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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反目成仇的囚禁

教学楼中厅,迎新晚会布置现场的时候,程靳晃荡着两条长腿,百无聊赖地路过海报贴满的中厅门口,去参加了另外一场迎新会。97小说网

他一身浅色军绿宽松带帽的外套,瘦长的身形加上出众妖媚的面容,一路上惹得擦肩而过的女生频频回头,窃窃私语。

穿过中厅,在学院靠湖的咖啡馆门口站定,他进去喝了一杯咖啡,欣赏了半个小时候的湖面风光之后,又晃荡着长腿起身,沿着湖边的小路不急不缓的散步。

“何少,这小子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不像是犯了毒瘾的样子!”地下室里,黄毛拿着手机,急匆匆的递给坐在沙发上,端着红酒杯的男人。

何燎翘着二郎腿,接过手机,屏幕上,程靳走在湖边,蓦然转头,对着镜头眨了眨眼睛,笑得诡异。何燎一口酒咽在喉咙里,出不来,下不去,红酒杯在玻璃茶几上哐当一声响,吓得黄毛后退一步。

“咳咳!”他如同拿到烫手山芋,把手机扔回给黄毛,厉声喝道:“你们给他下饵了!?”

“新来的面生,瘦不拉几的,浑身穿的都是名牌,胆子小,人老实,”黄毛嘿嘿谄笑着捧住手机,“这是好对象,大肥肉啊!”

“东西收拾一下,全部装在箱子里面,我先走了,要是他来,谁也不准提起我,他问k粉的事情,你们就说不知道!”何燎看到程靳,跟看到祖宗一样,粗着嗓子吼自己不长眼的小弟,拿了外套就要走。

“何少?”一群小弟莫名其妙的看平常威风凛凛,横着走路,把院长都不放在眼里的彪悍男人,仓促的拿自己的东西,活生生一副老鼠要见猫的样子。

黄毛不甘心,瞪着眼睛:“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好宰的,还没有下手呢!”

“下、下、下……下你妈个头!”何燎跳脚,套上衣服转身气急败坏的一拳捶在黄毛身上:“你他妈的这次给老子惹祸了!你知道这人是谁吗!程家靳少!吃人不吐骨的主!”

“程、程家……”黄毛傻了眼,他就是学校里面不务正业的一个小混混,靳少这号人物,他只听说过,难道当时眼镜说不对劲,那笑的从容的男人说自己叫靳少,他当时怎么就没有反应过来!

“那……那……那怎么办?”

“收拾东西!走人!”何燎率先朝着地下室的门口走过去,他走路带风,恨不得一口气直接冲出去。

“咦……”门口一道瘦长的影子拉下来,人还没进来,笑声飘进来,接着一张倾倒众生的脸探下:“这就要走了?不等我吗?”

“靳少爷。”何燎一脸的急匆匆顿时化作笑意绵绵,嘿嘿笑了两声,后退几步,手里的衣服丢在沙发上:“你怎么来了,这里地儿暗,咱们出去说话,我请你吃饭,黄毛,订附近最好的餐厅!”

程靳不理他,从地下室的入口径直走下来,打量了一番地下室,几个铁皮柜子摆在墙边,一张大桌子上面,盖着暗红色的方布,最中间的就是搭着何燎衣服的沙发和配套的茶几,那天截了他的几个男的站在旁边,耸着肩膀,不敢看他。

他拿过何燎搭在沙发上的衣服,随手往沙发上一铺,架着双腿坐在人家的外套上,笑眯眯的看着人家:“你这沙发坐的挺舒服。”

何燎见他拿外套,脸色先是大变,看他只是把自己的外套塞在底下当坐垫,又缓了缓,打定主意准备死鸭子对着坑了他的事情不认账:“靳少喜欢,改天我叫人买套新的,给你送过去。”

程靳撑着手在沙发上面,指尖移来移去,捏啊捏啊,手里翻出一片薄薄的刀刃,对准刚才何燎放西装的地方,“嗤啦”一声划开细细的绒布,露出一个巴掌大的密封的铝制胶袋来。

何燎瞬间就变了脸色,拖了椅子,在程靳对面坐下,挥手让其他的人出去守着,他抱着头弯腰酝酿了半天,肠子都悔青,一张脸皱的跟苦瓜一样:“靳少爷,手底下小弟不懂事,撞到你的手里,你说吧,要我怎么样。”

程靳捏着锡纸里面的细软粉末,随手往茶几上一扔:“听说你在s大是条地头蛇,没人能压得住你?”

