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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代师收徒

自称“冯醉酒”的剑仙魏颉来到擂台之上,巍巍然直面纯粹武夫壮汉华元罡。

结果还未出言,便被那个彪型大汉用无礼的语调,肆意嘲讽其相貌男女不辨,男不像男女不像女。

遭到此番恶意嘲弄的魏颉不着急吭声,先是缓缓将手中血灵剑插回金色剑鞘,随后挺胸而笑,扬着俊美下巴,笑吟吟的反问道:“你问我是男人还是女人?呵呵,那我倒要问问你,你是人还是畜-生?若是人,怎的这等野蛮且粗鲁,丝毫无半点儿人类该有的基本礼貌?若是茹毛饮血的畜-生,那又为何不四脚着地?半人半兽,岂不贻笑大方?”

被讽刺为“半兽人”的华元罡起初先是一愣,旋即便勃然大怒,火气中烧,他狂喝一记“找死”,也不再多言半句废话,风声骤起,罡气雄浑,汉子迅猛递出一拳,直轰魏颉首脑,势大力沉,准心中央正是眉心!

魏颉面对此记拳法,仅是脚步横挪,微微侧身一闪,甚至连脑袋都完全未有任何偏移,便轻轻松松躲开了这一记凶猛无俦的霸气拳招。

与此同时,红绸年轻人周身上下迅速生出了两股异样真气,绚丽无边,一紫一红,紫气为幻魔真气,而那股“红”气,则是自身先前早已储备着的,以及天烛第一杀手“幽寒玉龙”临行前所增之浓稠血气,两两融合。

魏颉而今才不过二十一岁,已是六阶凝丹境仙品剑修,毋庸置疑,乃不世出的武道天才,他依靠着三尺玲珑心的无上神通,对天底下任何功法大抵都可做到过目不忘,看一遍学会八成,看两遍全部学会,连第三遍都不用看,浪费眼睛。

他将从武神林清那里偷学的“幻魔身法”,与从刺客于血身上领悟来的“血影神通”,两门凌驾众生的顶尖轻身内功巧妙结合起来,融会贯通的自创出了一套巅峰武学,起名为“血魔幻影诀”。

天下轻功,恐怕无出血魔幻影诀之左右;世间专攻轻功造诣之人,身法能快得过魏颉的,恐怕已不超过双手之数!

红绸剑仙此刻并不使剑,有剑却不出剑,只是心甘情愿的赤手空拳与敌人作战,这就是挑战擂台的规矩所在。

对手既然是纯粹武夫,那么我便以近身搏击之术来和你打,打到你服气为止,不服不停。

这大概可理解为另一种意义上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剑仙要以拳脚战胜武夫,化不可能为可能。

魏颉自打一开始实战运用起那门自家创立的极品武学“血魔幻影诀”,巨汉华元罡便就算这辈子结束,都别想能碰到年轻人哪怕一下了。

紫雾红影多姿多彩,宛如华丽锦绣卷轴上的光景,魏颉在擂台之上飘闪掠动,鬼魅无形,风驰电掣,带出阵阵神妙异常的残影,根本连捕捉到他的动作模式都无法做到,若说要伤及这名初入仙品境界的年轻剑仙,那可当真是天方夜谭,绝无半点儿可能了!

华元罡作为习武三十年的强力武夫,自恃拳法速度奇快,腿发力道也极沉,拳腿组合起来堪称威速双绝,纵使是对付凝丹境的强者都不在话下,都有机会将之毙命自己的拳招腿法之下,大获全胜。

可眼下,他一连出招不下五十,莫说打中那袭身影飘忽不止的华美红绸,就连拳罡触及年轻男子的衣袖边角都做不到,便好似一拳一腿,纵出再多的力道,用再精妙的巧劲儿,都已成无用功,全都无用,与蛮横击打空气别无二致,白白消耗气力罢了。

战局推演,华元罡不自禁的回忆起了被“人间真武”林清支配战斗局面的恐怖往事!

