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微凛,只能平静的回答“苓蕴也是实话实说,苓蕴身在民间,沾染了众多的民间习气,家父对于我又甚为宠爱,对我从未苛求,因此苓蕴疏于学习,自然比不上各位夫人家的小姐那般优秀,但相对于一般家庭而言,苓蕴毕竟师从名门之后,也比其他女孩子要多读一些书,还不至于让家父为自己对我的属于管教而无地自容的地步,幸好进宫之后,各位嬷嬷对我指点有加,才不至于让我失礼于人前,如今又受到太妃娘娘、淑妃娘娘以及各位夫人的熏陶,想必苓蕴也会磨砺的更加出彩。”
淑妃的目光淡淡的扫过我的脸庞,在太妃的宜宁殿,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过,也没又帮我,当然也没有为难我。
只是不知道为何,我还是有一种很强的不安感不断的涌现,总觉得就这样对话是无法糊弄过去的,与其让他们给我设圈套让我难堪还不自知,到不如自己先献丑,自己挖个洞让自己钻进去来得好。
“如果太妃娘娘、淑妃娘娘和各位夫人不介意,苓蕴倒是斗胆供大家轻松轻松。”
太妃娘娘淡笑一声“既然苓蕴要献艺,哀家当然允了。”
“谢太妃娘娘赐予机会。”说着便拿出一方丝巾,拢在手中,众人不知我意欲何为,皆好奇地看着我。
我将丝巾在手中摆弄几下,双手一挥,丝巾化作一阵轻烟,在众人眼前凭空消失。
众夫人皆是惊讶不已,但又碍于自己的身份,无法开口。
我只能自己继续“众位夫人好好找找,这可是太妃娘娘应允表演的祥瑞之巾,得到之人,乃是福泽深厚之人,定得神灵庇佑!”
一时之间大家都在桌子底下模索,我看着大家如此配合,眼神却是朝着淑妃娘娘飘散而去。
淑妃或许也是心领神会,略微移动了位,模出了丝巾一看,上绣有八个大字:“国泰民安,太平盛世”。
“苓蕴莫非是神人不成?”太妃见状,自是心悦不已。
我淡笑“太妃娘娘过奖,苓蕴着实承受不起,这只是民间的小技艺罢了,苓蕴虽然不才,但是苓蕴生在民间,长在民间,这才斗胆在太妃娘娘面前献上民间的记忆,只是想通过这个来替代那些没有机会向太妃娘娘传达这些话的子民,对太妃,对伏天的祝福,作为伏天的子民,这是每个子民的心愿,还妄太妃娘娘宽恕苓蕴技艺不佳再次献丑。”
太妃都已经发话,众位夫人就算想要挑刺也不敢再趁这个机会发难,我倒是能趁着太妃和其他夫人间闲谈加长的时间消化我那顿极难消化的饭。
时间就在那些对我毫无营养的对白中流逝,那些夫人们除了说些阿谀奉承的大空话以外,就是互相刺探发言,反正我也不知道他们互相说的人是谁,我也就没有心思听,心思只顾着去折腾我眼前的小果盘,偶尔附和的淡笑几下以示回应。
时间便在这没有拘束的空间里淡淡消逝,打量着自己眼前渐渐变弱的光线,也到了这些夫人们各自回府的时间,而我也应该尽快回昭阳宫,免得到时候东晓辉前来,反而使得现在平和的局面再起波澜。
“来人,给苓蕴备轿,送至昭阳宫。这天雨地寒,这娇弱的身子骨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备轿?
我来的时候可是没有备轿的,为此我还特别小心翼翼的提起裙角走路,害怕自己沾上污泥,被人抓住把柄说自己对太妃不敬。现在这给我备轿,等于是在告诉今天在场的所有女眷一个信号,太妃现在很喜欢我。
我努力的回想自己刚才开小差的时候错过了什么,可是脑袋里空空一片,根本就没有想到任何和这句话有关的情节,挖空心思也无法想出太妃为何会有这个意思,也不好就那样推辞,只能谢了恩,便跟着宫女出了偏殿。
跟着带路的宫女走出宜宁殿,外面的空气不由让人神清气爽。
细雨霏霏,初生的枝条在雨中显得朦朦胧胧,女敕芽子已经从枝头冒出,春天的气息开始渐渐的展露。
远远的看见淑妃的随身嬷嬷向我大步走来“淑妃娘娘命奴婢前来传话,淑合宫内新进贡了上好的红韵姜茶,特意让小姐前去品茗。”
又要品茗?
想起上次那令人不太愉快的品茗,我还是心有余悸。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动物园大巡游?
才刚刚离开狮子窟,现在又要去老虎洞吗?
可是想到今天淑妃一声不响的样子,我还是心中担忧,让我不免担心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慌忙接话,“这是苓蕴的荣幸,还扰烦嬷嬷带路。”
嬷嬷随即躬身告退,我也没有心情再去欣赏什么雨景,赶忙钻进了太妃为我准备的轿子,任由它带我去淑合宫。
微风轻轻的带起轿子上的小窗帘,润泽的雨丝飘在我的脸上,冰冰的,咸咸的,像是心中留下的泪。
不知为何,我的心情并不排斥这冰冷的雨丝,反而煞有闲情的撩起小窗帘,欣赏这一路经过的风景。
走过一处花园,又穿过一道回廊,拐过去就发现已经快要走到
的最西边了,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荒凉,看上去像是失宠的妃嫔居住的地方,四周的环境杂草横生,连园中的小径都要掩盖了起来。
眼看脚下的路到了尽头,前面就是一处废弃已久的旧园子。枝落叶铺满地上,横生的杂草遮蔽了宫墙。就算是洗净尘埃的下雨天,那朱红色的琉璃瓦下面结着厚重的蜘蛛网还是清晰可见,回廊上原本光滑明朗的陶瓷瓦片被厚厚的灰尘层层叠叠地掩盖起来,显不出一丝的原本的光华流彩,就算那么冰冷的雨丝都无法洗涤那阴霾的色彩。
门窗上糊着的鲛绡薄纱已经残破不堪,脏的都快看不住原来的颜色了。只是从残余的几处花窗上精致的雕刻,看得出原本这里也是一处富华艳丽的建筑,此时却只剩下一派苍凉,在一片楼宇竹木和花廊纵横的空间中,格外的幽邃曲折,空旷寂寥。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我熟悉的场地附近,正打算掀开轿帘下轿,却远远的看见东晓辉匆忙的迎过来,想来是他刚收到了消息,可是想到我明面上并没有和他何解,便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放下了轿帘,再次钻回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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