“靳少你也知道,我爸何冕冠他就是个土匪头子,我是他儿子,继承了他那么一点恶习,也是正常的,何冕冠说我只要在学校里面不闹出人命,他就随我来……”

“回答重点。”程靳瞟了他一眼,何冕冠是s大的校董之一,打着办文化的幌子,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何燎在学校里面贩毒这件事儿,恐怕也是他默认的。

“是有那么点势力,靳少你就说你要做什么吧,只要不杀人放火,我都听你的!”

程靳笑了:“咱们都是良好市民,杀人放火的勾当干不来,你去替我找个人,叫周志谦。”

“周志谦?”何燎想了想,“我在我爸的职工名单上面看到有他,这个学期末,他要选为优秀辅导员和上进教师,年底说不定就能升级成为主任,你找他干嘛?”会的在这。

“不用你亲自去找,你叫你手里的人,透个风声给他,告诉他穆晓晓所在的学院,今天晚上九点,有场迎新晚会,穆晓晓一定会参加,”程靳探手拿过那包粉末,撕开一点,缓缓地倒进红酒杯子里,粉末混杂在里面,片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再跟他说,穆晓晓失忆,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这点小事,没问题,我还以为杀人放火抢银行的呢!”何燎心疼看自己的家当被他一点点的倒完,“靳少,你给我留点儿……”

“这玩意,在学校里面坑学生,是件缺德事儿,我帮你积德,过来,我再卖个消息给你。”他今天心情格外的好,招招手。

何燎把耳朵凑过去。

“你小弟有不有会使枪的?”

何燎抖了抖,“你刚才说不是杀人放火的……”

“你把4月23日,4月26日,还有5月18日的报纸找出来,送到周志谦的未婚妻家,然后告诉她,她未婚夫被人欺负了,欺负他的那人叫穆晓晓,失忆的消息也同样告诉她,再告诉她,你实在是看不下穆晓晓在学校嚣张跋扈,还被一个姓程的新助教,宠得不成样子,所以你大发慈悲,借她几个人,让你去教训教训他们。”

“靳少……”何燎吐了一口长气,模了模头,嘿嘿的笑,:“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嘛,但是我帮你做这些,我总得有些好处吧。”

“这里面,你想捞多少捞多少,你要捞几处捞几处,听说周志谦的岳父,最近正在计划入手s大的股份,你自己看着办。”

“靠!敢跟我们家土匪头子抢地盘,干他娘的!”何燎豁然起身,抓了外套就走,“靳少爷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跟你办的妥妥的!”

他点点头,看着何燎急急忙忙的冲出去,身体往后轻轻一仰,躺在沙发上,笑着自言自语,一双狐狸上挑媚眼飞出花来。

“程君郝,我是个很记仇的人呐,你要知道,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玩手段。”

何燎以前吃过程靳的亏,程靳十岁的时候和他一起参加一个什么慈善基金会,结果程家的二少爷竟然在慈善晚会上,把当时十二岁的何燎裤腰带一刀给解开了,丢了根香肠在人家裤裆里面,害的何燎被一只哈士奇追了一个晚上,何家差点断子绝孙,以后何燎看见他,就捂着往别处走,程家二少爷碰的女人,他绝对不沾。所以程靳把要求一说,他答应了就立刻吩咐下去,生怕比自己小的阴狠小子,再出什么幺蛾子来。

报纸好找,消息也好放,何燎做完这些之后,点了一根烟,站在操场上面,看着他土匪老子办公室里亮着的灯,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传闻,喃喃说道:“听说新来的助教姓程……程……程君郝!”