华元罡师承枯骨门开山大宗师华铁骨,华宗师晚年丧女,便给一个捡来的孤儿改姓为“华”,取名“元罡”,视若己出,倾囊相授,对之可谓宠爱有加。

当年英雄府成立“折腰山”,山门以邪派教条为宗旨,行事从来无所顾忌,立志肃清整顿天烛武林,范围之广,威势之巨,浩浩荡荡,可谓席卷了整座北国江湖,以诸葛长怀的为首的折腰山一众凶徒,率兵对各种或正或邪的门派进行碾压性践踏,杀人无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在天烛地界,一个武林门派只要整体势力稍微大上那么一点,就只有两条路摆在面前可以走。

其一是乖乖听从指挥,弃暗投“明”,投靠天烛最大邪宗折腰山,这也算是一种特殊形式的被迫招安;其二嘛,就非常惨烈了,那就是至死,都坚守着习武之人的铮铮铁骨,和折腰山的那群魔宗妖人们血战到底,不愿归降,直到门派全军覆没都死不投敌,英雄浩然意气长存人间。

龙蒙族人自古骨气不小,脊梁颇硬,诸葛老大昔年率军马踏江湖的时候,有半数以上的宗门派系,都选择了第二条路,也就是自寻死路,和折腰山死战到底。

那些可以说是选错了路的江湖门派下场无需多说,他们几乎无一例外全都沦为了折腰军队铁蹄之下的凄惨亡魂,有些更加夸张些的,因为反抗过分激烈,甚至连宗门的名字都被诸葛长怀动用皇族特权,给从历史上彻底抹去,连存在过世上的痕迹都能不余半分!

英雄折腰山,可令天下英雄竞折腰。

这话绝不是一句饭后笑谈,其后所蕴藏着的斑斑血迹和人间泣泪,实在已多得不可详说,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比较幸运的是,华元罡所在的门阀“枯骨门”选对了,没有选择和折腰山对抗,而是在有着铮铮铁骨的宗主华铁骨的带领下,主动放弃抵抗,归顺投降,受了邪宗魔派的招安,成了折腰山的一个附庸“下宗”,任人使唤。

华元罡作为老宗主华铁骨最得意的弟子,被华宗主当成爱子一般的徒儿,他自年幼时勤勤恳恳习武,却从未真正踏上过江湖,只因其恩师华铁骨认为江湖历来风波恶,人心道路多艰难,若想要保持脊梁挺直,足够硬气的活在天地之间,就需要有足够强横的实力,如若实力不够,贸然出门闯荡,只能换来个落魄而归,或是死而无坟的悲哀下场,淹死在江湖的洪流之中。

这也就是为何华元罡分明铁拳无敌,依旧还是无一人听闻过其名号的原因了。

对于整座现已沦为折腰山门下走狗的枯骨宗门而言,他华元罡,就是值得被温存雪藏起来的“最终兵器”。

只有华元罡还活着,世人才有可能再了解到枯骨门这一武道门派,枯骨门老门主华铁骨一辈子的习武心血才不至于白白浪费,不至于带着满腔悔恨和哀怨,死后化作一具曝尸荒野的枯骨。

自宗门被折腰山揽入麾下之后的这些年来,华铁骨爱徒华元罡都在闭关潜心修行,苦练一门唤作“锁心天罡诀”的秘密武学,这门折损阳寿的武功是华元罡自行演化而生的秘术,练习此功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等到自己出关之后,以拳脚杀力,战胜折腰山老九,号称天庭武神转世的林清林老九!

可惜没能功成,他刚一出关,便从镔铁府赶至折腰山,向真武峰峰主林清发起了挑战,那一战,初出茅庐的华元罡惨逢人生第一败,败得极其彻底。

折腰山林老九仅用单手应对,华元罡如何对付的刘周,林清就是如何对付的华元罡。

中年武神轻描淡写的破去了枯骨门最强武夫的全部招式,然后像大人欺负小孩儿似的击败了前来问拳的华元罡,而且最终那位素来因杀人手段血腥残忍而著称的林清连死手都没有下,只是双手负后飘然离去,并从空中传落一句话:“不妨等你跻身天罡境了,再来与我一战!”

