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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唐有女初长成 第六十章 路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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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双现在是东宫之人,直觉告诉张莹,这个女人出现在含元殿外绝非巧合。太子与皇后这对母子因为权力争夺,彼此相互监视对方的动向本与她无关,可她与皇后的关系最为亲密,又因为独特的家世背景,成为太子拉拢的目标之一,想来东宫人暗中关注的人也定然包括她。

否则她去了江南之后,也不会“非常切实”地感受到太子那非常及时的“雪中送炭”与恰到好处的“锦上添花”。

暗中的动作,大家心照不宣,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这一次,叶无双居然如此堂而皇之地在出现张莹面前,很明显地做着把她都包括在内的监视勾当,这使张莹觉得自己的受到很严重的侵犯,刚刚那初战告捷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压下心中的起伏,张莹面色如常、体态优雅地快步朝宫门口走去。这皇宫本就是非滋生之所,稍有差池会给自己乃至整个家族惹来非常大的麻烦,快些离开这里才是明智之举。

马车那宽阔的车厢与重重帘幕把张莹同外界间隔开。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置身其中,张莹觉得外面的喧嚣小了很多,起伏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她开始梳理自己的思绪。

成功说服武则天,把婚姻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本令张莹欣喜无限,可自从佩戴着东宫腰牌的叶无双出现后,这份喜悦却消失殆尽。

“太子的人暗中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外,义父、义母的手下也早就安插到我周围,有了这些该死的眼线,我必须把对方睿的感情隐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想和他在一起,后面的每一步路都要走得格外小心,格外谨慎。”

在这场同命运的博弈中,张莹是主导,她在把握大局的同时还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以及兼顾方睿的方方面面。如果想赢得最后的胜利,就必须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有利与不利因素考虑周全,她已不止一次思索后面的每一步该如何衔接转成。

闭上眼睛,每个步骤,每个细节都一一排列在脑海里,如果计划最终失败,会坏到什么程度,该如何补救。一旦某个步骤出现错误,会引发什么样的连锁反应,该如何弥补。如果有某些合适的契机出现,那些步骤可以自动省略……

电光火石间,她的心思已经转了数转。

待思考完所有问题,方睿那张俊朗非凡的容颜自动出现在张莹眼前。他早就驻扎在她的心里面,即便他们不能见面,又有什么关系?能够和在他一起为了他们共同的将来而努力是非常快乐的事情。

“眼线环伺又如何?即使在这些人眼皮底下正大光明地同方睿约会,以我的本事,照样能让他们无法察觉。”张莹这个人遇强则强,如果有人敢挑战她的底线,她绝对会把对手在毫无察觉的状态下打得一败涂地。

事情梳理到这里,张莹无声地笑了。那抹笑意刚达到眼底时,她忽然想起叶无双来。

“如果是凭借一面之缘,太子就把她收归己用,应该是半年前的事情。也就是我离开洛阳城前夕,而关于永佳郡主去江南择郡马的谣言应该也是在那个时候从被传开的。否则,那些纨绔子弟不会与我脚跟脚赶到杭州城。太子收拢叶无双、诋毁我的谣言出现,这相继发生的两件事,真的是巧合吗?”。

这个疑问一出现在脑海里,张莹不由得暗自思量。

当时除了至亲,大唐皇后武则天和几个平时要好朋友知道张莹要离开洛阳城外,其他人在这件事上并不知情。

太子神通广大,对于他知道自己的动向,张莹并不觉得奇怪,而且她并不认为,他会是制造那个谣言的罪魁祸首。

叶无双虽然身份低微,可她却应该知道张莹去江南的消息。因为她是张莹另一个好友,沙陀玉如的汉语老师兼朋友。

在察觉叶无双有巴结、投靠太子之意时,为了避免陷入不必要的纷争中,张莹就决定把把这个女人排除在她和朋友们的交际圈外。

可叶无双并没给张莹开除她的机会,醉月楼一别后,就再没有出现在张莹和她的朋友们面前。之后连沙陀玉如对她的行踪都一无所知。

记忆的野马带着张莹回到半年前的那段时光中。

记得朋友们聚会时,刘菲等人谈论起叶无双时,陆瑜曾经说过,在贵族纨绔子弟聚集的风月场所——珍玉坊内看到过一个与她相貌极为相似的男子。

陆瑜当时还说,叶无双虽然扮作男装,可还是被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他还很隐晦地说叶无双一定是和某个纨绔有了私情才会到那种地方去的。当时大家都觉得陆瑜是在开玩笑。

