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29
群狼突然前腿趴下,令幽嗣感到空前紧张,他暗自背过手,推动了离魂勾的背囊。
哪知,那些狼并不是要袭击幽嗣,而是恭敬地施了一礼后,再次挺立起来,什么也没有做。
那个怪人此刻又说话了:“无赦叔叔还好么?”
幽嗣见情势缓和,心里踏实了不少,回答道:“还好吧,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
怪人龇着大牙一笑,说:“俺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铜头大傻。”
“这个……那么你又是怎么和我的师傅无赦相识的呐?”幽嗣听这个“铜头大傻”的名字就可笑,只是他并不想以此取消眼前这个怪人。
铜头大傻顿了顿,便将和无赦认识的经过告诉了幽嗣。
原来,铜头大傻是个野孩子,有一次被老虎追在青丘,一个路过的黑衣人救了他,并给他吃的喝的,还教了他几个防身招式。
那个黑衣人后来告别了大傻,说如果有困难可以去西海地罪岛找他,他叫无赦。
大傻怕自己头脑笨,就将地罪岛无赦这几个字一遍又一遍地念给从山坳里捡来的受伤小灰狼崽听。只要他一想不起来了,小灰狼就会“嗷呜~嗷呜~”地叫几声提示他,一来二去,大傻不但学会了狼言狼语,还将“地罪岛无赦”牢牢地记在心里。
不久,小灰狼伤好了,它回到了狼群。
过了一年后的有一天,一只雄伟的大灰狼率领几十头灰狼前来大傻的住处,把大傻吓了一跳,他还以为狼群饿极了,要将他作为晚饭。
但,那只头狼突然对着大傻前腿一屈,便深施了一礼。大傻吓一跳,自己观看,才发现那灰狼脑后有一撮白毛,正是他救过的那只小狼崽。
之后的事情,幽嗣就知道了,所以大傻哈哈一笑说:“就这样,地罪岛无赦这五个字传遍了俺的狼群,想忘记也忘不了了,哈哈哈哈!”
幽嗣感到很有意思,少顷,他对铜头大傻说:“你看我都被你的故事迷住了,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我们找个背风的地方,仔细说说,好不好?”
大傻一卜楞大脑袋说:“那敢情好啊,走,去我的窝里。”
幽嗣听到“窝”这个词,心里觉得好笑,他努力忍住,跟着大傻走向深山里。
说是窝,其实更像是一个洞,很大很暗,唯一的好处就是背风且附近有水源。
大傻点亮一堆篝火,幽嗣看了一眼那些灰狼,居然没有吓得四散逃窜,就问:“诶,大……哦,铜头,这些狼居然不怕火啊!”
大傻笑着说:“没事,那头狼和俺过惯了,他知道咱们不会伤害它们。你说你有什么事?”
幽嗣从怀里拿出那块不死山药典,铜头接过来一看,便说:“我不认字啊,但我感觉这里边一定有文章。”说完大傻回头对狼群叫了几声,头狼便走了过来,将爪子按在树皮书上,来回摩擦,不一会儿,头狼便烦躁起来,并呜呜地对着大傻诉说。
大傻听完头狼的嚎叫后,煞有其事地转告了幽嗣道:“哦,原来这本书是用凤凰血写的,所以他们狼族才会如此视若珍宝。此外,这本书记录了许多长生不老和起死回生的药方,好在这本书啊,完全没有被翻看过,上面的符号才会鲜亮如初,要不然啊,这就是个废旧的干树皮了,一点用也没有。”
幽嗣心中一惊:原来,醍醐大士还没有参阅过这本书啊,真是万幸。随后他又问:“那,铜头,头狼有没有告诉你这些药方都是怎么解啊,这,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寻常的符号,难道只有兽族可以懂?”
大傻点点头,回答道:“恩,是这样的,头狼说那些药名它看不懂,但是可以发音出来给你听,要是你懂,就解决了,哈哈!”