那场堪称惨无人道的败北之后,心境本就不俗的华元罡并未自暴自弃,而是开始找寻自己的不足之处,他给自己总觉出了两点,那是自己败北的根源成因。

一是拳腿招数的攻速尚不够快;二是缺乏壮士断腕的必死决心,脑子里只想着怎么去赢对手,而没有想过一旦自己输了以后会如何?

人生初败交于林清之手后,华元罡这才彻彻底底明白过来,与人厮杀决斗,绝不光是一较高下那么简单草率,那是一定会分出生死的!等其中一方输了,那么“生杀予夺”的大权便会落入另一方的手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

那场惨败于折腰山真武峰的战斗已过了许久,华元罡自认拳脚功夫的速度已大幅提升,且心态已调节得足够完善,能够应付得了再恶劣再残酷的战况……

原来只是错觉而已。

在与红绸剑仙交手的这场不对等的打斗中,华元罡再次十分清晰的认识到,原来自己的武学招式还差得太远,速度太慢,威力太低,连贯性太差,实战性太弱,可以说一无事处!

而且不单单是武艺相较敌手差之远矣,就连心态上面都有着极大的不足,原本华元罡以为自己能够应对战局劣态的不良心境,可只有在真的与轻功内力均在自己之上的敌人打斗以后,他才能够充分而显著的意识到,自己还差得远,太远了。

那套苦练多年的“锁心天罡诀”算不得什么上乘功法,因其过分损伤身体,严重影响练功者的阳寿,此功是一种强行催开心脉,以极速磨耗寿元的方式来在短时间内增强战斗力的手段。

可就算当真一如功法那样,能够开辟封锁闭塞起来的心脉窍穴,强入天罡境,那又如何?

即使攻速和拳腿杀力又往上攀登了一个境界,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一样打不中那袭该死的红绸?!

因为已经超过了五十个回合,按照刚刚擂主自己亲口所说,过了五十回合,那就须当场自认败北,交出那块梵音宝玉,故而此刻已有围观群众叫了起来,喧哗声吵闹不停,都在喊着华元罡你已经输了,应当快快认输才对,休要丢人现眼。

可华元罡眼下已近乎发疯,哪儿还管台子底下那群人们的声音?

此时此刻其精神状态,与那些走火入魔的可悲修士差不了太多,都是一般无二的疯若狂魔,两眼发红,充满了浓浓赤血,欲要整颗爆裂开来!

那是寿命飞速流逝所必然导致的症状。

为何会变得如此癫狂不堪?

原因在于那个化名“冯醉酒”的年轻人,他在实战中居然不可思议的使出了折腰山老九林清的武学技艺,那些传奇般的近身搏杀技巧,无疑将华元罡深埋于内心深处的那份恐怖给解刨了出来。

穿膛爪只攻胸膛,诛心手直袭心窍,碎丹拳猛攻丹田,裂骨神腿可断腿骨,剔骨剥筋屠龙手……

这些妙绝天下的武功招数通通都是林武神的强横功法,其中有不少招式,那日在真武峰上,华元罡都真切万分的亲身体验见识过,知道那些杀招所攻的部位以及功法特色。

即使知道,也怎么都按耐不住胸中油然而生的那份可怕的惧意,汹涌澎湃,持续上涨。

身子微微战栗颤抖,头脑中不断闪现出武神林老九的狰狞外貌,那不是人,那是鬼神!

由于使用锁心天罡诀而消耗了过量的寿元,华元罡的精气神开始极速流逝,只见其原本庞大魁梧的巨汉身躯,随着战斗的推进,逐渐变得愈发瘦小,已不比那个红绸年轻人要结实高大多少了。

然则肌肉量虽变得越来越少,拳招的力道和速度却依旧未有衰减,甚至还有一点点往上增加的趋势。

当然还是难逃被那袭红绸吊打的可怜态势。

穿红衣裳年轻人满身皆是紫红绚烂真气,姿态轻飘,鬼魅无形,攻速之快,肉眼难以捕捉,拳腿递招之间几无间隔,力道则始终控制再一定的水平,就好像有在刻意下压着拳罡劲道,不致太快击败敌人,少了更多的打斗乐趣,会赢得很没有意思。

类似于红猫戏耍老鼠,压根就没把对方都当敌人看待,羞辱至斯,已无可附加!

