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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送走了管禾,安顿好了阿鸥,英夫人甚是疲累。七尺上前给她揉了揉太阳穴,九寸悄悄打了帘子目光冲七尺勾了勾,七尺摇了摇头,两个人隔着几许地,一来二去,使了好一会眼色。

英夫人才懒懒问,“什么事?”

九寸低着头,没敢吱声。

英夫人又问了一遍,九寸声若蚊蝇,“王上,王上派人来请……”

“你的话似乎还没说完?嗯?”

“是,是,二老爷又来取了钱,与账房那边僵持着,账房不敢私自给他支取,来求夫人的意思……”

英夫人挥了挥手,很不在意,“给他拿就是了,不过几个钱的事。能用钱打发的事都不算事,这也来问我!”

“可,可……”九寸忠心发作,“这个月,二老爷已经前前后后提了将近一千金,这次又要支五千两,数目也太大了些,这么下去,府中都要给那个狐狸精搬空了。”

英夫人慵懒一笑,仿若穿越了十几年时光,依旧是那样的明艳动人,语气不容置喙,“给他!”

九寸只好点头应是,“那高昌那一头……”

英夫人猛然起身,七尺一站不稳,英夫人已经一怒刮下面前所有的瓶瓶罐罐,“叫他滚,再让他替我传个话给端厚治,我推说不舒服已经给他面子了,叫他别给脸不要脸,他对我端宁英做过什么,我已经够忍让的了。再来惹我,他对我儿子做过什么,我就十倍百倍还给他儿子。”

九寸哆哆嗦嗦的退了出来,可夫人那些话是无论如何不敢传给禁军统领高昌高大人的。

英夫人发完火,软软得靠回榻上,“阿鸥歇下了吗?”。

“小公子今天玩得高兴,睡得很香。”

想到了自己命途多舛的儿子,英夫人的面色才软和了下来。

“夫人,您也好好歇歇吧。我瞧着小公子好像挺喜欢四小姐的。”

英夫人抚着榻上的暖玉枕,无奈道,“阿禾一向眼高于顶,我又何尝看不出来,她不过是看我的喜好行事,叫她陪着阿鸥半个时辰,她已觉得委屈至极。”

“可夫人拿她当亲生女儿一般养了这么多年,也给了她元京无人能有的尊宠……”

英夫人冷笑,“那也用不着叫她拿下半辈子来赔我的儿子,各人所得所求全凭自愿。我看得出,她和管家的心都高得很,阿鸥的事只凭他自己的造化了,我也能护他一时是一时。”

“可是,四小姐还亲自求您跟王上取消她的婚事。奴婢以为,她也并非一昧贪恋权势,毕竟那人,可是二公子呢!”

英夫人侧头看了她一眼,“你收了阿禾多少好处?”

“奴、奴婢不敢!”

“那就好!我的眼睛还没瞎,不需要你给我做判断。阿禾还是个不错的孩子,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对她自然也有感情,所以她胡闹要给自己取消婚事,我瞧着她不过是走入了端清的套儿,才给她出了面。她喜欢阿鸥,自然皆大欢喜,她不喜欢阿鸥,我也不强求。”

七尺抿了抿嘴唇,再不敢多言。

外间都道英夫人早年夭折了个孩子,她来宁斋晚,不过伺候了十来年。也听府上老人说夫人的孩子并没夭折,有人说是男孩,也有人说夫人生的是个女儿,只是隐私中,有一点是大家公认的,就是那个孩子不知为何给王上夺去抚养了,夫人十六年来从没有见过自己的亲骨肉。直到前些天接回了阿鸥公子,大家才晓得夫人的儿子给王上派人养成了一个稚童,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对外界一无所知,面黄肌瘦不算,连字都不识一个,夫人一生为晋地忙碌,亲生骨肉只得此下场,一时寒了心,撂下了手上的府前军的摊子,闭回了宁斋,不问世事,再也不肯见王上一面。

至于管家二老爷,在管家吃闲饭,在宁斋吃软饭。夫人不过权宜之计,嫁给他做个掩饰,两人面上是夫妻,私下却无甚交流,据说他在外头还养了几房姬妾,英夫人眼不见心不烦,也由他去了。

——————

寇华一行在元京一直平安无事,直到入了新年,消停不过二个月的耿凌娉又开始有了动静,寇华以为郁鸟儿会出面阻止,谁晓得郁鸟儿接了端漓的密令,对耿凌娉放任自流起来,不知道十当家的又打得什么算盘。

郁鸟儿进门掸了掸一身的潮气,他头顶顶着一顶不合时宜的帽子,越发像个缩在集市边头的小市民。

寇华在空旷的大厅里走了一圈枪法,收了擀面杖,郁鸟儿才嘿嘿出了声。

“弟妹好伸手啊!”

