郝大仁交手必定死于非命。而我留下这条命,还能救出叶师姐和两位师姐。请总督明鉴。”
天泱子摇头道:“任何元婴境都不会和散仙拼命,你做得没错。我是指你的态度,”说着指指王笑天和元宁息,“他们二人面对敖泽天和夷苓尚且敢打敢拼,纵然身受重伤,也打出了气节风骨。可你呢?你比他们更早到场,却缩在一旁观战,甚至出手救夷苓,害你师兄错失良机。这算什么态度?你对得起圣灵天国吗?”
陈焕见叶含秋连连向自己使眼色,意思是少废话,快认错。只好放弃争辩,道:“我知错了,请总督降罪。”
天泱子冷冷道:“从此鸿元四杰改为三杰,陈焕被除名,今生今世不得踏入圣灵天国一步。此乃最终判决,任何人不得违背。”
众皆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