因为据说那个珍玉坊与其他风月场所不同,它向来只向贵族男子开放,而且它的客人基本比较固定。身份低微的叶无双即使女伴男装,却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想来,如果当时叶无双仰仗着东宫太子亲信的身份,想进珍玉坊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叶无双去珍玉坊到底是为了某个纨绔子,还是为了散布诋毁我的谣言?”把所有与叶无双有关的事情前后联系在一起,张莹觉得叶无双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诋毁她的罪魁祸首。难怪当时她的人没查出散布谣言的人是谁,因为这个女人把自己隐藏在太子身后。

想起那可恶的谣言害得自己在杭州城时被那些纨绔子弟围追纠缠,张莹心中无比愤怒。她与叶无双无冤无仇,为什么这个女人要如此害她。难道害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吗?。

要解开疑问,就要从叶无双的身世查起。如果叶无双真的是那个躲在暗处诋毁她的人,即便这个女人是太子身旁的得力爪牙,她照样会毫不留情地把她铲除掉。

张莹从来是恩怨分明的人,对她施以恩德之人,她会加倍回报,而加害她的人,她会加倍报复。

坐在马车内的张莹大脑处于高速旋转之时,而此时,另一个人也同意坐在马车中飞速地转动着脑筋。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同张莹表白未果,却仍对她心心念念的裴耀。

“如果不是昨天侍剑出门买东西后把张莹回洛阳城的消息告诉我,我如今还对这个死丫头回来的事情一无所知。”

“为什么张莹回洛阳城了,却没联系我,不但是我,那些好朋友们她也一个没联系。死丫头为什么会封锁自己回来的消息,难道是为了躲避我吗?”。这个问题刚一浮现在心头,裴耀又是伤心,又是气愤。

“嘉儿这靠不住的孩子,有了姐姐就忘了哥哥,居然倒戈当了叛徒。”这句埋怨的话刚从心底涌起,裴耀忽然醒悟,自从误会他对蓝萱移情别恋后,张嘉与他的关系疏远了很多。

那个双管齐下打动张莹的完全之策,才刚开始实施,就悄无声息地以失败告终,这使他觉得无比沮丧。

沮丧之余,裴耀想起一个多月之前,和张莹一起在杭州城为好朋友们接风,那个时候,她和他相处得多融洽……可现在呢……

死丫头即使不接受他的感情,也不用避他如洪水猛兽吧?他只是喜欢她,想对她好而已,她不知道吗?

从小到大,裴耀非常依赖张莹,一想到她同他的关系正在渐行渐远,难忍的酸楚从心脏遍及全身。

难过之余,裴耀为自己当初鲁莽的行为感到后悔:“如果当时我看清楚死丫头的心中没有我,而是先打动她的心,再同她表白,那么结果是不是就不同了呢?”

这句话刚一浮现在脑海里,裴耀不由得怔了一下,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即打动她的心。

“死丫头如今回来了,想和她见面很容易,那样我不就可以,利用见面的机会打动她,让她喜欢上我。”这样想着,裴耀那双失神的眸子顿时散发出奇异的光彩。

顷刻间,从前那个神采飞扬、桀骜不驯的裴耀又回来了。

“死丫头,你不见我,没关系,我过府去拜访你。这辈子,我都会粘着你,休想躲过我。”这样想着,裴耀的眼眸中露出执拗之色,他吩咐车夫绕道去弋阳县公府。

马车的车轮碾压在青石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因为心情大好,刚刚听来还是枯燥烦闷的声音,在裴耀心里成了迷人的乐曲。

忽然,马车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如果不是裴耀内功深厚,绝对会摔个四脚朝天。

“出了什么事?”裴耀的眸子里露出怒色。待他掀开遮挡车窗的帘幕时,发现,一辆豪华宽大的马车横在前方的道路中央,把前面的道路堵了个严实。

因为急着去见张莹,他跳下车去把拉车的马卸下来,然后骑马去弋阳县公府。可就在他的脚刚一着地的时候,一辆翠盖珠缨八宝雕车驶过来,因为前方的路被堵死,也只能停下来。

接下来,帘栊挑起,一张明艳、端丽面容出现在裴耀面前。

“张莹……”随着一声惊呼,裴耀脸上露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本想着去县公府,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见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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