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我会每天每时每刻想着你
欧阳倩有了前车之鉴,便离开郝嘉烈远一些,见郝嘉烈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女人发呆,她几次都忍不住从包里掏出手机,想拨打夏雨雪的电话。
可是,犹豫了多次之后,终是放弃。
既然他不许,作为助理的她怎能违背?
有了雨雪的照片,待在角落里的郝嘉烈顿时安静了许多。
欧阳倩不断地看手表,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不知道秦海他们开着直升机到京城一个来回要多长时间?
看向郝嘉烈,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只见他凤羽下垂,抱着手机竟沉沉睡了过去。
心里想,此时的他应该是毒瘾发作之后,恢复了正常。
房间里开着暖气,温度适宜,只是,睡在地上的男人,让她为难,她虽然想把他移到床上,但力气太小,就算拖得动,又怕把他弄醒,当然,更要命的是她不能百分百地确定他是否已经正常,如果她失算,他再像前面一样失去理性要掐死她就麻烦了。
叹了口气,去了洗浴间,拿了一条毛巾,沾上水,揪干。然后出来蹲在他身边,抓起他的手,温柔地擦拭。
也许是太累,郝嘉烈居然未醒,不一会,鼻翼微动,还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双手擦干净后,她开始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嘴角,脸颊,额。
简单地为他搞了个人卫生,欧阳倩看着灯光下那张俊逸沉睡的脸,暂时放下焦虑。
然后,她把大床上的羽绒被拿过去,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做好这一切,虽然眼皮打战,可是她却不敢掉以轻心,她静静地坐在他面前,看着他。
天快亮的时候,酒店楼顶终于传来低沉的轰鸣声,欧阳倩揉了揉眼睛,精神为之一振,她很快打开门,站在走廊处等候。
果然不一会,秦海和大车带着一个男人从电梯那头走了过来。
欧阳倩看过去,她看清那是一个年纪和秦海差不多的男人,二十七八年纪,他穿着一袭灰色呢子大衣,高大英俊,一张国字脸写满了温和。
秦海和那男人并排而行,低声地和他说着话。而大车则背着一个很大的医药箱,跟在后面。
三人在欧阳倩面前站定,那医生看了欧阳倩一眼,眼眸里掠过一抹惊艳。
这女子不是他见过的女子里最漂亮的那一个,但却是最有气质的那一位,看得出来,她是打滚于职场的白领,颇有御姐风范,此时的她,娇柔的容颜有些憔悴,黑眸里满写着难过。
秦海见马少云盯得人家姑娘都不好意思了,哈哈一笑,他对欧阳倩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马少云医生,他是国内权威的戒毒专家。”转身对马少云道“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欧阳倩助理。”
马少云伸出手,欧阳倩和他握了一下。
“郝先生一定睡着了吧?”马少云看着她问。
欧阳倩点点头“是,已经睡了两小时二十八分。”
马少云笑道“欧阳小姐真是很有时间观念,好了,我们先进去吧,你把他今晚的情况详细讲述一遍。”
大家轻手轻脚进了房。
欧阳倩就要过去为他们沏茶。
马少云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我们已经喝过了,你说说吧。”
欧阳倩扫视一眼睡在地上的男人,眼眸里情不自禁地漫了泪水,心里无比的痛,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哽咽道“你们走后,他连我都不认得了,他……”欧阳倩心有余悸地抚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顿住。
马少云何等精明的人,见状,神色凝重起来,“他神智不清后,还出现了暴力倾向,差点把你掐死,是不是?”