幽嗣似是看到了一丝希望,高兴的说:“行,就这样办,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大傻便对头狼发号施令,于是,那狼便抑扬顿挫地嚎叫起来。
“……飞灵玉符,太极真人所受。飞灵玉符,服之一年,与神同体,万变纵横,形藏玉/房,其有秘讳,不得文书,立春之日,东北向飞灵玉符,先微呼八景阴名。飞灵玉符,服之二年,能乘虚驾晨。飞灵玉符,服之三年,隐沦玄霄。飞灵玉符,服之四年,运身玄虚,出幽入无。飞灵玉符,服之五年,游宴八宫,出入虚房。飞灵玉符,服之六年,解形为万,化身为千。飞灵玉符,服之七年,则上宴太清,回化五晨,参龙登虚。飞灵玉符,服之八年,则登玉清,任适周游……”
看来,这部药典所记载的也只是一个药方——飞灵玉符,只是修炼它居然有八个境界。要知道,根据药典提供的制符药材,生长时间最短的也要99年,最长的则达到999年。所以若真是服用飞灵玉符达到连续的八年,从药材供应上看,难度肯定很大。
幽嗣无奈地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大傻正奇怪,追问道:“怎么,它们看错了么?”
幽嗣苦笑着说:“没有,它们看的很清楚很准确,只是我……”
“怎么?”
“是我自己难以达到罢了,哎。”
大傻也不好再说什么,一夜无话。
第二日,幽嗣向大傻道别,他说:“铜头,你真是奇人啊,以后兄弟恐怕还有求你之处,你可要先答应我,到时候一定要帮我哦?”
大傻憨厚地笑了笑道:“没问题,俺应下了,带我向无赦叔叔问好!”
……
离开青狼噎后,幽嗣心中的大石块放下了,他将宝书里的内容默记了几十遍后,置入怀里,大步走向前方。
本来,幽嗣应当直接回地罪岛的,可他突然产生了想要看看玉虚仙山的想法。
这一拐弯,却正好和四处寻他不见的壶山老祖碰上了。
“幽嗣!幽嗣!你给我站住!”壶山老祖在远处大叫,玄霜绛雪也一个箭步跃上幽嗣前方,亮起寒刀和腰带,摆起了杀人的阵势。
“咦?两位姐姐,你们这是作甚?”幽嗣看玄霜绛雪如此对待自己,疑惑道。
两个小辣椒哼着风凉气说道:“好个姐姐长姐姐短,你可将我们真正的当做亲人,你又置我家老爷的好心于何处?”
壶山老祖此时也赶了上来,说道:“诶,你们两位先退后,退后!我说幽嗣,你就别绕圈子,直截了当地告诉师傅我,十方山那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幽嗣听完先是一惊,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一看就是有人歪曲了事实,好吧,清者自清。于是幽嗣便详详细细地将去十方山第一天到十方山覆灭的整个经过,讲给了壶山老祖听。
壶山老祖在这当中,一直看着幽嗣的眼睛,因为他知道,说谎的人是不敢和别人对视的。
让他宽慰的是,幽嗣在诉说的过程中,情绪激昂,双目坚定地肯定着自己的言语。待听完了这一切,壶山老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哎,其实,我这师弟的为人,多多少少我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没想到,他却变得越来越冷漠无情起来。好吧,幽嗣,我信你了,下一步,你将何去何从?要是没有地方,那就跟我回壶山吧。”
幽嗣开始发愁了,他不知道如何告诉壶山的这位恩师,自己恐怕要穷极一生,陪伴地罪岛的那位恩师完成大事。
壶山老祖好像是看出了其中的问题,他说道:“那好吧,幽嗣,你要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去吧,我不会勉强你的。”
幽嗣感激的回答道:“是,多谢师傅。”说完转身就要走。
这时,走出十几步远的壶山老祖猛地转过身,说道:“诶,幽嗣啊,我还忘了一件事,就是,听说有本什么药典,是不是你拿去了?”
