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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耀娱乐, 总裁办公室。

面容斯文俊秀的青年低声的向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汇报, “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医院那边说陈小姐现在已经醒了, 就是情绪很不稳定。而且”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掀起眼皮觑了阖目不语的老板一眼,窗外的阳光打在他深邃的五官上,愈发显得人丰神俊朗, 仿若天神。

听到他语气迟疑了下来,男人抬眸扫了过来,目光冷淡, 却带着十足的压迫,“说。”

青年喉结滚动,咽了一口唾沫,飞快的道, “陈小姐伤到了脸, 会留疤。”

话落, 室内一片安静。

片刻后,男人薄唇轻启,吐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 “哦。”

青年敛眉垂目,神态愈发恭敬, 静等了一会后,他听见沉重的办公椅在地上发出了一道不轻不重的摩擦声,紧接着男人浑厚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吩咐司机到楼下等我,你去买个果篮。”

青年垂着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是,徐总。”看来这个陈筱雅虽然破相了但还没被boss腻烦,那么该有的礼数和敬重就一点都不能少。

青年暗自提醒了自己一番,跟在男人身后下了楼,等出了公司大门坐上副驾驶的时候,他已经联系好了一家水果店,让他们在二十分钟后将果篮送到市立医院大门口。

那是他根据路程、车速和堵车情况计算出来的合理时间。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入了市立医院的大门,唐越已经眼尖的看到了停在门口的快递小哥,等车子开进停车位后,他先是下车绕到后座打开车门,对老板报告了一声,见对方轻轻颔首,这才飞快的朝着门口走去。

接过快递小哥手中的果篮,又逊色的赶上了徐武阳,在电梯下来之前恭敬的站在了他的身后,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浪费。

“叮。”

电梯在八楼停下,唐越提着果篮上前一步在前面带路,最后停在808的病门前,“徐总,陈小姐就在里面。”

徐武阳点了点头,示意他敲门。

唐越一手提着果篮,一手扣起在门上敲了敲,屋内没有响应。

他又十分耐心的敲了三下,“滚。”

一道尖利的女声隔着门板传了出来,他面上的完美笑容一僵,讪讪的回过头,看向自家boss。

徐武阳皱了皱眉,锐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他握着门把手,直接推开了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里面的陈筱雅听到动静,想也不想的扔了一个枕头过来,怒气冲冲的道,“我不是说了让你滚,耳朵”

后面的话在看见来人时瞬间消失在喉咙里,她瞪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扬起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只是她之前用力过度,这会转换的又太快,牵起的笑容僵硬又干涩,不但没有半分美感,还显得扭曲狰狞。

徐武阳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别过头,从唐越手里接过果篮,走到了床头,放下,这会陈筱雅已经调整好了面部表情,虽然还有几分不自然,但也能入眼了,“亲爱的,你怎么才来啊。”

她嘟着嘴,委屈巴巴的撒娇,“我心里好怕,出车祸的时候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说着,低着头,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唐越已经退到了门口,关门的时候余光瞥过她不断抖动的肩膀,嘴角一撇,“光打雷不下雨,真当老板是傻子呀。”

徐武阳看着她矫揉造作的表情,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了腻味,以前觉得还挺受用的,怎么现在这么油腻?

他的视线落在那处透着血渍的绷带上,单手覆了上去,“疼吗?”

难不成是破相了的缘故?

陈筱雅握着他的手,娇滴滴的道,“疼。”

下一秒,“不过我看到你就不那么疼了。”

徐武阳笑了一下,抽出手,在她身边坐下来,改为搂着她的肩膀,修长的手指在圆润的肩头跳动,语气散漫,“医生怎么说的?”