“嗯。我那时被他死死掐住脖子,呼吸困难,紧要关头,我忽然看见他的手机就在脚边,就费了很大的劲捡了起来,然后举起手机按下去,想向人求救。”欧阳倩看了三人一眼,苦笑“就在那一刻,他看见屏幕上的夏雨雪,突然就松开了掐住我脖子的手,并从我手中抢过手机,紧紧地盯住照片……后来,他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然后就睡着了。”
“夏雨雪是谁?”马少云问。
“她是总裁前妻。”大车接道。
“前妻啊!”马少云不置可否地笑笑。
“她虽和总裁离了婚,是因为一些误会,如今误会已经解除了,所以她和总裁应该是会复合。”大车笑道。
“可是郝先生出了这档子事,怎么不见她?”马少云奇道。
“是总裁不想让她知道。”秦海道,“他太在乎她了,不想让她看见他现在不堪的样子,唉,这二人的情路还真是波折,受尽了磨难……”
马少云憋了眼欧阳倩,见她神色黯然,似乎精神很差,不由柔声道“欧阳小姐,忙了一夜,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们,你就放心吧。”
“哦,我想等他醒过来。”欧阳看向郝嘉烈,恰好这时,郝嘉烈翻了一个身。
她忙站起来,走过去。这才发觉郝嘉烈还在酣睡。
“他还没醒,也不知道要等多久,这样吧!大车先生,你给欧阳小姐在隔壁安排一个房间吧,等郝先生醒了我们再叫她。”马少云道。
大车正准备答应,欧阳倩看了眼窗外,道“天已经大亮了,大车,你去餐厅安排一下马先生的就餐,房间的事我去办理。”
想到郝嘉烈准备在这酒店治疗,那么隔壁开间房是必须的。
欧阳倩和大车出去后。
马少云这才表情凝重,眸含忧色,对秦海说“马上安排我和这里戒毒所的负责人见面,我要借用他们的设备为郝先生做一个全面体检,他的这种情况,不容乐观,他发作时的症状,说明他注射的海洛因,掺入了使人癫狂的药物成份,还有,初次发作,间隔居然不到十个小时,表示他服用的剂量已经到了人体承受的极限,说到这个用药极限,就是说下毒的人,应该研究过郝先生的体质,所以,在为他注射毒品时,不会让他因过量而立即死亡。但过量用药已经对他身体的神经系统和免疫系统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唉,不瞒你说,这样的病例,只怕……”
“是治不好了吗?”突然冒出的声音打断了马少云的话。
马少云和秦海同时回首,二人惊讶地发现,郝嘉烈不知何时站在背后,也许他已经把马少云说的话听了个完整。
“总裁?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秦海关切的道,“这是我的朋友马少云,我已经把他接来了,你放心,他一定会治好你的。”
“我没事!区区毒品还打不垮我。”郝嘉烈走向落地幕墙边,伸手拉开褐色布帘,冷冽的目光看向广阔的城市上空,目光坚毅。
马少云眼眸深处掠过一抹异色,不过也只是一瞬即逝。
“秦海,你先带马先生去用餐,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回头我们就去戒毒所。”郝嘉烈看了眼二人,眼中是深深的无奈“我去年为戒毒所捐了些钱,希望能够帮助到那些不小心染上毒瘾,然后又愿意回头是岸的人,没想到,我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哈哈哈!生活何其讽刺!”郝嘉烈眸子里的光亮逐渐熄灭,凤羽下一片黯然。
刚才马少云的一番话在他心里种下了阴影。
“总裁,你不一起用早餐吗?你昨晚上都没吃晚饭,不行,你得和我们一起去吃。”秦海站起来,拉住郝嘉烈。
郝嘉烈胃里有些绞痛,但是他的心就如坠入黑暗的深渊,哪里有心思吃饭?
“郝先生一起吃点吧!”马少云亦道。
郝嘉烈心情不好,也不搭话,不顾二人的劝说,径自推开门,走了出去。
“叫上欧阳助理,我们一起去餐厅吃点东西,另外,再让她准备点便当带在车上,等会去戒毒所的时候,总裁可以在车上用点。”秦海边带马少云往外走,边掏出手机拨号,不一会,那头传来大车的声音“秦海?什么事?”
