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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费章节(8点)

姑姑和姑父明显还在生气,寒露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因为姑姑即使忙着做晚饭,她也没有喊姑父去厨房帮忙。

在村里,一般情况下,到做饭的时候或者农活不忙时,家里的男人都是要呆在厨房里,在锅底下帮助老婆添柴火烧锅的。

趁她爸去里屋和姑父“亲切谈心”,寒露和她妈一起去了厨房,打算给姑姑搭把手,做晚饭。

姑姑显然是已经惯厨房里的工作,切起菜来,手起刀落,干脆利落,没多久,几盘菜就已出锅。菜炒好后,她就忙着刷锅,往锅里添了米和水,盖上一个铁质的大锅盖,准备烧一锅黏稠的稀饭。

王闵霞蹲在厨房里,坐在一个矮板凳上。寒露靠着她妈身旁,偶而看两眼她妈如何添柴烧锅的,大部分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她姑姑和她**交谈上。

“小亿,最近家里还好吧?”王闵霞往锅底扔了块木头棒子,干燥的木块不容易燃烧,但只要彻底烧起来,那时间就会十分长,添上几块木头在锅底,王闵霞的手也暂时闲了下来。

王闵霞问的不算隐晦,郭安亿人也不笨,自然听出来了她大嫂的弦外之音。

“……大嫂,你今天也看见了,他还是那样,整天去赌博,我怎么劝他都不听。”家事不可外扬,何况是丑事,可郭安亿对亲近的人藏不住话,王闵霞又是她一向亲近的大嫂,现在一听到大嫂这样问她,顿时觉得委屈,那话也就憋不住了。

“没结婚的时候只觉得他什么毛病都是好的,我也以为他会改掉这些坏毛病的。可是,大嫂,你看看现在他都成什么样了?有事没事就找人搓麻将,当我不存在吗?刚刚结婚那几年他想赌,我也就忍了,毕竟两个人才刚结婚,在一块总得磨合一段时间,可这都几年了,他还是这样,最近还变本加厉文斌他也不让我带了,有空没空就把孩子往他两个妹子家送,他当我没有娘家吗?”。

郭安亿气得一手锤在大铁锅上,大铁锅发出嗡嗡的声响,“过年过节的时候,大嫂你是不知道,要不是我死劝着,他都不肯去我娘那儿。我现在都快被他给气死了,也懒得和他说话,有时候真想一下子和他离婚得了,省得天天看着他头疼,说他也不听,总是要和我唱反调孩子也不让我亲近,我可是文斌的亲妈别说我们还没离婚,就是离婚了这点也不会改变。”

寒露和她妈都被他姑姑愤恨的表情吓了一大跳,离婚这种大事她姑姑(小姑子)居然都想到了?

王闵霞急忙往锅底添了几块木头,站起身,走到郭安亿的身边,苦口婆心地劝道:“你怎么气成这样了?先消消气,离婚?亏你想得出来真要离婚了,孩子怎么办?你让他跟谁啊,文斌心里能好受吗?”。这事情可严肃了,居然都想到离婚了。

事情还没弄清楚前,王闵霞也不好说谁的不是,只想先安抚下小姑子的情绪。

郭安亿被她嫂子安抚了一会儿,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郭安亿想想最近景光彪的行为,冷哼道:“最近几天他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知道春耕后该忙活了,他还是躲懒不去地里干活。那些种子农药和肥料是已经买好的,他也清楚,可是春耕过后,他犁好了地,人就懒了下来。我记着点花生的时间,就怕耽误了好时机,提前买了花生种子回家,是那种带着壳的,要先剥完壳才能种在土里。买完花生种子以后,因为着急过了好时机,我花了好几天的时间,连天加夜地,终于把那两口袋的花生剥完了壳,然后就打算种了,谁知道……”郭安亿气得直喘,身体抖如筛糠,说到这里,一口气上不来,喘了喘,还是无法彻底冷静下来,只好暂时停下这个话题。

寒露见状,眼珠子在厨房的各个角落巡逻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放在橱柜底层的茶壶,她倒了几杯开水,给她妈妈和姑姑一人端了一杯。

“妈,阿姑,你们先喝水,喝完再继续说吧。我先把这两碗端给爸爸和阿叔。”出于习惯,寒露并没有随风俗叫景光彪为姑父,而是像前世一样,喊他为叔叔。这在村里也是很常见的,所以寒露这样说,郭安亿和王闵霞都未感到意外,只是略略点头,寒露就端着两杯开水,就打算去里屋里。

