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一】双飞蝶舞过花墙4
【一】双飞蝶舞过花墙4
吴瀚海走时把军中的马车留在府中，正好他的马车大，除了上官家的两个姐妹柳馨月让吴玉儿也跟着，她们三个小姐不方便出面的事可以让吴玉儿去传个话、跑个腿。四个人收拾得光鲜亮丽，上马车时晃得旁边众人一阵眼花，待四人上车关上车门后，裴二郎和马夫一人一边坐在马车门前，后面跟着个一身军中打扮的吴方远，上官晓仙带来的两个下人向吴忠借了两匹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城中心最繁华的市坊走去。
柳馨月和上官晓仙偶尔出过几次门，上官晓云和吴玉儿几乎从未上过街，两人从车窗缝向外看，外面街市吵杂、人头攒动，兴奋得两个小姑娘对外面指指点点，上官晓仙怕被外面的人看到车中，正要阻止她们，柳馨月拦着道：
“让她们看看热闹吧，大概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前都困在家里没出来玩过？”
说着柳馨月也掀起窗帘一角，瞅见马车驶到街口前面正是“水墨轩”，想起上次在这里与韩奕见面时的惊险不觉有些恍然，算算日子朝廷科举考试早已经束，也不知道此次应试结果如何，大哥不在家，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想要打听却苦于没有门路，只怕从此两人断了音信。想到这里柳馨月一阵烦闷，转身坐好不再看外面，上官晓仙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柳馨月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上官晓仙凝神看了柳馨月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只好不再费脑子去猜。
马车走了一会儿街上的人渐渐少下来，吴方远吆喝一声，马车停下来，两人跳下马车，裴二郎从车上拿了一个矮凳放在地上，打开马车门轻声道：
“小姐，到了。”
吴玉儿掀开车帘看看左右没什么人，先跳下马车，又转身把三个小姐一个一个扶下来，几人抬头看，眼前是一家成衣店铺，招牌叫“霓裳布庄”，这家店在京城是最有名的一家布庄，别看店名字叫布庄，里面买的可全是绫罗绸缎，还有专门从江南运过来的丝织品、绣品，运气好时还能遇到进贡的苏绣、湘绣、蜀绣，那些都是千金难买的极品，是店家私下得的，一般不敢公开出售，只是卖给相熟的老主顾。
“霓裳布庄”柜台里一个三十多岁、风韵尚佳的妇人看到从外面进来四个仙女似的人物立刻眼睛一亮，打眼一扫认出其中一个是熟客，立刻上前招呼道：
“小姐，请进，请问想买些什么东西？”
上官晓仙以前带着乐坊的人来这里买过几匹上等轻纱，付钱后让店里的伙计送到皇家乐坊，皇家乐坊，那里面住的可全是仙女，老板娘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亲自招呼，上官晓仙轻声道：
“我们先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没，麻烦老板娘帮我们介绍一下。”
老板娘听了跟在她们后面边走边介绍，整个店面很大，几面墙上挂满了各种布料，从房顶一直垂到地上，四个人一路看去，柳馨月和上官晓仙还不觉得怎样，跟在后面的上官晓云和吴玉儿看得眼睛都花了，以前哪见过这么多花花绿绿的漂亮布料，两人一边看还一边议论这个做衣裳好，那个做裙子合适。
上官晓仙挑了几个颜色鲜艳、花色繁复的一样要了些，这些都是结婚时做喜服用的布料，老板娘立刻明白这里面定是有人要出嫁了，看样子要嫁的人家不是寻常人家，她上前殷勤道：
“各位姑娘小姐，今天来的可是巧了，小店昨天才从南方运进来一些上等的绣品，不知小姐们是否愿意一看？”
这店里私下出售的绣品都是江南那些官家绣纺里的绣娘偷偷绣的一些东西赚些钱补贴家里，规格上虽然不敢逾越，绣功一点不含糊，那可是千金难买的精品。上官晓仙冲老板娘点点头，说道：
“都拿出来我看。”
老板娘一听上官晓仙这么大方，眼睛精光一闪，立刻命身边的丫环去后院拿东西，又吩咐上茶，引四个人到店中一角的方矮几前，柳馨月和上官姐妹跪坐下，吴玉儿半跪在一边伺候上茶。茶刚倒好，两个粗壮一些的婆抬着一个箱子进屋，把箱子放到她们面前后恭敬退下。
老板娘把矮几上的茶盏放拿开，拿出一大块白色棉布铺在桌子中间，转身打开箱子，从最上面一隔拿出轻飘飘、黑虚虚的一团轻纱，小心地放在几案上，打开让众人观看。
这是一件抹胸式黑色长纱裙，黑纱极其轻软，薄如蝉翼，它的上半身用七彩线绣了几朵莲花，刚刚能盖住羞人的部位，另外还有一件半袖罩衣，领口和宽松的袖口是荷叶形，滚了一圈绿色的丝线。一般在这样轻薄的黑纱上刺绣是极其困难的，可见这件衣服绣时用的丝线极细，绣时手劲力道掌握得极好，才能使这件衣服在绣了这些花朵后还能如此轻薄。
两个年纪还小的姑娘看了没觉得如何，柳馨月和上官晓仙看到这件衣服均是脸上一红，这衣服一看就是妇人就寝时穿的，她们都是未出格的小姐如何敢买？连看上一眼都觉得脸上一阵火辣，柳馨月忍不住冷脸道：
“老板娘怎敢拿这样轻薄的衣服给我们姐妹看，难道看着我们不象正经人家的小姐不成？”
老板娘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几个人看着她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笑了半天老板娘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擦着眼泪说道：
“这位姑娘一定是少在坊间走动，你看看这纱质轻巧，再看看这绣线细薄，不瞒姑娘说这件衣服一共有两件，一件到了宫中不知道皇上赏给了哪位娘娘，一件就在本店里，若不是看着你们中间有一位姑娘要大婚我可不会拿出来让你们看，这可是是寸缕寸金，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宝贝——”
老板娘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外面一个人高声喊道：
“是什么宝贝你敢不先拿给本王妃看，小心我拆了你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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