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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被人陷害了

这时这陶岭又走上两个人来,前面一个挑了副担子,后面一人带了顶大草帽,应该也是出门做生意的客商。

那高庆庆幸着性命得了周全,一心想着快些跑下岭去。人还在空中,一掌把前面的脚夫连人带担子拍在了地上,眼见得不活了。

落地后犹不甘休,又一腿要把后面的人踢开。

那后面的人身材瘦小,看高庆一腿踢来,竟似吓得呆了,立在那里忘了招架。

庄敬心头大急,但他刚才把高庆用力扔出,却也做不到返身救人。严泽敬和四个高庆的随从更是被魔师大人威势所迫,站在那里如同痴了一般。

高庆眼见得一腿就要把那瘦小汉子踢杀,突然前面这人侧身迈步,直撞进自家怀里来。

这人戴了个大草帽,身高又矮,这上前一步,草帽都只到高庆的肩头,他也看不清这人的面目。

高庆一脚发力,却全将劲道用在了那人身后,把一个大腿根部架在人家腰上,仿佛给人按摩一般。他正郁闷间,突觉胯下剧痛,紧接就是一阵大力传来!

两人这一撞之下,高庆重心失稳,反教人撞倒在地上。杀猪般嘶声惨叫起来,叫了几声,就口中内脏血块喷涌而出,竟是莫名其妙的给那人杀了。

到了这时,这瘦小汉子才缓缓抬头,露出了一张小麦色的年轻脸庞,左侧脸颊有着一条淡淡的白痕,这般莫名其妙撞死了一个人,脸上却面容平淡,连一丝表情都没有。却正是苏明海这小子。

原来他刚才方一侧身,右手一抓一提,就把高庆下面连棍带蛋抓住,往上一提,故而高庆才会叫得这般悲惨。身体贴上时,左手立掌出右肩,便运了内劲在人家胸月复间印了一记。

那高庆疼痛难忍,连带一身横练功夫都痛得散去,受此一掌,内腑立时被人震碎。

这一手右手抓拉如提耙,左掌平出如挥鞭。正是苏明海平时练的拳路中常有的一招铁牛耕地,只要贴身,随便什么人给这么耕上一耕,也要悲痛万分。

他这贴身出手,双手动静不大,身形又被高庆遮住。众人一时皆是茫然,只知道高庆这么一块铁板在地上摔了一跤,就痛得死了。只有庄敬看得一清二楚。

老头见自己放掉的人竟这么被人杀鸡一般给杀了,出手还这般恶毒。虽然高庆有些咎由自取,也不免生气,拿眼瞪了苏明海一下,返身走了开去。还摇了摇头,这少年如此手段,连他也不禁有些佩服。

苏明海却若无其事,朝着这老头纯纯洁洁地一笑。向前走了几步,摘下头上的草帽,朝着还愣在那里的胖子和四个高庆随从道:

“麻烦让让好吗?”

众人一时还有些傻不拉唧,转不过弯来,还真机械般让开一条路。直等到这少年穿过人群,走出近丈,那四个随从才反应过来。

这四人倒也忠心,不求月兑身,反想着报仇,手中分水刺齐出,向着苏明海后心直刺。

严泽敬连忙出手,却只拦下一人,只得大喊道:“小心”

但说话哪有高手身法快,才一个“小”字出口,苏明海都走到了塌落的茶寮之中,那三人更已到了苏明海背后!

这小子却是意态潇洒,拿手握住了肩上的剑柄,手腕一偏,剑刃闪电般跳出,先割了后面一人的咽喉;

再以肩膀为支点,微一用力,就如使双截棍一般,反手拿剑柄,胁下剑光一闪,又将第二人的心脏切开;

右手顺势后挥,把剑尖从左后侧的对手右胁下刺入,然后放开右手,左手一伸又捏住了剑柄,嗤啦一声,把剑拔了出来。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练武当对剑,剑法和这个世界面对着甲敌人的刚猛全然不同,轻灵跳月兑到了极致。

那三人好歹也算跨入了中阶的门槛,却竟是从未见过这等剑法。猝不及防之下,两人顿时丧命,只剩下一人肺部被捣得稀烂,软在地上挣扎,但也是离死不远。

那庄敬走了开去,虽是背对着苏明海,但他身为魔师,这点距离全在他神识笼罩之下。如今见了这小子的剑法,也是咦的一声,将脚步顿了一顿,却也不好意思回头,又慢吞吞地迈开了步子。

苏明海停下脚步,转身对着严泽敬一笑,点了点头,道:“谢了。”

严泽敬和那汉子见苏明海如此手段,也停了手。这胖子颇有侠风,不愿杀无辜之人,朝那汉子瞪了一眼道:“还不快走”!那汉子立时警醒,抱头鼠窜而去。也算是救了这高庆的随从一命。

苏明海也不以为意,展颜一笑,又朝胖子点了点头。

这时身后风声赫然,一人直扑了上来!

苏明海反手一抓,立时抓住了那人的脖子。

却是那孟家小姐猛扑而上。

苏明海见她武艺低微,也不知是什么缘由,不便立下杀手,只是用力止住了这美貌女子。

那女子双手扑打不得,口中兀自大骂:

“就是你!就是你这贼人!我记得你的声音,就是你杀了我爹爹!”

声音惨烈无比,几近竭斯底里,喊到“记得”两字时,连声带都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声音来。

“莫名其妙!”

