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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淡然愣了一愣,从袖袋中取出个小巧玲珑的香囊,送到苏丹红手中,“与小妹初见,没准备什么贵重大礼,这是我亲手绣的,送给你玩吧。”

苏丹红接过香囊放在手里颠了颠,“这果真是你自己绣的,怎么绣的这么巧?我娘也逼着我学这些东西,可惜我没那个天分,学不起来。”

二小姐在心里轻轻的笑了,天分这东西,都是骗人的,这世上天才成才难,地才成才易。没有扎烂的手指头,也就没有掌控针线的手艺。

道理这么简单,可叹世人大多都被欺人与自欺欺人蒙在鼓里。

“小妹不喜欢女工刺绣,那自然是喜欢学医问药了?”

苏小妹一个劲儿地摇头,“更不喜欢,一闻到药味儿就想吐,我喜欢的是学功夫,可惜我娘不教我,也不请师傅教我。从小到大,除了偷学到一些花拳绣腿,一无所成。”

岳淡然瞧她一副天真的模样,轻轻唤了声“相公”;苏丹青从沉思的世界里挣月兑出来,换上春风般的笑容,“红儿从小就被爹爹娇惯坏了,偏偏又摊上个一板一眼的娘亲,刁蛮任性了些,淡然不理她就是了。”

苏丹红气的跳脚,“我请姐姐教我功夫,管哥哥什么事?哥哥手无缚鸡之力,一招半式也不会使,我才不要像你一样,我要做武功高强的女侠客。”

“这么快就叫了姐姐,红儿也太拿不住架子了。”

被自家哥哥调侃,苏小妹一脸薄怒,岳淡然掩口而笑,“红儿想学武功,请个好师傅是必要的。我从前虽学了些拳脚剑术,可惜都并非能等得了大雅之堂的武功,自顾尚且不暇,又怎敢误人子弟,贻笑大方?”

苏丹红闻言,以为二小姐出言推月兑,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我才不信,你是神剑山庄的二小姐,这些年怎会不习武?”

岳淡然与苏公子对望一眼,笑着答道,“自然是习武的,只不过我天分不高,学不起来。”

苏小妹呆了半天才听出岳淡然有样学样,气的发火,“不想教我就说不教,何必找借口推三阻四。你的破东西,我不要了。”

岳淡然眼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仍在地上,那不懂珍惜的小丫头哼声连连,闹别扭跑了。

苏丹青弯腰捡起香囊,递还给岳淡然,“红儿性子欠圆滑些,娘子别放在心上。”

岳淡然接过香囊,笑道,“我倒是很喜欢小妹的性子,喜怒哀乐都落在脸上,性子直爽,惹人疼爱,比起那些笑里藏刀,表里不一的人,不知强了多少倍。”

苏公子闻言,多心想了那么一想,“娘子不会是说我喜怒不形于色,笑里藏刀吧?”

二小姐哭笑不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明明没做笑里藏刀的事,怎么我随便说句话你就要对号入座?

“相公自幼就与人淡交,自然不懂那些虚与委蛇,人情世故。我不过打个比方,相公何必多心?”

苏丹青不再多言,迈开步子往回走,却不再试图要牵岳淡然的手。

两人才用了早饭,下人便前来通报,说岳大公子即可便要动身回神剑山庄,请少爷少夫人前去送一送。

若是其他宾客退场,自然轮不到岳淡然出面,只不过岳思凡算是二小姐的娘家人,道几句离愁别绪,互相念叨些嘱托也都在情理之中。

小夫妻撂下筷子出了门,苏丹青一路带着笑,心中却藏着事;岳淡然自以为他想起了岳思卿,不好打断他的思虑,两相无言直到见着带着浓重宿醉痕迹的岳大少。

远远的就见岳思凡迎上前,对岳淡然露出个苦不苦,甜不甜的笑,“淡然多多保重,过几日回门就能相见,别想念我们伤了神。”

岳淡然淡淡地应着,心中的冷笑足以结成一层冰,没听说过逃离了地狱还要思念阎王的,岳大公子还真是多虑了。

岳思凡贪恋地看着眼前这一副如花容颜,一想到从今以后连饱饱眼福都不能,内里就一阵阵地泛酸,迁怒着狠瞪了苏丹青几眼。

苏公子感受到射在自己身上的不善视线,看道岳思凡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又不经意地瞧见岳淡然面上闪过的一抹忧伤,从前以为不在意的事竟变得如鲠在喉,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二小姐才刚的确是露出了哀色,绝不是因与岳大少的依依不舍,而是对从前在神剑山庄那十几年的一个总结性的回想,才瞬间表露了怨天尤人的委屈与绝望。

岳思凡一步三回头,恋恋唏嘘地去了。苏丹青与岳淡然等他背影消失,才一前一后迈步回庄。

其后的一整天,苏公子奉父命送了几波宾客,有陪了留下小住的一些人,百忙之中心里的不快滋味竟无法消除,反而渐渐熬浓。

从前听岳思卿说起岳大少同二小姐两情相悦,苦于名分无法成亲时,虽有一丝惊诧,却并无其他心情;之后在岳淡然的病房外时常瞧见偷偷徘徊却不敢靠前的岳思凡,心中难免有了些触动;昨夜听了那么一席话,竟莫名郁结不爽,仿佛被点了麻穴;今日再瞧见那么一副孔雀东南飞,三步一徘徊的光景,着实刺痛眼球,恼从中来。

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兴许是好奇或是其他,苏丹青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问出口就后悔了,自家娘子在听了问话之后,像是被戳了软肋似的呆愣僵硬。

岳淡然在听到自家相公用极尽迂回的方式打听自己与岳思凡的关系后的确错愕,错愕的不止问题本身,更是引起误会的因由。

岳思凡对她的垂涎的确表现的不甚收敛,但凡长眼的人就不会看不到,是个有心的人就不会不多想。苏丹青虽对自己并无爱恋之情,总有管属之实。自己既然已经成为药王庄的少夫人,夫君担忧狂蜂浪蝶的不当举止玷辱了苏家名声也无可厚非。

一想到当初欧阳维阴着脸指责她水性杨花,岳淡然的心就会不经意的抽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无端又被怀疑,一时想不到该说些什么话安抚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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