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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似惊鸿照影来 3(三千+)

亭中之人谈得投入,亭外之人听得心花怒放。

桂花香浓郁香甜,一阵风过,花影浮动,有细小的淡黄色花朵纷纷扬扬落下来,青芜发上衣上都落了许多,乌发青衣,花香阵阵,而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闪着兴味,流光溢彩,凤紫琛唇边漾开浅笑,抬手帮她拂下乌发上的落花,“沾了娘子的光了。”

“紫琛本来就很好啊。”青芜十分赞赏看了颜锦洛一眼,“这人眼光不错。”

这几人很有几分意思,虽然很想去结识,但因着听说起圣体违和,两人没再多加逗留,喝完山泉水就折身下山,预备连夜赶回京城。

与此同时,永州知府惚。

“什么?你这个畜生。”听完侍卫的报备,沈乾心里一跳,忍不住一脚踹向沈擎天,“你知不知道你惹的何人,沈氏一族都要被这畜生害死了。”

“爹!别打了,疼!”沈擎天跪地抱着沈乾的腿,“爹,救救孩儿。”

“你让爹如何是好,那人是琛王和琛王妃,那两人——”沈乾咬了咬牙,暗灰色眼中闪过一抹愤恨温。

“老爷,京城来信,是太子爷的密信。”

沈乾正一筹莫展,听得这话眼睛豁然一亮,赶紧接过信,拆开,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沈乾额头却冒出了一层细密虚汗。

“太子爷说了些什么?”沈擎天眼神一亮,“对了,可以对找太子爷说说情。”

“不用了,太子爷已经把救命的法子送来了。”沈乾面无表情点火,火光跳跃,衬得他一张脸有些狰狞,那封信很快燃烧干净,了无痕迹。

官道上,雪白通透的白马四蹄飞扬,马蹄声齐整清脆,车驾驶到城门边,‘吁’的一声,车上驾车之人跳下马车,正是萧安,看着前方紧闭的城门,眼中闪过奇怪之色。

此时天色尚早,还未到城门下钥时辰,何况永州地处月复中,又不是边关要塞,断没有提前关城门的缘由。

马车中的二人也觉察到异样,青芜掀帘预备跳下,余光见到一道视线朝她瞟过来,不由吐了吐舌,侧身让开,凤紫琛缓步优雅自如下地,朝她微微一笑,伸手。

临近晚间的阳光有些发红,他站在车帘外,雪肌墨发,紫衣翻飞,身旁是高大雪白的骏马,凤阳秀长明亮瞧着她,青芜不知为何瞬间心跳加速,忙搭上他的手,微一借力,轻巧跳下车来。

将将着地,便听得官道上一阵小跑的脚步声传来,回身,只见得沈乾正领着永州一应大小官员一路跑来,远远便道:“下官不知琛王殿下和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特来请罪。”话音落下,终于气喘吁吁奔到了城门边,领着一应官员忙跪了下去。

凤紫琛唇边的笑尽数消退,只瞥了瞥紧闭的大门,若有所思看了沈乾一眼。

青芜只觉得好笑,奇道:“你既然知道我们的行踪,想来对你儿子做的好事也深有了解,这点你不提,却去避重就轻扯那些个虚礼,你这个知府,当得委实尽责。”

一下午沈乾就坐立难安,早就料到不会那么容易将与,可他只有一个独子,再难也得保住,眼中划过一道狠戾之光,沈乾当下捶胸痛哭流涕道:“王爷王妃恕罪,犬子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王爷王妃,是下官教导无方,下官今天下午已把那畜生吊起重重打了一顿,若是王爷王妃还不解气,下官继续打。”一边喝道:“畜生,还不赶紧过来谢罪。”

他话音落下,身后跪拜的一群人中有个人忙跪着爬了过来,满脸青肿,正是不久前还嚣张无比的沈擎天。

不愧是父子,即便沈擎天一张脸被打重了,还是可以见得两人十分相像,正因为如此,在山上青芜才会猜出沈擎天的身份。

沈乾老泪纵横,从背后抽出一根荆条,劈头盖脸就朝沈擎天身上打去,“叫你不学好,叫你冲撞王爷王妃,今天我就在王爷王妃面前打死你个逆子。”

沈擎天被打得嗷嗷大叫,很是惨烈,身后跪着的一应永州官员纷纷面露不忍之色,一个说:“王爷,不知者不罪,还请王爷宽宏大量饶恕一次。”另一个道:“王妃宽容大度,还请王妃就饶了他吧。”

简直就是一出奇烂无比的戏,青芜瞅了瞅这些个相同嘴脸的官员,又瞥了一眼荆条抽得噼里啪啦,但没几下落到实处的沈乾,眼底雪光闪过,正欲提步去拿过沈乾的荆条自个儿动手抽,手却被人握住,凤紫琛朝她微微摇了摇头,转脸道:“够了,都起来吧。”

在场众位官员都愣了一愣,着实不相信传闻中的琛王竟会这么轻易就饶恕了,沈乾结巴道:“王爷、王爷饶恕、饶恕犬子了?”

