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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晓得,偷偷模模原来叫人心里这样舒服!”寇华驾着马笑道。

圆心紧紧得贴着她,一动不敢动,她一直都是坐车来去,还从来没骑过马。

与郁鸟儿来京的时候,虽然也有坐骑,但总觉得心中有事,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如今好似突然挣月兑了枷锁,久病得愈,从父亲枉死那一刻起,她就没这样感觉欢畅过。

端漓在千里镜中,慢慢看着寇华在马上利落的动作。御风很不耐烦,叫了一声。

庄卫的心提了老高,他与豆年怎么说,也有着不少战斗情谊,可不忍心看着豆年的心上人被格杀当场,是以当公子气急了,拉出了人马要捕截寇华时,他就什么意见都没有发表。

一声鸟鸣从寇华头顶跃过,圆心白了脸色,“十、十当家!”

寇华停了马,抽出了千金驽,瞄准了御风。

“十、十当家!”圆心又道。

“不过一只死鸟给那个懦夫打前站了,他人估计还在饮宴呢!”寇华自己也说得心虚,御风到了,十当家也就不远了。

端漓拳头含哨贴唇一吹,御风不甘心的振振翅膀盘旋了一圈,又转了回去。

天色沉了下去,心中那一股小火苗也渐渐暗了下去。

十当家一个人仿佛站在末路的尽头,平静的看着逃亡而来的两个女子。

“回去!”他的声音沉得不容置喙。

寇华讪笑笑,“你有什么资格来抓我们?以前我们是寨子的人,不过因为寨子能让我们吃饱穿暖,给了我们一个桃源。如今寨子已不能庇佑我们,还不许我们自求生路吗?入寨的时候,可没有签过什么卖身契。”

“回去!”端漓又道。

寇华将没发出去的那一箭直接对准了十当家,“你不会要我说出什么‘不自由,毋宁死’的宣言吧?”

端漓的神色终于动了动,只是没看向寇华,而是将目光转到了圆心身上,“十一弟此次陪我回京了,润心亦在其列!”

圆心一天受了多少惊吓,也比不得这一句。寇华的马停着,她已经颤颤悠悠的自己爬了下来。

阴森森的小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圆心失重的跪在路上,“我该死!”

“是!”端漓的深邃的目光不带半点怜悯,“你罪无可恕,也罪该万死!”

寇华怒其不争,但润心还在庄十一身边,十一当家也回京了,圆心只能任他捏扁。

“卑鄙!”她怒骂一句。

“我本不用大费周章,还哄你出去打什么马球,只要说到这里,她自然会乖乖前去安府。你们太不体谅我了……”

十当家渐渐走近,圆心突然头撞了一下白鹤的后蹄,“夏辰姐,你快走。祸是我惹的,我给那人赔命就是了。”

白鹤给惊了一个踉跄,一时不受了控制,急速的往前冲去。

端漓怒急,揪过了圆心的头发,“你、你,你们两个……”他气得一个字也蹦不出来,短吹上口,御风跟着去追了寇华。

白鹤刚跑了几步,寇华一肚子的火气,顿时给凉风浇灭了,十当家的来兴师问罪,也没错,她本就冲动了。

马蹄惊动了前头的车队。一个小小的脑袋从车中伸了出来,“母亲,那是什么?”

英夫人侧头,只见一匹神骏的马儿几乎将要侧身而过,吩咐了拦住它,寇华才被截下。

御风盘旋了两声,英夫人见着了,心中有数。

英夫人没来及阻拦,阿鸥已从马车中跳了出来,“我也要骑马,骑马!你带我一起好不好?”他仰头问寇华。

寇华皱了眉头,不知是什么人竟然拦住了她,十当家马上就要追过来,是走?还是不走?圆心的命运又将如何?思忖之间,哪有闲工夫应付一个突然窜出的人。

“你不要皱眉,你皱眉的样子跟母亲一样,七尺姑姑说老皱眉头不好!”阿鸥笑嘻嘻的伸出了手,“七尺姑姑说,我给母亲笑一笑,她就不皱眉了,来,我给你也笑一笑!”说着绽开了一个大笑脸。

两人年岁差不多,一个一脸的严肃世故,一个却一派天真娇憨。寇华抬眼抱了抱拳,“还请夫人容我过去!”

