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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四十章流言起 一心只等君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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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楚地都笼罩咋在悲痛的气氛中,太妃生前待人极好,常常会救济贫民百姓,每逢过佳节时,都会体恤百姓,发放粮食,如今,太妃逝世,百户人家挂起白色灯笼,点上长夜灯,为太妃送行。

王府门前黑白分明,灵柩马车停在门前,已守孝三日,接下来便由胥晋北要送太妃到陵园去安生,胥晋北一身黑衣显得身影十分孤寂,牵过马匹,静望了灼兮一眼,发中的一朵白色雏菊随着风中摇摆,那日晚上,已有很多人对她不满,眼下,他又要赶往陵园,灼兮低声道:“你去吧,我会等你回来的。”

胥晋北拉了拉她的手,还是一片冰凉,沉声道:“等我回来。”

上了马,手往空中一扬:“出发。”

灼兮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母妃逝世,他的悲苦她都知道,面对重重流言,他只是一如既往的相信她,强制的压下着他们的话。

寐语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身子,灼兮轻声句:“走吧!”

芳华拦下她的去路,一身缟素衣着,灼兮眉眼微抬,看见她双眼微红,气势依旧强硬,芳华看了眼灼兮,狐疑道:“你的那个叫青且的丫鬟呢?”

灼兮不想与她多番纠葛,声音略显得低哑:“青且有事去了。”

芳华冷笑:“原以为你的心还是想着晋北的,却不知你还是这般狠毒。”

灼兮不吭声,只是淡漠的扫视着周围的人。那些人不是指指点点,就是低头耳语,原来,没了胥晋北竟是这样的景象。

灼兮嘲讽的笑出声来。

芳华愣住:“你笑什么?”

“女诸葛?贤惠大方?我从来不曾管理王府,竟也没想到这般糟糕。”

芳华低敛着神色:“你想什么?”

灼兮伸出手指着那些人,扬声道:“对我有意见,何不大大方方的出来,太妃刚逝世,王爷刚走,府中竟成了这般气候,奴才丫鬟们不好好的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在这儿交头接耳,枉费了太妃的一片苦心。”

在宫里就是这样,不给他们点脸色就以为你好欺负,没想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以为这个偌大的楚北王府会不一样,至少是她的家,可是,胥晋北一走,这里明明就是一座房子,冷冰冰的房子,哪里还是家。

灼兮转身离去,不再理会他们。

绿柳花香馥郁,临水汪潭边,灼兮止了步伐,寐语一声不吭的跟在她的身后,静得好似不存在。

池中发出叮咚的响声,一滴水滴到了手背上,一凉,寐语扯上灼兮的衣袖:“姐,下雨了,那边有亭子,我们去躲躲吧!”

灼兮应了声,提起裙子,身旁的丫鬟跑过,灼兮停下了脚步,

她记得第一次来府中的时候,他们对她疏远有礼,后来见到胥晋北住的院子,她再也不要让他孤寂。可是,时间变迁,身边的人好像慢慢的远去了,只是因为她,那碗药始终是经过她手的,青且纵然有错,但她也是有份的。

灼兮想到这儿,身子发颤的倒退一步,寐语立刻上前扶住她,担心喊道:“姐。”

灼兮双眸迷茫,轻晃过寐语的脸,喃喃道:“寐语。”

“寐语在。”

“你有没有这样的无助过?”话语轻的像缕烟,散过就不再存在了。

寐语低头,她知道灼兮的意思,抚上她的手:“有,我懂,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做着暗无天日的苦力活时,被人抓住喊着是偷的时候,可是,姐,这些都会过去的,不是么?”

“会过去。”

“姐是寐语的希望,一开始我到姐身边的时候,姐对我也是疏远,姐还记不记得那次寐语陪姐去空石阁?姐与老板闲聊之时,寐语听见了一句话:世间之物皆是空,唯有将心心,才能以情换情。”寐语牵着灼兮的手进了亭子,:“姐向来都是聪明的人儿,为什么要往死脑筋里钻呢?”

寐语让开一步,让灼兮看到外面,手往刚刚的地方指去,颜笑道:“姐,雨停了,天晴了。”

灼兮从没这么惊讶过,她再次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从来都是温柔善良,默默无闻的,可今日这番话,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也许一开始就被自己的眼睛迷住,反而忽视了身旁的人,对于青且她也是一样的,有的时候,要你的心看清楚什么都重要。

灼兮缓缓的走上前,伸出手去,雨,真的停了。转过身来,淡然一笑:“谢谢。”

寐语温婉笑道:“这样姐就回来了。”

灼兮噗嗤笑出声来:“今日几号了。”

“十六。”

十六,灼兮心心念道,原来,再过不久就是晋北的生辰了,不知道那时他是否能赶回来。

夜痴月圆半中天

青且的房门被推开,缟素的裙角蹑声踏进,轻轻关上房门,微光和熙,是她手上的一颗夜明珠,并不十分珍贵,但能看清一角,双眸沉浸,显得有些黯黑,走至梳妆台,放下手中的夜明珠,抽开屉子,看见厚厚的一叠书信,每封信的一角下面都有一朵独特的木槿花,眼眸怒火蹭起,手指关节处节节泛白,收好之后放回怀中,掩上房门,大步的离开。

长乐宫内

红墙黄瓦下一排排的琉璃宫灯高高照着,寸寸回廊,不知何时是尽头。

太后正红芙蓉百花宫装威坐在鎏金凤銮坐上,眼梢带着些许笑意,目光流转在身旁的皇帝身上。

皇帝叹息了口气:“照母后这样,明日朕就宣旨召灼兮回来?”

