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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宠新妃【012】

下了决心,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的狠然。

只是我真的能下得了手吗?

他死了,我又岂能苟且偷生。

远远的离开他可以,远远的祝福他也可以。即使老死不相往来,我也心甘情愿,但是倘若真的杀了他,我还是怕啊。

于杀人,我没那个胆,更没那个心计啊。

可是为了我娘,我又不得不……

让自己在恍惚中过了一夜一天,我才终于想通了。

又是入夜,我取了琴,静静的坐下,看着那琴弦满眼里都是迷朦,从夏到秋,从秋到冬,自从十月中下了这年冬的第一场雪,我的日子就没有快乐过一天。

一根根的拨弄着琴弦,空气里飘荡着一个个孤独的音符慢慢的划过我的心坎,灼痛的感觉让我如沐火海之中。

宝贝,娘就是舍不得你啊,所以才会让自己作茧自缚了。

抚着琴,让那曲《梅花三弄》悠然的漫在清冷的夜中,那琮琮的琴声如云飘过如水潺潺,越是弹着越是让指尖的力度重而又重,仿佛要发泄我心中的苦闷一般。

来吧,让所有的风雨一起来,让我瘦弱的肩膀来承受上天降给我的一切责任,我无法推卸,我只能迎着寒风而行,即使刺骨也是我不悔的选择。

决定了,心里突然间就静了下来,用心去弹奏着那一个个的音符,让感官在梅花的世界里徜徉飘浮。

来吧,我在等待着,等待着用自己的双手来解开眼前的死局。

一招一式皆不可以马虎大意。

这样美的琴音可以让夜如幻,让清冷炫美。

惚恍间那窗前又有人影闪过,他来了,该来的一切终于来了。

风吹开了门,抑或是有人推开的,可是门前是空空的,只有风汩汩的吹进来,吹起了我的长发,吹起了我的衣袂。

飘飞的发如墨一般向身后散去,指尖依旧在划过琴弦,划过我的祝福与祈盼。

狐君走了进来,看着风中的我,他无声,我亦是见而不见,只一心弹奏我心中的梅花三弄曲。

恍惚间他的白衣白发如霜赛雪般就在我的眼前,他在看着我吗?为什么我可以感受到一道如炬的目光。

看吧,我等了你很久了。

我还是弹着琴而当他如无形无影人一般。

他的身子又飘进了半步,人已经贴在我的琴上了,我心里急切,他似乎比我更喜欢我的琴声。

“你决定了。”他的手伸在半空中,象是欲拉我而起。

我知道这一曲梅花三弄已完成了它的目的,我就是要让他来,他送给我八爪星,却又为何下了毒呢?他居心何在,他将我置于了不仁不义之中。

这些,是他欠我的,他要还给我。

想着,那手中的力度依旧不减,心纠缠着如一团乱麻,却是清醒着的。

却突然“砰”的一声响,眨眼的功夫,琴弦就那么断了。

手中的琴声嘎然而止。

长舒了一口气,我看着那只犹自还在半空的他的手,我低低的说道:“你的古拉就是你的最爱吗?”

乍然听到“古拉”这两个字,他突然愣住了,一双眼紧紧的盯着我,仿佛我就是可拉一样。

“你还爱着她吗?”

他显然已经被那两个字给彻底的打垮了,看来我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可拉的身上我是押对了。

“她很美,她无可替代,所以你才与图尔丹一样活在自己心爱女人的世界里而不可自拔,你们,都是自私的。”

他突然抱住头,一声嘶吼,震得我的耳声声的响,仿佛地动山摇一般。

门外,燕儿慌张的走进来,“王妃,你不要理他。”她说着,就要闪到我的身前护着我。

我不知道我说错了哪一句,他难道不是深爱着他的古拉吗?却又为何有着这样强烈的反应。

“燕儿,你出去。”我推着小丫头,不想让她淌进这浑水中。

“不,王妃在哪我就在哪。”燕儿焦急的看看我,又看看狐君,满眼里都是担心。

“我没事的,你先出去。”我柔声哄着她,推着她向门外去。

“王妃,他……”

