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一大清早，教堂的院落内就时不时传来木剑交击的声音，约书亚的伤势才好了一部分，就开始了和多丽丝的训练。
多丽丝和老神父同样是圣殿骑士出身，由她来指导约书亚的剑术倒也合适。
同时约书亚还有神卷者的身份，这让他也有资格去学习基础的剑技。
莉莉丝则是坐在一旁的树荫里，她看着约书亚的剑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不由起了攀比的心思。
“到底如何才能做到缩短10%的咏唱时间，而威力只降低3%。”
莉莉丝还在纠结于约书亚所说的那个删减咒文的方法。
其实莉莉丝也不是不能接受有人在魔法的天赋上超越她，可问题在于约书亚获得魔导书才多久，就已经能做到这个地步。
同时约书亚这些天在剑技的天赋也被他看在眼里，按照多丽丝的说法，如果不是约书亚之前没有丝毫的斗气天赋，此时的约书亚绝对不再多丽丝之下。
要知道多丽丝可是这一届圣殿骑士内最杰出的一个天才。
“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莉莉丝这些天虽然也做到了压缩10%的咏唱时间，可却无法将威力的损耗在3%这个夸张的数字。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请教约书亚，可这种事莉莉丝用脚指头想对方都不会答应。
对于此时的约书亚而言“藏拙”才是关键，可约书亚绝对想不到莉莉丝能听到他的“心声”吧。
莉莉丝此举确实是偷师，不过为了防止约书亚未来做出出格的事情她有制约的力量，所以这是正义的偷师。
自己有在能听见约书亚“心声”的能力绝对是女神的神谕。
莉莉丝如此安慰着自己。
“莉莉丝小姐，你最近被什么事情困扰吗？”
约书亚体力耗尽正打算休息，便看见了莉莉丝一脸愁容，对于这位给约书亚人生带来巨大变化的贵人，适当的关心还是重要的。
至少……让她晚一点想起那100金币的事情吧，如今的教堂要是还了钱可就揭不开锅了。
“最近我在思考如果节省魔法的咏唱速度，同时不让魔法的威力下降太多的方法。”
莉莉丝打算试一试，能否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让约书亚的“心声”吐露出缩减咏唱的方法。
只是莉莉丝在还没得到“心声”回答之前，约书亚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咒文？这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唉？”
莉莉丝一愣，不是因为约书亚提出的问题，而是吃惊于约书亚竟然真的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他不藏拙了吗？
没等莉莉丝回过神来，约书亚开始阐述他的想法。
“根据我这几天的看法，魔法的释放关键还是在于构筑，而咒文只是刺激元素活性罢了，加快构筑的过程同时省略不能刺激元素活性的咒文，这是否就能尽快加速的同时减少威力的损耗？”
“这……可元素的活性……”
莉莉丝思索着约书亚给出的答桉，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可问题在于元素的活性如何判断。
“你看不到吗？”
约书亚一愣，难道这不是一个任何一个魔法师都能看到吗？
“怎么可能看得到，那至少是成为了传奇之后才能隐约感觉到的事情。”
莉莉丝再度感觉到了，天才和天才不可一概而论，约书亚作为一个才学魔法几天的人，就有这样的感知，特别是……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都宗师了还感觉不到元素的活性吧？”】
嘲讽的话语回荡在莉莉丝的耳边，原本还以为约书亚这是在女神的感化之下有所好转，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不过约书亚竟然真的将窍门告诉了她，还是让莉莉丝心中升起了些许的希望，这家伙也许真的能……
“约书亚，时间快到了。”
就在此时安娜的声音打断了莉莉丝的思绪，而约书亚听闻这个声音之后便应承下来，回到房中擦干汗水换上修士服就打算出门。
“差点都将工作给忘记了。”
约书亚敲了敲脑袋，最近苦于尽快变强的方法，以至于本该要去做的工作都给忘记了。
如今报社的短暂停业，约书亚可不打算坐吃山空，身为神父的工作虽然报酬不多，可有收入总比没有收入要强。
“这是要去主持丧葬吗？”
莉莉丝跟随其后，教堂那边有多丽丝看着她十分放心，同时也必须要观察约书亚的一举一动。
至于此时约书亚手中的经书和配饰，根据光明教会里面的要求，显然是去为死者举行丧葬仪式所准备的。
“虽然不是丧葬可也不是什么好事，一些老人临死的时候都需要我上门听取忏悔，他们相信自己死前如果不能向神父忏悔就无法前往女神的神国。”
