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比武名单如下:
元宁息对阵卢修,叶含秋对阵桑妤,王笑天对阵潘昱菲,玄岚对阵尚云烽,楚红泪对阵木棉,玄静对阵陈焕。
此轮有两大看点:一,元宁息卢修之战;二,叶含秋桑妤之战。所有人都认为四人实力相当,这是最精彩的两场战斗。然而结果令人大跌眼镜。
第一场比武为元宁息对卢修,卢修一月前与陈焕交手时伤势严重,至今未痊愈,被元宁息轻松击败。
第二场同样出乎意料,桑妤身为化虚后阶高手,竟非叶含秋二十合之敌,而她上回比武曾一度力压元宁息,足见叶含秋实力之强。
第三场又令玄光门捏了一把冷汗,最强弟子王笑天对阵潘昱菲,竟打得难分难解,历五百合之多,最终凭玄光神功勉强小赢一招,潘昱菲曾是卢修手下败将,一月后进步至斯,堪称神奇。
第四场轮到太清门黯然失色,尚云烽如师弟任意平一般,败给了玄静的师姐玄岚,易念神宫再次令人震惊。
第五场是卫清思和安芦的姐妹大战,楚红泪与木棉缠斗三百合,令全场观众大呼过瘾,最终楚红泪小胜一招,安芦喜得手舞足蹈,卫清思不免郁闷透顶。
五战过后,升阳宗剩三人,海月宗剩两人,而海月宗仅有三个名额,还有一个玄静未开战,实力已引起轰动,升阳宗三人被玄光门、太清门、玉玑门平分,太清门若想占得上风,只能看陈焕的表现。
任意平含泪道:“兄弟,要为我报仇啊!”
尚云烽颤声道:“兄弟,我全指望你啊!”
就连吴清远沉声道:“小子,这笔血债就托付给你了!”
陈焕听得心惊胆战,卫清思拍拍他肩膀,柔声道:“别上心,随便玩。”
陈焕感动得声音也抖了:“还是师父最好,从来不给我一丁点压力。”
哪知卫清思又冷冷加了一句:“要是下一轮没有云霄派的人,别回来见我。”
“啊哟!”陈焕哀嚎道,“你们能不能让我轻松点?我这小心窝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打个漂亮道姑容易么我?”
“我不管!”卫清思喝道,“这一战你赢也得赢,不赢也得赢!”
这时评委发言道:“请升阳宗陈焕、海月宗玄静上场。”
“完了完了,”陈焕喃喃道,“心情被你们彻底搞坏,这下要输了……”
卫清思一把拉住他,低声道:“易念神宫走缥缈虚幻的路子,你和她玩意境,用如梦令‘芳华之舞’。”
陈焕气道:“你居然让一个男子汉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成何体统!”
“你又不是没跳过,”卫清思推他一把,“少废话,快去!”
陈焕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擂台,玄静等候已久,此女令人神清气爽,饶是陈焕心情不佳,一见之下也不免赞叹。
若说叶含秋是道袍包装下的美艳女郎,有些表里不一,那么玄静就是完完全全的道姑,不止身披道袍、头戴道冠、手持拂尘,长相也清秀之极,纯净得不沾一点俗气,令人一见之后平静恬淡,哪怕涌起一丝遐想都会惭愧得无地自容。
陈焕不无恶意地想,任意平并非技不如人,而是对这小道姑起了邪念。
玄静施了一礼,柔柔道:“海月宗易念神宫玄静,请升阳宗道友赐教。”
陈焕正要开口,擂台下忽有一女扬声喊道:“玄静加油!陈焕混蛋!”
全场愕然,转首一看,原来是昨日败给陈焕的百里世家大小姐百里溪。
“你……”陈焕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百里溪横眉怒目振臂大喊:“玄静必胜!陈焕必败!支持玄静!打倒陈焕!”
“我……”陈焕感到特别委屈,想我明明是妇女知音,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直到百里世家家长百里威严厉喝止,百里溪才住口,总算结束了这场小闹剧。观众憋着笑向陈焕望去,他已郁闷得就差没哭出来。
玄静歉然道:“陈道友若受到影响,可以推迟比武,我定当配合。”
陈焕摇摇头,有气没力道:“升阳宗太清门云霄派陈焕,请了。”
玄静退至擂台边缘,刚摆个起手式,忽被陈焕的举动看呆了眼。
他竟然翩翩起舞。
台下观众哑然失笑,升阳宗众人曾见过陈焕以歌舞击败离天门弟子钱雪卉,只当他今日故技重施,其余四宗不明所以,以为他心下气极,用舞蹈排遣压力。
“哈哈哈!”百里溪捧月复大笑,“快来看哪,有人发疯啦!”