燕儿的话还未说完,一阵风掠过,我眨眼的瞬间,狐君已掠了燕儿到了门外,却在我甚至来不及听到燕儿惊恐的叫声时,狐君已重新又回到了我的眼前,而那扇一直迎着风而开的门也被他的袍袖一挥随之关上了。

我以为我会看到柔情似水的一个男人,看到他会缅怀他曾经的爱人,可是没有,他恶狠狠的说道:“不许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女人,哈哈哈……”

苍凉的笑,却是让我懵住了。怎么?他居然不爱古拉,而是恨她吗?

我不信,明明铁木尔就对我说过,那一场打杀之后,古拉明明就是死在他的怀里的。

我看着他的笑声慢慢的扩散在这暗夜里,有种狰狞的感觉,我有些怕了,我悄悄的向后退着,他的样子就象是疯了一样,而我要保护我月复中的宝贝。

良久,他的笑声终于止住了,似乎一切又恢复如常。可是刚刚那笑为什么却是让我感觉他是在哭泣一样。

他伤心却不是为着他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吗?古拉,她难道做错过什么事吗?我不敢问更不敢提及了。

看着他的眼,对峙着,与生俱来的,我不怕他。

“你的东西我无法还你了。”那八爪星我忘记向图尔丹要回了,那上面还有狐君下的毒。

“那冰宫已被我尽毁了。”他咬牙切齿的说着,让我心惊,一座冰宫啊,他怎么可以说毁便毁了。

“待天气暖和了,那女人就再也无处可待了,哈哈哈……”

“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置她于死地。”

“她死了吗?她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是要让她慢慢的死,让图尔丹也慢慢地与她一起剪熬。”

“为什么你那么恨他?”那一场打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真想立刻知道。

“我就是恨他,我就是要让他永远也没有幸福,他抛开了你,那是他的傻,你比其其格不知好上多少。”

“果真吗?”我从不知道自己比其其格还要好。

“我带走了你,他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了。”

原来他想带我走并不全是因为我的琴,可是图尔丹真的会在意我吗?我真的不信了。

“如果叫他后悔,那还不如让我亲手杀了他。”我看着他眼眨也不眨的说道,仿佛在说着无关紧要也无伤大雅的一件事情。

他有些不信的看着我,“你当真是要杀他?”

我点点头,证实了我说出的话。

“你手无缚鸡之力,你如何杀得了他?”他笑我,笑我一个弱女子不自量力了。

“我要救我娘。”终于我还是说出了我心里最真的目的,我不想让他看着我太过薄情。一日夫妻百日恩,杀自己的夫君那是一个女人不到万不得已断不会选择的一条路。

“好,我帮你,哈哈哈,就让他死在他女人的手中。可是,你还是要跟着我走,我要听你的琴,你天天都要为我弹琴。”他的条件原来是如此的简单。

“可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你没有与我谈条件的筹码了。”

“我有,如果你不答应,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让你折磨图尔丹的心思都是白费。”

他顿了一顿,看着我,随即道:“好,你说。”

“我要你解了其其格的毒,我要你治好她。”如果我真的杀了图尔丹,那么我就救活他心爱的女人以此来赎罪吧。

人生如戏,到头来那落下舞台头破血流的只是他与我。

他淡笑,有些不信的说道:“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女人,居然会为了他的女人而与我讲条件。好,这一条我答应了你。”

“还有一件事,也请你务必答应了我。”

狐君抱着手臂有些不耐了,“原来女人都是这么麻烦的。”

我不理他,我自顾自的说道:“我已经有了身孕,跟了你去,待将来那孩子生了,你就收了他为徒,教他武功,让他不至于被人欺凌。”心恸着说完这番话,我是下了多少的决心啊。

“什么?你有了他的骨肉?”

