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离开后,韩亦枫也正欲告辞。
袁芯儿拦住他的去路,轻声说:“亦枫,你跟我去看看小墨子,我很担心他。”
“嗯,你还没跟我说他刚刚那是怎么了?”
“路上跟你说吧,尘,我出去下,一会你可以跟灵心一起送彦妃娘娘去住处。”
韩奕恒沉默的点了点头惚。
彦妃娘娘不舍的看着韩亦枫离去的身影。
“给他点时间。”韩奕恒轻声的说,纵使是自己当初刚知道的时候,也有些难以接受。
“嗯。”彦妃浅浅的应着温。
来到天下第一楼
袁芯儿跟韩亦枫在公子墨门前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开门。
“怎么办?”韩亦枫转头焦躁的看向袁芯儿,路上听她说了那些跟墨有关的事,又得知了皇兄似乎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一时间思绪有些凌乱。
袁芯儿清了清嗓子,朝里吼:“小墨子,你不开门的话我们就踢开门进去了哦。”
韩亦枫抬脚正欲踢向那扇门,门却突然打开了。
公子墨面无表情的站着,身上酒气熏天。
“墨,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其实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你无需过于伤心。”
公子墨淡漠的说了句:“进来吧。”
看着满地躺着的酒瓶子,袁芯儿微微蹙紧了眉头:“其实你爹或许也很难过,或许是太后威胁他的。”
“我知道。”公子墨淡淡的回。
“那你应该打起精神来,以后会有机会跟太后问个清楚。”袁芯儿捡起地上的酒瓶,摆放到桌上。
韩亦枫见了,赶紧去帮忙,他可没忘了芯儿现在是有孕之身。
“我只是替我娘难过而已,记忆中的娘亲明明是那般深爱着爹,为何到最后爹会下得了手。”公子墨面色沉痛,眉宇间尽是不解。
“如果对手是太后,当年的你家肯定不是她的对手,或许你娘亲心甘情愿死在你爹手中,也不愿意死于他人手中。”袁芯儿始终浅浅的笑着,虽然知道他此刻定是很难过,可光难过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公子墨无奈的叹息了一下:“是啊。”
如果是真的爱一个人,是会为了那个人做任何事情的吧,就像自己,若是为了芯儿,或许也会做出跟爹一样的事来,或许自己没有理由去怪他。
“如果皇兄真的是薛家之后,二哥会怎么做?”韩亦枫沉重的望向袁芯儿。
袁芯儿想了片刻,才道:“韩逸轩算是个合格的皇帝吧,国家被他治理的不是很好吗?而且尘早就知道他的身世了,也没有做出任何行动,那就是他认同了他这个皇帝了;何况,尘的时间不多了,难不成亦枫你有坐上那个位置的想法?”
韩亦枫微微一笑:“我才不稀罕那个位置,一点自由都没有,还成天要应付各种难缠的女人。”
袁芯儿的目光忽然又变得深邃起来,一脸严肃的说:“至于太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好过的,伤害尘的人我都会让她付出代价。”
“嗯。”公子墨轻轻的应了一声,无精打采的看着桌上的酒壶。
“小墨子,打起精神来,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让太后亲口对你说出当年薛家之事的原委。”袁芯儿看不习惯此刻公子墨过于凝重的神色,他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公子墨挑眉:“你做了什么吗?”
袁芯儿诡异的笑了笑:“也没做什么,就是叫灵心时不时的去给慈宁宫的那些花花草草浇了浇水。”
“浇水?”韩亦枫一脸疑惑。
“嗯,浇水,只不过水中加了点我配的毒药。”袁芯儿笑的眉眼弯弯。
“你还会配毒?”韩亦枫咋舌。
袁芯儿朝他挑了挑眉:“孤陋寡闻了吧,我怎么的也是无忧门的门主吧,而且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无忧门的秘制毒药在江湖上可是很有名的。”
韩亦枫两眼泛光,激动的说:“你给太后下的什么毒?太后可是用毒的高手,你确定你的毒她解不了吗?”
