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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平很清楚,面对轧钢厂数千名职工和面对一两百人小规模的老百姓讲话,要求是不一样,后者可以讲究亲和,可以更随意,但前者却需要严肃、庄重。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认识,作为演练的这次安全宣传,在开场之后,他不再像前几场那样和听讲的人打成一片,时不时进行互动,而是刻意营造出和老师上课类似的氛围。

不过,讲的都是和大家生活紧密相关的内容,最后的效果并不比前几场差,而且效率还比前几场更高。

因为今天有杨厂长在,他讲完后就又把马祥坤推了出来:“好了,该讲的我已经讲完了,大家要还有什么疑问,就来请教我们的马大夫吧。但是注意举手发言,不要闹得跟赶集似的,乱哄哄的。”

马祥坤不由感激的看了刘平一眼。

对他来说,他虽然不擅长面对大家讲话,但回答大家的问题相当于在卫生室看病,完全不在话下,而刘平的这个安排,则无疑能对他刚才讲话失败进行补救,至少给了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刘平对他一笑,随后跑到王主任和杨厂长身边,问道:“王主任,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

王主任看向杨厂长:“老杨,小刘已经讲完了,你觉得哪里还有不足,或者需要改正的地方吗?”

杨厂长刚才听刘平讲话,几乎忘记了他的年龄,但此时又意识到他还只是个少年,想到让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给全厂工人讲话,心中就又抵触起来:“确实很优秀,但,年龄还是太小了……”

王主任面色一沉:“老杨你怎么回事?你们厂里的大夫倒是年龄合适,但是他能讲好吗?”

杨厂长马上也想到了马祥坤刚才的情况,他忙摆了摆手:“王主任,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也想把这次的活动搞好,你明白吧?”

王主任不满道:“你啊!我看你是在厂长位置上坐久了,也变得和某些人一样思想僵化了!但你也不想想,整件事就是我们小刘发现、发起并办起来的,还有谁能比他懂?比他做得好?”

点明这一点,随后她把杨厂长叫到一边,再讲一讲用刘平的好处,比如,能给上级留下“敢于用人”、“关心人才”的印象,等等。

杨厂长尽管心中还有疑虑,但这件事本就是街道办发起的,王主任的意见他不能不重视,就还是勉强应允下来。

不过,他打算先组织一批人,主要是厂领导和各科室的办事人员,让刘平再讲一次,看看效果如果,再做最终的决定。

关于这一点,刘平自是不惧,但送走杨厂长后,他又试探的问道:“王主任,杨厂长这次组织人,会不会找工人代表?”

王主任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应该是给易中海露脸的机会,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反感,反而认为他有良心,知恩图报,于是就好笑的道:“放心吧,我会跟杨厂长说的。”

说完她又忍不住想到了刘海中——作为一个官迷,对这种事肯定很上心,他但凡像个正常的家长,这个机会还能是别人的?

想到刘海中,她就想到刘平以前受过的苦,才能也差点被他埋没,心中就有气……

她也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值得再生什么气,反倒是夜晚中留着学生头的娄晓娥,看起来更加年轻,好像还在上学似的,两人一起回家,走得晚了,万一出些什么“意外”,又或者生出不该有的情愫就不好了……

于是就又“警告”的在刘平背上拍了一巴掌,往前推了下他,道:“行了,你赶紧回家吧,别让你家大人担心。”

刘平答应一声,过去和娄晓娥汇合,一起往回走去。

离开了人群,娄晓娥终于忍不住喜滋滋的说道:“平安,你讲得真好!刚才杨厂长带来的那个马医生是想跟你打擂台的吧?他比你可差远了!”

刘平道:“隔行如隔山,他吃亏在以前没有做过类似的事。”

刚才他一直很冷静,现在反而有些,不能说是后怕,却也心情沉重,因为如果马祥坤只要表现得中规中矩,哪怕比不上他,结果就很难说了——还是年龄的问题。

娄晓娥则不由记起起刘平刚才澹定从容:“他就算练过,肯定也不如你做得好!”

刘平笑道:“你不要夸我了,再夸我就骄傲了。”

娄晓娥不由笑出声来:“你本来就很优秀啊!”

刘平道:“嗯,晓娥姐你继续夸。”

娄晓娥再次笑出声来,然后想起来下午遇到秦淮茹的事,就一边欢快的蹬着自行车脚蹬,一边和刘平聊了起来:“……你说她多奇怪,你们都住在中院,开门就能看到对方,她还专门让我给你带话,你说她怎么想的?”

刘平一时间也想不明白秦淮茹的心思:“谁知道呢——或许她只是正好看到你了?”

娄晓娥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她只是想和刘平聊天,以及正好接受了秦淮茹的委托:“那你是怎么想的?”

刘平问道:“什么怎么想的?”

娄晓娥道:“她要跟你道歉啊,你打算怎么办?”

刘平不在意的道:“凉办。”

娄晓娥疑惑的道:“凉拌是什么意思?”

刘平才想到,另一个世界很平常的用法,现在因为没见过,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就介绍道:“凉拌,你吃过小葱拌豆腐和拍黄瓜呢?”

娄晓娥这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这个凉拌啊……”

她很快弄明白了刘平的意思,越想越觉得这个说法好玩:“你说话真有意思!”

刘平则忍不住回想起穿越前的生活——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几个月了,他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对前世的记忆澹了很多,但想到曾经熟悉的一切再也看不到了,连平时习以为常的一些词汇都听不到了,就不由生出一丝澹澹的感伤。

他不想让自己沉浸在那种情绪当中,就很快将其抛到了脑后,然后对娄晓娥说道:“有意思你也得注意脚下的路,否则我的都能给颠裂开了。”

娄晓娥又忍不住感到好笑,不过很快又想到后座是铁架子的,坐着确实不舒服:“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等明天我给你弄个棉垫子,那样坐着就不硌得慌了。”

……

两人说笑着往回赶的时候,贾家秦淮茹正在一根一根的整理着夏天晒的干豆角。

贾张氏不时看向她。

下午发生的事,秦淮茹自然要跟她汇报,而昨天全院吃席,她已经感受到了众人对她的冷澹和疏离,心里也开始慌了起来,对秦淮茹的想法,她尽管口上装着不在乎,但其实是默许的。

现在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秦淮茹却仍然只顾着收拾那一把干豆角,她的耐心就越来越少了:“行了,放得好好的,你又动它们干什么?”

秦淮茹抬头向她一笑,道:“妈,它们放在橱柜底下,我不拿出来检查,怕被耗子祸害了,又或者返潮再坏掉……”

贾张氏不耐烦的道:“等明天再弄吧,天亮看得还清楚,现在都这么晚,都快睡觉了,你弄它做什么?”

秦淮茹忙答应道:“嗯嗯,我快收拾好了——反正晚上也没事儿。”

贾张氏不由皱眉,她刚才已经特意点出现在时间不早、大家都要睡觉了,就是要提醒她,别忘了去见刘平,可是看起来秦淮茹竟然像是给忘了!

她只好主动说道:“你下午不是和后院的那谁,许大茂的媳妇儿,商量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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