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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见他说完那句话后就不再说话, 便知道后面的话不太方便说, 于是他便也不再追问, 正好这时接到了一个点心的外卖订单, 他对着商陆点了点下巴便低头从柜台里装点心打包。

杜若这会已经帮那些人办完了会员卡,一抬头看到商陆倚在柜台上,眼角堆砌着满满的笑意对他招了招手,声音温软, “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请你吃鸡。”

本老板今天高兴,特别大方一回。

商陆看到那张明媚开朗的笑颜时心情也好了两分,他站直了身子, 桃花眼中浮着细碎的薄光,朝着她走去,“还没,看来我今天有口福了。”

杜若点头, 翘着嘴角指了指后院, 声音欢快, “店里没空位了,你去后面等我,我再给你炒两个菜。”

忙着一上午, 她也还没吃饭来着。好在这会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顺便将白龙他们的饭菜也一并做出来, 一会送完了顾客正好吃。

商陆也不客气,熟门熟路的朝后院走去。

杜若便在厨房里面忙活开来。

腌制好的枚头肉还剩下一些,正好做一道糖醋咕噜肉。

热锅倒油, 烧至五成熟的时候放入肉块,炸至金黄色捞出,在起锅用辣椒和葱蒜爆香,加糖醋烧至微微沸腾,倒入肉块和菠萝肉拌炒,然后用湿淀粉勾芡一下,淋上香油出锅。

这样的咕噜肉外脆里女敕,肉汁饱满,伴着菠萝的酸甜,既开胃又解腻。

洗干净的豆芽放入开水中烫一下捞出后用凉水在泡一下,然后沥干水分。倒入切好的葱和辣椒,加白糖、陈醋、盐调味,然后起锅倒油,将花椒炸出香味后连油一起倒在豆芽上,伴随着“呲啦”一声浇油声,调料的香味进一步激发出来,一道清脆爽口的凉拌豆芽就成了。

茄子去蒂切片,放入调好的猪肉馅,用牙签固定后上锅蒸十五分钟,出锅后的茄盒软烂香滑,淡而有味,杜若没忍住先用筷子夹了一个,腴爽可口,不就饭都能吃十几个。

最后再盛一锅桂平用慢火熬了两个小时的咸菜猪肚汤,加上半只撕好的叫花鸡,四菜一汤齐了。

杜若用一个大的托盘端着去了后院。

商陆已经坐在了后院葡萄藤架下的石凳上,见到她过来后立马起身过去接过了她手里的托盘,然后一一摆在了石桌上,并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

杜若在心中对他的眼力劲点了一个赞,嘴角的笑容愈发温软。

“不过今天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过来了?”杜若自小野惯了,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问出了和白龙一样的疑惑。

上次来吃饭还带着景明呢。

商陆举着筷子的手一顿,他家教极严,不过做刑警多年蹲在尸体旁吃饭的时候都有,也早就不在意这点规矩,夹了一筷子咕噜肉咽进嘴里,半晌后才慢慢的道,“有件事想跟你确认一下。”

“什么事?”

“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夏长河的魂魄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不见了,最大的可能是被杀死他的人用某种方法给带走了,现在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好在他现在也不是非找他不可,只要

商陆看了一眼对面双目明亮鲜妍的姑娘,给她夹了一筷子咕噜肉,“我看你瘦了一些,多吃点肉养养。”

杜若:“???”

哥们,你说真的吗。

杜若看着自己碗里的咕噜肉,再看看那盘下去一半的糖醋咕噜肉,杏眸闪烁了一下,托着下巴调侃,“你喜欢吃甜食啊?”

商陆闻言一顿,夹向咕噜肉的筷子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弯,拐进了叫花鸡的盘子里,“不是。”

他面不改色的否定,声音从容,“这盘菜离我比较近。”

“哦。”杜若看着死鸭子嘴硬的青年,眼珠一转,顽皮的将身前一碟凉拌豆芽推到了他的身前,换了那盘还剩下一半的咕噜肉,“那你多吃点蔬菜,豆芽营养丰富,富含维生素c。”

“好。”商陆抬眸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平静的举筷伸向了豆芽,然后在杜若意味深长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的把那盘豆芽吃了个一干二净。

杜若见他把那碟豆芽都吃完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一声,给他盛了一碗咸菜猪肚汤递过去,然后埋头吃了起来。