“我靠!这狐狸崽子果然狠毒,自己的亲哥哥都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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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晓晓蹲着撑开报纸,认真的看着上面巨大的版面,两张挤满了版面的脸,乐呵呵的看着她,她翻了翻下一张,鲜红的字体!再看下一张,熟悉的场景!再看下一张……

她脸上笑意,凝固在嘴角,缓缓变冷。

“程君郝。”

穆晓晓双手举高撑着报纸,认真看着上面的版面,大脑里一片电火疯狂闪动,顿时,所有的记忆穿透时空喧嚣蜂拥而至……

她挂在七楼的阳台上面,听到老旧的楼房里,母亲和哥哥的对话,十七年来,母亲从来不亲近自己的原因,在一霎之间清明见底,是怎么样的隐忍和维护,才能让一个母亲,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无动于衷,替别人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只为了换取女儿辛苦存活。

一张疯狂扭曲的面孔猛然朝着她迎面扑来,宋炜血红着双眼,手中尖刀凄厉落下,她看见自己纤瘦的骨骼,撞破玻璃,飞扑过去,母亲的身上那么多的血,将她全身染红……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麻木看着她,看着她怀里的母亲,鲜血流尽,咽了气……

她看见自己站起来,双眼血红的要找人报仇,她要把知道秘密的人都杀掉,因为母亲说,要活下去,只有踩着别人的尸体,她才能活下去!

她看见所有的景物突然倒置,天旋地转,冷风扯直她的头发,生疼刮割她的脸颊,她一口气堵在胸前,抑郁不得发泄,半空之中,垂直落下,昏死过去……

……

报纸上面幸福的版面,清晰的讽刺着她,她竟然因为受不了刺激,失忆了!她竟然在失忆的时候,对一个欺骗她的男人产生好感!她竟然不记得,正是这个人,一步步的精心谋策,将她全家,送入插满尖刀的陷阱边缘,一个一个,轻描淡写的推下!真正是,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那一句,程君郝默认的!

依然在她耳边炸出鲜亮刺耳的轰隆声!

“你看这报纸上面竟然说我亲哥哥大逆不道,弑杀母亲,说我不幸波及,摔下七楼摔成重伤!笑话!现在的媒体,真的是到了睁着眼睛说胡话的地步!”她在后备箱上转身站起来,目光晶亮地盯着程君郝,看不清楚她眼底的意味。

手里的报纸撕成碎片,扬手一洒,雪花一样的纷纷扬扬落下。

程君郝盯着她,沉默不语。

早在他看见报纸的那一刻,他眼里就漫上绝望。

事发当日,林纾曾经来找过他,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因为妒忌穆晓晓,所以瞒着所有人,想偷偷地把宋炜抓起来,送到七叔的手下,让七叔对她另眼相看,赶快促成她和程君郝的婚事。却没有想到,因为她的贪恋,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她跪在病床前,求他救自己一命,她不要婚约,什么都不要,只要穆晓晓醒来之后不报复她,让她安稳度过余生。

她说,你没有看见她浑身披血,从地狱里面走出来的样子,她是厉鬼,她会找我索命,我发誓不再缠着你,不再给你们添任何的麻烦!

她吓得双目无神,哭着抱住他的大腿,她说,我求你,你救我!

而他,答应了。

他答应,意味着晓晓至始至终会认为,是自己派人去的。

她像是一只浑身竖着刺的刺猬,对谁都不曾轻易放下戒心,对他,也是如此。

在他一点一点试图让她相信自己的时候,这件鲜血淋漓的事情,在他们之间劈开了巨大的鸿沟!

他知道她的性格,她从来不善于给其他人解释的机会,越是亲近的人,越是不愿意,因为害怕,再一次的相信,造成下一次更加悲痛的伤害。

她认为的事实里,已经有过一次经历,她断然不会再让它出现第二次。

程君郝叹了一口气,淡淡笑了,面容柔和温暖,像是平常哄着她睡觉的声音:“媒体没有说谎,那些都是真的,宋炜失手杀了你母亲,你悲痛难忍,不小心被人从七楼推下来,经受不了刺激,失忆了。”

她看着程君郝,眼底晶亮透明的吓人,脸上的颜色惨白地近乎薄纸,她脊背挺直,报纸碎屑在她眼前缓慢的飘下,落在她的肩膀上,像是漫天飞雪落在笔直银杉之上,她纤瘦的身体投射出长长的影子,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却不知道被一股什么力量支撑,钉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李艾雯嘴角拉出讽刺的笑容,她第一次在穆晓晓面前有了胜利感,骄傲的扬起下巴:“你现在知道,喜欢上一个窝囊废男人,比喜欢上一个心计狠毒,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枕边人的男人而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了吧,穆晓晓,我真替你感到可悲。”

“赔了家人,还赔了自己,多好笑!”