陈筱雅脸上的笑顿时垮了下来,她撇着嘴,眼睛酸涩,想哭又想起了医生的警告强忍着没有落泪,憋得小脸通红,“会留疤。”

她往男人怀里蹭了蹭,另外半边没有受伤的脸紧紧的贴着他熨帖的衬衫,听着他胸口强有力的跳动后,抿了抿唇,“亲爱的,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当然不会。”徐武阳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声音宠溺,那双锐利的鹰眸里却没有多少温度,凉薄冷漠,他捏着她的下巴,细细的看了一眼伤口,“放心吧,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嗯。”听他这么说,陈筱雅提着半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有了落地的踏实感,她依偎在男人怀里,细女敕的手指勾着他的手心,开始有心情告状,“亲爱的,你可要为我出气呀。”

“那个导演太不识时务了,当着剧组所有人的面下我的面子,我倒是没什么,但他这么做完全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嘛。”想到他骂她的那些话,陈筱雅的眼睛里就淬上了一层毒,闪着幽幽的暗芒,“剧组我是不想回去了,等我脸好了,你给我另外投资一部新剧吧。”

“《盛世》里的钱投资也抽时间撤回来。”

“”

见男人垂着眸沉思,没有像之前那样第一时间答应自己,陈筱雅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危机感,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身子都缠了上去,在男人耳边轻轻的呵气,“好不好嘛,亲爱哒。”

声音娇媚甜腻,像是一把钩子,钩的人心痒难耐。

不得不说,陈筱雅是有些本钱的,老天对她很是厚待,不光给了她妖娆的身材,娇美的容貌,连声音都是少有的妩媚,更何况

想到什么后,徐武阳的眸子一暗,大手搂住她的细腰,慢慢的摩挲,“好,如你所愿。”

声音暗哑,气息粗重。

陈筱雅满意的勾了勾唇,贴的更紧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了三下,唐越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徐总,陈小姐,护士来换药了。”

“嗯,进来吧。”徐武阳应了一声,掐着陈筱雅的腰将她从自己怀里抱出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衫,刚结束护士也走到了床前,“陈小姐,请坐到这边来。”

这次来的是护士长,经验丰富,整个过程目不斜视,有条不紊的给陈筱雅解开了纱带涂上药水打了消炎针最后缠上新的纱带,仿佛压根没注意到房间里还多了一个英俊的男人,直到结束后才朝着对方点了点头,托着药盘出去了。

“你这个伤口”本来徐武阳还不怎么在意,直到护士长解开她的纱带,他清楚的看清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时才意识到她伤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神色也不由严肃了两分。

换药的时候陈筱雅为了不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么丑陋的样子特意背过了身子,紧紧的咬着牙没发出一声痛呼,表情也管理的很好,得知心上人看到了自己的伤口顿时一秒破功,“伤口怎么了?是不是治不好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声音尖利刺耳,带着浓浓的恐惧和哭腔。

徐武阳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不过想到她对自己还有用,便把那抹心烦给压了下去,“瞎想什么呢,我是说你的伤口以这家医院的水平治不好,一会我带你去私人医院治疗,那里有一位医生特别擅长皮肤科,保证不会留疤。”

“真的吗?”陈筱雅泪眼朦胧的问道。

徐武阳:“真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陈筱雅从床上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道。

“好,你先换衣服,我给他打个电话。”徐武阳点了点头,起身去了外面联系人去了。

一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了一家环境优雅清净的郊区别墅,一个留着长发的穿着古装的白衣青年站在门口,见到他们后缓缓的露出一个温雅的微笑。

如山风徐来,莲花盛开,清雅又干净。

陈筱雅搂着徐武阳的胳膊,视线落在青年俊秀的面容上,心跳加快,耳根悄悄染上了一抹红晕,下意识的挽了挽鬓角的碎发,露出了饱满光洁的额头和精致娇媚的五官,神色也带着小女儿的娇羞。

白衣青年眸子里的温度顿时凉了下来,不,这么说也不对,他脸上虽然笑的如沐春风,但是眸子里本来就没多少温度,这会浮在表层的伪装褪去,露出了真实的冷漠。

但是沉溺美色的陈筱雅却没有注意,还以为自己给对方留下了一个好印象还沾沾自喜。

“两位随我来。”白羽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脸色冷沉的徐武阳一眼,眸子里多了几分戏谑的意味,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还没看够?”徐武阳低头盯着眼神在前面的青年身上流连的女人,音色不辨喜怒,但周围的气压却瞬间低了下来。

陈筱雅脊椎骨蹿上一股寒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转了转眼珠,娇嗔的扫了吃醋的男人一眼,“我没在看他,是在比较。”

“嗯?那比较出什么了?”