我点头轻应,“是的。”这是一个意外,是我断了薰陆香之后我与他唯一的那一次欢爱,而正是那唯一的一次让我有了我的宝贝。何其幸也,这是我的福份。

我笑着等待他的回答,所有的事情总是要说在前面,否则人心是会变的。而答应了,就有着了一份责任,就要去努力遵循。

我的宝贝,我不想让他做这巴鲁刺的王子,我只想让他做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人,这样才自由才快意人生。

轻抚着我的肚子,那里有一个小生命在悄悄的成长,真想让他早些出来啊,看看这个世界,其实这世界原本美丽,只是多了贪婪多了尔虞我诈之后才变成了丑陋。但是这草原无论是春夏还是秋冬都是美丽无双的。

我喜欢草原,喜欢它的宽犷与无垠。

狐君是没有孩子的,我相信他一定渴望一个小生命在他的世界里慢慢成长,虽然这是图尔丹的孩子,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而且我会陪着他孤老山中,我相信这足可以培养了狐君与孩子的感情。

“好。”终于,他点头同意了。

我心狂喜,“那毒药与解药,就请你赐给我吧。”

他的手轻轻一抖,手里已有一包药在手上,他轻轻的放在我的手中,低声道:“这是其其格的解药,她中毒太深也太久了,我加大了药力,能不能活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我点头,感谢他终于放手了。“另外的那一份呢?”那杀图尔丹的毒药才是我眼下最想要的东西。要杀他于无形,那药必须无色无味,让他无从发现才行。

他一笑,缓缓的从怀中模出一个小纸包,轻轻的笑:“这一些足可以让他死于非命了。”

我接过,心里已是一片怆然,终于还是走到了这步田地,这是我最不希望的一个结局,与娘一起找一处避世桃园才是我曾经的梦想,可如今这一个梦想已经要烟消云散了。

他看着我轻轻的向后飘去,那两包药沉甸甸的在我的手中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看着那药,一包带来生的希望,一包却是带来死的痛苦。而云齐儿却是那最最无辜的一朵飘零的雪花……

燕儿进来的时候,我正站在桌前研着墨,我要画一幅画,让紊乱的心绪慢慢的静下来。而画可以让世界完美如夏日的荷,清雅芬芳。

索性就在我的画中,画一朵朵荷花吧,再配上碧绿的荷叶,画着那夏的感觉夏的味道。眯眼瞧着,我突然很想念从前,想念娄府里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凡事自有黎安来顶着,那时的我虽是少了父爱,可我必竟还是快乐的。而现在快乐于我已是遥远而不可及的一个梦了。

我答应过图尔丹,我会救了其其格,那一包解药就放在桌子上,天亮了,我拿过去,从此就还了欠着他的那份承诺。

而另一包,那要看我是否有机会,我娘的生死全那包药上。

“王妃,夜深了,你且睡吧。”燕儿劝着我道。

“那人离开了吗?”那报信的人铁木尔与燕儿不是刻意要让他离开我的视线吗?我听到的就是如此。

燕儿低垂着头,有些尴尬的说道:“走了,没吃过饭就走了。”

我笑,我猜想在我回了我的屋子里之后,燕儿就去打发他走了吧。

其实我还是有一点疑心的,我总是不信黎安会中了马贼的埋伏,他手上带着不少的人,还有铁木尔的,怎么这么轻易就被马贼给拿下了呢?

幸好他护着让那送信的人来了,不然我娘的生早已不保了,我原想再把他叫来问上几句,却原来已经走了。

画着画,人心就静了,且随他吧。

从这里到哈答斤与巴鲁刺的交界处,如果骑马的话也不过一天左右的路程而已,铁木尔这个时候也快到了,也许明天就有了我娘的消息了。铁木尔是巴鲁刺大汗的亲弟弟,他又带着那么多人赶过去,总相信他有一半的把握可以救我娘。

明天,如果明天还没有消息,那么那两包药就要发挥它的作用了。

“燕儿,多去大门口守着,我要知道我娘与二王爷的最新消息。”

“好的。王妃,夜里我也派人守着了,那守卫不会拦着送信的人不让进的,你放心吧。”

