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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尺素已经捧着食盒,快步走来,“小,小姐”她一见生人立刻福身,“小,小姐。您要的菊花糕”

时茹心喜,刚说了菊花糕,立刻就有丫鬟送来了,自己可不是那种不懂规矩的人,是‘真心’来找贺湘君的。

“要不要请,要不请……品尝?”尺素的声音越来越细,近乎不可闻。

时茹哪里不明白,赶紧接了黑漆的五角镂纹盒子转奉了上去,“这是我刚说的菊花糕,公子,公子要不要尝尝鲜?”她情知这人身份非凡,只是不敢随意称呼,还道一句‘公子’比较妥当。

“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黛衣公子一笑如风,转头对身后小厮道,“琦本,拿着”

一个面貌清秀的小厮赶紧过来接了盒子,还不忘细细看了时茹一眼。时茹觉得这小厮的眼神很是不怀好意,但是她此刻是淑女模样,哪能随意翻脸,只好柔柔顺顺地随他去了。

“清虚道长还在三清阁等着呢殿下,请”后来的那位公子做了请的姿势。

时茹赶紧屈膝行了礼,目送了主仆四人。

是端玉夏辰默默地退至树后。

不,是景王这个世上已经没有端玉了,如同早已没了她寇华。

她攥了攥衣角。今日的你,依旧高高在上,龙章凤姿,而我,早被打入泥泞,还差点进了教坊司,哪里还有机会再见到你。曾经你我鲜衣怒马,并行京华,曾经朔望先生说你我是人中龙凤,天造绝配。那时崔贵妃尚觉我配不上你,何况如今……何况如今,我只是一名卑微的奴婢。

想忘却忘不了,退去的部分记忆,与端玉的旧事,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夏辰的脑海。

……

“在下姓华,家中排行第十,你就叫我华十好了。”那是初次一见。

“凭他是京畿府尹的小舅子,这大幽难不成就没有王法了?你不管,他不管,就算天子不管,我寇……我华十也要管一管”这是因粮事突变、佃户暴动与他的再次交集。

“北有戎狄,南有晋虎。陛下登基前十年意图收复晋南,后十年试图拓宽北疆,实乃不明之举。嘻嘻,端兄,咱们私下说说,你可不要出了门就举报我妄议政事啊……”这是在东魁阁与他论战。

“呦相爷女婿来了”这是得知他的身份,已聘娶杨相之女为正妃,自己对他的讽刺。

不过一年,你不再是端玉,我也不再是华十。

天下虽大,你我却再也无法并行。

你许诺的凹月夫人,你许诺的阵中将军,如同流光浮影,在你的心中一闪,又散了。

“姐姐,姐姐”尺素拉了拉她,“姐姐,你怎么了?”瞧见夏辰的脸色,“姐姐,你,你哭了?”尺素见过的姐姐,便是吐血也没哭过,为什么现在眼圈却红了,脸上还有泪痕。

“哪有”夏辰接过尺素的帕子,擦了擦眼,“让你说的、做的,都说了?都做了?”

“嗯嗯”尺素忙不迭的点头,“小姐好像很高兴,已经回院子了。”

夏辰起先以为二小姐是偷偷去瞧贺府公子了,若给外人看到,自己和尺素免不了要受太太责罚。后来果然见时茹同男子说话,赶紧让尺素将东西送去,好歹有个由头,太太责问起来,还可开月兑一二。哪里想到,刚刚走过的却是景王端珏。

回了北院,太太伴着洪同知的夫人正在说笑。夏辰拉着尺素赶紧去找二小姐。

时茹难得对着镜子,一个劲儿地傻笑,还时不时抚模着耳旁的那朵小菊花。

“尺素,你做得很好,很好”时茹夸了尺素一句,又对着镜子自哀自怜起来。

“今日不该画这螺眉的,显得我眼睛小。”

“早该穿那件新作的裙子,这裙子虽好,但却旧了。”

“早知道应该叫那借来的厨子,多做几味菊花糕的。哎,可惜,那菊花不是我院子里亲手种得……不然……”

时茹感慨了几句。

太太进门当即呵斥道,“还不放下你那轻狂劲儿,茹姐儿你鬓上的菊花是哪里来的?还不给我摘下来。”

“我不”时茹在亲娘面前,一贯听话,却破天荒地的反驳了太太。

“你们两个”太太怒指了尺素、夏辰一眼,二人忙跪下了。

“我不过离去片刻,你们就撺掇着小姐往外头跑,要是给旁人知道了,还不晓得我们时府养出你们这些骚蹄子呢”

“没有,奴婢不敢”尺素忙磕头求饶。

太太一巴甩向尺素,尺素脸上顿时多了五个掌印。

时茹稍有可惜的看着自己的丫鬟,依旧对着镜子道,“娘,你别忙发火你可知道我今日瞧到什么人了?”

“什么人?你还有脸说你擅自去接近了外人?给贺太太知道,你偷偷往她家订的院子跑,你母亲几个月的力就白使了。”边说边挥挥手,春卯得了眼色,赶紧将夏辰、尺素两人拉了出来。

尺素虽然忍着疼,可是泪水已经满眼眶地打滚了。

“我的茹姐儿啊,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可知我为你的婚事下了多大的功夫啊那贺太太虽并非名门,可是好歹在永宁侯府混了十来年,我们稍有差池这事就要黄了。他家叶哥虽然是庶出,可却是贺大人唯一的儿子。也亏是庶出,不然侯府的公子,哪里就能轮上你?”太太苦口婆心道。

“娘,我没有去瞧贺公子”

太太一听这句,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了。要是给贺太太知道什么风吹草动的,肯定不会再提这事了。要不是贺家二小姐从小养在侯府,早就备选宫中,自己的父亲又是太医院的御医,否则贺太太怎么也不会肯同自家这种没有根基的人家联姻的。“那你这菊花?”

时茹回头冲太太一笑,竟然不是从小那种憨憨的神情,反而多了几分少女的妩媚,“我见到的那个人,别人叫他‘殿下’,他戴着龙纹的玉佩,恐怕是皇子呢”想到哪黛衣公子给自己簪花,时茹喜不自禁,“娘,是皇子啊。可比不那些侯府庶支的庶公子不知要贵重多少倍呢”

“我打不醒你”太太挥手想甩时茹,终究没舍得,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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