“他没你好看。”陈筱雅斩钉截铁的拍马屁。

“而且这人这么年轻,医术真的比那些从医多年的老大夫强吗?”

听她这么说,徐武阳脸上的寒意散去了些,只是仍旧不大高兴,他捏了捏她的下巴,“信不过我?”

“怎么可能,这世上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

徐武阳睨了她一眼,声音含着丝丝的警告,“记住你说的话,别给我丢人。”

陈筱雅身子一僵,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前面的青年,但身体已经下意识的软了下来,两团绵软若有若无的蹭着他冷硬的胳膊,娇滴滴的道,“知道啦。”

“人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都不会变的。”

“乖。”徐武阳听到她这么说后,脸上的冷意彻底散去,锋利的鹰眸紧紧的盯着她,幽深的眸子里闪着她看不懂的暗芒,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非常满意她的识相。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接冲到了头顶,陈筱雅心悸的望了一眼郁郁葱葱的四周,有种被毒蛇猛兽盯住的感觉。

屋内的摆设和白衣青年一样,充满了古典风。

浅色的地毯头软的铺在地上,花梨木的茶几上摆着一套青色的瓷杯,左边的紫檀架上摆着一个汝窑花瓶,里面插着几朵菊花,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副水墨山水画。

磅礴大气,意境深远,一看就是名家之作。

徐武阳像是对这里很熟悉,带着她穿过客厅,来到了一间客房,房间布置的淡雅素净,俊秀的白衣青年站在铺着浅蓝床单的双人床前,冲着她招手,笑容清浅,“来,躺到这上面来。”

陈筱雅呼吸一顿。

此情此景,真的很让人误会呀。

她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徐武阳警告的瞪了白羽一眼,这才低头对她道,“过去吧。”

金主发话了,陈筱雅这才挪动脚步,月兑鞋平躺在了床铺上。

“别紧张,我就是先看看你的伤口,然后再根据伤口的情况给你治疗。”青年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润好听,给人莫名的信任感。

陈筱雅放松下来,任由他解开了自己的纱布,鼻尖传来了淡淡的檀香味,细腻冷冽,像是寒冬树梢上的第一抹新雪。

“这伤口”白羽看到那道狰狞蜿蜒了半张脸的蜈蚣线,抬起手按了按上了其中一条脚。

“嘶。”

陈筱雅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想跟心上人撒娇,就听见旁边的青年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她听不懂的惋惜,“恶化了。”

话落,一道浅黄色的浓水顺着细细密密的蜈蚣脚流了出来,里面还夹着丝丝缕缕的血色。

徐武阳眯了眯眼睛,看到红肿发炎的伤口,问出了陈筱雅的心声,“在医院换药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恶化了?”

“现在天热,伤口反复很正常。”白羽收回手,扯过湿巾仔细的擦了擦手指,随后丢进垃圾桶,“而且她伤口又深,外面看着没事不代表里面也没事。”

“说实话,这样的力度和角度,要不是你告诉是车祸造成的,我还以为有人拿着刀子在她脸上狠狠的割了一道呢。”

“那我还能治好吗?”陈筱雅听到后整颗心都像是被人用力攫住了,不敢用力呼吸。

“当然。”白羽自信的挑了挑眉,想到什么后,声音放的更轻,“不过嘛,治疗方式有些耸人,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不管什么方式,只要能治好我的脸,我都能接受。”

“哪怕要用别人的命?”青年温润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在谈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一点没注意到自己话里的恐怖。

陈筱雅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在看到对方清明的甚至过分冷漠的眸子时,她呼吸一窒,恍然明白过来。

他不是在开玩笑。

陈筱雅沉默了。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喜欢捧高踩低落井下石,但从未想过要人去死,她咽了一口口水,抱着侥幸的心理试探的问道,“您是在开玩笑吗?”

