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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澈静静的看着她,竟一时移不开视线,不自觉的,邀约月兑口而出,“凉澈听闻今日是阜城一年一度的花妖夜宴,似乎十分有趣,公子可愿与凉澈一同出宫玩赏?”

看到某只男银终于松了手,与她拉开了些距离,宫一瓦这才恨恨的拽了拽桃花枝,转头看向凉澈,道,“澈王子刚才说什么?”

凉澈愣了一下,绝尘的容颜快速闪过失望,嘴角微勾,“花妖夜宴,公子与凉澈一同前往,可好?”

话一落,他自己先惊了一下,刚才晃神说过的话,她没听见,他大可当做从没说过,可他却再一次说了,心里还隐隐希望,她的回答是肯定的。

心跳蓦地快了起来,他竟然在紧张,怕……从她口里听出拒绝溴。

宫一瓦咧嘴表示惊诧,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和她总的加上这次,不过见了三次,她和他有熟到可以同玩的地步吗?

没有吧!

见她一副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的模样,凉澈垂下眼帘,黯淡了眸子,片刻,他抬起头,又恢复了不染尘俗的模样,“是凉澈唐突了,公子无需放至心上,当凉澈……祷”

“妈的,还玩上瘾了,摔一次二次也就罢了,尼玛还来三次。”宫一瓦一颗心完全没在他身上,一副愤愤不平的挽着袖口,大有欲上前干上一场的架势。

心里的火恨不得从嘴里喷出来,烧烂这满园子的桃花。

凉澈轻轻皱起眉头,嘴角却牵了弧,摇头,眸光转至她看的方向,顿时微挑眉,“皇后娘娘与皇上郎才女貌,伉俪情深……”

“放屁!”宫一瓦瞪了他一眼,“放亮你的钛合金狗眼好好儿看看,他们哪一点郎才女貌,伉俪情深,明明一个故意,一个无奈,我看貌合神离还差不多。”

凉澈并无生气,反是越发温和了嗓音,“哦~如此也算貌合神离?”

什么意思?!

宫一瓦不解的又转头看去,心头顿时堵得厉害,只因某只男银竟然弯腰将她抱在了怀里,还低头在她耳边状似安抚……

桃花枝被她折断,枝桠断碎的响声有一瞬间让她以为是自己心脏碎开的声音,又在心里骂自己矫情,那人昨晚不是说了吗,给他一个月的时间。

更何况,两人离她确实有些距离,她又看不见那人的表情,有可能只是宋绾儿想要亲近他的小伎俩罢了

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可冲动,他昨晚虽没有明说发生了何事,但是能让他违背心意纳娶皇后的事,绝不可能是小事。

但是要她就这么看着两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恩恩爱爱”,她真心看不下去。

瞥了一眼身边的凉澈,努嘴道,“花妖夜宴还去不去?”

凉澈双瞳亮光闪烁,“自然。”

宫一瓦低头,“那走吧!”

眼不见为净,免得自己留在宫里头胡思乱想,憋憋闷闷的,这个时候还是转移视线比较好。

最后不爽的剜了N眼那双“狗男女”,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去。

“公子……”凉澈唤住她,缓缓走到她面前,“花妖夜宴傍晚才开始,现在不过白日,公子确要现在出去吗?”

“哦,花妖夜宴是晚上?”宫一瓦懒懒抬了抬眼皮子。

凉澈好笑又惊奇,“公子是阜城人士,竟不知花妖夜宴?”

宫一瓦翻白眼,她穿越过来一年不到,不是在寺院就是在皇宫,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于是随口胡诌道,“家教严苛,除了兵书百器,习武念书,甚少外出。”

靠之,说得好拗口!

凉澈点头,并未多加追问,“公子,是要现在出宫,或是晚些时候?”