“哦。这样就好。”

“王妃,都快四更天了,你还是先睡一会吧。”

她说着我的哈欠就连连的打起来,我困了,自从有了宝贝我就很容易困,这会撑着到现在全是为了等消息罢了。

再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番折腾的,况且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总要去为着我的宝贝而考虑吧。罢罢罢,就去睡吧,也许醒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呢。

和衣而睡,只怕随时都会被人惊醒。

却不想在天才擦亮的时候我果然被开门的声音给惊醒了,自从有了身孕以来我一直是睡得极沉的,可是这两日我心事太重,所以一丁点的声音也把我惊醒了。

揉着眼,我警惕的看向门口,此时若清正蹑手蹑脚的走进来,象是怕吵醒我一样,我沉声道:“进来吧。”

她没有料到我已经醒了,倒是被我的话给吓了一跳。

“小姐怎么醒得这样早啊。”

“你先别管,你进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她不比燕儿,对她我早已多了几分防备,留着她在身边不过是念着从前在一起时的一些情份罢了。而燕儿即使没有旧情我却也相信着她,有时候感觉是很准的,由不得你不信。

“没什么,只是睡不着所以我就进来看看,看看小姐睡得踏实不,还有没有踢被子,小姐这当口要是病了,那老夫人那可就难了。”

“我听着她似乎是话中有话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我追问着她,这小妮子一定是有事瞒着我。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她越是笃定的回答,就越是让我起疑。

“哦,那我很好,你退下吧。”

在她还未转身之际,我当着她的面重又躺下,我装作要继续睡觉的样子。却在她出门之后我立刻起来穿好了衣服,总是感觉不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肃杀的味道,我要悄悄去看个究竟。

站在窗前,屋外的窗帘子还挂着,仔细寻得一个缝隙我向外望着,大门口若清似乎正与一个人说着什么,看那人一身蒙古装的打扮,应该是铁木尔有什么消息了吧。

燕儿呢?她怎么不在,这些日子我都是让她侍候着我的,为什么刚刚进来的却是若清。

我看着两个人说了一会儿才停了,那蒙古人也离开了。

若清向着她的下人房走去。

我急急开了门叫她道:“若清,你过来。”

她回转身来看着我道:“还以为小姐又睡了,原来醒了。”

“哦,想睡又睡不着,我还是惦记着我娘。”

一提起我娘,若清的脸色变了又变,只回道:“相信老夫人总会没事的。”

“是啊,我也这样盼着来的,对了,燕儿呢?”

若清不妨我突然问到燕儿,看着我象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

“为什么不说话?”

“我……我不知道燕儿去了哪里?”

“真的不知道吗?”看来这其中一定有隐情了。

我不理若清,我直奔大门口而去,那些侍卫们是不会欺骗我的。

“王妃吉祥。”两个侍卫异口同声的向我问安。

“罢了。你们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来叫走了燕儿姑娘。”

一个侍卫刚想开口,突然被旁边的另一个一拉衣袖就住了口,我看着他们似乎是看着我身后的某处。

我猛然回首,此时的若清正向着他们摆手,似乎是想让他们噤声,让他们千万不要乱说话的样子。

我沉声道:“若清,你回你的屋子里去。”

若清乍乍舌只得回去了。

我转身看着两个侍卫,厉声道:“说吧,燕儿她去了哪里。”我不信若清口中的没什么消息,一定是出了事了。

“燕儿昨天夜里就离开了。我刚刚好象听人对若清说是王爷受伤了。”侍卫低声说道,而我的心已经明了了,铁木尔的这一仗似乎是输了。

我等着的这两日终于又是白等了,我不怪他,只怪苍天弄人,让我再一次陷入困境,那两包药我终是要拿出来去会一会图尔丹了。

草草用了早膳,若清一直是小小翼翼的侍候着,我不作声,只当早上的事从未发生一样,就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吧,但是该我做的我也总是要去完成了。

“备了马车,我要去见大汗。”

