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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过年

小乞丐吃完东西,又回到墙角里,望着远处天上忽明忽暗的焰火不禁有些发呆,眼前浮现出一个温馨的画面,一个三十多岁的英俊的白衣中年和一个年纪与其相仿的绿装美妇,正领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在雪地上放焰火,夫妻俩开心的笑,那孩子蹦着跳着叫着,别提有多开心了。

“森儿,快过来,到娘这儿来。”妇人用悦耳的声音说道。

“森儿快过去,爹可要点了。”

“爹你点吧,我就在这里看着,森儿不怕。”

“那你过来,爹抱着你点燃它,好吗?”

“好啊!好啊!让我来点,让我来点。”孩子跑进父亲的怀里,用手中的香火点燃了前面的爆竹。

轰!……

一声巨响传来,眼前的世界随之崩塌,“娘!”小乞丐大喊一声,一个激灵从雪地上弹起来,望向四周,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哪里有那白衣中年和绿衫妇人的影子,原来,刚刚只不过是场梦而已。

自己怎么睡着了?多亏被噩梦惊醒过来,否则如此冷的天气,待到天明之时自己一定会被冻死。不行,不能待在这儿了,得出去走走。想到这儿,小乞丐用手搓搓自己的身上,又站起来活动几下腿脚,一路小跑儿往巷口而去。刚转出巷口,地上有什么东西绊了自己一下,他下意识的低头一看,雪地里竟然露出一团毛乎乎的东西来,抽出腰间的破油伞,捅了它一下,这东西分明是个死物,只动了一下便停了下来。

唉?好像是刚才和自己打架的那条野狗,它怎么死在这儿了?哈哈!真是老天开眼,自己正愁明天没有午饭呢。小乞丐欣喜的将野狗的尸体从雪地里扒出来,果然不错,虽然瘦了点儿,但也足够自己饱餐上几顿,真是太好了。

……

天终于亮了,雪也停了下来,还是那个死胡同的墙角里,小乞丐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柴禾,生起火,烤着那只死了的野狗。将其大概烤化,用一个破碗碴子开膛破肚,淤黑的狗血流了出来,腥臭异常。照理说这可是好东西,决不能浪费,不过也不知道这条野狗之前吃过些什么,这狗血可真是难闻,小乞丐将狗血接到一个破瓦罐中,摆得远远的,自己则回来继续收拾狗肉。扒掉狗皮,分成小块儿,将其中的两条狗腿扔进火堆之中,时间不长浓浓的肉味儿便飘散出来,馋的小乞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想想自己上次吃肉还是夏天时候的事情,不知不觉自己已有大半年没吃过肉了,都快忘了那是什么滋味儿了。

终于,狗肉烤好了,小乞丐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抓,都不顾及烫手,大口大口的啃着狗腿,心中别提有多美。今天正好是大年初一,自己这也算过了个好年,他心满意足的饱餐一顿,拍拍自己的肚子不禁如此想着。

接下来的一整天,小乞丐都在兴奋和欣喜中度过,不过既然不用去要饭总要找点事情来做,这狗皮刚好可以包在脚上,正愁没有一双暖和的鞋呢,最好的一块可不能如此浪费,一定要揣在怀里,这样一定会特别的暖和,一只狗的皮实在少了点,如果再有一只就能做个披风,那样即使在雪地里睡觉也不会被冻坏了,想到这小乞丐不觉一笑,自己还真是贪心,这世上哪能再有这样的好事儿呢?

不经意间他又看到了放在远处的狗血,此时它已经凝成了血块儿,对于这东西他一时犯了难,扔掉吧,实在可惜了;不扔吧,又吃不得,真是两难的选择。狗血,狗血,嗯?狗血?突然,他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望着远处的狗血不禁笑了起来。

……

夜晚时刻,小乞丐捏着鼻子将半罐子狗血放在火堆旁烤化,趁着未凉便跑着将其抱出了胡同,好半天之后他才两手空空的返回来,继续靠在墙角的雪堆里数他的星星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路记馒头铺的路祥一开门便看到自家的门上、墙上,到处都是殷黑一片,并且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啊!这是什么?是谁干的?是哪个挨千刀的东西往我们家泼了狗血。”路祥看清这一切破口大骂道。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前来看热闹,小乞丐同样藏在人群背后,远远的看着,心中得意极了。

“都看什么看?谁做的就赶快站出来,要不就别怪我嘴下不留情了。我告诉你们,做这种缺德事儿的人他一定没有好下场,全家都跟着遭殃,早年丧父母,中年死老婆,晚年死儿子,全家都不得好死。不对,像这种人一生出来就应该没爹,他就是个野种,他娘就是个婊子,他一辈子也娶不上老婆,就算娶到了也会和野汉子跑了,这种人他就不配有儿子,可是他自己却就这么难受的活着,活不好还死不了,你们说他惨不惨啊!”