苏明海完全模不着头脑,反手一推,就将这疯女人推出一丈七八,倒在了地上。却全然不知为什么这些人都转过头来看他。

那孟家小姐爬起身来,大哭道:

“你们这帮贼人,毁了我全家还不罢休,竟追上来杀我灭口!我死也不会死在你的手里”!

返身往台阶上猛然一撞,直撞得脑浆迸裂,立时死得透了。

这几下一环扣着一环,大家连脑筋都未转过,那女子就把事情交待清楚,一头撞死。苏明海立觉不妙。

那庄敬果然大怒道:

“你这少年,年纪轻轻,心思怎么如此恶毒!灭了人家满门不说,竟连一个孤女也不肯放过!老夫且拿下了你,让你去桃溪郡里见了官府再给这一家人说话!”

苏明海到此时才知竟被人将一件泼天的灭门大案给按在了头上。

他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人,立时争辩道:“前辈且慢!我与那揽苍山刘鸣桐有大恨在身,此番乃是来追他要债的。他受我杀了许多手下,怀恨在心,这定是这刘鸣桐用的诡计陷害与我!”

他想得还真不错:苏明海在污浊之地杀了古承等十余人后,将他们随身细软仔细翻捡,收拾了一番。又怕尸体魔化,碍了太阳城出入,还架火将尸体堆在一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这一番整治下来,天色也到了四点多钟,因此只离了这污浊之地十来里路,就寻了一处过了一夜。

这片污浊之地到桃溪郡还有近二百里路,反正刘鸣桐诺大一片家业,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也就施施然又在路上赶了两天。

本来按他的行走速度,一天走**个小时,也能赶上一百二三十里路。但他人事虽是熟练,这等江湖历练却是缺乏,沿路在村庄中打听消息,方始得知刘鸣桐一行人都已走了。故而第三天又走了半天,才到得桃溪郡。

寻思着去那揽苍山不如扮个商人,又化了半天在桃溪采买货物,雇佣了一个脚夫。他却不知这位伯爵大人行事周密,还留了一大堆人马下来接应。

那江伯禽有着马匹,竟是当天半夜就到了桃溪郡城外,沿途二百里又使了人手,在各个路口接应。他等到天亮还没有追击人马的消息,就知道全完了,立刻想着利用手中四个黑衣众和二十来个侍女补救。

他是多年的游侠,江湖经验老到。一面着人骑快马盯着苏明海踪迹,轮番回报。一面到处搜集消息,马上就得了庄敬要来桃溪郡拜年的情报。

这庄敬已经九十多岁,乃是成名已久的魔师级高手名宿,只是魔师有三百年寿命,故而看上去不过五十许人。又久读诗书,为人和善正直,颇有些正人君子的风范。人称七刀诛心,虽然有说他与人交手,往往一刀中心的意思,但也是说他手上之刀,只杀诛心之人。

江伯禽自忖不是苏明海对手,但又估模着这小子再往大里想,也就是个**级的高阶战士。立时胆大包天,把脑筋打到了庄敬身上。他背后也有着准魔师级的靠山,算定苏明海一死,此事就永沉海底,再无干系。即使万一事败,庄敬名义上也不过是个准魔师,当不会与刘鸣桐硬抗。

他一面派出两个侍女,控制庄敬的行程,务使两人能在陶岭一带碰头。一面就选中了陶村周围孤家大院的孟家下手,定准了时间,将对方生意对象:丰记行的管家绑了出来,当夜就赚开孟家大门。

江伯禽本身就是六级高手,四个黑衣众也是四五级人物。这三天下来,伤势又已全好,再加二十来个至少一半杀过人的二三级侍女,简直如摧枯拉朽,立时将孟家屠得干干净净。

这孟家小姐自然也是侍女假扮,但此人身份也是有的。言语之中,更俱是实际发生的情况,连那孟家小姐那种少女的天真无知也是扮得惟妙惟肖,自是把一干人哄得相信不已。事情中虽有高庆、严泽敬寻仇一事出来搅合,但整个情节还真给江伯禽给基本控制在了手里。

苏明海于这些江湖的恶毒伎俩懵懂无知,等到了庄敬就要出手,才勉强知道自己被人栽赃了。但他对整个过程全然无知,一时又哪里解释得清楚。

那庄敬见苏明海到了此时还做无谓的辩解,更是大怒,恨声道:

“这么一个孟家小姐都给你活活逼死,莫非她还舍了性命来陷害你不成”?拳掌齐出,直向这小贼攻来。

苏明海见对方劲气内敛,举止之间,地上竟然点尘不起,落手之时却又重若山岳。也不得不打点起全副精神,挥刀和对方周旋。

但他平时只和太阳城的高手对练,没经过什么生死搏杀。在污浊之地,经历的又是中高阶的“低手”,只能拿来增加些练手经验。在武艺经验上,九十多岁的庄敬可说是走过的桥比抓小贼走的路还多,饶他武艺不凡,也给庄敬打的落入下风。

那庄敬说到“小姐”两字时,脚步一错,伸手就已到了苏明海眼前。

说到“莫非”两字,攻势如潮,苏明海兵器上的优势便被拉平。

“她还舍了性命来陷害你不成”十二个字一出,更是拳掌肘膝、指凿钩踢、肩胯并用,变幻无端,连出了一十八招。到最后一个钩手,把长剑夺了下来,反手一掷,将长剑掷出丈外,插在地上震颤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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