“老天果然是公平的,让你这恶毒的女人受到应有的报应!”

“唰!”的一声,手里薄刃刀片甩出去,擦着李艾雯的脸颊飞出,割断她一缕头发,悠悠飘下,吓得她旁边的周志谦抓紧她的肩膀,躲在她身后。

李艾雯脸色苍白。

“你住嘴。”穆晓晓冷漠转头,她岿然不动的站在车盖上,居高临下冰冷的眸子盯得李艾雯身子发颤:“不用急着讽刺我,我自然会专门匀出时间找你算账。”

“现在,先算我们的。”

她转过头,视线锁在站在车边的程君郝的身上,脑海里疯狂涌出关于这个男人的记忆,让她浑身轻微发颤,她记起来的越多,就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宠她,他说穆晓晓我很难过,这种难过和嫉妒,无关豪门不豪门,也与新鲜感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你!

他爱她,他抱着她从飞机上跃下万米高空,他说只要我活着,就断然不会让你死去!

他只要她,他说除了你,我不想碰别的女人……

他用尽温柔,一遍又一遍的,耗尽她的信任……然后,给予她致命一击!

“程君郝,我要见林纾。”她咬紧后牙根,月牙指甲扎进掌心,疼得她心里密密麻麻的难受,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不敢和他当面对质:“现在、立刻、马上!”

心中自嘲一声苦笑,果然是被这男人,养软了自己的骨头,不得不说,他才是真正的……恶魔!

“你不能见她。”程君郝皱眉,夜风吹得他头发凌乱的飞起,他的声音十分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波澜:“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呵呵。”穆晓晓惨然一笑,她在晚会前,挑选的是一套猎人戎装,腰上匕首和瑞士军刀,都锋利的吹毛见血。

手法熟练的拔出腰间的匕首,她冷笑的声音凉透人心:“你说的话,我现在一个标点符号也不相信。”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带她来见我,要么带我去见她!”

程君郝抬头,眸子里平静如死水,从她记忆复苏的那一刻,他的语音自始至终,淡然地惊人:“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放下匕首,下来听我解释,要么,从我身上踏过去,”他目光直视穆晓晓:“不过,你应该还没有那个本事。”

他最后一句话,彻底引爆穆晓晓心底怒火,她喉咙里一声低吼,跳下车盖,手里锋利的匕首刀尖朝外,用最快的速度朝着他飞快的刺过去。

程君郝淡笑一声,身体暴退,伸手横臂抓住她的胳膊,反手一扭,将她扣在怀里,柔声皱眉劝她:“放下刀,跟我回去。”

“不可能!”穆晓晓双眼通红,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母亲临死前,身体里面源源不断涌出来的鲜血,猛然低头张嘴咬住手里的匕首,她不顾自己右臂被他拧断的后果,刀尖直接朝着他的肩膀撞过去。

程君郝急忙放手,穆晓晓的刀尖擦着他的肩膀锋利而过,割破衬衫的肩线,划出一道血痕,一串血珠顺着刀锋,在空气带出一条鲜亮的弧度。

穆晓晓身子弓成最防备的姿势,取下手里的匕首,握在手心,依然刀剑朝外,喉咙里翻滚的声音充满怨恨:“带我去见林纾!”

郊外夜岭,原本两个心平气和的亲密的人,瞬间转眼变成仇人。

旁边一个男人看见两个人敏捷的身手,背后冷汗直冒,拉着同伴,结结巴巴说:“我们……我们只是来吓唬……吓唬人的,不……不要见血……走……走吧……”

几个男人仓惶逃走。

程君郝看着穆晓晓,他肩膀上面的鲜血顺着胳膊留下来,染湿白色的衬衣,而对面的女人,依然不肯罢休,随时准备把刀剑插进他心窝的姿势。

“是不是我太宠着你,惯着你,让着你,你才养成现在这样不知死活!不懂进退的脾气!”他脸上少有的怒意呈现,迈开长腿朝着她走过去,步伐中不带任何的防守,冷冷地看着她手里的刀。

“惯得你忘恩负义,没心没肺,拿我教你的东西来伤我!”

穆晓晓沉默以对,眼睛里血丝未曾退下去半分!