俩人吃饭的速度不慢,加上后面没有多少交谈,不过半个小时就将四菜一汤给吃了出来。

商陆自觉的将碗筷收拾干净送去了洗碗池,再回来的时候看见杜若身形笔直的坐在凳子上表情严肃的道,“说吧,你找我想问什么。”

商陆便把夏长河在警局自杀和莫七的供词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然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按理说夏长河不论活着还是死了,沈同哪怕能避开警方的通缉也避不开你们特管局的通缉吧。”

杜若肯定了点了点头,“不会。”顿了顿,她接着道,“之前抓他是因为他和夏长河搅和在了一起,犯了凡世的法律,现在抓他是因为他违反了修真界的规矩。”

利用法术对夏长河杀人灭口,甚至还想连商陆一起杀,这可是她亲眼所见,不抓他简直都对不起她特管局局长的名号。

“而且邹勇当初说他是受了夏长河的命令来海市找沈同接洽蓝色妖姬的事情,也就是说海市的毒*品生意夏长河这三年来并没有参合其中,是现在看当初案件已经没人提起了才想着回来重操旧业。”杜若肯定的道,“所以他也就是仗着邹勇死了,胡说八道,企图瞒天过海,暗度陈仓,混淆事实。”

“至于夏长河。”杜若思忖了一会,模着下巴道,“听你的描述他不像是自杀的,倒像是被人控制着自杀,目的嘛自然是为了灭口。”

“我也是这么想的。”商陆道,“而且我没有在警局看到夏长河的魂魄。”

“魂魄都不在?”杜若惊讶的挑了挑眉,然后单手握拳垂在手心,“那肯定是被杀无疑了。”

本来她还有那么几分疑惑,现在看来杀人的人一定是玄门人士。不但用玄门手段杀人,连带着魂魄都勾走了。

商陆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而且我怀疑夏长河被杀不仅仅是为了给沈同背锅,更像是为了掩盖什么秘密。”

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他现在还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秘密一定很重要。

“还有那个莫七,一开始什么都不肯说,后来说的又都是谎话,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杜若思忖了片刻,抬头道,“还有他招供的时机也很巧,刚说完不久夏长河就死了,感觉像是计算好了似的。”

“你确定他住院期间没接触什么人?也没人给他传递消息?”

商陆不确定,“他的门口有我们的人一直守着,除了医生护士换药查房和魏霆进去以外,并没有其他人接触过他。”

“难不成用的是玄幻手段?”

“也不一定。”杜若道,“对方为了保护秘密连在警局的夏长河都冒着风险杀了,又怎么会放过这么重要的莫七?”

“所以要么莫七对沈同很重要被他保了下来,要么就是对那个秘密不知情。”杜若凝眉思索,然后灵光一闪,望着商陆双眼亮晶晶的道,“你方才说有医生和护士进去过。”

商陆立马意会到她的意思,沉吟道,“有这个可能。”医生和护士大多带着口罩遮住了半张脸看起来都差不多,守在门外的同事很可能没多加注意,给他们钻了空子。

“哎呀,我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也没什么用,想知道真相去会会这个莫七就知道了。”杜若越想越觉得头疼,她挥了挥手,决定不玩这么费脑的推理,要用她擅长的方式来解决。

“桂平、小白、涂荼、朱八娘。”她站起身,朝着大厅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客人都走了,扬声将他们唤了进来,“收拾一下咱们去一趟警局。”

她对着他们道。

本来商陆也想请杜若去警局一趟看看夏长河究竟是怎么死的,现在买一送四,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于是一行人朝着警局走去,莫七这会已经被魏霆带了回来,正关在审讯室里重新审问,宋瑾妍在一侧认真观察,分析他的微表情。

只是不管他们怎么问莫七还是之前的一套说辞,回答的滴水不漏,魏霆和宋瑾妍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棘手。

商陆敲了敲门,将人叫了出来,“队长,我怀疑莫七受过反侦察之类的训练,他回答的太从容了,仿佛我们的每个问题每种方法他都了然于心并迅速的做出了最利于他的回答。”

宋瑾妍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莫七,拧着眉道,等说完才看到队长身后还跟着一群陌生的面孔,明媚的眼睛里闪过惊讶,“他们是——”

“他们是我请来的帮手。”商陆并没有过多介绍,“你们先回去歇一歇,剩下的交给我。”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他顿了一下,接着道,“魏哥你将隔壁的监听室的门锁一下,别让人进去。”

魏霆眉头一动,有些迟疑,“队长,这”

商陆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承诺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不会有事的。”