宫一瓦瞄了一眼桃花丛中的一对人,心里闷得快要爆炸,簇紧眉头道,“就现在。”

凉澈浅笑,微偏头对着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随他从苍凉国而来的侍从道,“安闼,你留在宫中,若是皇上问起,便说本王子参赏南陵风俗去了。”

宫一瓦抬头看过去,他的身后跟了四名男子,穿着却与他大不相同,有些想现代藏族地区所穿的衣裳。

那名唤作安闼的男子听话,粗狂却有些英气的脸颊闪过犹豫,“让安闼跟在主子身侧。”

凉澈似乎总是笑如春风,温润儒雅,对待手下也是,“有卓为几人跟着,安闼大可放心。”

安闼还想说什么,就让身边的另一位侍从打住,“安闼莫不是信不过我卓为?!”

安闼皱眉抿唇,见实在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好点头。

宫一瓦看着安闼和卓为,两人长得很像,英眉剑目,脸上的胡渣彰显男子气概,再加上人长得又高大,不由让她多看了几眼。

实不相瞒,年少无知的时候,她没有像其他小女孩一样喜欢花样美男,只因为家里就有一匹美男,她倒对胡渣男有过一段时间的迷恋。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长大后的她,还以为自己喜欢小受样儿的弱质男人,因为她始终觉得“每个女孩儿心中都有一颗‘雄’心”。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很强大,所以总想着找一只弱不禁风的男人保护以衬托。

可现在看来,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总是现实,她现在不但发现自己不强,反而还被一只月复黑的男银困了住。

感叹啦感叹,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公子,请。”凉澈挂着笑,硬是将璀璨的阳光也比了下去。

宫一瓦收回目光,回他一抹不带感情的笑容,没有再看桃源中的人,转身大步往前。

凉澈紧跟在她身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嘴角邪邪扬起,清透的眸子藏了莫名悸动。

“咦,那不是一瓦吗?”宋绾儿好似现在才发现一般,惊讶的开口。

皇甫曜璟浓眉紧蹙,凤眸转向两人离去的方向,扫了一眼在他身侧跟着的东方灏人和尉迟茷封。

东方灏人和尉迟茷封点头,互看一眼之后,侧身离开。

宋绾儿不解,“璟哥哥,东方……”

“腿好些了吗?”皇甫曜璟脸颊盖了笑意,眸光却冷了下来。

宋绾儿咬唇,身子微抖,有些委屈道,“疼……”皇甫曜璟笑意加深,微微凑近她耳边,“朕说过,适可而止。”

话一落,便猛地将她稳稳放至地上,“绾儿果然贴心,知道朕政务繁忙,让朕专心朝务。”

他的音量不大,有丝丝满意,在场的官员听后,又开始新一轮对宋绾儿的夸赞。

宋绾儿只得从头到尾挂着甜美的笑容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奉承话。

心里却比吃了黄连还要苦涩,第一次,她跌倒,他扶她的时候竟用袖口掩了大掌拖着她的臂弯。

第二次她跌倒扑进他的怀,他却用手横在胸前,将她隔绝在外。

第三次,她狠了心,脚踝踢至脚侧的桃花枝干,摔倒在地。

这次,她如愿了,他终于伸手将她抱进了怀,她还没来得及闻他身上的味道,他却在她耳边低声威吓,让她适可而止。

心里疼,却也得意,能让某人误会,她这腿,摔得好!

待到差不多时,皇甫曜璟双眸紧盯着她,温声道,“皇后这般通情达理,朕便听皇后的。”

又对着在两侧将他围着的众嫔妃道,“各位爱妃便替朕陪着皇后好好儿欣赏这桃园美景。”

说完,再不停留,背手踏着矫健的步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北冥越御和擎天尾随其后跟上。

剩余的两国使臣和大臣见天子都走了,也不好与他家的后院多呆,免得闹出闲话,均纷纷告辞。

原地呆着的就剩宋绾儿和一众妃子。

嫔妃们因为皇上的吩咐,即使想离开也实在开不了口。

宋绾儿环了一圈周围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史珍香的身上。

她今日穿了一件鹅黄的真丝外衫,里间是粉白的抹胸锦衣,再加上后宫的女子个个都还算是有几分姿色,她自是不例外,这身装束让她看起来年轻了不少,甚至还有些盈盈少女的清纯,不难看出,花了不少心思。

再加上太皇太后曾试图让她为某人生下皇子,如今在她看来,怎么看都是不悦。

史珍香被她盯着浑身不自在,牵强扯了扯嘴角,尽量放低姿态,道,“那边的桃花似乎开得更艳,皇后娘娘要过去看看吗?”