“你要杀我是吗?”他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抓过她的手腕,把她手里刀尖朝着自己心脏的地方,对准,“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你刺进去,杀了我,给你母亲报仇!”

穆晓晓脖子上,青筋暴起,拿刀的手在他胸前剧烈的颤抖!

“刺啊!”程君郝冷着脸,低头看她:“你不是一向最狠绝的吗?人家伤你一分,你必然要还三分!刺进去!杀了我!”

穆晓晓太阳穴跳动,额头上面逼出豆大的汗珠,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刀尖上,这个位置,这个角度,她可以用尽十二分的力气拼命的刺下去!

刺下去!穆晓晓!

脑海中的念头在一瞬间飞快闪过,挣扎与矛盾激烈对持的那一刻,她手腕狠狠沉下,红着刺进程君郝的心窝!v08o。

程君郝等的就是这一刻,她放松身体所有其他的机能,把注意力和精神全部放在刀尖,刀尖插进他血肉骨头里的一刹那,他飞快的伸手在她脖颈里沉闷一击!

她的刀插进了程君郝的胸口的同时,身后重重一击,让她眼前一黑,一口鲜血从她喉头溅出,喷了程君郝一脸血渍!

下一秒,她无力瘫软。

旁边一直观察着两个人的李艾雯苍白的脸上浮现狡诈的笑意,一个吐血昏死过去,一个胸口被插了一刀,两败俱伤!

“觉得很好笑?”冰寒带着杀气的眸子扫过来,程君郝伸手捞住穆晓晓,把她瘫软的身体带入怀里,另外一只手,从容的拔下胸口的刀。

刀尖入了足足两厘米的深度,穆晓晓终究还是在那挣扎犹豫之间停留太久,不然的话,这一刀下去,早就把他的心脏刺了个对穿。

刀尖月兑离胸口,顿时一片血流涌出,瞬间染红他胸膛,程君郝闷哼一声,侧身利索甩出手里的刀,方向对准李艾雯的身后。

“嗷!”一声鬼哭狼毫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响起来。

李艾雯瞬间脸色大变。

“艾雯,啊!啊!!!!”周志谦六神无主的抓着自己被平平削去四个手指头的右手,刀锋太快,快到他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就觉得手上一凉,四个熟悉的指头齐刷刷的掉在了地上:“我的手!手!啊!啊啊啊!!!”

匕首重新回到程君郝的手里,他的脸在车灯的照射下,像是来自地狱的冷面修罗,反射出冷毅残忍的光芒:“你这只手扇在她脸上的时候,就应该做好随时离开身体的准备。”

“啊!嗷!医院!送我去医院!!”周志谦嗷嗷叫着用完好的那只手,拖着李艾雯离开,眼里是死灰的绝望,他痛的放声大叫,心里的惊怕比起刚才掉在地上的四根指头还要浓烈,他现在连悔也来不及!不该!不该惹这样的男人!

等到车子引擎咆哮的的声音在灯光中消失,程君郝捏着匕首的指节才软下来,他确定四周再无敌人,立刻丢下匕首,一手捂着失血过多的胸口,一手环着穆晓晓,再也支撑不住,闭上双眼,一头朝着沙地里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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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晓晓醒来的时候,后颈的疼痛让她身上着火一样,立刻从床上跳起来!

完全陌生的环境!

深灰色小羊绒地毯,原木色成套家具,巨大的穿衣镜,一整排透明衣橱,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当季新款服装,同样透明的鞋柜,上百双高的、低的、尖头的、圆头的、鱼嘴的各种鞋子整齐的摆满。

另外一边墙壁,整齐码着各种书籍,其中一些她平常用来打发时间的小说类,占了大多数。

这是一间超级大的卧房,一段连着浴室和洗手间,另外一段是衣橱和鞋柜,巨大的圆床位于正中间。

她深吸一口气,赤脚跳下床,快步走到唯一的一扇门边,伸手搭在银色的把手上,用力扭开。

“咔哒”冰冷反锁的声音传来。

皱眉,很快返身,来到窗前,拉开紫罗兰色的厚布银绣暗花的窗帘,阳光一泄而入,整片整片投射在高级灰色的地毯上,映出一道道的影子。

果然,窗户外面全部加上了铁栅栏防盗网!