见他这么说了,魏霆当下也不再犹疑,点了点头去了隔壁。

他们这样明显是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宋瑾妍虽然心中十分好奇,但还是极为有眼色的回避道,“那队长我先回去了。”

商陆冲着她点了点头,然后打开门,侧身,示意那个扎着丸子头的年轻女孩先进去。

女孩面色如常的走了进去,仿佛对此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惊讶。

宋瑾妍见状眼神一闪,心中对她的好奇更盛了两分

莫七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的盯着身前的桌子,眼神空洞,仿佛并没有注意新进来的人。

杜若走过去,曲起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咚咚。”

清脆的声音响起,莫七眼睫颤了颤,慢慢抬起头,死水般的眸子晃了晃,渐渐映出一道纤细的人影。

“莫七是吧。”杜若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然后盯着他的眼睛,开门见山的问道,“谁让你指认夏长河的?”

莫七声音平静的道,“没有人,这就是他指使的。”

“他指使你什么了?”

“杀人、贩毒。”

“你撒谎。”杜若飞快的否定,语气严厉,“这分明是沈同干的,为什么要栽赃夏长河?”

“没有栽赃。”莫七的声音仍旧很稳,死板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整个人像是一根木头,“我说的是事实。”

“放屁。”朱八娘见他冥顽不灵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上前一步道,“老板,不如直接搜魂吧,看他怎么抵赖。”

杜若有些意动,但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提议,“这人警方还得用,不能废。”

搜魂术对人的大脑损失极重,轻则痴呆重则死亡,现在就剩下他一个证人了,不能有闪失。

“可以用幻术。”涂荼眼珠一转,自告奋勇的道,“我们涂山有一门幻术,能让人陷入幻境吐真言,还不损其根基。”

“就用这个。”杜若眼睛一亮,当下拍板决定,她往旁边让了让身子,给涂荼空出地方,“朱八娘,你来按住他的肩膀,省的他一会反抗。”

“好的。”朱八娘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莫七身后,抬起手臂分别按住了他的肩膀,莫七心头一慌,有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下意识的挣扎。

但按住他肩膀的两只细白玉手仿佛是两座大山,任凭他使出了吃女乃的劲也无法挣月兑,莫七终于变了脸色,“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还有那什么搜魂、幻术、涂山,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未知的恐慌包围着他,就在这时,视线内出现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澄透清澈,仿佛最干净的泉水,一眼就能看到底,莫七挣扎的动作一顿,下一刻,那双安静的眸子里聚起旋涡,一圈一圈的将人瞬间吸了进去。

“你叫什么名字?”缥缈幽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在心头回荡。

“莫七。”莫七双目无神,张开嘴,喃喃的道。

“是你杀了邹勇?”

“是。”

“受谁指使?”

“”莫七停顿了片刻,似乎有些迟疑,但终究没有抵住心中的盘旋的声音,顺从的道,“沈同。”

“他为什么要杀邹勇?”

“因为警方查到了邹勇的踪迹,为了避免他被抓泄露我们的秘密,杀人灭口。”

“你们有什么秘密?”涂荼又问道。

“”这会莫七停顿的时间有些长,漠然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丝挣扎,似乎是这个问题触及到了底线,让他本能的抗拒,涂荼眼睛一眯,将他的意识拖进了更深层次的空间,放缓了声音追问,“回答我。”

“贩、贩毒。”莫七脸上冒出了层层冷汗,一颗颗的顺着面颊滴落在地。

涂荼:“哪里来的毒*品?”

莫七:“沈同给的。”

涂荼:“为什么要陷害夏长河?”

莫七:“完成沈同下达的指示。”

涂荼问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知道下面该问什么,下意识看向了杜若,杜若转头看向了商陆,商陆怕出声打断了她的施法,用唇语道,问他沈同为什么要陷害夏长河?

莫七神色呆滞,一板一眼的道,“不知道,没说。”

商陆继续用唇语示意涂荼,“问他在医院的时候是怎么收到指令的?”