宋绾儿笑,笑得很暖,那种暖却让史珍香连带着后背都战抖了起来,“不了,妹妹逛得有些累了,想早些回凤鸾宫歇着。”低头,笑容更大,“妹妹先告辞了,姐姐们随意。”

众嫔妃在她说“凤鸾宫”的时候脸色明显变了变。

在场的人都知道,凤鸾宫是当今皇后的寝宫,而她虽已顶了皇后的头衔,可是毕竟还未举行册封大典,她就……

再加上她左一个妹妹,右一个姐姐的,叫得她们寒毛都立了起来。

明明她是皇后,她却叫她们姐姐。

所以结果是,众人跪了一地,惶恐不已道,“皇后娘娘乃东宫之主,是皇上的正妻,臣妾们是妾,皇后娘娘这句‘姐姐’,臣妾们实在担当不起。”

宋绾儿显得有些慌乱,赶紧儿的吩咐随侍的婢子道,“快些扶各位娘娘起来。”又快速走到离她最近的嫔妃面前亲自将她扶起,对着众人诚恳的说道,“姐姐们均比绾儿进宫早,论资历,绾儿这一声姐姐,自是应该的。姐姐们这样,岂不是不拿绾儿当自家姐妹?”

众人愕然,她说得言辞肯定,脸上甚至带了丝丝受伤,顿时让在场的嫔妃由心生出一些好感。

被她握着胳膊的妃子脸上绽出感激,说道,“皇后娘娘贤惠宽仁,定能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为皇上分忧解难。”

众人纷纷附和。

宋绾儿笑得有些羞涩,“绾儿将将回宫,对后宫之事不甚了解……处理后宫之事,还需各位姐姐协助才行,到时各位姐姐定要帮着绾儿才好。”

众人又是一阵应承。

一番有的没的寒暄之后,宋绾儿总算提起裙摆离开了。

史珍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划过讥诮,也兀自甩袖往自己的宫殿而去。

“菱雀。”宋绾儿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停下,退下其余的婢子,只留下一位身着翠绿宫装的婢子。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菱雀左侧脸颊被厚重的发丝自眼角遮挡住,右侧的脸颊有些不正常的白皙,整个人有些机械和僵硬。

宋绾儿不动声色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凑近她的耳边。

菱雀静静的听着,随后点头,“菱雀定将事情办好,请皇后娘娘放心。”

宋绾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垂下眸子。

菱雀是她在回宫的路上救下的,当时的她倒在路上,形状枯槁,瘦骨嶙峋,她还以为她已经死去,便让身边的人将她埋了。

哪知在掩土的时候,她的身子竟奇迹般的动了动。

于是将她带到最近的小镇救治,她活了下来,却无路可去。

她这个样子让她想起父母亲过时的自己,心头悲悯,便将她一道带回了宫。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捡回了个宝……

嘴角沁了弧,她的璟哥哥,谁都抢不走!

阜城大街上。

到处张灯结彩,似乎都在为晚上的花妖夜宴做准备。

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憧憬,随处可听见忙活的人们哼着歌儿。

宫一瓦不由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心情总算好了些。

有些好奇花妖夜宴到底是什么?

偏头看向身侧的凉澈,“澈王子知道什么是花妖夜宴吗?”

凉澈清浅一笑,刚准备回答她的问题,前方一辆疾驰的马车快速朝他二人本来。俊逸的脸颊顿时绷紧,瞳仁闪过戾气,“公子小心……”

“什么?”宫一瓦不解的看向前方,那辆马车也快,在她转头的时候,马蹄高高扬起,就要朝她踢来,心房剧烈收缩,这样的距离,根本不够她闪躲。

突然腰肢一紧,下一刻,人被带到一个清幽的怀抱。

“公子没事吧?”声音有急切,有不易察觉的紧张。

宫一瓦猛地深呼吸,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脸色有些发白,意识到什么,又忽的推开他,“我没事了,就是被吓了一下。”