怎么治个脸就要了别人的命了呢。

这也太扯了。

青年神色不变,语气仍旧是让人舒服的温和,“没有,我很认真的建议。”

“你的伤口太重,普通的方法不奏效,要彻底治愈,只能换一张人皮。”

白羽说的随意且自然,就跟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但落在陈筱雅耳中却不异于晴天霹雳,她攥着被角,失声惊问,“人皮?”

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带了恐惧和戒备。

这个人,怎么能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呢。

下意识的,她看向了旁边的心上人,期待他的反驳来平复心头的不安,获得安全感。

然而让她失望或者震惊的是,心上人闻言不但没有半分惊讶,反而用习以为常的语气讨论道,“一张人皮能用多长时间?”

“仔细着使用的话,三五年换一次就够了。”

徐武阳沉吟了片刻,然后低头看着床上瞪大了眼睛,一副魂游天外神不守舍样子的女人,“你怎么想?”

“什、什么?”陈筱雅还未反应过来,迷迷糊糊的问道。

徐武阳慢悠悠的,将她从龟壳里拖了出来,“要么换皮,要么留疤,选一个?”

声音言简意赅,冷漠无情。

陈筱雅的心慢慢沉了下去,无底的深渊里,一半是冰川,一半是火山,极致的冷与极致的热将她夹在中间,让她脸上、身上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像是没看见似的,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

顾自己还是顾别人呢?

这个问题看似很难,但也不难,对不对?

陈筱雅在心中反问着自己,随即闭了闭眼,像是扔掉了什么,声音都显得轻薄无比,“我要治脸。”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呵。”耳边传来青年医生意味不明的笑声,陈筱雅抖了抖睫毛,假装没听见,也不想看见他们两个脸上的表情,将自己重新缩到了龟壳里。

“你有想要的人选吗?”偏偏对方不想放过她似的,又一步步将她重新拖了出来,“你喜欢的,成功率会更大哟。”

声音仍旧温雅清和,但是陈筱雅这次却从里面听出了浓浓的恶意。

“唰”的一下睁开眼,冷冷的盯着他,对方脸上仍旧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见她望着他,还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你气什么,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陈筱雅:

她收回视线,看着对面墙上的浅色环纹,呼吸粗重,脑子里却下意识的冒出了一张清丽娇不输她半分的面容。

棠艺

这个名字在嘴边过了一遍,即将出口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一下,一条新的信息在屏幕上闪了一下,发信人是苏婉。

内容是她要辞职。

看着那封辞职信,陈筱雅脸色一沉,“就她吧。”她听见自己道,“苏婉,我的助理。”

说出这个名字后,她像是力气用尽般摊在了床上,手指紧紧的握着手机,指节泛白。

“好。”白羽温声应道,“你先好好休息,等我准备好了就给你做手术。”

第二天一早,公安局,刑侦大队办公室。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景明从电脑前抬起头,接起了电话,“喂。”

片刻后,他脸色一变,“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通知队长出警。”

挂断电话后,他立马敲响了商路办公室的大门,“队长,老街后面的一条死巷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商陆翻着文件的手一顿,猛地抬起头,将手上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放,大长腿就朝外走去,“凌易、魏霆、宋瑾妍。”他目光往周围扫了一圈,见到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子上,冷声吩咐,“跟我出警。”

“是。”

三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一行四人马不停蹄的朝着案发点走去。

而景明则坐回了椅子上,调出了当地的天眼系统,搜寻起有用的信息来。

案发点离着警局不远,早上又是堵车的高峰期,所以商陆几个人都是选择的步行,一路小跑着到了现场。

那里已经被巡警保护了起来,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警戒线不远处还站了不少人探头探脑的观看,小声的议论。

“哎你看到了吗,死者整张脸都被人给剥了去,血淋淋的,真可怕。”

“是吗,我来的晚,没看见,只看到地面上淌了一地的鲜血,味道刺鼻。”

“看打扮应该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凶手真是丧心病狂,光天化日都敢下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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