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晓辉搀起东晓竣的手,我看着这个温馨的画面,感慨皇家无亲,也并不是绝对的,至少我面前这两个人的笑很真很甜,很幸福。
“你这小家伙,能跟着项太傅学习,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你到还嫌不好。”东晓竣宠溺的模着东晓竣的发。
“可是,项太傅太严肃了,而且每天都有好多问题啊~~~~~”
“那是因为项太傅喜欢你这个学生,才会让你多考虑这些问题。”
“皇兄,昨日项太傅给我们出了一个题,到底是日始出时去人近还是日中时去人近。”
哇哦,这不是《论语》的两小儿辩日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这朝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知道诗经?为什么知道论语?
难道是战国时期?
“哦,那竣儿是怎么回答的呢?”东晓辉笑着问道。
“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圣人都不知该如何回答,竣儿怎么回答,你看,项太傅就是喜欢用这种没有人能回答的问题来考我。”
“谁说没有人能回答的?”
“哦?”东晓辉神色一顿,朝我看来“你知道?”
“当然,这么简单的问题,当然知道啊。”
“你竟然说简单,这是圣人都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你难道敢自比圣人?”东晓辉似乎也不太相信我能回答,禁不住蹙了下眉头。
废话,孔子是什么时代的人,我是什么时代的人,我们之间有可比性吗?我可是学着科学的知识长大的姑娘,和你这种小毛孩怎么能一概而论。
“小的当然不敢自比圣人,但小的的确知道答案,如果小的把答案告诉皇子殿下,皇子殿下能不能答应小的,以往一切既往不咎。”
“好,本殿下答应你。”我看到东晓竣那清凉的双眸,闪着几分灵动的神色。
“怎么说呢,这个问题要分几个方面来考虑,首先,我们要了解地球的轨道是椭圆形的,像我们平日里吃的橡子。我们可以假设,我们活着的地球有两个半球,一个是南半球,一个是北半球。总得来说,地球在夏天的夏至点离太阳最远,冬天的冬至点离太阳最近,地球轨道的偏心率是0.0167,也就是说地球最远时比最近时远500万千米。”生怕他们听不懂我指的节令,也怕他们以为地球是平面的,我便尽可能的用相似的来描述着。
“我们就以北半球为例,从冬天的冬至日到夏天的夏至日,地球平均每天远2.75万千米,每四个小时远4583千米,而地球上从早上8:00到中午12:00,地面相对太阳靠近3189千米,总效果就是,每天早上太阳都比中午近。但是从夏天的夏至日到冬天的冬至日,每天中午太阳都比早上近。如果在南半球,这些情况又正好相反。”
“你都在说些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东晓辉眨巴着眼睛,眼里的朦胧和困惑是那样的直白,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本来期待着东晓辉这个成年人至少听懂了我说的话,朝他看过去,可是,他的表情那样的不自然,让我放弃了继续解释的念头。
“那你说,为什么,早上的太阳看起来比中午大呢?”看到我打算放弃,东晓竣才提出一个关键性的容易解决的问题。
“殿下,那是因为,同一个物体,放在不同的参照物前效果是不同的。”我们说话间,便已经走到了书阁外,我看着那简朴的庭院,实在是无法相信这个皇宫里还有这么一个与之不怎么协调的像是民宅一般的院落。
“仲王,你能不能给我几张白纸,我要做个试验。”我朝着东晓辉看了两眼,暗示他派人拿我想要的东西。
东晓辉非常有效率的派人拿来了白纸,甚至连我需要的墨汁也都拿来了,更让我觉得佩服的是,他竟然连桌子都准备好了。
不知道该称赞他细心呢?还是做事太过严谨,这一步步滴水不漏的,让我实在无法和他平日的性格等同起来。
我从那书阁的值班侍卫那拿来了宣纸,从中抽出两张,涂满了墨汁。
“皇子殿下,请您把这两张纸揉成同样大小的小纸团。”我把一张涂满墨汁的纸和一张没有涂过墨汁的纸干晾了一会后,便交到了东晓竣的手上。
他很乖的果断行动了“皇子殿下,现在你吧,这些纸团比对到这两张纸上。”我把涂了墨汁的宣纸和没有涂墨汁的宣纸分别放在我的左右两边。
“你会发现,白色时以黑色为底色,显得大些,黑色时以白色为底色,显得小些。”
“真的哎。”东晓竣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就差拍手助兴了,我纳闷,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兴奋什么。
“所以说,早晨的天空比中午要暗淡,太阳格外明亮,就显得大,中午时,四周天空都很明亮,太阳就显得小些。而且,早晨太阳靠近地面,受到地面的蒸腾的水汽、雾气等的影响,阳光发生折射,太阳显得比较大;而中午无折射,所以人们看到的太阳比较接近实象,所以较小。”
“你的意思是,我们感受到的事物,都是有一个外在环境的影响?”
“对啊,也就是说,我们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感受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一派胡言。”一个清淡的声音打断了我继续要说的话,我收了声,转过头看去。
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那张脸是那么的清秀稚女敕,却是神色肃穆,行止严谨,显得十分老成。一袭暗红色,更添了几分老气。
我不知道他是哪路货色,等着他自报家门,我才能响应的做出反应,为了保持仪态,我便微笑着看向他。
可是,我看到东晓竣一瞬间便收敛了所有的笑意,和刚才那兴高采烈的模样截然不同,端正了神情,冷淡的开口“十三哥,项太傅也说过了,这是圣人也无法解决的问题,各家之言,何错之有?”
“一介女流,竟再次妄断圣言。”那十三皇子,甩了我一眼,便神色依旧严肃的说道。
我想起馨然曾经和我提过的十三皇子,是鞣昭仪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皇子早夭,所以对这个孩子异常的看重,我本以为,第二个孩子受尽了鞣昭仪的宠爱和关注,依着鞣昭仪的性子,会培养出一个只会吃喝玩乐,不问世事,正直没有心计的草包呢,没想到竟然培养了如此老成的一个儿子,果然这个皇宫,还是有很多意外性存在的。
“项太傅已经到了。”他有看了我一眼,看到东晓辉面无表情的模样,面色沉静的说道。
我回头朝东晓辉看了一眼,发现东晓辉轻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我朝东晓竣挥手告别后,大步的跟在东晓辉的身后,想问问,为什么东晓竣这么好玩的一个孩子也会讨厌自己的哥哥呢?
“小竣竣为什么那么讨厌那个十三皇子啊?”我不喜欢将疑问藏在心里,有了这样的疑问,我便要一探究竟,随后彻底解决。
“这不该是你管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什么啊?你们这些人教育方式真有问题,你是他的同胞哥哥,应该教育他博大宽厚的爱,怎么可以让他这么小就沉浸在兄弟仇恨中,虽然他们不是同胞兄弟,可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啊,身上流着相似的血啊。”
“有的事情,我们看到的不是真的,感受到的也不是真的。”
哈,这不是我刚才说过的话嘛?干嘛突然间说这么一句话。
“在宫里,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不该看的事情不要看,不该听的事情不要听。”他突然站下脚步,背对着我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如果你想平安无事的活着,你就记住这句话。”
“拜托,你以为有些事情我想看,想听,想问,想管啊。这个发生在我面前,我总归会看到啊,我又不是瞎子,在我面前的对话,我总会听到啊,我又不是聋子,看到关心的人的事,我总会过问啊,我又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女杀手。”我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赌气,虽然我知道他们身在宫中,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可是我就是不满意别人用那么冷漠的态度对待自己周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