“穆小姐,这里有一些清淡小粥,你急火攻心,不适合吃其他的食物,已经给你从门口送进来。”

穆晓晓转头,只见房间的四个角落都装上了摄像头和收音扩音的话筒,刚才的声音就是从话筒里面传来。

她扭头一看,门口的桌子上面多了几道精致的小菜和清粥。

“哼,”她鼻子里面冷哼一声,盘腿坐在床上,盯着其中一个摄像头,满脸的讽刺:“祝汐,程君郝死了没有,没有死就叫他放我出去!”

“穆小姐,”祝汐叹了一口气,看着屏幕里脸色倔强的女人:“你这次真的惹恼程先生了,他让我转告你,让你在这个房间里面好好的静思己过,修身养性,磨一磨脾气,等你心情平和了,他就会放你出去的。”

穆晓晓冷然:“那就是没死了,没死叫他来跟我说话!”

“很抱歉穆小姐,我要转告的就这么多,你用完餐之后好好休息。”

“混账……!”穆晓晓话还没有说完,通讯就被截断,她冷眼看着门边桌子上面的粥,挑起眉毛,行,他关她是吗?

她发誓,只要他再出现在她面前,她就一刀子直接插到底!捅他一个对穿!

祝汐叮嘱人看守好屋内的情况之后,急急的转身去了另外一间房。

房间正中间,程君郝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胸口包着的纱布一片殷红,双眸紧闭,昏迷不醒。

“怎么样?”

“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因为对准的位置是心脏,再多一点点就会穿过骨头,扎在里面,幸好骨头卡住刀尖,但是……”屋内白大褂医生摇摇头:“他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应该知道,那种时候拔出刀,只会让血流加速,很有可能因失血过多而丢失性命。”

“他有不得不拔刀的理由。”祝汐看着床上的人,这是他跟着程君郝四年以来,第一次看见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之所以硬生生的把匕首从胸口拔出来,是因为身边没有其他的武器,而现场还有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人吧。

昨天晚上,他通过黯爵的高层锁定,找到程君郝的时候,他浑身是血的躺在沙地上,怀里抱着昏迷过去的穆晓晓,看见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带她回去,锁起来。”

床上的人,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闷哼,程君郝眸子颤了颤,睁开眼睛,声音沙哑:“祝汐,扶我起来。”

“程先生。”

程君郝唇色苍白,问道:“她人呢?”

“在隔壁房间里面,精神很好,身体也无大碍,已经送了清淡小粥进去,你要去看看吗?”

“拿套精神点的衣服给我。”程君郝做起来之后,推开祝汐,自己下了床。

换了衣服之后,镜子里的人看不出来任何的异样,要不是前一秒祝汐看着他胸口的纱布上还裹着血,无论如何他也看不出来他受过伤。

“怎么没有吃?”程君郝皱眉,偌大的房间里面,穆晓晓把自己呈一个大字扔在最中间的床上,一套精致的小菜和粥,放在门口的桌子上,位置都不曾挪动一下。

“可能……可能穆小姐还不饿。”看守视频的人,自作聪明的回答一句,立刻被祝汐一把按在桌子上面。

程君郝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开。

“咔哒”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穆晓晓听见声音,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转头看见进来的人,立刻眯起眸子,声音里的冷淡明显疏离:“哟,程大少爷你还没死呢?”

“粥不合胃口吗?”程君郝直接忽视她讽刺的口吻,端了粥走到床边:“你先吃这些填填胃,我一会儿让人做些合你胃口的菜来。”

“少假惺惺的来这套!”穆晓晓翻了一个白眼:“姑娘福薄,受不起少爷您这高等待遇!”

“穆晓晓!”程君郝咬了咬牙,他当真是把她惯的无法无天!叫她养成这样一副狂妄的脾气,“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嚣张跋扈的女人!”

“我怎么嚣张跋扈了!”一听见他上扬的语调,她瞬间就来气了:“你伙同你未婚妻做伤天害理,残害人命的事,你怎么没有觉得自己嚣张跋扈!”

“林纾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之间婚约已经解除,我告诉过你!”程君郝也来了气,他极少会这样容易动怒。

“你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穆晓晓冷哼一声,“你不就是维护你未婚妻,怕我找上门弄死她么!”

