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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辰到底不是胆小的丫鬟,没有惊叫。后背一阵凉,有尖利的东西抵着,应该是把利器。

那人一手掐着夏辰脖子,却微微迟疑了一下,略松了手劲。

夏辰透过气来,忙慌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这府的院门在哪?你送我出去”

夏辰心想,这人高来高去,轻功比自己不知好上几倍,哪里还需旁人带路?

两人贴得太近,一股热气渐渐靠上了夏辰。那位大侠显然也觉得有些尴尬,微微退后了一点,得了片刻的时机,夏辰立刻月兑开了桎梏,足尖一点,身跃一步,反手掉头,直将那树枝推到那人的心口。这才意识到,手中不过一截树枝,并非兵器,自己又受了内伤,哪里能制住这类高手。

再侧头望去,那是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个头很高,人却清瘦,仿佛一根竹竿似的挺在那里,少年一见猎物月兑手,立刻将一柄匕首横在胸前,全身皆作防卫状。他的眼睛红肿,脸颊之上尽是泪水。

原来是中了算计,伤了眼睛,否则哪里需要人带路。

少年见猎物月兑手,急忙冲向前一步,树枝立刻蹙断了,夏辰吓得一步后退,那少年飞身过来,重新抓住了夏辰的胳膊,夏辰再挣月兑,那人闭着眼睛顺着声音,直接飞出了匕首。

夏辰暗叫不好,匕首自小腿内侧擦过,直接将她的裙子钉在了地上。

那少年有些月兑力,喘了口气狠狠道,“让你不要跑,我不过求你带个路,并不想要你性命。”他听风辩声晓得人已经被钉住了,这才略定了心。

夏辰使了使力,那匕首入地一寸,纹丝不动,暗想这人武功可比自己强上太多,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且看这人有什么打算。于是呵道,“你是什么人?怎敢擅闯官家后宅?”

夏辰刚发出声,那少年立刻贴身上来,双手扣住了她的手肘,双腿压上了她的脚踝,两人姿势一时暧昧至极。夏辰何时受过这种凋戏,一时惊叫起来,“你,你,你干什么”

那少年立刻伸了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手又模向她的腰间。夏辰两手得了空,直接挥手一巴。

少年不以为意,在她腰间模了一圈,这才放下心来,“你不是护院?怎么好似会武功?”

夏辰气急,以前她虽然豪放,却也知道男女大防,九岁之后就不大与男子过招了,父亲给她请得武师也换做女人,父亲手下的将领也不好意思再对她亲自指点。今日竟然与个男孩子有了肌肤之亲,一时恨不得抢了他的匕首,剁了他双手双脚。

少年满脸的从容不迫,“姑娘无需害怕,只要将我送到门口即可。”说罢,又自怀中掏出一颗金铢放在她手上,“这是酬劳,我并不让你白做事。”

给钱?

模了姑女乃女乃全身,还给钱?你当我是什么?夏辰忍着小腿疼痛,一口气拔了匕首,直向少年胸口送去。

那少年自然也听了出来,慌忙伸了两指夹住了锋口,满脸的疑惑,“我不过求姑娘带个路,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夏辰拔了拔匕首,那匕首仿佛突然和少年的两个指头长到了一起,怎么拉扯,也拽不过来,不由力竭道,“你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你,你……”

少年松了手,抓了抓头发,用一种非常坦诚的声音道,“在我心中,天下只有两个女人,一是我母亲,一是我妻子。以往我们逮着奸细也是如此搜身,我不过看看姑娘身上有没有藏武器。”

在我心中,天下只有两个女人,一是我母亲,一是我妻子……

这句话,为什么这么耳熟?

又看了看这闭着眼睛的少年,确实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可是细究起来,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该死,夏辰气得锤了锤脑袋。眼见便宜给人家占尽了,欲起什么歹念收拾了他,心中却又一道声音提醒自己万万不可。

少年又唤了两声,“姑娘姑娘?能不能送我出府?”

夏辰只好佯装平静道,“这是时府内院,要走到后院门,还要过三道门,皆有婆子把守,我平时自己都没出去过,哪里认得路”

“什么?这是内院?”听少年的口气显然是眼睛不利,仗着轻功却走迷路了。“那你打盆水来与我洗洗眼睛,那颗金铢就当买水钱好了。”

一颗金铢买水,好大的手笔。

那少年怕她不答应,鼻子里窜过一股血腥气,知道她受伤了,赶紧又道,“我的匕首淬了无色无味的十陵散,十日之后才会发作,你好好打盆水来,我给你解药。”

这人真是有趣,还没说谎,脸就红了,还满脸的泪水,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似的。夏辰欲看看小腿伤势,想到旁边还有人,没敢动手,一点水迹从小腿肚向下滑落,应该是流血了。于是心想,我管以前自己认不认得他,今天这人欺辱我了,一定要想个法子把这笔账讨回来。

少年也闻见血腥气越来越重,急道,“你受伤了,别动,别动。我出手重了些。”说罢模着黑,毛毛躁躁的到她跟前,忆起先前投掷匕首的位置,猛然弯腰直向她的小腿模去。

夏辰面色如土,一蹦三丈,“你还想干什么?”难道还没模够不成?

少年面色平静:“给你看看伤啊以前帐前有人受伤,我也给他们治过的。”

夏辰冷哼一声,“你的眼睛?看得了么?”

少年又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一时竟忘了自己现有眼疾。

夏辰暗自计较自己武功不如他,强取不行,还是暗地里寻个法子收拾了他解恨,再抬眼见这少年,满脸的无辜神色,竟真的不像是乱占便宜的登徒子。心里又隐隐觉得他的所作所为,轻薄之举皆情有可原,仿佛很久以前就见过这么个不通世故的傻子一样。

算了,思虑那么多干什么,还是要送他出府,不然给巡夜婆子瞧见,说不定又要挨板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给自己找是非。

“走,我带你去打水”想罢,夏辰拾起了那半截树枝,牵着那少年,拐到墙边,轻声捏步的走回了破园。

“你别想唬我,若是你将我交给你家主子,我立刻说你是我的同伙”

“你中了十陵散,没有我的解药,十日后你就要毒发的”

“我还有一袋金铢,等我顺利出了府,便送给你,反正我也用不着”

……

那少年见越走越远,夏辰却没有给他打水的意思,不由得皱起眉,一路上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

夏辰听得不甚烦躁,“你怎么单单伤了眼睛,真该闪着你的舌头才是。”

那少年顿时真的红了脸闭了嘴,任由她领着路。

靠近了破园,还有些刚刚回来的小丫头们蹲在藻井里说些闲话。

夏辰悄悄道,“我们现在在一个院子门口,里面还有些丫鬟。这院正屋是空的,你武功好,自己顺着墙头去正屋躲起来。我夜里去瞧你”

“你想哄我?”少年眉中突然闪出一股戾气,“哪里有人家院子正屋是空着的,我跳进去,可不正好落了别人的陷阱里。”话音一落,匕首又抬了起来,指着夏辰的下巴。

“信不信在你。我听说那屋的正梁朽了,你自己飞上去模模就知道了。再说园子里这么多人说话的声音,我要喊人,人早来了。哪里还要哄你?”

“夏辰,怎么杵在门口,粥都凉了。”里面一个相熟的丫鬟喊道。

夏辰赶紧应了,再侧头,墙角哪里还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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