怕什么来什么,说实话,并不是幽嗣不想告诉壶山老祖这个药典的存在,而是,破解这个药典,地罪岛的无赦师傅也有功劳,无论如何也要先拿给无赦参看;再一个,这本药典是属于黑圣老人的,它既不属于十方山,也不属于壶山,而是属于真正的有缘人,所以幽嗣不愿意这本宝书再颠沛流离,还未传世就被坏人争抢。
现在,壶山老祖开门见山地提出来要看药典,他紧张地结巴了起来:“这,这书,是,是在我这。是一位故人送给我的,并非,并非我所盗取,强行留下。”
壶山老祖一笑道:“幽嗣啊,师傅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问问,这本书还是属于你的,毕竟你和它有缘。只是,只是为师也是师出医家,却从未听说三界还有这样一本隐世神作,特别地想观瞻一眼啊,不知你可否……”
幽嗣也笑了,他答道:“嗨,其实师傅,你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徒弟很乐意与师傅分享这本神书,师傅请看!”
幽嗣从怀里拿出树皮书,递给壶山老祖。
壶山老祖和玄霜绛雪都凑过来观看,由于不懂得其中的奥妙,他们根本看不懂那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幽嗣啊,这,这就是奇书么?”壶山老祖问向幽嗣。
幽嗣说:“是啊,师傅,这本书和那本龙甲神章皆出自您的挚友黑圣老人,只不过这本书的奥义更难参透。”
“哦,原来是这样。”壶山老祖回味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幽嗣告诉壶山老祖,一旦奇书有了突破,即会回壶山告诉师傅。
…….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经历了许多的人和事后,幽嗣对身边的人渐渐地失去了信任,也学会了圆滑。目前,他唯一肯袒露心扉的的也就只剩下地罪岛的那位无赦师傅了。
由于这次和壶山老祖的遭遇,幽嗣又改变了先去玉虚宫的想法。他怕节外生枝,保不齐哪个坏老道会突然钻出来争夺这本宝书,他觉得先把宝书送回地罪岛再去玉虚宫比较妥当。
于是幽嗣打道回府,转向地罪岛的方向。
……
昆仑山玉虚宫。
继上次惨败后,玉虚三玄子之玄素真人悲痛地损失了爱徒寒星子,其他院也有一定的伤亡。
最悲痛的实属复真院,连续痛失了两根顶梁柱——不二真人和翊执念,弄得其余弟子都郁郁寡欢,没了主心骨。
掌院大人作出决定:为了安抚玄素真人,给他一个优先权,即是让玄素老道自由地选择其他院的一名最得力弟子,纳在自己的旗下。
还有,自三十六院以后的各院名次,自动往前顺延一个座次,最后一个院——第七十二院将由巴结了玉虚山十几年的一个不入流的道院顶替。
最可怜的就是复真院的剩余弟子,象没娘的孩子一样被随便分配给了几个院做垫底,地位明显不如以前。
深夜,掌院大人在密室会见玉虚三玄子。
“你们说,这次碧游宫的事我们该怎样汇报给元始天尊?”幽暗的灯火下,掌院大人的脸忽明忽暗。
玄天真人、玄素真人和玄真真人互相对了一下眼神,由玄天真人带头说:“这,好办,大人。我们就说是那翊执念先挑衅生事,弄得通天教主手下的某个道人失手杀死了他,还有他的师傅。恩,再一个,咱们这些院的损失就不报了。”
“对,师兄说得对,现在我们玉虚宫暂时先以礼待人比较好,那通天教主势力太大,马上报仇是万万不能的了。”玄素真人搭腔道。
玄真真人也帮忙道:“是啊,掌院大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说那三十六院在上次的让井大会,张扬跋扈那样子,恐怕也得罪了不少师兄弟,死了,也就死了吧。”
掌院闭着眼说:“恩,有道理,那先这样吧。”
……
黑暗里,一个身影微微震动,口骂道:“一群无耻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