这个名叫冯醉酒的年轻剑仙拳脚功夫盖世,而其这份丧心病狂的作战态度,倒是和那“杀人大魔头”林清像了九成。

正因为态度相似,出招所用之功法武学也颇为类同,这样心神崩溃的华元罡于恍惚之间,竟将魏颉认成了那位折腰山天罡境武夫,真武峰峰主林清。

“林清,我乃枯骨门门主华铁骨得意爱徒华元罡!今日我要再度问拳于你,以振我宗门雄风!”

神智迷乱的华元罡错把魏颉当成了林老九,朝那袭红绸嘶声暴喝,若怒狮狂啸,霸道至极。

台下观众都当那个姓华的纯粹武夫已然得了失心疯,不再是正常人。

曾在耶律王府门口亲手杀掉了林武神的魏颉此刻微微一笑,应声叫道:“林清接拳!”

华元罡又喝出一声,再无忌惮的施展门派内部最高秘法,枯骨神功。

此功乃门主华铁骨的不传之秘,整个宗门内仅有华铁骨和华元罡两人能够使得出来,不传之秘,当属最终杀手锏!

一旦用出了这一招式,虽能瞬间湮灭对手性命,连地煞境强者结结实实被击中后,都注定难逃一死,但作为代价,施功者也必定会在未来三年内承受莫大的痛苦,那份不亚于扒皮抽筋的剧烈痛苦若能咬着牙挺过去,那就万事大吉;若挺不过去,则会在强忍无限疼痛之后,以浑身筋肉化作僵硬枯木状纤维的状态死去,亡命之际恐怕连具完整人型都不会有,可怕无比。

可纵使代价再大十倍,对于华元罡来说,全都不值一提,毕竟他心中只有一个坚定不移的铮铮信念,那就打败林清林武神,弘扬枯骨门武学大道,重振宗派往日的传世雄风!

华铁骨之徒华元罡毅然决然使出“枯骨神功”,右手五指成钩爪,狠狠袭向那个身影如鬼的红绸男子,直扑面门。

那年轻剑仙这会儿终于不再闪躲逃避,正面应对这一发杀力无双的爪击。

在即将为手掌之上枯木真力触碰前的那一刹那,魏颉极速扭转真气流动,走向瞬息发生了惊人大变。

大还施功。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华元罡未及反应过来,就已十分惨烈的遭了自己武学的“毒手”,那门呼吸间便可杀人的枯骨神功,就那样倒行逆施在了华元罡自己的身上。

身材体格本就已消瘦不少的华元罡发出一声悲绝惨呼,随后那个出身镔铁府的华姓武夫呜呼哀哉,整个躯体开始快速“萎缩”,形同树木草野枯槁腐朽一般,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许多皱纹,变得干干巴巴,肌肉量从不多的底层状态,直到转为不余纤毫,一块不剩,骨架上头只留下一层发软皱巴的烂皮,呈现焦黄朽木般的色彩,腥臭难闻。

常年以武神林清为假想敌刻苦修行的武夫华铁骨,到头来还是丧命于林老九的“大还施功”之下。

时也,命也!

红绸剑仙击毙敌手后,迈步凑近上前,从华铁骨尸体的衣服中掏出了那块光彩依旧的梵音宝石,把彩石在鲜红绸缎上擦拭了几下,使之愈发焕彩美观,他咧嘴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东西果然漂亮,拿去送给苏姐姐,她一定喜欢。”

就在此时,那个适才被华元罡打得走不动路,只能爬着下去擂台的小混混刘周,也不知从哪里捧来了一个酒坛,里头满满当当都是好酒,他双手抱着沉甸甸的坛子,神色匆匆上了高台。