袁芯儿唇角的笑意加深:“就因为知道她对毒很了解,所以我才将我上千年来研制出来的一些从来没有拿出去用过的毒药,全部混合在一起,洒在慈宁宫的花花草草上。”
“那不是进过慈宁宫的人都会中毒吗?”公子墨把玩中手中的酒壶。
袁芯儿摇了摇头道:“不,我事先调查过了,太后很是喜欢慈宁宫中她自己栽种的那些花花草草,经常会采摘花瓣用来沐浴,毒素会经过水渗入她的皮肤,时日久了,她可就无法出来见人了。”
“那如何才能让她说出当年的事情。”公子墨眉心紧锁。
“过几日,皇上要外出狩猎吧,我们那一天进宫去。”袁芯儿到他身旁坐下,站时间久了,有些腰酸背痛的。
“好,先谢过了。”公子墨转头看向窗外,目光淡淡的,自己还需要点时间来理清自己的思绪,现在的自己只会让无忧更加担心而已。
袁芯儿伸手敲了敲他的头:“咱们是什么关系呀,用得着言谢吗?”
韩亦枫静静的立于一旁,其实一直以来,自己都很羡慕他们的关系,若是自己能放下对芯儿的执念,是不是也能如他们那般轻松的攀谈。
“好了,估计你也没什么事了,我要先回去了,亦枫你也回去吧,你母妃那边我会安排好的,想见她的时候来找我。”袁芯儿起身欲离开。
“在这边吃完饭再回去吧,回去你也是一个人吃。”公子墨转过头,神情已经轻松了不少。
“也可以。”袁芯儿抚上还有些平坦的小月复,笑的一脸幸福。
韩亦枫被她的笑感染:“芯儿,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要跟他一起……”
后面的话韩亦枫没有说出来,公子墨却听懂了,只是他原以为有了这个孩子,芯儿就会好好的活下来的。
袁芯儿浅笑着点了点头:“嗯,决定了哦,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从前是因为坚信很快就能再相逢,所以苦苦的等候着,若是再次分离,我不知道该如何等下去了,因为已经知道了不可能在短期内相见。”
“你舍得让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吗?”公子墨神情迷离,这种时候,自己也分不清该微笑着看她离去,还是想尽办法让她活下来。“他不是一个人啊,灵心跟你们都会帮我照顾他的吧?”
“我去命人准备晚饭。”公子墨大步走出了房间,扶着栏杆,一想到她可能很快就会永远的离开,心就隐隐做疼。
可是自己却不能阻止她的决定,因为没人能陪着她永远的生活下去,她已经面对过太多的生死离别,该是解月兑的时候了。
“他会哭吧?”韩亦枫看着公子墨慌乱离去的背影,闷闷的问。
“不知道呢……”袁芯儿苦笑,或许自己是知道的,其实他有着一颗脆弱的心,一定会哭吧?那么爱自己的他,应该会理解的,自己真的是很累很累了。
酒楼掌柜的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看着眼前似乎在流泪的男子,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吧?
十多年了,无论发生多大的事,他都是笑着去应对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公子墨抬头对上掌柜疑惑的眼,只是泪水却还是一个劲的往下掉个不停,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公子,这是怎么了?”掌柜的此刻算是彻底看清楚了,没错,他的确是在哭,而且还哭的很伤心。
“没事,只是喝酒的时候弄了些到眼睛里。”公子墨垂下头,不想他看见此刻的自己有多脆弱。
“那我去拿热毛巾来。”掌柜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那里,这种时候得让他自己一个人呆着,公子从来就不喜欢别人看见他脆弱的一面。
公子墨颓然的立在原地,许久才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如果那是无忧的决定,自己能做的,只是微笑着送她走吧,然后好好照顾她的孩子。
想通后,对着转角处轻语:“拿过来吧。”
“给。”掌柜的见他比之前好一些了,才缓缓的走了过来,递上准备好的热毛巾。
“谢谢。”公子墨用毛巾擦去脸上还残留的泪痕,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去准备些饭菜,今晚有两位客人。”
“是。”掌柜应声而去,没有猜错的话,客人应该就是刚刚来的齐王跟云王妃吧。
厨房内,掌柜的正在吩咐厨子们准备上号的饭菜,却见公子墨走进了厨房,遂迎了上去:“公子,还有何吩咐?”
“刚忘记跟你说了,无忧近日有孕在身,不要太过油腻的,弄些清淡开胃的。”公子墨皱眉看着忙碌的众人,许久没有来过厨房了,似乎太过拥挤了一点。
“好。”目送公子墨离开,掌柜的开始怀疑,说不定公子喜欢上那个云王妃了。
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公子主动去关心一个人,而且公子刚刚唤她为无忧,难道说那个女子就是公子苦寻多年的无忧门门主?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更加不能怠慢了。
连忙小心翼翼的去核对每道菜式,一一细心的检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