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庄铭所料,是夜小丫头抓住机会,将他折腾得一遍又一遍,越发显得精神十足,直到四更起更时方才在他再三告饶下,放了他一马。这倒也罢了,其间庄铭一次次问起她可想出了法子没有,她却总是含笑不语,硬是让庄铭心里头挠痒不止,又是紧张又是期盼。
好容易方睡下了,天刚蒙蒙亮,忽觉耳朵内一阵奇痒,庄铭迷迷糊糊抠了两下,刚将手放下,又是一阵奇痒,忙又抠,一来二去睡意全无,睁眼一看,原来是小丫头拿着头发在逗弄他呢,又恼又笑,道:“芸娘,今儿怎的这般早就醒来啦?还不快再睡去,仔细日间又喊困。”
芸娘格格娇笑,偎到他怀中,道:“法子已经想出来啦,既是你不愿听,也罢,那我就再睡,等我睡醒了回笼觉再告诉你。”
“什么?”庄铭霎时间又惊又喜,简直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他知道小丫头聪明伶俐,也抱了一些希望,但绝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种破案的事儿,连府衙的那些捕快忙活了一整日也没个眉目,指望着小丫头当救命稻草那是不太现实的。小丫头再聪明,才有多大,能比那些捕快更有经验?说实话,他固然盼着小丫头能想出法子来,但更多的还是不大相信她真能想出法子,这也是他昨夜反复纠结,不断追问的原因。
见了他的反应,小丫头抿嘴一笑,俯到他耳边悄悄说出一番话来。
这番话说完,竟让庄铭目瞪口呆了,继而是难以抑制的一阵狂喜。若说适才听说小丫头有了法子,也只是想着能有着稍稍靠谱而又别致的就成,无非是到府衙说与孙师爷,让他好歹试试,碰个运气。如今听了小丫头的法子后,才知道这简直就是追回家书的最佳方案了,绝无任何一种法子堪与之相比,难为小丫头她怎么想出来的?!
芸娘望着他的神情,道:“大哥,除非那个偷儿已将家书毁去了,若不然的话,依着这法子,十成十的能将家书追回来的,你说是不是?”
庄铭此时已不知怎么爱她了,只是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笑道:“正是正是,芸娘,你又帮了大哥一个大忙啊,现在人家拿两座金山,不,拿天下所有的金子,大哥也不给换啦。”
话音刚落,便中了她一记七伤粉拳,“坏死了,大哥,从昨夜到现在,老是说拿我换金子的事,定是平日里都这么想的,是么?”
庄铭由着她撒娇,只是微笑着将她搂得更紧了……宝贝,我爱死了你了,你当真是大哥独一无二的宝贝啊。
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估计是五点多钟,也差不多到了卯正点卯之时了,便道:“大哥该起来了,今日定要早早地去府衙将此事办妥了,晚上就带银子回家交与你。”
芸娘笑道:“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呢,不然不会这般早吵你醒来。快起来吧,不要叫小艳碧珠,自己洗把脸洁了牙,上街上吃早点去,候着那府衙衙门一开,你就进去找黄大人,趁早将这事结了,你也不用烦恼了。”
庄铭听这话说得温馨,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道:“那我去了。”起床穿上鞋子,开门朝外屋客厅去了。正在水缸里舀水,小艳碧珠俩人在侧屋内听到动静出来,见老爷亲自动手,甚是不安,忙抢过木盆与瓜瓢,舀了水将棉巾泡上、拧干,与他洗脸,又取了青盐与他刷牙漱口。
正忙着,芸娘出来了,说道:“你们起来啦,这点小事老爷自己能做呢,住后,老爷早起,你们睡你们的,不用管这些事儿,记住了么?”
小艳碧珠只得放下什物,应了声是,回屋去了。
躺在床上,小艳咕哝道:“昨儿晚上又叫我们打水给老爷洗脸,今儿早上又不许,究竟要怎么样才好呢?”
碧珠悄悄笑道:“你没看出来,要她在才许呢,她不在可不许咱们跟老爷近一些儿。”
小艳一怔,点头笑道:“也是,好像老爷很怕芸姑娘呢,让她管得服服帖帖的,哼,换做我,才不理会她呢!”
碧珠白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命,异想天开呢……便换了你也不成,芸姑娘那心眼,你斗得过她?”说着,微叹了口气,道:“老爷好可怜。”
小艳笑道:“我有个好主张。”
碧珠奇道:“你有什么主张,说来听听。”
小艳笑道:“住后只要芸姑娘不在,我偏生要与老爷近些,气死她!”
碧珠笑推她道:“这又是什么好主张了,我道是教老爷怎样辖治她的法子呢……不过,这主张也倒解恨,咱们都是让老爷给救回来的,正要报答老爷呢,偏生她不让咱们离老爷近些儿,想想就生气呢。”
俩人正在屋中唧唧咕咕说着悄悄话儿,那厢庄铭已洗漱停当出门去了。
在小摊上吃过早点,路过花月楼时,一个没留意,竟不曾避开去,却让一个眼尖的伙计瞅见了,忙唤出掌柜的来。林掌柜在楼堂口连叫了三声,庄铭方才警觉,一见是他,不禁老脸大臊,忙返身到他跟前,拱手呐呐地道:“掌柜的起得好早。”
林掌柜却是笑容如常,道:“可不是,早上还得备早点,卯初就起床了……庄大官人用过早饭了不曾,若还未用,便尝尝小店的早点如何?”
庄铭忙道用过了,又称谢。
林掌柜笑问道:“庄大官人早起,这是去府衙?”
庄铭连连点头,又见他只字不提设宴之事,倒是沉得住气,心道他不提,自己可不能不提,忙道:“昨夜失信于掌柜的,真是万分过意不去,今日若是再出意外,在下的酬金也不敢要了,还请掌柜的包涵。”
虽然有了小丫头的妙计,他到底不敢打包票,万一那偷儿已将家书毁了,那再好的妙计都是空的。
林掌柜见他这番话说得甚是诚恳,忙也说道:“大官人言重了,小人晓得大官人是尽力了,这官衙的事哪有个准,只是还望大官人再费心罢了,说定的酬金并不差分文,大官人放心。”
庄铭点头称谢,心想家书一事未见眉目,说再多也是无用,便冲他一拱手,匆匆向府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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