太后螓首,低头看着葱白的十指,悠声道:“如今淑太妃逝世,楚北王身在陵园,一道旨意下去,谁敢拦着。”

“怕灼兮不肯,灼兮性子犟得很,若是知道了,岂不是会怪朕。”

“她不是与宸妃关系很好么?就宸妃病重,灼兮定会回京,哀家也怪想那丫头的,日后,再为她选个好人家,这样,算是哀家对她的亏欠。”

皇上沉默不语,他也算看着灼兮长大,什么都不,光是那性子,十分犟,倘若胥晋北去了,她还会甘愿活在这世上么?

皇上站起身来,向太后拱手道:“天色已晚,那儿臣现行告退。”

太后挥手:“去吧!”

随后,嘤其扶起太后的身子,低声道:“娘娘,如今太妃去了,您也放心了。”

“哀家现在一颗心都在皇上身上了,楚北王暗中会起兵吗?”

“青且上次心中提到,是听见太妃的遗言了,估计是会的。”

太后顿住步子,凝视着内殿的镂空檀子,半响才道:“青且走了?”

嘤其应了声“是。”

“那丫头也迷了心,都未探到他们的计划,哀家一直把希望给予在她身上,反倒失策了,灼兮心思敏感,又重情义,肯定会以为寐语才是哀家的人,现在,灼兮放了青且,却把自己推进了火坑,进了死角,也不知自己还走不走得出来?始终是不够狠心。”太后轻叹了声。

嘤其放下纱绫凤帐,为太后宽衣。

关雎宫

明黄身影刚踏进,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就挽住了他的手臂,朝他甜甜一笑,喊道:“景逸。”

自他登基以来,她只喊过他两次皇上,一次是初次上朝回来得时候,另一次是她生气的时候,宫人们早就习惯了他们的言辞,习惯了景逸宠她。被这样一唤,他只觉得眉心的沉重都消散了,柔声问道:“怎么了?笑得这般开心。”

“我这不是看见你才高兴嘛。”宸妃嘟囔着翘唇,宽大的宫装显得人十分娇。

景逸心的扶着她坐下,厚实的掌心扶着她圆滚滚的肚子,半响之后才问道:“我记得你上次过你赠了灼兮一枚镯子,是吧?”

“是啊。”宸妃点头道,狐疑的瞧着景逸:“怎么了?”

“没什么,许久未见灼兮,难道你不想见她吗?”

宸妃点点头,放下果盘里的酸果。

“把你的那只镯子借我用用,我就把灼兮召来陪你到你临盆的时候。”

宸妃摇摇头:“不行,这个呀,是我们一人一只的,我怎么能借你呢?”

“········”

深夜,景逸缓缓起身,在梳妆台上四处翻寻,眉眼看见粉玉镯子时,神色略喜,出了房门,唤来方公公,将镯子交到他手中,沉声吩咐道务必将人带到。

楚地

清亭万绿,寐语端着漆木盘子,上面放着木槿漆画瓷碗,那是一碗长寿面,经过长曲弯廊碰见了手拿折扇的莫少综,微微的福了个身,有礼喊道:“莫公子。”

莫少综点点头,看见长寿面时不经问道:“今日是谁的寿辰吗?”

“噢,是姐的寿辰。”

“王妃?”

寐语颔首:“姐太妃刚逝世,府中不适合办喜宴,就没出来。”

莫少综陷入沉思,他知道还有就是府中的人不喜她,他并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自上次喝了她的茶之后,他觉得她是真心的,若是装,倒也没见过这么淡然的女子。决绝跳下城楼的身影突现脑中,莫少综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王妃这几日都在阁楼干什么?”

寐语不禁冷笑:“莫公子也是怀疑我们姐么?”

莫少综摆摆手,话还未就听见寐语继续道:“姐很是安分,没几个朋友,每日只是呆在阁楼中。”

完就转身离去。

莫少综模模后脑,无故的叹口气。

灼兮收拾着沉红箱子里的换卷,这几日都已绘完了,只等着他生辰那日,站起身来,感到一阵的眩晕,手抚上身旁的桌椅,缓缓坐下,不知何故,觉得这几日越来越乏困了。

稍坐片刻之后听见寐语的声音:“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灼兮看着她手中的东西,月眉染上笑意:“寿面,你怎么知道的?”

寐语嘿嘿一笑,并不作答,催促道:“快吃吧!免得呆会凉了。”

今日是她的寿辰,连她自己也快忘了,拿起碗筷,轻吹口气,热气晕了她的眼,鼻头一酸,微微的湿气上来,不过是突然间特别想念胥公子。

灼兮故意仰起头来,只要在抬头的时候,眼泪才不会留下,佯装句:“好烫。”

寐语懂她的心思,撇过头去,笑着道:“那姐就慢点吃啊。”

门外传来敲门声,寐语站起身来,只见莫少综手中抱着一个绯色的雕花木盒,言笑晏晏的看着灼兮,将盒子放在她面前,道:“这个,今日寿辰的礼物,莫少综恭祝王妃年年岁岁平平安安!”

灼兮站起身来,淡笑道:“谢谢。”

“还请王妃不要见怪,礼送得有些晚。”

灼兮苦笑:“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寐语收拾着碗筷,无声的掩上门。

为他泡杯茶,这才道:“晋北什么时候回?”

“大概还需两三日。”

“嗯,之后就是他的生辰了。”

莫少综含笑道:“那王妃肯定将礼物准备好了。”

灼兮面上淡显红晕,起身推开木窗,暮色似锦,一杯香茗,一幅画卷,等待君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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