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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王者之风 第二十一章 同上少林

玄海终于不敢再与小翠目光相接,合掌参拜,却是拗着头,黑着脸,一言不发。一旁却急了王大小姐,她看着小翠似要比自己还略显年轻,怎么竟是武林辈份颇高的“冰魄神女”,不免心中有气,对王天贵道:“二哥,这女子如此年轻,不可轻信她言!再说,我王家也有十大神兵之一的火烈神枪,二哥何必轻易拜她!”

“王玉兰!”小翠清叱一声,手中之剑“噌”地寒气弥漫,直冲王大小姐胸口,顿时王大小姐只觉如身坠冰窟,阵阵寒意销骨,全身上下冷的不住发抖,半句话也说不上来。小翠接着严词而道:“今日之事全是由你而起,差点便使少林和红枪会两大门派不和,罪莫大焉!你须当面向伤者赔罪,以为后诫!”

“你……你……我……我……二哥,有人欺负我啊……”王大小姐在冰魄神剑的寒威之下,终于嗫嗫喏喏再也不敢刁蛮起来,转而一跺足,眼泪汪汪地望向王天贵,期翼他能出手相助。

孰料王天贵只是冷冷道:“小妹,如你要自己闯荡江湖,便要学会自己做的事须得承担起后果!”

王大小姐闻言娇躯一震。她虽是性格刁蛮任性,然本质不坏,更兼脾气颇为率真,想起方才所为,心中亦不由生起一丝悔意。

“好!”王大小姐银牙一咬,面容整肃,向着那三位受伤的年轻和尚高声道,“三位师父,方才是我王玉兰之错,小女子在这里给诸位赔罪了。三位师傅佛心慈悲,请宽恕小女子的罪过!”说着,竟是盈盈一拜。

小翠见她确有诚意,面上方露出了笑容,寒光一闪,已收了冰魄神剑,向玄海道:“玄海师父,可否听我一句?王玉兰已然赔罪,我再让王天贵负责给你受伤的徒弟医治,双方就此冰释前嫌,一来冤家宜解不宜结,二来实不当为此事结下睚呲之怨,徒让人贻笑大方。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天贵却是面露喜色,抢先道:“神女所言极是,还请大师参夺!我红枪会疗伤之药甚佳,定当奉上!

玄海此时脸色缓和不少,他长喧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既然神女出面调停,贫僧如何不遵?少林弟子筋骨强硬,这点皮肉之伤倒也不算什么,少林金创药天下闻名,倒也毋须烦劳他人了。”

“如此甚好!王玉兰,快与你兄长回去吧,以后不可再如此任性而为了。”眼见得化解了一场门派危机,小翠心中甚为欣然。

孰料此时,王大小姐却对小翠再拜而道:“神女在上,小女子有一言相求。”

“你尚有何事相求?”

“小女子不愿回家,情愿跟随神女出入天涯,还望神女肯以收留。”王大小姐神色坚毅,眼中流露出期翼之光。

“这……”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小翠亦甚觉突然,蛾眉微蹙,道:“王玉兰,此事还须你与父兄计议商榷才是,我却不好越俎代庖,替你做主。”

“小女子自幼丧母,虽有父兄宠爱,却无知己相伴,亦不愿在家人荫护下过一辈子。天高凭鱼跃,海阔任鸟飞,我要证明给爹爹看,我虽身为女子,亦有能力立身于武林,成事于江湖!”

王大小姐此番言语铿锵感人,小翠不禁心有所动。她亦是自幼父母双亡,颇能体会王玉兰的心情,不免暗中感叹:“看来这个王大小姐倒是位自强自立的女子!只是大家意见如何呢……”

小翠面现难色,向身旁的李青峰望去。李青峰点了点头,喟然叹曰:“王姑娘之言颇有丈夫气概。江湖儿女正当胸怀天下,志存高远。我赞成她的选择!”

关昭日更在一旁帮衬道:“王姑娘,我们神女她老人家心地善良,对人又好,一定会答应你的。”

小翠白了关昭日一眼,却是望向了王天贵,道:“王会长,这本是你们王家的家务事,我身为外人恐怕……”

“方才这位李少侠所言不虚。”王天贵沉吟道,“我这位小妹性格颇有男子之风,作为兄长,我着实希望她能有所出息,成就大器,只是惟恐她难敌江湖险恶,如能有幸跟随在神女身侧,我等便可放心了,只是……父亲他老人家那边须得有一个交代……”

“要么……这样吧。”关昭日微一思索,对小翠道,“小翠妹子,不如待我们上过少林之后,一同前去彭城,亲自与‘枪神’王老前辈说明此事,如何?”