“小姐,你不能去啊。”她似乎是猜出了我的心思了。

那又如何?我决定了的事我就要去做。

“小姐,那很危险的。”

我笑,“我知道,我一准会回来的。”若清她还不知道我有着身孕的事情,我没有对她说过,如果她知道了,她就会知道现在的我对于生命的珍惜,为着我的宝贝我也不会再轻意的寻短见了,从前的自己都是太懦弱太想逃避,也才有那样的冲动,如今想来那是对生命不负责任的一种体现。

若清去备车了,我悄悄将两包药包好了放在怀里,就下药吧,我见不得用刀子的血腥,我怕。

马车轱辘辘的走在雪地里,那雪地早已被马车轧了许多个错乱的车辙印,纵横的印迹就象一个格子,而格子上走着的棋子其中就有一个我。那棋谱上已是太多的死角,如今也只能等待我的突袭奇兵才能解了这棋局了,只是这又是何其的难啊。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草原上家家户户都是喜庆,所有的人都在期盼着新年的到来,也期待着来年的风调草顺,让草更肥沃,让牛羊成群。

这一切似乎与我无缘,我看着为着他们喜也为着他们笑。车越走越是离图尔丹近了,见了,他一定会奇怪我怎么会突然来见他吧。

必竟我娘还没来,我说过等我见了我娘我就去求狐君就去救他的其其格。可是我根本没有见着我娘,而我早已见过了狐君了。

我没有事先禀报,我直奔我从前的蒙古包,那是其其格现在的住处,那冰的世界里她可一切都好?

我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图尔丹他并没有在这里。

白天了,他也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夜里,他是一定会来这里守着他的其其格吧。他似乎早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答应了让我在等着见我娘,他早就让我去换了解药了。

塔娜仁尽职的守着她的主子,在这寒冷里她侍候着其其格这样久了,想来从前她与其其格的关系一定匪浅吧。

低首向我行礼,我摆手示意她作罢,我走向那冰案,看着其其格,想起祭火那一日的相见,此刻的她,面容更是灰败了,果真就如图尔丹所说,她的日子没几天了吧。

心里酸着,伸手从怀里掏出那包让她可以生的药我递到了塔娜仁的手中。

她接过奇怪的看着我。

她怕那是毒药吗?从前她可是给我服了那么久的薰陆香,害我差一点从此做不成母亲了,可是天怜我,她并没有得逞。如今想来她是怕我夺了她旧主子的风头生得一儿半女吧。

这就是人心的险恶了,而我却错识了她。

“这是解药,你信她就活,你不信她就死。再者倘若是毒药她也不过是提前了几天而死罢了。”我轻描淡写的说过,就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了。

还了,欠着的承诺终于还了,借一句狐君的话来说是生是死那就看她的造化了。

那马贼我不知他们为何也是想要图尔丹的性命,总不会他们与九夫人也是一路的吧。可是这些,任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或者他们也是受人所托受人指使吧。

重又上了马车,吩咐着车夫向着图尔丹的蒙古包而去,终是要行动了,心有些灼痛,仿佛有刀子轻轻划过,那种被人逼迫的痛苦让人苦不堪言。

掀起车帘子,我禁不住想要回望我曾经住过的蒙古包,那里面也不知塔娜仁是否会相信我,是否会为她的主子服下我赠给她的药。

蓦然回首的刹那,我才发现塔娜仁正站在蒙古包前,向着我的方向跪地而叩头。

她是在感激我,她相信我了,看到自己的努力终于换得了她的信任,我开心的笑了。

宝贝如果将来你长大了,也要认真做人,认真对待身边的所有人。

人与人之间在一起的时候就要互相珍惜,否则一旦分开,那么即使你再有心别人也很难感觉得到了。

拉紧了车帘,将寒风阻挡在车外,再去见他,这一次,我是紧张的。

模了模袖口的那包药,那是可以让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毒药,而那即将准备下毒的人却是我。

“小姐,燕儿也许回来了,我们先去看看她吧。”一直坐在车里等我的若清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必了。”心已决定,早与晚都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就早些,也省得让心在等待中更是煎熬。

她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的问道:“小姐,你真的要动手吗?”