她父亲百里威肃容道:“住嘴!看清楚了,这是一套极为高明的功夫。”
这时台下众掌门长老已看出端倪,陈焕的舞姿暗含韵律,带有某种奇妙的节奏,似乎要用脚步踏出一个阵势。
过后不久,众升阳宗弟子也有发现,此次与上回比武大会不同,那次是歌声为主、舞蹈为辅,这次却是纯舞蹈,身法与步点配合,组成一股气场,正在缓缓收紧。
最奇怪的是,陈焕似乎对这舞蹈颇为陌生,又在飞快熟悉中,每多踏一步就自如一分,从生疏到流畅,渐渐变得操控自如。
台下观众均感喜悦,陈焕每次都能带来惊喜,今天也不例外,看他表演实是一种享受。
玄静浮尘一扬,冲上前连发十招,浮尘白色须毛陡然增长至三丈,根根坚硬如针,向陈焕疾刺而去。
原来这浮尘是一件法宝,之前对任意平时并未使用,此刻才显出威力。
陈焕浑不理会,怀阳杖挥洒点戳,如生花妙笔,在天幕中绘就一幅写意山水,而他自己融入画中,身如笔毫、衣似丹青、势若泼墨,周围隐形而又庞大的气场悄然荡漾,将玄静此招巧妙化解。
玄静倏忽来去,又连出五招,浮尘如同五柄利剑,剑尖直指眉心、咽喉、心口、小月复、腰眼五处要害,速度快如闪电,似乎要用速度打乱陈焕的节奏。
陈焕拔地而起,跃至离地三丈高处,躲过五连击,继续跳舞。
悬浮半空,翩然起舞。
众人看在眼里,有一种奇怪的猜测,陈焕用之前的舞蹈在周围布下一个“域”,域内皆是他的天下,因此踏上半空也如履平地。
怀阳杖跳跃着、伸缩着、颤抖着、挥舞着,绘出一幕昔日情怀:
一个仙子手持一柄秀美的小刀,尽情抒写芳华……
多少楼台烟雨中。
忍凝眸,血染刀锋。
观众大赞,优美的画面,悠远的意境,不言而喻,这套功夫自然是云霄派成名绝技“如梦令”。一些弟子交头切耳,探讨此功法之玄妙,一些长辈借机教诲指点,希冀门人博采众长,至于百里溪,早已乖乖收了声。
易念神宫掌门玄黄真人悄悄瞥一眼卫清思,口唇翕动,向台上玄静传音道:“此乃如梦令奇功,不可陷入其中,以‘小叶拳’破之。”
玄静闻言立即变招,浮尘消失,挥起拳头向陈焕打去。
她两个拳头小巧、白皙、纤秀,却打出了一份灵动、一股气势、一种力量。
拳头翻翻滚滚、层层叠叠,像两个铃铛在晃动,如两只小鸟扑翅飞翔,每一动必带出凌厉的劲气,在陈焕体外越缠越多,远处看去像无数片树叶,紧紧包围四周。
小叶拳乃易念神宫两大绝技之一。似拳法,却是道术,每一拳皆在施法,以无比繁杂的法诀将敌人困入绝境。但对出拳者要求极高,不到化虚后阶不可使用。
那位仙子缓缓消失,如同逝去的芳华……
观众无不惊诧,没想到玄静只用这一套小巧玲珑的拳法,就破解了如梦令。
海月宗果然深藏不露,此次比武最大的意外便是易念神宫。
陈焕突然变招。
他依然起舞,却不再柔弱婉转,充满阳刚之气。
怀阳杖纵横挥洒,大开大阖,气势如虹,仿佛劈开一片天,在天缝里书写一个世界,让人看见一份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情怀:
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手持一柄开天辟地的大刀……
我自横刀向天笑。
山舞银蛇,欲与天公试比高。
台下观众又惊又喜,如梦令竟有这般磅礴气势,再度压制了小叶拳。
安芦扯扯卫清思衣袖,问道:“这是你新创的‘芳华之舞’?”
卫清思摇头道:“是陈焕改编的。”
“改编?”安芦失笑道,“如果他真有这本事,倒确实可以让那位歌舞大家见一见。”
“他有这本事,”卫清思道,“他觉得女版不合适,临时创出男版‘芳华之舞’,硬是以阳刚之气压制了小叶拳。”
“真是人才啊,”安芦赞道,“这下看玄黄真人怎么办。”
两女悄悄看去,只见玄黄真人脸色微变,向台上的玄静传音,不知说了什么,玄静再次变招,猛然跃向高空,双手合十,口中念咒,身后出现一团耀眼的光环。
两女对视一眼,变色道:“灵宝咒!”
陈焕逼出了易念神宫的压箱底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