“呯!”的一声,程君郝手里的碗搁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面回荡的尤其刺耳,他也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烦躁沉闷的难受:“行,你有本事,你吃也好,你不吃也好,你就算是饿死,你也得给我在这房间里面饿死!别想踏出去一步!”

程君郝说到做到,真的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一眼,每天的午饭送进去,再把上一顿的完好无无缺的端出来。

直到第三天,祝汐送饭进去的之后,看着瘦下来的穆晓晓,好心劝她:“穆小姐,你还是吃一点吧,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穆晓晓饿的满眼金花,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我不吃,你告诉程君郝,有本事他就饿死我,我做鬼也会去找林纾,找她偿命!”

“哪有你这样说的,你要养好身体,才能找人偿命报仇啊,今天特意做的你最爱吃的黑椒牛肉,你吃点吧。”祝汐向来会体贴照顾人,掀开盖子,香气顿时溢满房间。

穆晓晓抽了抽鼻子,掉转过脸,“不吃。”

祝汐也不再劝,把汤和小菜放在旁边放好,搁在她的床头柜子上,看着她瘦的只剩下一把骨肉,摇了摇头,出去的时候似乎喃喃自语:“其实你今天吃一点不要紧的,公司有事,程先生出去了,没有回来,吃不吃,他都不会知道的。”

穆晓晓耳尖,眼珠子转了一圈,继续趴在床上,不动。

等到门锁重新关上,她才从床上爬起来,坐着盯着饭菜,盯了半天。

就在坐在屏幕前面的程君郝脸上露出安慰的表情,以为她会动筷子的时候。

她转过脸,对准摄像头,给了他一个极其嘲讽不屑的轻蔑笑容。

……

第四天,程君郝亲自去送饭。

“拿走,不吃。”这是四天以来,穆晓晓说的最频繁的四个字。

程君郝一言不发,伸手捏住她的肩膀,入手的纤细让他牙根咬紧,算她狠,用这样的方式折磨自己折磨他!

穆晓晓被他一把拎起来,回身一看是程君郝,马上沉下脸来,“我说了我不吃,把你的驴肝肺端走,取悦你的未婚妻吧!”

程君郝不说话,冷冷扫了她一眼,伸手两个指头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一勺子清粥喂进去,再迅速的合上她的下巴,捏着帮助她咀嚼。

穆晓晓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强硬逼迫自己吃,粥滚烫的,一进嘴就把她的上颚烫破了皮,他的动作粗鲁,银质勺子撞到她的牙齿,一阵酸疼,让她差点没有掉下眼泪来,口腔里的粥烫的厉害,她下巴被捏着,不能自由张合,只能用一双眸子狠狠地盯着他,喉头不动,仍由那口粥在嘴里含着把口腔里面都烫破了皮,也不咽下!

程君郝盯着她,她眼里的倔强情绪尽收他的眼底,他冷哼一声,俯身压下她,捏着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咬住她的唇瓣,堵住她柔女敕的嘴唇,舌尖扫过她的贝齿,密匝的封住她的一张小嘴,尽情的啃咬她。

他咬住她的唇瓣时,带着压抑多年的怒意和愤然,直到舌尖品尝到她唇瓣之间的腥甜,他才放轻了放缓速度,但是带着的那股霸气却丝毫不减淡,似乎要把身下人柔女敕的唇瓣,一点一点的吞噬干净才行!

穆晓晓刚开始被他突然覆盖下来的吻吓到,愣了半晌没有任何的反应,等到他速度放缓慢的时候,她猛然睁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奋力挣开她捏住自己下巴的手,上下贝齿狠狠地咬住闯入自己领地的湿润舌尖,齿间顿时腥甜弥漫!

程君郝舌尖流血吃痛,他并不收回,反而更加狂烈的吻着她,一阵比一阵激烈,欲要让她窒息,才能罢休!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的身体分离开。

穆晓晓喘着粗气,咽了一下喉咙,清润的小米粥顺着喉咙,流进胃里。

程君郝擦去唇瓣上自己的血迹,冷眸眯起,盯着她破皮流血的嘴唇,冷笑:“看来还是有办法让你吃的!从现在起,你要是不自己吃,我就用这种方法喂你,直到你吃完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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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乃们,妞子礼拜天出门了,所以明天的稿子还没有下落,白天要上班,妞努力晚上熬夜给你们万更,你们也给妞子多一点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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