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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气纱巾首战建功,可对付的终究只是一只老鼠,姜乾将赤尾蝎鼠贡献的死气尽数投入到对死气纱巾的继续凝炼之中。

随着韭齿草的逐渐恢复,原本已成白地的区域,逐渐又有了生死二气缭绕,虽然很澹薄,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每出现一点,姜乾就收取一点。

使得这片区域只有生气,没有死气。

渐渐的,韭齿草将这片秃露的区域彻底修复,姜乾却再也没有等到第二只如赤尾蝎鼠这般的来客。

曾经的幼株灵草也已显得越发不凡,灵气纱衣始终包裹周身,十八枚形如袖珍小剑的翠绿叶片,每节三片,六层叶片做辐射排列,从上往下看,形如一朵绽开的剑瓣奇花。

而在灵草的顶端,一朵并不起眼的黄色小花悄然绽放,又悄然凋落。

一枚仿佛朝天椒的果实一点点长大、从青色逐渐变为黄色,又从黄色逐渐变为红色,姜乾依旧没等到第二位外来客,只是收割了几只体型较大的蜈蚣蜘蛛聊以解馋。

这天,当果实最后一点黄色消失,彻底化为火红。

忽然间,那随着灵草一起成长,从薄如纱幔到现如今彷如茧壳的灵气纱衣崩散作点点灵光四溢,与之一同逸散的,还有从灵草幼苗时期便被灵气纱衣束缚、积蓄至今的某些奇特物质。

姜乾没有嗅觉,却也能大约想见这一生的积蓄于这一瞬释放,效果会有多恐怖。

姜乾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的等待着,却并没有等来他脑补出的群兽夺灵果的场面。

反而不时有式样不同的鸟羽从天空飘落,另还有一种狭长的褐色叶片纷纷坠落。

姜乾初时还有些疑惑,可很快就心头巨震。

“我头顶有东西?!”

根据这些明显种属不同的鸟羽和纷飞叶片,他心中甚至模拟出了头顶自己看不见的天空正在进行一场何等激烈的混战。

“或许,不止是天空,还有地面,只是动静没有传过来罢了。”

意识到这点后,姜乾忍不住想,自己会不会一直都在某个存在的注视之下?

自己的状态虽很奇怪,不是轻易就可发现,但无论是调动生气拯救灵草,还是用死气纱巾杀死赤尾蝎鼠,异常都过于明显,再加上他平时调动区域内的生气死气从来都很随意,所以,只要有存在关注到了这里,很容易就能发现这片区域存在诡异!

或许不会知道他姓姜名乾,但这也和把他剥光差不多了。

就在他心中疑神疑鬼,甚至已经想象出区域外其实是个摄影棚,正有无数的长枪短炮瞄准这里,忽见一只仿佛麻雀一般的小鸟如箭失般激射而入。

姜乾见此,却只是看着,死气纱巾更是被他藏在地下,没有一点要出手的意思。

小鸟已经张开了喙,即将衔果而走,忽然一道褐绿色残影从旁侧电射而至。

那是一根褐绿色的植物长茎。

在其即将接触小鸟的刹那,其仿佛花骨朵的尖端忽然如鲜花绽开,这陡然的变化让那绽放中心忽然出现一个近乎真空的低压带,本来激射向灵果的小鸟身不由己的被吸入其中。

姜乾看到,小鸟才被吸入,便被一种腐蚀性极强的液体包裹,在那褐绿色长茎消失在这片区域之前,那只小鸟已经没个鸟样。

“捕蝇草?食人花?”

那褐绿色长茎的惊鸿一现,让姜乾联想到了记忆中某些类似的植物,对区域外的一些过于惊悚的想象如烟消散,心中不安也去了大半。

他心中暂将那还未一睹全貌的褐绿色植物命名为“捕鸟草”。

这次意外之后,直到灵果彻底熟透,然后如同爆裂豌豆般直接在枝头炸开,草籽四散在周围的泥土中,都再无一只鸟兽闯入。

这一幕却让姜乾心中再起疑惑:“捕鸟草不吃灵果吗?还是它不懂?或者这果子对它没用?”

这奇怪的一幕让姜乾彻底打定了主意,此后,他把自己当成了纯粹的看客,只看不做,更不干预,就连那些迟尺的死气都不去收集。

灵草自从开花结果之后,生机迅速消失。

让姜乾惊讶的是,这株灵草死后散出的死气远超那只大老鼠,其总量甚至比死气纱巾内所含死气还略多一些。

灵草死亡后不仅贡献了死气,那些原本缭绕在它周围的生气也散开与周围的韭齿草生气连成一片。

可以说,哪怕将那灵果的因素撇开,单是这株灵草的遗骸,对这片区域的贡献比十只赤尾蝎鼠加起来都大。

随着灵果爆裂,灵草籽四散在泥土之中,这片区域彻底成了韭齿草的天下,此草始终青翠欲滴,一旦长到某个程度就会停止生长,这让姜乾对时间的概念逐渐变得模湖起来。

某日。

那些自从埋在土里就宛如沉睡的灵草籽仿佛得到了神秘的信息,悄然变化,仿佛集体苏醒了一般,开始默默吸纳着周边的生气,生机开始在每一粒灵草籽内酝酿。

姜乾心中一震,自此之后,他的关注重点全集中在了这些灵草籽上。

若有某颗灵草生气吸纳不畅,生机酝酿受阻,他还会悄悄给予适当的生气扶持,助其孵化生机。

灵草枯萎后,随着时间感逐渐模湖,姜乾感觉自己的意识都逐渐变得浑浑噩噩起来,有时候一个愣神发呆,他都有种过去了不知多少年的错觉,而且,这种趋势还越来越明显,仿佛意识中的“自我”在没了某种约束后开始缓缓溃散,这让他有些惶恐,“那样的我,还真的是我吗?”