那一切我都是从她口中所听说,这些燕儿总告诉了她,她又何必矫情又做戏呢,她是巴不得我杀了图尔丹吧。

我一直猜不懂她的心思,当初为了不让我与黎安一起私逃,她背叛了我,她投靠了图尔丹。那么这一次,她与报信人的话语里明明就是想让我杀了图尔丹,她到底是站在哪一边呢?

“我只是要见他一见,请他去救铁木尔而已,我不想让更多的人因为我与我娘而命丧九泉,尤其是铁木尔,否则额娘也不会放过我的。”下毒的事我还是不想让她知道,但是我口中所述却是真实的。

“是啊,二王爷也受了伤了,是要多派些人手去接应了。”

“你还惦着黎安,是不是?”

她唇角的淡笑隐去,换上的是一抹担心,“是的,小姐,黎安也被马贼给抓了去,还有老夫人,总要想办法才是啊。”

她急切,我其实比她更急切,娘也好,黎安也好,都是我不舍的亲人,我怎么会撒手不管他们哟,“你放心吧,我总会想办法救出他们的。”

车停了,若清先下了,再扶着我,我慢慢的,不想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

才一下车,我就发现图尔丹的蒙古包外侍卫重重,仿佛如临大敌一样,出了什么事吗?

我三步并作两步的向门口走去,一个侍卫突然拦住了我,“王妃,大汗他不在。”

我听了,却是不信。这么多的侍卫把守,图尔丹他不可能不在里面。我看着他们,冷然道:“我有要事禀报,倘若二王爷有个什么三生两短,你们担待得起吗?”我没有骗他们,我此番来有一半是为着救铁木尔救黎安和我娘,一半便是为着下毒了,但是下毒前我必须请求他派兵先救了铁木尔,只有铁木尔回来了,那么这巴鲁刺才不至于处于混乱之中。

我不能不担心啊,万一图尔丹死了,难保他的部下不会为了争位而相互残杀。

我的话似乎是奏了效,铁木尔的事情他们不得不加以小心,必竟铁木尔与图尔丹是亲生的兄弟啊。

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谁也做不得主,然后其中一个向我一施礼道:“王妃,大汗他真的不在,不然王妃自可进去查看。”

我不信,这么多的侍卫不可能是守着一个空着的蒙古包。

兴冲冲的,我冲进了他的蒙古包,四处望着,才发现,他真的不在。

可是既已进了,我又岂有离开的道理,越是退缩越是无法付诸于行动,我娘的性命就在我的手上啊。这样想着,总是觉得自己自私了些,可是两难的选择中,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娘。

悄悄的在包里面踱着步,这里从前我来过许多次,却没有一次是认真仔细的瞧过的。

那桌子上,我看到一张纸,被一本书压了一角,从那反面看依稀是一幅画来,我不由得好奇了。

拿起书,再翻开纸,那画赫然就在眼角。

那是其其格吧,这画的画功并不好,可是却每一笔却极是细致,人只神似也不貌似,只是从那眉宇间依稀可以辩认得出她是其其格。

这是图尔丹所画吗?我不信这画出自画师之笔,看着那墨迹,就象是今天才画的一张,似乎还没画完人就离开了一样,因为那头发还没有画完整。

真是有心啊,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其其格。

等他来了,我就告诉他其其格就快醒了,可是……

我还是要下手吗?我又是犹疑了。

看着那画,心里又是酸酸的疼。

可是突然我发现那画中的女子她的额前却看不出那朵梅花来,只因她的额头镶了一块翡翠红的宝石,使得那画中的女子更显妖娆美丽。

难道,这是从前他的其其格,那时候的他与她我并未见过啊。

默默的离开这画的视线,我发现另一旁的小桌子有一个杯子,奇怪的是那颜色,居然不是陶瓷的,我记得每一次家宴,图尔丹一向都是用陶瓷来装盛食物的,可是眼前这杯子却不是瓷的而是银的。心思一转,怪不得许多人要算计他而皆不果,原来他竟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那银器,但心粘了毒立刻就会显现出来,心里了然的这一刻,我已经准备离开了。因为再向四周望去,所有的器皿都是银制的,我记得从前这里并不是这样啊,明明那些器皿都是陶瓷来着,我是记错了吗?