“大车!你还在酒店吧,请你马上赶到大堂门口,总裁下来了,你陪他出去一趟。”秦海道。
“知道了。”正在餐厅为几人安排早餐的大车匆忙交代了一声服务员,便出来赶往大堂。
郝嘉烈出了电梯,大车忙跟过去,二人一起上了酒店门口停车线上的悍马。
“去哪?总裁。”大车系上安全带,小心地问后座上的郝嘉烈。
“去她那里。”郝嘉烈看向大车,嘴角忽然勾勒出一丝笑靥,如三月里温暖的阳光。
大车一见,不由一喜,看总裁这样子,心情还不错。
“这个时候……去她的公司吗?”大车将车慢慢倒出停车道,问道。
“嗯。”郝嘉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支,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
一丝浓烈的烟草味顿时弥漫在车内,大车不自禁地皱了皱鼻子,他不喜车内有烟味,而且他记得很清楚,郝嘉烈也不喜欢。
可见他心情还是不好,他知道,总裁一旦抽烟,就意味着他不爽。
他理解他的心情,但还是提醒道“夏小姐不喜欢你抽烟,忘了?等会见你身上有烟味,又会说你了。”
郝嘉烈楞了一下,然后他身子前倾,把烟在驾驶座正中空隙处的烟灰缸里掐灭。
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到了一栋大厦的下面。
“到了,总裁。我在楼下等你吗?”大车把悍马徐徐停在爱雪公司门口,为他打开车门,说道。
“嗯,我一会就下来。”郝嘉烈点头,然后往大厅的旋转门走进去。
雨雪此时正在翻阅手下做好的一份经营管理的企划书,看了半天,思想也不能集中,不由叹口气,将企划书推过一边,走到窗前。
看着穿梭于街道两旁的人群,还有马路上匆匆而过的车流,在感到现代社会压力太大的同时,更是感慨自己的情感命运,唉,自己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呢?自己一心一意对待的男人居然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她。
昨晚,她一宿没睡,幽怨愤慨、伤心郁闷,不解疑惑填满了她的心,手机,一次又一次,拿起再放下……
“咚咚咚!”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传来了敲门声。
她匆忙坐到办公桌上,迅速整理了一下心情,脸上装出淡然无波“进来。”
在门推开的那一刹那,她的心整个就揪痛起来,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看见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自己,那目光中是无尽的鄙夷。
郝嘉烈的心剧烈地抽了一下。
“小雪,别那样看我。”他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
“你想让我怎样看你?”她讥讽地笑“我就是一个大傻瓜是吧?被你和那女人玩弄在鼓掌之中?你们是不是觉得很过瘾?要我给你鼓掌吗?”她站起来,斜睨面前假惺惺的男人,举起一双玉手“啪啪啪!”的便拍了起来。
“小雪!你真是误会了!你想想,她曾经怎样对你的?不是也用的这一招吗?那日我在酒店不是也误会你了吗?小雪!你怎可上她的当?你再想想,她当时给你发图片的时候,我是不是睡得很沉?你知道吗?她给我下了迷药!我昏迷后,被她弄到床上,后来她便拍了那些照片!”郝嘉烈愤恨地说。
雨雪突然有些迷茫,她也如此疑惑过,只是她怎么都不愿意去相信,一个人怎能把同样的把戏再用一次?尚月娥那么厉害聪明的女人,是黔驴技穷了吗?
何况,你为什么不避开她呢?若不见她,她会把人绑到床上去吗?
心里苦笑一声,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沉默。
“你一定要相信我。”看出她的心思左右摇摆,郝嘉烈有些生气,他上前一步,用力把她揽进怀里,低头,脸厮磨着她的脸“小雪,我是如此爱你,你感觉不到吗?”说罢,泪水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雨雪正想推开他,突然感到脸上凉凉的,用手一模,居然是男人流下的泪珠,她心里一慌,他哭了?
郝嘉烈毫不顾忌地当着她的面用衣袖擦了一把泪,哑声道“让你见笑了。”
雨雪此时狠心的话居然出不了口,她看了眼男人,他似乎很憔悴,昨晚他没休息吗?他去了哪?心里没来由一股酸气,耸了耸肩,嘲道“没想到你还挺多愁善感的。”
郝嘉烈看着她,叹一口气,“小雪,我来是要告诉你一声,我最近有事要去美国一趟……”
“去美国?旧金山?哈哈,郝先生还真是多此一举!你去你的,与我何干?别忘记了,我和你现在什么关系也不是!”雨雪突然怒气横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到他说要去美国,气不打一处来。
那不是去见他的老情人么?
尚月娥去了美国的事情,是今早黄彪打电话告诉她的,黄彪说,尚月娥今天一早便飞去了美国,也许在她生产之前不再回A市。他对于这次没有将尚月娥绳之与法深感不安。
“小雪……不是,我不是去旧金山,是去美国别的州谈几笔生意。再说,尚月娥不是还在A市嘛。你想多了。”郝嘉烈真想丢自己一巴掌,找个借口,怎么就找到美国去了?
雨雪转过身,面对他,冷笑“呵呵!刚才黄彪还给我打电话呢,说那无法无天的的女魔一大早就飞去了美国,你居然不知道?”
郝嘉烈真是有口难辩。
“唉!这件事我倒真的不知,”他苦笑,“小雪,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他将女人紧紧搂在怀里,抚模着她的秀发,“我会每天每时每刻想着你。等我回来,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雨雪身子颤抖了一下,眼泪差点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