刘周先把酒坛搁放在了地上,而后猛地双膝跪地,“砰砰”的朝着那袭红绸磕起了响头,极是用力,似要把木板砸穿。

魏颉略微一惊,不知这个矮小细瘦的少年意欲何为。

在城内臭名远播的小流氓刘周一边磕头,一边诚恳大喊道:“剑仙老爷,剑仙老爷!求你收我为徒吧,我什么都肯做,只要你愿意收我做徒弟,我定会当牛做马来报答……”

魏颉笑了笑,一把将那少年从地上拉起,低下头,看着刘姓蛮族少年的眼睛,淡淡的说道:“我从来不收徒弟,别给我磕头了,没用。”

刘周急得眼泪都要掉落下来,他不忍大好机会在眼前溜走,仍旧愁眉苦脸,坚持哀求道:“大老爷,求求你了剑仙大老爷!我真的想要习武,我也想成为你这样的剑仙高手,一个人能打好多好多人的大高手!我,我……”

说到后面泪水不自觉的淌下,少年已然泣不成声,“我不想让他们再看不起我,我也想当英雄,我……我发誓再也不偷东西了,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魏颉搓了搓细瘦少年那乱糟糟的头发,微笑道:“这天底下,可没有你随便立个毒誓,别人就一定要收你当徒弟的道理啊。”

“那该怎么办啊?!”刘周泪流不止,“剑仙大老爷,你要怎么样才肯收我为徒?”

魏颉摇了摇头,“我是肯定不会收你为徒的,但是……这样吧,小子,你跟我走。”

语罢,红绸年轻人手指轻轻弹了两下,血灵青霜两柄腰间佩剑倏然出鞘,在心剑御使和灵气驱动之下,悬停于半空之中。

魏颉一下子便把刘周拽到了血灵朝天阙的剑刃之上,自己也跟着跃至神剑青霜的上面。

此画面,像似了那天在濠州落剑城,天庭剑仙杜擘用仙剑青莲载驭魏颉时的熟悉场景。

今时不同往日,主导者由杜大剑仙转而变为了魏颉。

刘周生平头一遭站在剑上,无不大惊失色,身子有些难以平衡,摇摇晃晃,险些从刃身之上跌落。

魏颉快速握住了少年的右手,将之扶稳,红绸年轻人轻笑一声,原封不动照搬了那日剑仙杜擘的言语,说道:“当心点,别成千古第一个从飞剑上面摔下去跌死的人,那可太过丢人现眼啦!”

刘周吓得脸色苍白,用力咽了下口水,小声应了句:“是。”

血灵青霜双剑御风而飞,两柄长剑之间的距离保持不变,魏颉也紧紧握着少年刘周的手,两名御剑之人向着同一个方向掠去,电掣风驰,耳旁有劲风猎猎。

红绸剑仙带着刘姓流氓少年,驾驭飞剑,来到了当阳城中大黎国女子剑修苏羽白安心休养,歇息疗伤的客栈二楼屋室。

二人不走正门,从窗口位置进入了里面。

古往今来的大英雄们,从来都是不走寻常路的。

来到屋子里头,魏颉简单跟苏羽白讲述了自己适才在城中心的所见所闻,从衣兜中掏出了刚得来的那块玲珑幻彩的梵音宝玉,作为礼物赠了出手,讨得苏姐姐一片欢心。

魏颉送完美玉,自觉这一场擂台战打得十分过瘾,然后又去放在床边的行囊包裹里找了找,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慷慨的递给了当阳城混混少年刘周,笑道:“喏,此乃‘灵犀语术’的功法秘籍,练成后可驯服万兽,策驭世间生灵。这本册子的主人公冶锦是位大名鼎鼎的中原侠盗,他曾经跟我讲过,让我日后若能遇到个灵性尚佳之人,便把这功法传了他,帮忙捡个徒儿。我也不知道你小子有无所谓的灵性,但既然你有心改过自新,励志向上,那我就当这个好人,代师收徒,帮着公冶兄收你这个徒弟了。”

大喜过望的刘周接过了小册子,忙不迭下跪叩首,磕头捣蒜,叫道:“多谢剑仙大老爷的恩泽,我刘周定当好好修炼此功,绝不辜负老爷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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