两人的目光,第一次交汇。

七尺深吸了一口气,一样的眉,一样的眼,略微不同的是鼻子,夫人的鼻子不像她那样坚硬,两人相错的不过只是时光而已,若是二十年前,兴许她会把前头那人错认为是夫人。

寇华自己没有多少感觉,只觉得那妇人有些面善,又听人称夫人,这才想到,该是从行宫回行的英夫人一行。

英夫人生晋王的气,晋王小意做人,特意在她生辰给她赔罪,为表诚心与歉意,还特意封了阿鸥为元中公子,管禾为临邑县主,他自然对自己的妹妹知之甚深,眼下只有这两个孩子叫她操心。

自从调兵攻入幽境,晋王已自诩为大幽正统,檄文称端理、端瑛一脉为伪皇脉,又称晋南王室才真正大幽端氏后人,如今整个晋南王庭的官吏全都升了等,自成了六部。

寇华来晋南,本也为寻找母亲。英夫人是晋王的亲妹,自然也是姓端,没见到她之前,她也曾将她划在考虑范畴,也起过偷偷去见一见的心思,后来听说她虽有孩子但夭折了,慢慢歇了心思,尤其今日是她的生辰,就更不可能了,按照她在家谱上见过了母亲生辰,两人的生辰差了一月,因此已将她排除在外了。

七尺见夫人面上温和,忍不住也小声嘀咕,“那姑娘好像夫人!”

英夫人冲着阿鸥招了招手,“来,明日母亲带你去骑马!”又对寇华道,“莫怪我多管闲事,你可是得罪了阿漓,我与你一见如故,要不要帮你从中调停?”

英夫人尚坐车上,寇华行止已是不敬,不过她自己觉得不无妥当,旁人也不敢多说。

寇华摇摇头,“多谢夫人美意!”竟是执意要走。

阿鸥跳了两下,似乎想蹦到寇华的马上去,“带我一起!带我一起!”

寇华笑着俯身,还没碰到他,御风立刻俯冲了下来,直将两人分了开来。端漓驾马赶了过来,见此情景,一颗心都快月兑跳出来。

“你、你……”

寇华抬了头,阿鸥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呀,你是三表哥,我刚才见过你。”

端漓尴尬地笑笑,“是,我是你三表哥端漓,你可要记清楚!”说着上前拉着他的手,不动声色的将他从寇华的攻击范围拉远,“元中表弟,你怎么下车了?”他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给阿鸥披上,“外头冷,快回车里去。”

说着向车上人行了礼,“姑母!”

“这么晚了,还在忙?”

端漓点头称是。

“忙什么呢?”英夫人扶了阿鸥做好,眼神飘向了寇华。

端漓心中紧张,嘴上淡淡道,“没什么,寨子里的小事罢了。”

天知道,当他从豆年口中试探出,这个叫夏辰的就是前镇南将军寇相荀的女儿的时候,他有多么的惊骇。

构陷镇南将军的家书,就是他卖给三皇子和五皇子,用以挑拨上京城的势力关系的。他自然也知道,这个女人有可能就是姑母多年前被父亲抢走了女儿。可是,可是他却不能说出来。

管禾拒绝了端清的婚事,王后又亲自给端漓提亲,管家人还在二公子端清的身上摇摆,不过却也是答应了,管禾暂时没有异议。他曾经看好管禾,望朔先生也看好管禾,最大的因素就是因为她是连接管家与府前军兵力的最好桥梁,一旦英夫人的亲生女儿出现,管禾未必还有这样的优势。关键是,万一他在上京城动的那些手段给这一对母女晓得……

他暂时不敢去想会有什么后果。姑母为晋地牺牲太多,当年为逼寇相荀退军,父王强行夺走了姑母襁褓中的一对孩儿为要挟,寇相荀也确实答应退军了,可是他又以皇命为由必须要带走世子做人质,父王以一子换一子为由,就只允许他接走了姑母的女儿。

以寇华那样的脾气,安文都敢杀,说不定晓得了姑母的身份还会绑了阿鸥做要挟,他不愿看到一对亲生姐弟如此下场,才忍不住要制止。

端漓身揣着一个巨大秘密,犹如一座要喷的火山,烧得他五脏灼热。可他众人极善于掩饰,越是心慌,面上也越沉稳。

“阿鸥想学骑马,我本想新年约大伙到宁斋来打球,可是他性子急,明天你就把你们的人带来,也无须你亲自出场,叫他们陪陪阿鸥即可。”

“是,是。元中表弟孩子心性,是要多点人陪他。”

英夫人神色淡淡的,若不是王兄恨寇相荀,才把她的儿子养成了这样,她又何必还要拉下脸,再到他们面前言笑。她旧疾发作,生怕突然去了,再保不了阿鸥,这才放下狠话,叫王兄自觉理亏,又轻轻放下,原谅了他。只希望王兄看在自己牺牲了一辈子的份上,将来能够善待阿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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