凤紫琛不理会,只看向沈乾:“给本王开门。”

“王爷若不饶恕犬子,下官不能让王爷走。”沈乾伏地痛苦道:“下官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请王爷开恩。”

“若是本王不从你的愿,你预备把本王拘在城内?”凤紫琛水蓝色眸中凝了一层薄冰,声音也如寒冰,“还是说,就算本王开恩饶恕了这畜生,你也要把本王拘在城内?”

沈乾伏在地上的身子微不可见颤了颤,暗暗朝城墙上打了个手势,强自镇定道:“王爷此话怎讲?下官愚笨,委实不明白。”

凤紫琛冷笑,“你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本王没兴趣,现在立刻给本王开门。”

沈乾呼吸一紊,脑中浮现出信上那几个字,极简单的一行字:延时待飞鹰。跟随在太子身边多年,他也算是太子的心月复,当然知道飞鹰代表什么,更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暗灰色眸光一转,沉痛道:“王爷息怒,下官不能开门,王爷王妃难得来永州一趟,下官还未尽半分地主之谊就让王爷王妃离开,实乃寝食难安。”

凤紫琛眼底薄冰渐厚,青芜也渐渐觉察出不对来。

若是专程只为道歉求得饶恕,根本没有必要城门大关,看沈乾此间模样,更像是借道歉这个行为来拖延他们的时间。更何况,青芜瞧着城墙上不知何时布满的士兵,握紧了袖中飞霞剑,背贴着凤紫琛而站,戒备看着城墙和四周藏身在暗影中的侍卫,眼中雪光骤亮,“沈乾,你好大的狗胆,竟想犯上作乱?”“王妃言重了,下官是想给王爷和王妃接风洗尘。”既然都已经挑明了,那就没有装的必要和价值,沈乾站起身了,小心退出一段距离,指着城墙上弓箭手笑道,“出城太危险,不知道王爷和王妃愿不愿意赏脸到府中一叙?”

“只邀请本王和王妃?”凤紫琛勾唇一笑,“可是我们有三个人。”

“三个人?”沈乾怔了怔,下午听侍卫的报备说的是只有两人,方才也只瞧见他们二人,他没想到还会有第三个人,脸色突变,阳光下空中好似有什么暗影闪过,他惊叫道:“擎儿小心……”

可是已经晚了。

一柄锋利无比的剑,架在沈擎天的脖颈上,萧安英气勃勃的眉此刻像是一把出鞘的剑,“开城门,不然我杀了他。”

跪了一地的官员霎时退得老远。

沈乾眉心急遽一跳,“你敢?”

“你都敢对王爷不敬,我为何不敢杀了这个畜生。”萧安冷笑,手中长剑压下,沈擎天脖颈上印出一道血痕,吓得哇哇大叫,“爹,救我,快、快叫飞鹰来救我。”

此言一出,沈乾差点没气背过去,萧安手中的剑逼近了三分,“说,飞鹰是谁?”

“是、是太子爷手下最厉害的杀手,来无影去无踪。”沈擎天抖着声音道:“求求你,不要杀我。”又哭着道:“爹爹,快让他们开城门。”

沈乾简直要气晕了,为自己生了个这么愚蠢到家的儿子,可纵然再生气,可终归是他仅有的儿子,他不能让自己绝后,沈乾咬了咬牙,抬手朝城墙上一挥,墙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尽退。

大门徐徐打开,青芜和凤紫琛相视一望,迅速跳上马车,依着青芜的脾气,真想狠狠打一架,可是大局为重,当前最重要的是先赶回京城查探宫里的情况,何况,若是她一人还好办,如今有紫琛……想到他为了她一身绝佳武艺散尽,青芜眼眶一红,抓住他的手,“紫琛,以后我来做你的雪魄剑好了。”

凤紫琛唇角轻漾,讶然扬声,“哦?”

“就是谁敢伤害你,我就砍他。”青芜脸色有些红,故意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掩饰。

凤紫琛一晒,笑意止不住在水蓝色清瞳中流泻。

车驾飞驰,两匹雪白骏马拖着不起眼的马车风驰电掣,城门渐远,半空之中,一个黑点如鹰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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