“这……”小翠还在犹豫,王天贵已欣然道,“如此甚好!神女亲去,必能说服父亲。”王玉兰也是喜上眉梢,再拜而谢:“多谢神女恩德!今后我王玉兰一定谨受教诲,正己省身,决不会给大家添乱的。”

见此局势,小翠也只好顺水推舟。她上前搀起王玉兰,悄声道:“快别这样,大家年龄若仿,不用如此多礼。方才我也只是装装样子唬你而已。”

“呵呵呵……”王天贵笑道,“今日难得如此开怀,我来做个东道,请神女一行三人,还有少林几位大师,一来致歉,二来道谢,三来嘛就是攀谊,还望大家赏我个面子!”

“店家,店家……”王天贵高喊几声,孰料那掌柜的已是吓破了胆,缩在角落里哆哆嗦嗦不敢前来。“唉……”王天贵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叫道:“豫州白堂周香主何在!”

“属下周小鱼,参见豫州龙头一杆枪!”随着一声响亮的应答,酒店后堂门口闪出一人。众人惊望去,只见竟是位年纪甚轻的少年。他身材瘦削,身穿皂衣,脸色略显苍白,眼神却灵动异常,最惹人注目的是他左颊处生有三颗鲜红的痣。

“阿弥陀佛,原来此处竟是红枪会的一处据点。王会长果然雄才大略,红枪会更是实力不凡呐。”玄海语气中倒有七分叹服三分戒意。

“大师过誉了。此处确是我红枪会豫州分会的一处秘密据点,周小鱼名为‘天宫’酒家的厨师,实乃我会负责外务的白堂香主,今日也介绍与大家相识。”王天贵一笑而止,又吩咐道,“周香主,将你父亲请进去吧,再快点收拾准备一下,重开一桌宴席。”

“王会长不避外人,足现诚意,看来我等却之不恭了。”李青峰心中佩服王天贵处事为人,带头表示了赞同。

于是,大家共聚一桌,谈笑言欢。玄海一行四人是方从外地办事归来,正欲回寺,关昭日便与其约好一同上山。李青峰和王天贵相谈甚是投机,也知道了不少红枪会之事。原来红枪会每个分会都下设黑白青红四个堂口。黑堂负责内务,白堂负责外务,青堂负责情报,红堂负责武力。每堂之内又有数位香主具体各司其事,组织甚是严密。而小翠却对周小鱼和他所制作的白玉牡丹一菜深感兴趣,详细询问之下,方知周小鱼年纪虽轻,自幼却得高人相授,习得混元一气内功和若离刀法,白玉牡丹制作时就是先用混元一气内功将豆腐重新压制,再用若离刀法削刻成牡丹之形,非此不能也。席间王玉兰曾开口询问李青峰师承门派,李青峰只得含糊应答,只说自己和关昭日、时小翠乃结拜兄妹。大家便又谈论起龙威镖局之事,均不胜唏嘘,关昭日对乾天教更是切齿之恨,大家一致议定,武林同道理应同仇敌忾,降魔卫道。

席后,王天贵便于众人相辞而别,李青峰、关昭日、时小翠及王玉兰便随玄海一同向嵩山少林寺而行。

一路之上,小翠和王玉兰两位姑娘莺声燕语,相携而行,交谈甚欢。她二人早已没了什么规矩,互相但以其名相呼。小翠只觉得王玉兰虽然有些大小姐脾气,然心地善良,性格直爽,十分易于相处;而王玉兰亦觉得时小翠兰质蕙心,气质超然,自是暗为敬服。两人俨然已成了好姐妹一般。

望着她二人亲密的样子,走在后面的关昭日不禁模模鼻子笑道:“果真是女子天性若水,善变得紧啊。”

“嘘……”李青峰在他身旁连忙摇头示意,果见王玉兰一扭头,眼神凌厉,面带薄嗔,直盯着关昭日,显然是听到了他的话。

“我,我去前面探探路……”不待王玉兰张口,关昭日连忙一溜烟地窜到了前方。饶是他见机得快,身后还是远远的传来王玉兰的娇咤:“背后说人……真没出息,亏得还自诩是男子汉大丈夫……”

山风寒冽,却掩不住这群年轻人火热的情怀。连玄海这样的出家之人也偶而用羡慕的眼神偷偷地望向他们,发出一声岁月无情的轻叹。

一行人走了一个多时辰山路,已远远望见山峰上一片气势恢弘的寺庙院落,黄墙灰瓦,残雪皑皑,掩映在古树苍松之中,不时传来渺渺的钟鼓之音。虽是寒冬朔月,山路上却依然人影熙攘,香客如织。

“阿弥陀佛,今日乃华严菩萨圣诞,寺中大开三日华严法会,恐怕方丈他老人家也要现身说法吧。”玄海神采奕奕,说起空明方丈,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果然,等他们进了山门,果见一拨拨香客,男女老少,各色人等,烧香拜佛,个个虔诚无比。寺内处处香火鼎盛,宝刹庄严,众人不禁心生叹服,少林当真不愧是千年古刹、禅宗圣地。

玄海询问一名僧人,方知今日空明大师已然主持过法会,正在休息,明日还待开坛宣讲华严经要义。于是玄海等告别众人,前去方丈回禀事项,李青峰、关昭日等自去拜访空见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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