莫七的回答不出意外,他们的人扮成了护士,趁着给他打针的时候说的,至于那人是谁他也不知道,而肯听从对方的话是因为这么做对沈同有利。

莫七的命是沈同救的,只要对他有利,豁出命去他都会干,别说栽赃一个夏长河了。

“看来更深层的秘密他也不知道。”话问到这个份上,很多事情一目了然,朱八娘看着涂荼撤掉幻术后陷入昏睡的莫七,只觉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对沈同倒是忠心耿耿,就是人家没把他当真正的心月复看,只是利用罢了。”

杜若倒觉得不全然是这样,“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比如说夏长河就死了,他还好好的活着。

商陆闻言眉头一动,若有所思,“对了,尸体被解剖过还能看出他中了何种术法吗?”他想起夏长河的尸体这会已经被法医解剖完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应该可以。”这种情况杜若也不敢肯定,“来都来了,先过去看看。”再说招魂还要取夏长河的头发呢。

虽然结果很有可能不太如人意。

“不过你是最先一批接触他尸体的人,系统没看出什么吗?”去法医部的路上,杜若想到了什么,拉住了商陆的衣角,将人扯到了一边,小声的问道。

系统闻言率先开口,说到这点系统也很沮丧,它当初也是一个能在虚拟世界中称王称霸的好吧,现在被改造后丧失了主要优势变成了一个受限制的功德统子也不能怪它呀。

商陆摇了摇头,杜若就知道了,她一言难尽的看了商陆一眼,撇了撇嘴角,小声感叹了一句,“这系统果然很鸡肋。”

商陆:“”

系统;

都听见了,亲。

法医部在行政楼后面的一楼,下了电梯拐个弯就到了,杜若一行人到的时候夏长河的解剖工作已经完成,一个斯文白净的男医生摘下口罩,从助手手里取过尸检报告,“死因是喉骨断裂引起的窒息,体表没有多余的伤痕,体内分泌物也都正常,没有服毒,没有内伤。”男医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十分不想下这个结论,最后还是实事求是的道,“他就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

“辛苦了。”商陆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接过尸检报告看了一眼后随后递给杜若,“我们进去再看一眼,你先忙你的,有疑问我再去找你。”

“好。”男医生对他点了点头后没多停留就出了解剖室,然后换了衣服打开了另一间解剖室的大门。

他们法医,也是很忙的。

“走吧。”商陆率先打开门,招呼杜若他们进去。

解剖室的室温有些低,空气里充斥着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夹杂其间,夏长河的尸体就静静的躺在前方的解剖台上,身上盖了一块白布。

杜若走上前,视线落在夏长河露在白布外的双手上,缓缓伸了出去,“等一下。”耳畔突然传来商陆的阻拦声,他不知从哪来模出来一副一次性手套,给她戴在了手上,然后退开一步,“好了。”

杜若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再看看商陆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也泰然自若的观察起夏长河的双手,只是她嘴角忍不住扬起的一个弧度和陡然加快的心跳泄露了她此刻的真实情绪。

“这双手保养的不错,细皮女敕肉的。”杜若捏了捏对方有些僵硬却完好的指关节,眸光一闪,心里的某个猜测愈发肯定,然后她放下对方的手,微微俯身观察他的脖颈,最后肯定的道,“他绝对不是自杀的。”

“一个人要是用力到自己把自己掐死,那么他的指头必然得承受重力,指关节不说全废吧也得多少折点。”杜若朝着夏长河的双手努了努下巴,“可他的手却完好无损,说明用力的人不是他。”

“能在千里之外控制人自残,我所知道的法术一般有两种,一种是苗疆的蛊术。”杜若神识展开在扫过夏长河的尸体,没有发现蛊虫的痕迹,她的眼神一深,“还有一种就是傀儡术。”

傀儡术是巫术的一种,用头发或者生辰八字为引,附于木偶之上和中咒人建立相连的关系,从而达到通过木偶来控制或者伤害中咒人的目的。

史上最著名的一次巫蛊之祸当属汉武帝时期江充利用巫蛊陷害太子,引太子恐惧起兵诛杀他,然后遭武帝镇压兵败,和皇后卫子夫相继自杀。后又大臣上书讼太子冤,汉武帝清醒过来后夷江充三族,此事件牵连者达数十万人,皆因在地上挖出了刻有汉武帝生辰八字的木偶,而汉武帝受制于人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从那以后,汉武帝颁布诏令严查能人异士中使用傀儡之人,后傀儡术渐渐消失于历史长河中,到现代几乎已经绝迹。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夏长河身上看到了傀儡术的踪影。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杜若的视线越过夏长河的尸体,落在外面明媚湛然的晴空上,感觉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她眯了眯眼睛,甩去心头的感慨,从夏长河头上拔下了两根头发,然手双手结印,于虚空中画出一道玄奥的符纹,闭眼轻斥,“来。”

话落,风起,指尖的发丝无火自燃,屋子里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两分,等风息的时候,杜若睁开了眼,弹掉指尖早残留的发丝灰烬,“夏长河的魂消失了。”

是真正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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