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那擦肩而过的刹那,疏影眼睛瞧得真切,金枝满脸的失望还有故作的坚强,到底是怎么了,才会要跑到她跟前来如此作派?梁静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了愁思,疏影一路上再无慢悠悠的心思,吩咐青瑶和夏花赶紧扶她回去,回到住处,也是内里不安,直等到吟霜姑姑一脸平静地回来。
青瑶等人甚是伶俐,见吟霜姑姑进了内室,便主动退出去候在外间。
“娘娘,”吟霜瞧了青瑶等人的举动,微微一笑,“那个金枝倒是和奴婢说了些话”
“哦?”疏影不禁好奇,这个金枝最后那瞬间的擦肩而过,骨子里的坚强却是让她侧目,怎样的小婢子面对皇子妃能透着倔强而非害怕?当真勾起了她的兴趣……
“方才,娘娘离开后,奴婢带她去了自己的住处,一番逼问下,她说出了今天这番冲撞的缘由”吟霜姑姑敛去笑意,脸色却是郑重。
疏影点头示意吟霜继续说下去:“按说她是梁妃娘娘的陪嫁丫头,却是在言辞间透露出要投诚娘娘的意思,所以才打听娘娘的行踪,特地候在那处,哭泣引起娘娘注意。奴婢也瞧不出真伪,只能回禀娘娘,请娘娘定夺”
“她可说为了什么要投诚于我?”疏影好奇地是这个?她既是梁静容的陪嫁丫头,首要一点便是忠心,怎么会跑到她这边来投诚?想到此处,疏影便觉得这是个圈套,梁静容花了心思,想让她的婢女来到她身边,好探听虚实,伺机而动
“说是她家主子偏爱银枝,她不受一丝重用,且时常任银枝欺压”吟霜姑姑回答得很简略,想必金枝还说了具体纠葛,但显然吟霜姑姑不愿多谈,怕心底也是不太相信这个金枝的
“只是奴婢间的私事,本宫认为不至于为了点蝇头小利的事情闹得背信弃主,她也不至这么没有识人御人之术吧”疏影淡然一笑,粉红的指尖闪耀着剔透光芒。她,不就是指梁静容?城府那般深沉,侍婢怎可能是叛徒?
“娘娘说得极是”吟霜姑姑也是赞同,“奴婢也如此认为”
“那人呢?此刻在哪边?”疏影不再继续说下去,突然问道人在何处。想起那倔强的神情,疏影不觉惋惜——可惜了那副清秀容颜
“金枝在府内言行失仪,奴婢做主罚她在杂室面壁思过三日”吟霜神态恭敬,拿捏分寸却是恰当。
疏影赞赏一笑,握住吟霜的手笑道:“姑姑有心了”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金枝所言若假,权当给府里众人警示,以正家纪,也顺带着点醒梁静容那边,不要太过妄为。若金枝所言不虚,那这番举动也无异是保护了她,不让梁静容起疑倒不失为一个万全之策了
吟霜姑姑做事果真沉稳有谋,疏影对她是愈发赞赏了——不愧是宫里教出来的
“这是奴婢该做的,能为娘娘分忧,是奴婢的福分”吟霜清浅笑开,却如融化冰雪般让人和煦。
“姑姑应该常笑,真是美人……”疏影打量着她的脸色,突然笑语。
吟霜听到主子打趣,不禁脸红,清冷的脸孔有那么些不自然
金枝的事情刚过,疏影就收拾着下午入宫觐见的事情。吟霜姑姑指挥着众人为她穿戴归置,宫装本就繁琐,一层层的衣衫,一件件的罗裙,不嫌其烦地加在疏影瘦弱的身躯。
等疏影从宫中拜访回来时,已经是累虚月兑了叩首、跪拜、称诵,战战兢兢,一步不差,脸上的笑都快僵了,不记得说了不知多少遍敬语,也不记得跨过了多少个门槛。虽然每位宫中都是客客气气的,但都是带着面具的客套寒暄,真是让她打心底地厌烦
“娘娘,晚膳已经备好,先去用膳吧”青瑶一早候在门口,见疏影从轿撵上下来,不禁迎上去搀扶。
“先给我更衣吧”疏影满脸疲色,实在提不起兴致去吃用膳。
青瑶满脸担忧,但也不敢违逆,关心的话再喉咙口打了个转又放回了肚子。
卸去宫装,梳洗干净后,疏影穿着简单的碧水袍子,由吟霜等人伺候着用膳,刚拿起筷子,突然想起李昊,便随口问了句李昊的动向,吟霜姑姑很是贴心,回禀说李昊还未回来,疏影便也自顾自地吃起来。
因没有胃口,疏影动了几筷便吩咐撤下去,青瑶、夏花虽然担心,还是没敢多劝解。
门口,跨出门口的青瑶和拾级而上的夏花正好碰上,两人相视一眼:“姐姐,娘娘胃口不好,怕是有心事吧?”
“恩,娘娘心思细腻,多愁多思,怕是难开怀了再晚些,我劝娘娘用些点心,你也帮衬着说话”青瑶眉头直打结,夏花听她这么一说,立即点头说好
过了一会,吟霜姑姑进屋回禀,说李昊刚刚回府,打发人过来传话,过一会儿来看疏影。疏影听到消息,强打起精神,让青瑶为她补了些蜜粉,恭候李昊过来。
正在此时,“姐姐,容儿有事要见姐姐”梁静容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从门外传来……
疏影的脸色突然更白了,眼,盛满无奈
“姑姑,去请她进来”疏影一边起身,一边吩咐吟霜,同样的,吟霜姑姑的脸色似是明了却又微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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