里屋的门虚掩着,不等走进,寒露就能清楚地听见里面的谈话。

“大哥,你也是结了婚的人,你也应该清楚,这日子不是一个人想过好就能过好的。我结婚后事事谦让着她,可她还是管东管西的,弄得我事事都要听她的,我心里也不舒服,总觉得憋得慌。这日子不该是这样过的。”

“所以,你就因为嫌我妹妹太爱管事,连花生也不种了,全交给她一个人去种?”郭恩宁的质问虽然温温和和的,却也渐渐带上了愠怒,今天来这儿时,他可是一眼就瞧见了,那块地里就只有他妹妹一个人在忙他这个好妹婿人早不知道溜到哪去了

郭恩宁不太擅长训人,就是教训起人来也是不紧不迫的,反倒容易叫对方先慌起来。

“大哥,谁说我没有做?”景光彪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他心里可也有着委屈。郭恩宁的话虽然不严厉,但身为一个大男人,却被另一个男的训斥已经够掉价的了,何况训斥他的还是他老婆的大哥,这脸上更加无光。

“我昨天就和她说了,要和她一块下地干活,哪知道她一听说我也要跟去,就乍呼呼的嚷嚷开了,讥讽我这个赌徒该整天呆在赌场里,去田里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你听听,我平时不就是爱玩两把吗?这又怎么了,有没有花多少钱,难道就不能玩了?她也值得拿这个来说事。我本来不想和她计较,今天一大早她一脸不高兴地吃晚饭就下地了,我也没闲着啊,扛着锄头也去了,却被她给轰回来了,说让我滚去赌场玩去,我气急了才没去干活的,这可不能全赖我。”

——她就知道,她姑姑和姑父不可能真的学会谦让,起码现在不会。

寒露摇摇头,她一个小孩子想大人的感情干什么,甩甩头,端着茶水就进去了。

平心而论,她姑父的脾气还算不错,只是被气急了也会出现暴跳如雷这种情况,但大多数的时候他和别人说起话来还是温温吞吞的,不喜欢和别人多加争论,但一旦涉及到他的雷点,那是必然要好好理论理论的。

姑姑就更不用说了,完全随了她女乃女乃的脾气,暴躁易怒,平常看着挺爱笑的,像个老好人似的,不明所以的还真以为她姑姑是位好说话的,实际上完全不是。想当年,她姑姑可是在十五岁就一个人推着自行车,在附近各个村里来往卖菜了,那嘴巴练得叫一个利索,要是惹她不高兴了,能扯住你的袖子,拉上你唠叨一整天,直把你说道哑口无言、彻底认输讨饶为止。

可惜没过两年,因为“早恋”被禁足了,接着,她姑姑大胆了一回——和姑父私奔了

更可惜的是,她姑姑遇上了姑父。姑父看起来温吞,骨子里却是个不让人的,两人脾气都倔,一碰到一块去,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没结婚前,两人互相之间还能容忍几分,以为对方的性格脾气是亮点,等结了婚,那就全成了闹矛盾的问题所在。

晚饭的时候,寒露一手端碗,一手拿筷,老神在在地吃着饭,偶尔和表弟说上一两句话,至于饭桌上她姑姑和姑父之间的暗斗就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了。

“文斌,叫我声姐姐来听。”寒露夹了一块炒得火红火红的红烧肉放到了景文斌的碗里,大眼睛亮晶晶的,颇为期待地看着他。

景文斌过了年,也才5岁,只比寒露小1岁,但身子骨丝毫没有因为父母之间的重重矛盾而瘦削,反而看着很强壮,和寒露站在一块,倒显不出谁大谁小,反而像一对同龄人。

景文斌抱着碗,粗胖的手指在碗沿上无意识地拨拉着,被寒露期待的视线注视着也丝毫不见窘迫,反而困惑地皱皱眉,好奇地问:“你矮,”他拍拍寒露的脑袋,又指指自己,“我高。”

寒露差点没把吃下去的饭菜给喷出来,她干咳了一声,面容有些严肃,“我比你大,你该叫我姐姐。”

景文斌微微皱眉,包子脸顿时皱成一团,他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显然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最后脸都憋红了,却还是倔强地不愿低头:“不”寒露看起来比他还矮,他怎么能喊一个矮个子为姐姐。

寒露暗暗磨牙,筷子使劲地在那红烧肉上戳弄,然后放在嘴里,狠狠地咬,也没尝得出是什么味。上辈子她这个表弟就因为个子高矮不愿意叫他姐,这辈子怎么还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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