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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学士模样的人一掌击向楚风,唐承远忽然喊道:“谢兄弟,且莫动手!”

学士模样的人手臂一滞,回转头来道:“堂主,这小子太过歹毒,公然想借比武之机杀人,若不除了,恐怕难以服众吧?”

唐承远微笑道:“人孰无过?我看这位楚兄弟也并非是有意要向张齐兄弟下杀手嘛,况且能打败张齐,他也确实有点本事,只要不是咱们的敌人,那就可以做朋友,青蛇帮也需要这样的年轻人呀。”

那学士模样的人道:“堂主,谁知这小子是不是外帮派来的奸细,在这节骨眼上,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哪。”

唐承远侧目凝视,见楚风神情委顿,脸上虽有些风霜之色,却是稚气未月兑,想了想道:“这样吧,先把他看管起来,待查明身份后再作决定不迟。”

那学士模样的人道:“可是……”

唐承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啦,你就是这么疑心,还怎么干大事呢?”

那学士模样的人咬着嘴唇,望了望楚风,真恨不得立刻把他给五马分尸了,但又不得不听唐承远的话,只得忍着气恨恨地道:“好吧,就让这小子先多活几日,待弄清底细后再作处决!”一甩手把他重重摔在地上,喝道:“先抬了回去,你们可得把他给我看住了。”

两人跳上高台,向唐承远躬身抱拳,唐承远微一点头,他们就架着楚风跃了下去。楚风只觉浑身刺痛,意识渐感模糊,也不知自己是被拽着还是拖着,一路走去,直至进了一间窄小黑暗的房屋方才被放下,那两人又踢了他几脚,其中一人说道:“臭小子,老老实实呆着吧,竟然敢在堂会上杀人,可真是胆子不小,等着挨刀子吧你。”说完二人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楚风躺在地上,只觉身上似有千万条虫子在爬行,又像是堕入了冰窖,闭上眼,全身轻飘飘的如入云端,身体在云层里随意地上下起伏,甚是惬意。不一会儿,似乎又已处身于一个泥潭之中,他拼命挣扎,却是越陷越深,整个人不住被泥流吞没,先是双腿,接着腰月复、胸膛、肩颈都埋了下去,只剩一个脑袋和双手还露在外面。他大急,使劲呼喊,但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泥潭,空旷的天地间竟无一人相助。他的嘴巴鼻子也埋了进去,胸中愈加的憋闷,双手乱舞,竟是毫无着力点,不一会儿整个人都陷了下去。他全身又酸又麻,只感说不出的痛苦,忽地脚上一紧,足怀似已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一个劲儿地直往下拽。楚风大惊,不顾一切地狂摆着四肢想要挣月兑,全身一阵禁脔,猛地醒转了过来。

楚风只觉浑身都已被汗水湿透,一阵既沉重又急促的呼吸声传入耳中,令他颇感意外,没想身边竟还有别人?缓缓睁眼,四下打量,这才发现那声音却是从自己口中发出。想着刚才的情形兀自心跳不已,好在那只是个梦,便即安下心来。他撑着地慢慢坐起身,看着四周,除了土灰色的墙,竟是空无一物,高高的窗格上透出些许光亮,一切都是那么的阴沉无味。

他只感全身无力,第二次被人关了起来,这样的滋味着实不太好受。忽听“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楚风侧头看去,见走在前边那人正是朱不发,心想:“他是来救我的吗?”却听朱不发道:“楚少侠,在这儿还住得舒服吧?嘿嘿,我们张哥很想再见见你,特意叫我们来邀你出去呢。”

楚风问道:“什么张哥?”

朱不发嘿嘿笑道:“你跟我们出来一下不就知道了?”

楚风免强支起身,随他们出了房门,屋外已站了十几人,当中一人神情剽悍,正是与他比过武的张齐。楚风心中一凛,暗想:“他们叫我出来,不知是为了什么事?”转向朱不发道:“你说的张哥就是他吗?”

