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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怅望江头江水声 说书声里把家还

江南的小镇,熙熙攘攘的人群。小江的一弦清水在唱歌,阿挪多姿的柳条在晨曦下梳妆,在如宝镜般的江水里羞照娇容。伴随日日夜夜的江南故事,或说或唱,总有那么些爱热闹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围在一起,听三棍鼓的雨点,看梨花夹板轻敲,铜锣在灵活的脚下发出玄妙的声音,而最刺激的莫过于说书的老者在这种古老的乐器声中,滔滔不绝的谈古论今……

唯见老佰,长长的蓝衣长袍已经洗得发白,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困窘之人,执着于教化说道,左手梨花夹板碰了几下,眼睛不离梨花夹板,头在跟随梨花的节奏摇晃,右手小竹棍轻轻的敲打一下小鼓,开场白开始了:宋朝五虎平西第二十四回,诗也:“由尔辽军烈烈烘,天朝五虎猛如龙。失机兵败关城丢,赫赫成名总是空。”抑扬顿挫的诗念完,右脚夹起铜锣灵活的敲响,清脆的“哐啷哐啷,咣咣的……”响彻云霄,深长悠远。

“当下狄青闻番将黑利关前来报,就令刘庆带领二千健卒出敌,飞虎山冲出关,来到阵前……我飞虎山刘庆,奉元帅令特前来拿你”老者右手的竹棍击鼓,脚下再来个几声铜锣响当当,转而声音抬高八度,怒目圆睁,表情可憎“黑利太怒,你不是我家对手,快呼狄青前来受死”。三棍鼓击落!黑利喝声“我乃西辽国王驾下天宝将驸马爷爷黑利是也,你这小孩是谁”狄青见黑利叫他孩子,喝道“本帅乃大宋天子驾下敕封平西大元帅狄青便是”铜锣响起,但见老者又开尊口,声音变得无比铿锵起来“话说啊,这天宝将军果然是厉害得很,长枪使开,紧一紧梅花现现,串一串雪点纷纷,慢一慢,枪光遮日,按一按天地偕惊。”梨花夹板叭叭声下,有如千树万树梨花开,梨花带雨纷纷杨,沙沙咋响,万军涌……

“好,好……”听书人群中爆发出哄亮的叫好声,掌声响了起来,伊莲和刘庭赶巧至此,也融入人群中。“老者的说书确实惊心动魄,公子,战场无情,生死难量”刘庭抚着腰间的宝剑,这个习文舞墨文质彬彬的书画诗词无比强悍的书生,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沙场英雄?“伊莲,岁月沧桑,历史无情的,我们回去吧”刘庭拉起伊莲的小手,转身……

这时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女人的呼唤“小姐,小姐……”伊莲和刘庭迈出步子,默不作声“公子,刘公子……”这是一个男高音,这时伊莲和刘庭两人同时回头“兰婷,小欧,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伊莲是个快嘴巴,吡吡叭叭的……“小姐,别说了,从你们走开这十天,家里上上下下……已经是乱成一团了”兰婷的汗衫全湿了,娇喘未定,而又似乎还有千言万语要跟小姐相诉,兰婷抢在小欧的前面回话了。小欧手里拿一张伊莲的和刘庭的画相“小姐,我们找你找得好苦,这是莫公子画的,还象吧?”“恩,还挺有神韵的,不错,想不到莫公子也爱好绘画,而且还挺有水平”刘庭发自内心的称赞,女人心海底针,画画对女扮男妆的园园来说,驾轻就熟。“是啊,多亏了莫公子的这张画,我们一路追问,终于得到线索,这不追随而来了嘛”兰婷不知又多高兴啊!一行人有说有笑回家去。

此时谢家的门前,数十个学生在吱吱喳喳的讨论,大家在猜想,刘庭和伊莲会去哪?“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方舟山担心的提出这个问题“大家分头去找了那么多天了?眼看应试又要开始,刘庭怎么还不回来呢?”莫公子在为刘庭的学业担心。谢老爷则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动,热锅上的蚂蚁。“莫公子,老爷……小姐和刘公子回来了”兰婷小欧伊莲刘庭同时出现,远远的兰婷就大喊了起来,方圆百里偕可听见,谢老爷大步走出房间,在大门处,吱吱喳喳的学生,此时如炸开的油锅般,你一言,我一语“刘庭,你们去哪了?怎么一声也不响的就走开了?”莫公子在幽怨,毕竟心里是担心刘庭的,曾经两小无猜的玩伴“那天太匆忙了,加上路上有点意外”刘庭说,谢老爷好不容易挤上开口“伊莲,你可知道,我日日夜夜在担心你,就差没贴寻人广告了”“还好,有莫公子的画引路”兰婷接上嘴。莫公子低头不语,眼泪就快出来了“心里在担心人家,哪知道人家小两口去哪快活”方舟山则羡慕的向刘庭投去深深的一眼,携带美人出游欢心啊,他哪知道刘庭和伊莲在生死关上走了一趟“哎哟,终于是回来了,俺家老爷操心得,胡子也要掉光了”脸上擦脂抹粉的谢母,此时一个方手帕一扭一扭的过来看热闹了“大家啊,在瞎担心,人家小两口乐着呢!”谢母话里有话“娘,你就少说两句得不?”谢公子看到父亲侧目而视,眼里尽是不满。谢公子经过那次见面礼的风波被父亲狠狠的批评,现在已经是知趣了。这娘两的地位,说实在的,在家里是在伊莲之下,谢老爷啊,看得出谢后母的排挤,觉得亏欠伊莲的,这个心里啊也不舒坦!

