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上官正爵折道驸马阁,紫阳公主正倚窗而立,对着灯火通明的园子深思。“孩儿,只要你没事,娘就宽心了”不知何时上官夫人已到驸马阁在公主身旁劝慰“娘”紫阳公主轻描淡写的应了声,在想的却是不知刘庭能否安全逃月兑?刘庭的安危一直牵动着公主心。上官正爵似乎不忍心打断母女俩的对话,他在门槛外犹豫片刻。紫阳公主稍一低头,兰花指轻沾脸上琼瑶玉液,转而右手摘下头上沉重凤冠,把它轻轻的放在铜镜前,长长的叹了一声。透过珠圆玉润的门帘,这一切都落在上官正爵的视线内。上官正爵视紫阳公主掌上明珠般,公主人生大事上却成了恼人的败笔。
“嗯”上官正爵轻轻的哼了声,似乎要告知女儿别过于失态。听到脚步声,紫阳公主回头,转身凝望,迟疑了一会,紫阳立即向上官正爵飞奔过来,投入上官正爵的怀中“爹爹”只喊一句泣不成声,想想紫阳公主那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堂堂公主,今日却好象中魔了般,就连自己也想不清为啥会把刘庭轻易的放走?“我儿,别哭,爹爹要给你作主”“爹,孩儿不怪爹爹,不怪刘庭,是孩儿命苦啊!”紫阳公主一五一十把洞房里所发生的嘤嘤泣诉。让人不竟为之疼爱,怜悯。“孩儿啊,这不是你的错,也许是应了那句话了,庙小容不下大菩萨啊”上官正爵似乎对刘庭的逃逸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走了也罢免得同一个屋檐下格格不入!
“可是,可是皇上那边怎么交待,我们可不是要落下欺君之罪了吗?”紫阳公主睁着泪汪汪的眼睛,依然在担忧“等过了这了阵风头火势再向圣上禀明,相信皇上圣明会得到理解的”上官正爵拥着紫阳公主因抽泣而微颤的肩膀,说罢转向夫人道“不知夫人意见如何?”“只要大人认为妥善,臣妾无任何异议,只是可苦了我这孩儿”说罢捻起衣袖轻沾泪珠,血肉相连的至亲三人顿时陷入了难堪的寂静,各怀心事。
“娴芳,娴芳……”过了一袋烟功夫上官正爵高声呼喊阿环,小阿环莫不以为洞房花烛里没她们的事了,哪知道会闹出这样的意外来,见到满脸泪珠的紫阳便自责道“大人,奴婢来迟,奴婢侍奉公主不周,奴婢该死。”提着喜字绛纱灯的两个阿环,欠着身子福了深深一礼,然后伏地领罪惊恐万状“起来,侍奉公主好生休息,不得有丝毫差错”“奴婢领旨”两个阿环扶紫阳公主到床榻下,解下头上金钗,宽衣解带,为公主盖上丝绸被放下红绸帐,默默待于帐前。
如此同时,朦面人和刘庭与太监拉开了距离,来到了皇府城门。两个守城的太监瞌睡沉沉,突然被急促的哒哒马蹄声惊醒,太监提起手上的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大喝一声“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小名,我等可饶你不死”心里在想三更半夜来的不是小人便是盗匪,朦面人把手上马缰勒紧,马儿扬起的前蹄顿时高高悬空,就地不前,伴随一声长长的嘶叫“咿”马儿试图摆月兑马缰的控制,左右晃着挣扎“我是上官府的总管太监,我家主人得了上吐下泄的急性伤寒,宫里太医也拿不好,急需到城外寻找民间药方诊治”说罢朦面人向敞篷马车里的刘庭眨了一眼,刘庭心领神会立即弯腰抚着肚子,作势哎哟哎哟的叫起来。太监伸出的手本打算掠起帘子的,一听伤寒就如同听到瘟疫般,缩手在口袋里擦了又擦,伤寒可通过手口消化道传染。看了看朦面人递过的出城腰牌,又看了看面上朦了黑布的总管太监,两个守城太监对视一阵似乎已略见一斑,一边捂着嘴一边向城外挥手道“走吧,走吧,快走吧”朦面人就着朦胧的月色,对着横在面前的几条分支路沉思片刻,然后选取一条转身策马奔腾。
两个守城太监,刚送走敞篷马车,正要在城关打个盹。上官府的一行太监举着通明火把急匆匆的赶到。看到为首的一身黑衣打扮的总管太监小卓子,两个守城太监顿时傻了,使劲揉搓朦胧的双眼“总,总管大人,公,公公,刚,刚才您,您不是出城瞧病了吗?”仿佛黑夜里见鬼般。小卓子顺着二位的目光也自个上下瞧个透,突然醒悟般嗲嗲发声嚎了起来“哎哟,你们可上当了”小卓子双手不停的拍大腿,摇头晃脑的。好委屈好恨好嫉妒的样子,妈的,黑衣人你可把公公我害惨了,盗咱家衣服,冒咱家姓名,犯下的罪还让咱家去承担,黑夜茫茫何去何从?可怎么追啊,想到这小卓子万般痛苦的说“这回去可怎么向上官大人交待啊,咱家可就只有一个脑袋瓜子啊”说罢模了模脑袋,仿佛这脑袋就要随时掉地“哎哟,公公的脑袋要是没了,咱也就只有陪葬的份啦”一个小太监也蹲在一旁叹气。
“刚刚马车是往哪边跑的?”顿了会小卓子问道,小卓子还想作最后一拼追赶到底啊!毕竟责任重大。一个守城太监指着路说,往这条路走的,另一个守城太监则说,不,是往这边走的,两个守城太监你一言我一语争辩起来,“到底是往哪边走的?”小卓子生气的大喝一声,这下两个守城太监偕如吃了哑巴药般无语了。“哎哟,妈哟,我可让你们给害惨了”说罢,小卓子就蹲在路边嚎哭起来。众太监看在眼里,也都黯然神伤,这可是谁也别想逃月兑责任啊,突然一个小太监看了看别在小上卓子腰间的红喜帕,眼珠子一转,也许这个能救咱渡过此难。即便是茫茫大海中的稻草绳一根,捉住了也有点希望。
小太监灵机一动,一把夺过小卓子腰间的红喜帕“公公,只要喜帕还在,我们就有为自己辩护的理由”小卓子站起来,抖了抖黑衣,蹭了一袖子泪水的小卓子,蓦然间也不知道要唱的是哪一出啦?是《关公月下赞貂蝉》,还是《关羽月下斩貂禅》?抑或是《昭君出塞》?无可非议的是,小卓子被朦面人唬得晕天转地,却又不得不暗中佩服朦面人的聪慧。一行太监只得乖乖打道回府,哎,真恨不得时光停滞不前,那就不必硬着头皮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