朱不发不答话,张齐却恶狠狠地道:“小子,昨天爷爷我一时大意,这才输了给你,今天咱们再来比过。”

楚风说道:“嘿嘿,手下败将,我怕你什么?还以为你是要借着人多势众,跟我来个一拥而上呢,却原来还想再输一次,就不怕当着这十几人的面又丢一次脸吗?”

张齐怒道:“昨天我输给你,那是一时大意被你钻了空子,要再来比过,我又怎会失手?今天爷爷就要叫你趴下,看看到底是谁比谁厉害。”

楚风到底有些发虚,心知此人刀法的厉害,自己能胜得他实属不易,何况现在身体疲累不堪,就更没有获胜的希望了。未出战,已先生了怯意,退后一步,又见那十几人呈半圆将自己围了起来,忙道:“那、那个,我可从来不与输过的人动手,你们要一拥而上,那就来吧,老子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难道还会受你们协迫?”他想:“老子死赖着不比,你们都是名门大帮中人,自然不会失了身份,一起拥来要了我的命,若是答应和他比,刀剑无眼,说不定他就会借机把老子给毙了,那可真是太不划算呀。”

张齐冷笑数声,一甩手将一柄长剑向楚风扔来,说道:“接剑吧。”楚风闪身避开,心想我只要不接剑,你也就拿我没办法。谁知张齐大喝一声冲上,抬手就劈下一刀。楚风赶紧侧身一避,但张齐第二刀第三刀又接连而至,直取楚风左右两侧,楚风无法,向下一蹲,张齐一脚踢出将他料倒在地。

楚风翻了几个滚欲站起身来,张齐却不给他机会,大刀一下一下砍来,砍一刀喝一句:“你比不比!”“你比不比!”楚风只得连连翻滚避让,忽地张齐大喝一声劈下,这一刀竟封住了他的退路,楚风大惊,忽见那柄剑就在自己身旁,忙伸手抓起,”当“地一响,架住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刀。

张齐”嘿嘿“冷笑,收刀退了两步待楚风站起。楚风心知自己已无可选择,叹口气,握紧短剑跃了起来。张齐再次攻上,楚风举剑还击,二人便即斗在了一处。只见刀光连闪,张齐已全没有了昨日的恐惧之色,一路断崖百丈刀法挥洒自如,其气势竟似比昨日盛了数倍。

原来,昨日的堂会完结后,那学士模样的人大斥了他一通,说道那小子根本就不如你,只要把刀法好好的使将出来,就半点都不可能会输,还向他诉说了楚风剑法中的多处大破绽,并说:“那小子根本就不会使剑,无论你攻向哪儿,只要招势变得快,他就会抵挡不了。”

张齐听到这些话,也觉楚风确实不堪一击,想自己竟然输给了这样的低手,禁不住恼怒异常,才会带着人来,准备找回前一天所丢的面子。而楚风却是伤上加伤,免力支撑,又怎是他的对手?一时间被逼得连连后退,转眼已到了一堵墙边。

张齐大刀横扫,“当”地一声将楚风的剑弹飞出去,接着直出一拳重重击在他的小月复。楚风肚上绞痛,忍不住将身子蜷缩下去,张齐抓住他的头发,紧接着“啪啪”就是两记耳光,直打得他眼冒金星,脸颊登时高高肿了起来。

张齐心里十分痛快,喝道:“臭小子,你认输不认?要是不想死,就快求你家爷爷饶了你的狗命吧!”

楚风拼命挣扎,却被张齐用胳膊将他抵在了墙上,此刻他浑身酸软,又怎挣月兑得了?无奈之下,忽地一口唾沫吐出去,由于离得太近,张齐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啪”地一声正中鼻梁。他又惊又怒,抬起膝盖猛地一下磕在楚风月复部,叫道:“你小子找死!”

楚风只觉体内一阵翻涌,似乎五脏都要爆裂了一般,痛得几欲晕去,但他生性要强,竟是忍着未吭一声。张齐“乒乒砰砰”又是几拳,把他打倒在地,然后退了两步,伸手擦去鼻上的唾液,对那十几人道:“你们都给我上去教训教训他。”

那伙人一拥而上,加头加脑地就是一顿暴拳猛脚,楚风用双手护住头脸,只觉全身剧痛难当,脑中一热,当即昏晕过去。

那些人嚷道:“张哥,这小子晕过去啦。”

张齐道:“哼,这么不经打,拿水把他淋醒!”

