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逞后,这条蛇才放开我,紧追而上的廷翎看到此景,一剑斩断了那条蛇。
靠在廷翎的肩头,见越来越多的獴出现,身后的侍卫们越来越远,他们眼中又是严肃又是敬佩的看着我,我微微弯了弯嘴角,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能活呢?20分钟吗?
“撑下去,不会有事的。”廷翎一脸阴沉,冷漠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能从那紧握我双肩的手中看出他实在是担心。
撑着吗?开什么玩笑?这可是黑曼巴,这里又没有抗毒血清,就算是黑曼巴的幼体,那一口的毒液,也只够让我死翘翘了。
“小猴,撑着,我现在就带你看御医。”就在我打算放弃挣扎,享受着如酒醉般的思维麻醉时,东晓竣的身影模糊的矗立在我眼前。
“你还回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出去吗?你不要命了吗?”。看到东晓竣,我并没有一点的安慰,反而更是气愤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在这里,他是想陪我一起重生吗?
“还不快点离开这里,如果你出事,我就算死,也不会原谅你的。”我狠狠的闭上眼,不去看他,现在,只有我的决绝,才能阻止他停留。
“小猴……”
“回禀副统领,那群毒蛇已经遵照指示,已经从这引开了。”一个模糊的侍卫声音传到我的耳朵中。
现在已经连听觉都开始出现问题了吗?那下一步是不是脑神经要坏死呢?
可是想到这里已经安全,我的心才稍放下一些,至少东晓竣现在是安全的。
“廷翎。麻烦你护送小竣竣回昭阳宫。”我费力的从他的肩头挪开位置,手勉强的去推,却发现一无所用,他那硬朗的身躯就像铜墙铁壁,丝毫未动。
“现在,立刻,马上。”
“不行。”东晓竣的语气亦异常冰冷“廷翎,本殿下现在要你护送她去御医院。”
廷翎有力的双手禁不住的颤抖,自己的面前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然而在这样的危险面前,没有一个人退缩。
两人只是在做相同的事情,就是为了对方着想。
这需要多大的胆识,才能有这般的魄力。
试问自己,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在遇到这样的危险时,是否能够如此镇定自若。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现在该听谁的。任何一个选择都意味着将另一个人置身于危险之中。
“廷翎,你现在是在违逆本皇子的意思吗?”。东晓竣见丝毫未动的廷翎,眼里的怒意明显。
廷翎浑身一震,十岁的皇子在这时刻,竟然拥有一股霸气,让久经历练的他不由浑身发颤,就算基底再好,竟也控制不住,而现在,皇子才十岁,如果在过几年,长大成人,对伏天来说,该是多不能或缺的将帅啊。
廷翎和东晓竣的话,我依稀还能听清楚,可是越来越费力,我知道怒斥这一招显然已经不管用了,只能换种方式低语“小竣竣,我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了,你快点回去吧,我不希望你看到我变丑的模样。”
“你本来就很丑,就算在丑些也无所谓。”
廷翎一直没有说话,僵直的身子转头不看我,我却隐约看到他嘴边缓缓勾起一丝笑容,好似苍凉,好似无奈,好似惋惜。
“你说过还要陪我一起去打鸟,赶集,逛赌场的,我不许你有事。”
逛赌场?呵呵呵,我发现我到了这里,的确什么都没有做过,就连我的小商铺都还没有成型呢。
“小猴,还有皇兄呢?你有为皇兄想过吗?”。
皇兄?是啊,还有东晓辉,还有东晓翼,我就这么惨死,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和东晓辉的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不欢而散。
和东晓翼的最后一次会面是那么的遥远。
他的身上还有那么多的哀愁,那么多的秘密没有解开。
我的冰山融化计划还没有实施,我怎么可以就这样认命的死掉。
微微弯了弯嘴角,让廷翎撕开身上的衣襟,让他像打绑腿一样螺旋型大面积的紧缚在被咬的手臂大血管上下,压制住血液的流动,延缓毒液蔓延。
“廷翎,快把我放平,去为我找把锋利的小刀,在找些淡盐水和火柴头。”
我的口齿已经渐渐变得不轻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听懂了我说的,“小竣竣,能不能把我的心脏垫高,我有些累了。”
话刚说完,我能感觉到他把我平放在地下,月兑上的外衣,垫高了我的头,然后在我身前蹲下。
廷翎速度很快,我想要查看一下伤势,却发现自己全身都松软肿胀的无法动弹。
我费力的吩咐着,舌头开始有些打结,“廷翎,能不能为我在被蛇咬伤的地方为中心,用刀割开其周围一寸的皮肤,放出毒血,用这些淡盐水冲洗下,然后将这些火柴头烧灼这些伤口,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做了。””快,快找两个人去准备把锋利的小刀,在找些淡盐水和火种。”廷翎将耳朵贴在我的耳边,待听完我的吩咐,朝着刚才前来通报消息的侍卫就是一阵大喊。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般漫长,我的知觉渐渐减弱,手脚都已经僵硬的无法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
眼皮渐渐变得厚重开来,脑袋中仿佛一根根的神经炸裂开来,闭上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来。
“小猴,你快醒醒。”东晓竣的声音还在耳边,那短暂急促的喘息声和呼喊声还依稀能在耳边回响,可我却已经回不了话。
突然有一股血腥的气味传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鲜血在涌出,身体的力量仿佛被抽尽,五感的知觉也在一瞬间消失。
我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闻不到……
什么都听不到……
什么都不知道……
廷翎注视着这个坚强的女人,仔细的遵照着她的嘱托,喷溅出来的血都凝聚在一块,形成一朵妖艳至极的黑色曼陀罗。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黑色的血,会有如此妖冶的模样,那一刻,他心中的不是恐惧,而是震撼。
那混合的血迹,形成了一副诡异却又绝美的画。久久未散。那妖艳凛冽到绝美。那是一种致命的美丽,仿佛只有献出生命才能看到如此绚烂绽放的死亡之花。
草地上,蒸腾起一股雾气,朝着那躺在血色曼陀罗所在的位置集中,雾气飘过之处,悠悠的青草失去了原本的活力之色,瞬间枯萎,那肥沃的草地一时之间便成了一毛不生的盐碱地一般。
“小猴,小猴,庄小猴”抹去溅在他脸上的血,目睹着一切的东晓竣已然无法在思考“庄小猴,我命令你快点醒来。”推搡着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她。
“庄小猴,你敢违抗旨意吗?”。不停的拍打着那张肿胀的有些紫中带红的脸,想将她给扇醒。
廷翎目睹着这一切,眉峰紧锁,看着东晓竣俊美的面庞现下落魄不堪,衣服残如败絮,两只手现在都是血肉模糊,上头的皮早已经被摩擦的月兑光了,露出了鲜红的肉,一道一道的伤痕醒目的出现在手心中。
这应该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啊,如今却是这样的狰狞,这样的血肉模糊。
为何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