“让大家操心了,我们不是故意晚回的,我们的小船飘到一个荒岛,荒岛遇毒蛇围攻,被套入女魔头的步步陷阱,而且……”伊莲心有余悸,“小姐,你不是在编书吧?”兰婷笑着说,说书听书多好,就如街上的老佰般,引人入胜。确实,大家对伊莲的诉说还是抱怀疑的态度。“碧珠殿里,那两个小卒的功夫出神入化,女魔好狠心!一杯毒酒差点要了公子的命”小欧接上嘴“小姐,你是不是在街上听书还意犹未尽啊”“小欧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过假话天地良心……”伊莲顿了顿,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喉“公子,身上的宝剑,碧珠,剑谱证明我说的没假”“哈哈……是不是好象书里面讲的一样,后来啊,荒岛里拜师练就了登天的神功”林一明一直不出声,这时却忍不住发出了哄笑,这故事太神奇了,真还是假“一明,你太聪明了,神奇的杨家剑与桃花阵”伊莲向一明竖起了大拇指“刘庭,你学业,儒,诗,画,为人偕属上乘,别走邪门歪道”谢老师这时严肃的发话,这么多学生,刘庭是他那么多年带学子以来最受他看重的。“老师,我是盛情难却啊……”刘庭也挺无奈的。“是啊,公子又不是贪婪之人,他还一再推月兑呢”伊莲在维护着刘庭“小姐,那最后呢?最后女魔怎么了?”小欧追问,伊莲侧着头看看刘庭,又看看谢长老,一股叼顽古怪的神情“最后,最后嘛?最后死了,嘻嘻……”说完还不忘戏笑一翻,“糊编乱造”谢长老带点教训的口吻,刘庭脸上侧快速闪过一束欢乐神色,这个伊莲啊,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险象环生,扑朔迷离,她竟然还能如此乐观调侃,可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搞得众人如坠入云山雾海里一般。就跟说书的老者描述的一样形象生动……想到这刘庭的脚不自觉的跺了跺,心里在想,这老者是怎么样练就的,竟能如此灵活的动起脚下铜锣的呢?“咣咣声中……戏子出场,沙场勇战”这是怎么样的民间艺术啊,当真是可以用个“三心二意”来表达,可人家围绕还是同一个主题故事呢,真是绝啊!“公子,刘公子……”兰婷在一边叫嚷,刘庭太沉迷这种民间艺术当中了,以至于连兰婷的呼叫也如耳边风窜过,伊莲用手肘轻轻的碰了碰刘庭“兰婷叫你呢?”“噢,噢……什么事呢?兰婷……”刘庭蓦然醒悟般的望向兰婷。其实,刘庭啊,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沉迷听书,说书的艺术“公子,是不是真的跟伊莲说的一样啊?”“恩,差不多,也就如此吧”刘庭是个聪明人,继续忽悠,忽悠,有一些事是不要明摆的“哎呀,你说啊,这人啊有谁不死的呢”谢母也一直在旁听,这时插上了一句更加玄的话,明着又跟伊莲干上了,呵呵,接得好,刘庭心里在暗笑,就是要这种结果迷惑大家……

“好了,好了,大家回去吧,小欧,老欧,准备盛宴为小姐接风海尘!”“嗳,遵命!老爷”小欧不知道有多高兴了,伊莲回来了,我也不用再天天听老爷念叨得烦了,不用再在大街小巷走窜,象个傻子般的问人寻人,小欧比任何人都开心啊!

作者题外话:在这种说书的民间艺术中,不如电视放的那么简单呢,民间老者说书融入了民间的乐器,梨花夹板敲几下,三棍鼓,就是敲打三下小鼓通天地,铜锣则可以用双手击打,也可以一片放地上,另一片铜锣用脚指头夹住,抬起,放下击打铜锣……咣咣……好悠远的声音……更加形象生动的把戏曲说唱好,这是一种传统的文化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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