“我需要一个锚定物。”

他将希望放在了那些沉睡的灵草籽上,以前,他将这灵草当做“生物时钟”只是作为人类的思维习惯,现在,却成了锚定自身意识凝而不散的关键。

之前灵草籽自身没有反应,他不能施加外力扰乱其本身的生命规律,现在它们已经自己“醒来”,在必要的时候他当然要予以适当的帮助,在某个可能失足的时候,托一下拉一把。

尽可能一个都不落下,因为姜乾知道,待它们破土而出后不久,就将迎来一场生死大劫,最终能活下来多少,姜乾不知道,全军覆没也说不定,他可是打定主意,能不用上次那种手段就尽量不用,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让每一粒灵草籽都成功破土,以数量堆高概率。

而且,每粒灵草籽都埋在地下,所需【生气】也不多,出问题更多是其自身存在某种缺陷,这个自然淘汰的过程被姜乾硬生生的遏止了。

这本质上是个技术活,区域内生气的消耗极小,比韭齿草恢复的速度甚至还略慢些。若如此隐蔽的手脚都能暴露,姜乾也认了。

这天,这些生机积蓄到了某个临界点的灵草籽几乎同时“苏醒”,一片脆生生的女敕芽破土而出。

“破土时间如此一致,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很大可能与某个特殊的时间有关。”

第一次隐约把握到某个具体时间节点的感觉,让姜乾心中很是喜悦,不过,那最后一层薄障却始终无法捅破,毕竟,这个“特殊的时间”有很多可能,黎明,正午,黄昏,子夜……都是有可能的。

某刻,姜乾的意识忽然一凝,眼前的灵草幼苗和他刚苏醒时所见重合了起来,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只是孤零零的一株,现在却是好大的一片。

这一瞬,姜乾仿佛听到了报时的钟声。

“第一个完整的轮回。”

此念才起,忽然间,姜乾只觉天地巨变,乾坤错乱。

恍忽中,他感觉自己似乎在无限膨胀,很快便已如同一尊法天象地的伟岸存在,像是在疯狂的冲击着什么!

“啪!”

冲击失败,仿佛已经大至弥天的他轰然破碎。

姜乾意识回归,有些错愕的发现,自己真的变得更大了。

他的意识范围,分明已从半径一米扩大到半径十米!

天高了十倍,视野陡然变得开阔起来。

大地厚重了十倍,他仿佛也随之有了更多的底气。

地表之上,他能观照的区域,半径扩大十倍,面积扩大百倍,他终于见到了那株让他不安了很久的“捕鸟草”的全貌。

那是一丛占地超过十平米草植,一个奇怪的“大家族”,远远看去和芦苇丛相似。

看上去一点都不狂野凶残,甚至称得上文静,褐绿色的叶片如淑女的长发柔顺垂落,那个曾在他面前展露了狂野吃相的“花骨朵”不过是数百个“兄弟姐妹”中的一个,它们现在真像娇羞的花骨朵一样,本来高高挑挑,亭亭玉立的身子,却含胸弓背,羞答答的低垂着头,似乎很不好意思让人看到自己那过于惊悚的骨骼。

但这当然不是事实。

五只结队飞行,很可能是家族出猎的鸟群,从距离地面将近八米的高空飞过,那些看起来高度不超过三米的“兄弟姐妹”们,一个个仿佛利剑出鞘,又像是绷到极致的弹黄忽然射出,五鸟团灭。

一只鬼鬼祟祟的刺猬从旁边经过,却不知死神已经悬在头顶,并迅速张开了大嘴,那一瞬巨大的吸力直接将它拔离地面,吸入忽然绽开的“花朵”之中。

在其迅速闭合之时,分明可见花壁被密密麻麻的尖刺扎得千疮百孔,换来的却是刺猬更快的被消融,“捕鸟草”不会感到疼痛,但过分强烈的刺激会让它分泌出更多、更烈的“消化液”。

就连大型生物捕鸟草一样不惧,一只花斑豹慢悠悠的经过,身形颀长而优雅,步态慵懒而从容,因为饱食归来,面对那些亡命奔逃的生物,它也只是懒洋洋的瞥一眼。

它就这么大咧咧的从区域这端走向另一端,最开始,“捕鸟草丛”没有任何动作,姜乾也以为它们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可当花斑豹从距离“捕鸟草丛”最近只有一米处经过时,变故突生。

数百个原本亭亭静立、羞答答垂头的“淑女”全都张口吐出了酝酿已久的“口水”,其速之快,胜过子弹,花斑豹在这么近距离的集火下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就被那腐蚀性恐怖的“口水”淹没了。

变起仓促,花斑豹哀嚎着想要躲避,可另几株花骨朵却都时机恰到好处的忽然绽放,位置更是精妙,有的开在它四肢附近,有的则开在它柔软的月复部和敏感的粪门等处,就像一个个强力吸盘贴着它东拉西扯,本来想逃跑的花斑豹直接来了个平地摔,等它想要挣扎着站起,已经没有机会了。

最终,花斑豹被腐蚀成变成东一滩西一坨的恶心玩意儿,“大家族”个个有份,全都凑上去狠狠嘬了一大口。

剩下的汤汤水水也没有浪费,渗入土下被其根须吸得干干净净。

时机的精确把握,堪称精妙的团队协作……

“这真是一丛草能做成的?”

“快成妖了吧?!”

姜乾心中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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