“哗”地一声,一大盆水泼向楚风,他全身一阵冰凉,悠悠醒转,张齐说道:“你还不服输吗?只要叫我三声爷爷,再磕上几个响头,今天我或许就会饶了你,要是硬挺到底,可没你好果子吃。”

楚风强忍痛楚,坐起身来,哈哈一笑道:“老子从来都只当大的,不做小的,你一直叫我爷爷,那倒也说得过去。”

张齐怒道:“臭小子,我几时叫过你爷爷了?”

楚风道:“哎,乖孙子,再叫两声来听听。”

张齐大怒,冲上又是几脚,楚风本已是用尽全力方才坐起的,挨了这几脚,再也无力支撑,登时跌倒。张齐伸脚踩在楚风脸上,将他的头压在地上,喝道:“臭小子,你还敢不服吗?我这一脚下去,可就要叫你脑袋开花了!”

楚风咬紧嘴唇并不说话,只觉头上压力越来越大,双眼一阵发胀,耳朵内也开始嗡嗡作响,他心知自己若不求饶,难免会被踩死,但一股意念支撑着他,他从小就在山里与大自然相抗,却又怎肯因怕死而向人低头?他索性闭上眼睛,忽地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两道泪水顺着眼眶滑落出来。

张齐见他死到临头居然一声不吭,心中很是诧异,他怨气未消,不想就这样把楚风给杀了,也因帮规所限,不敢在堂内肆意杀人,自己这次来找到楚风出气,也是背着舵主和执法的几位头领,否则若大一个帮派,又怎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便将脚抬了起来,恨恨地道:“把这小子给我锁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把他放开!”

几人找来铁镣,缚住楚风的双脚,又是一顿暴打之后,便将他拖回到那屋中,又把铁镣在墙角锁了起来。门“砰”地一声关上,一蓬灰尘扬起,簌簌坠落。楚风趴在地上,全身痛楚并不稍减,两次剧烈运动却未有进食,饥饿之感也慢慢传了上来。他使劲撑起身子想要坐起,但刚到一半便感月兑力,一个翻身又即躺倒。

他脑中一片混乱,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出去,但想凌云他们或许已到了青蛇镇上,找到那少帮主并已将胡景良给杀掉,不禁“呵呵”地笑了几声,又想:“不知凌姑娘是否挂记着我,我要是死了,今后就再见不到她了。”不由得又涌起一阵伤感。

过得一会儿,忽听“嘎嘎”声响,又有人开门走了进来,他斜眼望去,见正是扫地的那青面老者,他神色木然,手中提了个饭盒,也不瞧楚风,只慢慢地走近,把饭盒在楚风身旁一放,便又转身向外走去,楚风忙道:“老伯别走,快救救我!”那老者晃若未闻,一步一拖地走了出去。

楚风又叫道:“老伯你救救我啊!”但那老者的身影已经消失,再听不到半点回响。

他心中极度失望,呆呆地望着门口,却见朱不发忽地转了进来,笑道:“楚少侠,你还是别费心叫喊了,那老头痴痴呆呆,不会听你话的,这几天我就叫他来给你送饭啦,哈哈哈,你可要好好跟他套套近乎呀。这么多年以来,我看他除工务以外别的活儿,可是几乎没一样会干,少侠若能把他说服了,我可真是要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呀,哇哈哈哈哈。”他一阵大笑,转身出去,又关上了门。

楚风心下恼怒,想不到这人态度说变就变,那日对自己弯腰曲膝,甚是恭敬,现在却又肆意嘲弄,简直就判若两人。他叹了口气,觉得人心难测,当下也不多想,将身子慢慢挪到饭盒前,端着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到得晚上,青面老者又送饭来,朱不发没再跟随其后。楚风身体已稍稍好转,坐起身接过他手中饭盒,见他面上毫无表情,当下也不再与其搭话,埋下头就吃了起来,忽然听到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叹道:“唉……本来我已把那寒力压住,现在看来,该是又复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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