“没长眼睛啊,敢挡爷的路,爷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驾坐在马车上的男子不但没有丝毫伤到人的自觉,反而一脸狠辣的盯着宫一瓦。凉澈袖口下的手微微攥紧,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意,提醒道,“这位公子,是你的马车险些伤了人。”

男子不耐的看向他,身子明显一僵,惊艳从他的双眼迸射出,动了动喉头,立马别开眼,转而恶狠狠的瞪着宫一瓦,“小子,以后在路上走路,罩子放亮点,这次算你运气好,没有被爷的马儿踩死。”哼了一声,“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

话说完,留恋的看了一眼凉澈,也不给某人说话的机会,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宫一瓦气怒不已,这样的屎事竟然将她给遇上了,无疑让她原本就憋闷的心情再加了一层不爽。

小鼻子一皱,想就这么走了吗?!

门都没有!

于是快速牵起衣摆绑在裤腰上就准备追过去,手却叫一双比棉花瓣儿还要软和的手拉住。

心房微滞,不解的看往手的方向。

凉澈脸上划过尴尬,连忙收回手背在身后,眸光折向别处,“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宫一瓦眼皮一跳,她好想说可不可以不要?!

再说,是他有错在先,蛮不讲理乱轰她一顿在后,怎么也该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瞄了他一眼,在心里叹口气,算了,看在他刚刚救自己一命的份儿上,就听他一次吧。

瘪瘪嘴道,“时间还早,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凉澈点头,“蓬莱客栈据说是阜城最富盛名的酒楼,不如我们……”

“不要!”不等他说完,宫一瓦先一步拒绝,边走边说道,“随便找个能吃饭的地方就好。”

没办法,她对蓬莱客栈有阴影。在那里吃饭,会让她不由自主想起没了头的皇甫骁垨和脖子破了一条口的皇甫啸。

凉澈好脾气的跟在她身后,背在身后的手情不自禁握了握,她的手即小,暖,软……猛地摇了摇头,皱了皱眉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

街道拐角处。

“姑娘,事情照您的吩咐已经办好,您看……”刚才驾车的男子对着面前身着翠绿衣裙,面罩轻纱斗笠的女子说道。

女子递给他一叠银票,冷声,“有多远滚多远。”

“是是是!”男子应承,转身飞快消失。

女子牵开轻纱的一角盯着前方一前一后的两人,表情看不出喜怒,她的嘴在动,却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

花妖夜宴

宫一瓦和凉澈找到一处僻静的酒家吃饭,吃完之后就坐着闲聊,直到傍晚将至,两人才并肩走了出来。

好在他让他的三只跟屁虫在暗处盯着,并没有在他们身后,显得自在多了。

大街上的人流很多,很挤,时不时将他们撞到一块儿。

这时又有一个大力推到了她的身上,让她整个身子往凉澈身上倒去。

凉澈眼明手快截过她的腰肢将她稳稳护在怀里,清丽的嗓音在她耳蜗深璇,“公子没事吧?”

宫一瓦尴尬的摇头,连忙支起身子,那股力量却不放过她,再一次撞到她的身上,于是乎,她又很不幸的扑倒了他的怀里,她的一张脸,今晚上就没有清净过,火烧火燎的。

凉澈这一次将她接在怀里并没有松开她,而是拦着她的腰肢将她整个护在怀里,往人流逐渐稀少的地方挪去。

中间的人实在是太多,两人这一段路走了好长时间也没走出去。

宫一瓦有想过挣开他,可每次刚离开他的怀抱,便叫拥挤的人群又挤了回去,最后她只好妥协,只希望快些离开。

凉澈唇角染笑,春季裹在身上的衣裳渐少,他能清楚感觉到她腰肢的软滑,她的腰很细,让他有些……爱不释手,不自觉的,微低头深深嗅着她发顶的幽香。

他想,或许就这么抱着她,也挺好!

宫一瓦感受到头顶处传来的呼吸,头皮有些发麻,连忙垂下脑袋避开。

好一会儿,两人终于走了出来。

宫一瓦第一时间挣出他的怀抱,转身干笑道,“真的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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