圆心在一旁捅了捅炉子,煨起了水来。

郁鸟儿皱了皱眉头,“做什么横个炉子到屋子里,要吃要喝去厨房办就是了。”

圆心身子好了之后,还有些畏寒,元京气候温暖,此时腊月,若在上京恐怕已经大雪封城了,元京只有些潮冷而已。圆心喜欢陪着寇华,大厅空旷,寇华才替她搬了炉子过来。好歹沾在暖气。

郁鸟儿才皱完眉头,不一刻圆心就从炉子上浇了热茶过来,他立刻又反口了,“这东西好得很嘛,搁在近处,多方便!”

寇华两人相视而笑。

郁鸟儿拍了拍带来的皮子,笑眯眯道,“今年冬季有些反常,雨水反而多,估计明年开春水寮城就能攻了下来。这是十哥和十四弟给你们捎来的东西。”

豆年的东西,如他人一般憨厚的狠,是两张猞猁皮,加两条貉子毛,端漓的东西要精致些了,是一张雪狐皮,看着犹如活物。

郁鸟儿把雪狐皮搭在了寇华肩上,寇华一哆嗦,“怪慎人的!感觉它会突然跳起来咬人,还是不用了。收起来吧!”

“你真是暴殄天物。南方这东西本来就少,你们一走,十哥又往幽国走了一圈,猎来的。”

寇华模了模那貉子毛,朝圆心笑道,“十四当家还蛮有心,晓得我们俩都怕冷,你不是才要做两件袄子,就顺便做两件皮袄吧,咱俩一人一件。这个,就做两顶暖帽,不过腊月都快过了,说不定以后回了上京,才能用上。”

圆心看了看郁鸟儿,见他并没有阻止,晓得十四当家果然记得自己,不然也不过一送两份过来,笑眯眯的接过了,“那交给我办吧。不过我做得有些慢,要不要去城里接个裁缝来?”

寇华笑道,“索性今年冷的时候都过去了。来年再穿也不迟……”那条狐狸毛,却是看也不看,只叫圆心找个地方收起来。

“你呀,你呀!”郁鸟儿恨铁不成钢。

“怎么了?”

“十哥就带了两条这东西回京,一条如今已经搭在人家肩头了,一条却难见天日了。”

寇华没放在心上。

“你整天鬼鬼祟祟的出去,也看着一点这边……”

郁鸟儿模模鼻子,“怎么了?”

寇华没再吭声。

不久他自然可以查到,耿凌娉那边三天两头的有个獐头鼠目的男人出现,还朝圆心抛过媚眼,着实叫人恶心。

寇华不晓得那边打得什么算盘,难道耿凌娉为了重回上京,肯放段,连这种屈辱的事也做得出来?不可能吧!

郁鸟儿带得人本就不多,耿凌娉手上倒是有十几个壮丁,所以不是郁鸟儿监视她,两边倒成掎角之势,也更加方便耿凌娉行事了。

常来的那个男人姓安,是晋南王宠妾竹夫人的弟弟,他自然是垂涎耿凌娉的美色而来。耿凌娉曾贵为一国之后,怎肯委屈侍人,不过拿身边最后一个宫女美色作诱,才套到了不少晋地王室信息。

晋南王有三子,如今世子端洵回京,风头正劲,而二公子端清协助管将军进军幽国,自然也是炙手可热,唯一低调行事的,就是让耿凌娉恨得要死的三公子端漓。

安文仗着姐姐是晋南王宠妾,已经无数次扬言要将耿凌娉带走,奈何这所院子背后的人来头极大,他得了姐姐的恐吓,才不敢造次。只是到贵人府邸偷人的感觉,实在太刺激了,加上宫女玲珑,本就是耿家给耿凌娉培养固宠的,一手上好的床上功夫,直叫他再不想红凤仙里头的旧人了。只是耿凌娉这样的美貌**不能到手,实在叫人心痒痒。

“什么?”耿凌娉得了玲珑的传话,气得牙痒,“他还看上了那边的丫头?是夏辰,还是圆心?”耿凌娉晓得寇华是她最重要的把柄,是以人前还是跟着众人一样叫她夏辰,免得给有心人听出来,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这个奴婢不清楚。只是瞧着安公子近日来的次数像是少了,怕已经腻了奴婢……”玲珑小心翼翼的侍奉着,倒不是安文腻了她,实在是她不耐烦应付这种酒色之徒,何况也是安文自己酒后所说,她心想,到那边再骗一个人来伺候安文,也比自己独自受罪要强。

没想到耿凌娉摇了摇手,“那边的人,不能妄动,咱们好不容易才经营了这个局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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