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中,一人悄然拔地而起,引得万人惊呼的盛况空前,真真引爆了一拨小高潮。我举目,天宇之下,一身白衣炫开耀目亮色,一如我所想直凌于高台之上,一时遮天蔽日天色黯淡下来。
我将半身伸出楼阁想亲身感受昏天黑地,风沙走石什么的也好容得我可于大庭广众之上击节而赞。说实在的,刚刚困扰我的是,这则好人好事里实没有我露脸的机会。现在机会显然来了,我大探出身子在空中击掌时自诩,“阶仪,果不负我望,快救下那女子。”
想我,此时此刻走的是一条何等光明之路,要不了一时三刻我便可在蓝天背景下十分显眼。
可是接下来兰心慧质如我,被一阵风狂卷上天空却是做到了突出。只是世事果真难说定,接下来一幕颇具喜剧色彩,我只是被一阵大家几乎没有感觉到的风吹下了二楼,我的演说在大家夹风听来多数只为得个语焉不详。
一路飘下,我觉得这个必不如坠崖来得实在,我必至于短到看不清身下所有,连摆个资质都不可,也必不会有一两株崖树前来挂挂我什么的,但眼下,人群轰散明明给我让出一块空地,生怕有什么妨碍我摔得很惨。
我的一切,将失传。真替万民不值。
又有一阵风抟过,轻得如细雨牛毛,我看过阑干,头顶、地面,几乎闻得到将要被我撞不破的泥土气息在重绽的太阳光下闪耀的泥土光泽。想,啊它们也有美丽,那么近的距离,一带而过,我几乎贴着泥土的气息平移出去,再到升起,这是一个恰到好处的蜻蜓点水的动作。
啊,绕到腰间的是一只金丝游锦勾起如意云纹的彩袖,做工不赖,估计世间难得巧手可为之,是以必定明贵。
重落地面时,我顺着他的胳膊滑了下来,想要退开却被他禁锢在怀里,慢慢抬头与心中所想无异正是霎那。我抱恨终眼时终于展出一个微笑,“是你?”
霎那永远一副不食烟火的嘴脸,慢凝我一眼,背靠身后一根大红明柱,“这么着急见我。”
我咽了咽口水,言语,“是急了点。”
他伸出手来,我顿觉无能为力,也抬起手,被他握紧。
霎那转过身向着“那个谁”展开幽幽一笑,“是你想要见我?”
时间模糊,龙澹挣扎在阶仪的手中刚刚月兑出来,跑向那个谁。阶仪望向我时霎白的脸刚刚复起血色。刚刚情格势禁,没有谁不认为我会逃过此劫。他也不例外。
那个谁,仍然镇定,但他此时的目光停驻在奔跑过来的龙澹身上,万事万险都不能将之移除。他没有回答那个他一直要找的人的问话。
霎那是个忙人,也许他不能呆在这世上过久,但一切都不能成为他意欲偷袭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