哈哈,众人一听全都哈哈大笑,远处的小乞丐听了却攥紧了拳头,这家伙的嘴也太损了,这些事情都应该报应在他的身上,反正自己如今已是这样,就算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张氏听到路祥在门口破口大骂,赶紧从屋子里出来,见自己家变成这般模样不禁眉头紧皱,赶紧回屋打来热水,开始冲刷门上的狗血,并一个劲儿的劝路祥住口,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大过年的谁有那么多闲工夫在这里耗着,路祥见没有了观众,自然也就泄了气,又骂了几句便回屋去了,张氏将狗血清洗的差不多,停下来擦擦头上的汗,不经意间看到了躲在远处的小乞丐,小乞丐与其四目相对,心中不禁有些后悔,路祥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她老婆确是一个好人,自己如此做,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呢?想到这儿,小乞丐一溜烟儿的跑了。

张氏收拾好东西,也回屋去了,进得屋中发现路祥还在骂骂咧咧。“行了,行了,都是你平日里太刻薄,得罪人太多,如今大过年的都不太平,我看从今往后你那张破嘴还是少说两句,积点儿德吧。”

“呀呵!你还敢说我了?找打是不是?”

“说你怎么了?要不是你,能出这样的事儿吗?”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要不是我,你们娘几个还不是到外面喝西北风去?”

“哼!那也总比大过年的让人家往门上泼狗血强,一年都不吉利。”

“呸!呸!呸!败家的东西,闭上你的臭嘴,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张氏也自知说错了话,急忙闭上嘴,转身向后堂走去。

……

三个前来看热闹的孩子也知道事情不好,同样一声不吭的溜了出去。路祥一家人在不开心中度过了一整天。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夜半时分,路家的二儿子路麒峰不知为什么又犯起病来,一直咳嗽个不停,张氏和路祥全都和衣守在一旁,生怕儿子有什么不妥,这大过年的,又是半夜,要他们去哪儿找大夫啊!

就这样一只挨到天亮,路麒峰总算睡着了,路祥夫妇满脸的愁容,张氏更是满月复的抱怨,怪路祥平日里不行善积德,这才报应在儿子身上了。路祥一开始还分辨两句,但时间长了也就懒得理她,由着她说去好了,其实他心里同样不好受,天一见亮,他便急匆匆的出去请大夫了。

接连找了好几家医馆,均被告知大夫都走亲戚去了,路祥只好耷拉着脑袋往回走,心中既郁闷又难过,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应该像老婆说的那样以后多行善事,多积阴德?就在这时,一苍老的声音大声的吆喝道:“包医百病,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路祥登时来了精神,猛然抬头望去,只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远处走来,手里还执着幌子,上面写着“论钱医病”四个大字。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人家别人的幌子上都写着“妙手回春”、“华佗再世”什么的,这位竟然如此赤条条的直接提出要论钱医病,看来一定不是什么好郎中,不过眼下也没有其他的大夫可看,能遇到此人也算是天意,既然如此,何不请其到家中给儿子瞧瞧,反正儿子的病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说不定他还真有与众不同之处呢!想到这路祥大步的走过去,“包医百病,呵!你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哮喘能治吗?”

“无论是什么病,只要有钱老夫便能医得。”老者看了看路祥,不屑的说道。

“那就走吧。”

老者也没再多问,跟在路祥的后头就向其家中走去。

……

转眼又是春来到,路记馒头铺的生意还是不温不火,路家人依旧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这一天,永安城的街上突然热闹起来,一群身前绣着鲸鱼,背后绣着鲨鱼的人敲锣打鼓的进了城。

哐……哐……“各家各户都听好了,鲸鲨帮招收弟子了。习武强身、顿顿有肉,只要年龄合适,交上二十两的入门费就可以报名参加了。”

哐……哐……“各家各户都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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