走吧,我又是算错了棋招。

匆匆出来的时候,心里已是一团的乱了,或许他听到了风声,他知道我有了杀他的心,所以他就将这器皿通通都换成了银制的了。

甩甩头让自己不要再去深想,否则只会让自己的心更乱更无助,我又是要后悔了。

再回到马车上,我心思迷离的望着那车了一角,久久也回不过神来。就连若清扶着我下马车的时候人也是一片恍忽。

“小姐,回来了。”

“哦。”走进院子里,还在想着那画,还有那些银器,真是想不通啊,我娘的事我究竟要如何做呢?还有铁木尔,我不能撒手不管的。却在微一侧头的瞬间我发现那门口的马桩子上拴了一匹马,那马,它就是图尔丹惯常骑着的那一匹。

他来了吗?我四处找他,却不想他却是在我的住处,心里更是狂跳,也许是上次赐予我的让我下手的时机了。

才一进了屋,呵呵,还是自己的屋子里暖,可是一个扫视之后我却奇怪了,图尔丹他并不在我的屋子里啊。

“王妃,大汗来了,说是去马厩看看飞凤。”吉日嘎朗的话及时的扫除了我满心的疑问。原来他果真来了。

“哦,我知道了,你退下去禀告大汗,就说我云齐儿回来了。”支走了吉日嘎朗,我又向着若清道:“去把我的红茶拿来。”这茶,红鲜,醇厚而干温,既滋养阳气,又增热添暖,还可以舒肠胃。我是不喝的,因着鲇鱼的那一件事我更是有了借口不喝着茶了。

若清从柜子里取下了茶,慢慢的为我沏好了,我轻声道:“你退下吧。”

在那茶具里轻轻的撒下了药粉,再倒入茶水,轻晃着,这茶,便是毒药,便要让图尔丹他喝下去,喝了,我娘的性命就保住了。

沉思中我才一放下那刚沏好的茶,图尔丹就进了来。

我笑着迎上去,“大汗,其其格的药,云齐儿已经为她求了来,云齐儿已经交给了塔娜仁。”

他不相信的摇着我的肩道:“你这话,可是当真?”

我点头欠身福了一福道:“是真的。”

他大喜,满脸的笑,让我看了却是心痛。

压抑着痛楚,此刻我已不是嫉妒其其格了,我是怕着那茶怕茶入了图尔丹的口,可是我想着,却还是自然而然的端起了那杯茶,“大汗,黎安接我娘的来巴鲁刺的路上在半路遇上了马贼,而铁木尔赶去后也……”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一摆手道:“我早知道了,早就派人去接就了,你放心吧。”

“谢谢大汗。”

“哈哈,我早就想到了,我要去见格格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他就是盼着我娘到了,再以我换来狐君的解药。我想着,心好冷啊。我挡在他的面前,我柔声道:“大汗,喝杯茶再走吧,这是云齐儿亲手为你沏的茶。”

“是吗?那我一定要喝。”他端起茶杯,象是以茶代酒般:“云齐儿,谢谢你救了格格一命。”

他说完就已倾倒了茶杯,我看着那茶就要入了他的口了,终于达到了我的目的了,可是我的心突然没来由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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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而复生,异香附体。带着守宫砂却神奇般的有了身孕。

他是西夏至高无上的君王,她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夜夜恩宠,他许她今生今世不离首,到头来,换得的却是他送她的一把铡刀,让魂飞魄去,再难聚首。

可再相见,一碗孟婆汤,她不识君,他亦不识她,只如何再续前缘……

题记:十世的轮回,许你千回百转,悬棺起,红绡帐内:香妃不承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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