约书亚平静地述说着这对于黑山镇而言无疑是真理的话语，但凡去过一些大点的城市就知道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要进入神的神国，那必须是信仰坚定而被神明侧目之辈，而这种人在这个世界上显然是少之又少的存在。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其实并非不知道这一点，不过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安心离开人世，所以才如此坚定地相信着罢了。”
【“人之愚蠢便在此处，他们并非真的愚蠢，而是会被情感所左右，进而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罢了。”】
莉莉丝思索着约书亚的两段话，虽然那真实的“心声”语调依旧傲慢彷佛看透了人类的本质，可莉莉丝一时间却无法否定。
人确实如那个声音所说，他们只是想要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东西罢了。
“不过这份相信的力量，才是让我们走到今天的原因不是吗？”
莉莉丝作为教会的圣女，自然有资格去查看一些寻常信徒无权查看的文献。
在那些文献的记录中，即便是最古老的光明女神也有作为凡人活动的记录。
女神回应了众人的期待，以信仰点燃神火，最后成为了最古老的神明之一，将孱弱的人类带离了毁灭的危机。
正是有在这份过往，之后这个世界的格局如何变化，人类的政权如何迭代，光明教会永远都在上层有着一席之地。
“是啊，相信的心也是一种魔法啊。”
约书亚并不否认人类内心的力量，特别是在这个明显有怪力乱神的世界之中。
不多时，约书亚抵达了目的地，那是一个破旧的房屋。
即便黑山镇本就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这个小屋依旧可以被称得上是破旧。
老者躺在床上，此时的他眼神涣散，可等到约书亚进门的那一瞬间便来了精神。
“神父，我需要忏悔。”
“嗯，在女神的见证之下，我不会将今日所听之事外传。”
约书亚即将手放在经书之上发誓，随后一旁的家属和莉莉丝也十分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没有人希望自己内心的秘密被更多的人听到。
莉莉丝也在门外感知着，同时那一股恶意再度出现，然后被约书亚一吞而尽。
这些天莉莉丝确定过约书亚本人没有修炼过斗气，魔力也十分微弱，可在之前废弃矿洞的一战里，约书亚就展现了惊人的体能，这些天也可以轻易使用出魔法。
想来这便是通过消耗这些负面情绪吧。
“女神的神术根据‘心声’的说法需要消耗负面情绪……怪不得女神的神力进展并不明显啊。”
莉莉丝多多少少猜到了约书亚在用原罪之力推动涤罪苍炎。
虽然过程有着一些微妙的偏差，可却十分接近事情的真相，只是这也让她犯了难。
如果让约书亚继续这样下去，那么女神的神力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位傲慢的天才导向正轨。
约书亚只要继续留在黑山镇，那么就会不断有人去向他忏悔，在这个过程之中，那些被积攒的力量被神力消磨，却无法影响到约书亚本人。
这简直就是在原地踏步啊。
莉莉丝，你身为圣女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这样的情况啊。
总而言之绝对不能让约书亚继续担当神父这一职位，这样只会让他获取更多倾听忏悔的机会，从而获取源源不断的力量去和女神的神力对抗。
同时还要去一个经常要动用神术的地方，在这样入不敷出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将约书亚导入善途。
可是究竟什么样的地方才能满足这些条件呢？
……
就在莉莉丝苦恼之际，约书亚也在倾听将死老者的话语。
从老者的坦白来看，这位慈祥的老人年轻的时候却是一个打家劫舍的山贼，在某一天幡然悔悟后逃离了原本的组织。
虽然这一过程绝对不轻松，可老人还是逃到了黑山镇这个边境小城，为了弥补当初的过错，即便没有多少闲钱他也会帮助他人。
这也是这个小屋如此破败的原因。
“我后半生做了很多好事，可出发点不过是为了弥补我内心的愧疚而已，神父你说我会被女神原谅吗？”
老人投来了期许的目光，而约书亚也回应了这份期待。
“你的恶，神看在眼里；你的善，神谨记心头。”
这样的问题约书亚也无法回答，即便两世为人可精神的境界却没有提高多少，约书亚的话虽然只是安慰，可却发自内心如此认为。
【约书亚的回答并不多么上心，如果不是神父的身份，他可懒得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东西扯这么多，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也发现了这老东西的异常。】
异常？
经过了之前矿洞的战斗之后，约书亚就不敢小觑了这命运文本的“旁白”功能，如今它提到了异常，那么就有必要去了解一番。
虽然约书亚的原罪之力已经在那一战消耗一空，可随着这些天陆续有人来忏悔，还有刚才吸收的负面能量，那原罪之力渐渐充盈起来。
没有任何的犹豫，约书亚立刻消耗一丝原罪之力，随即五感敏锐了起来。
没有任何的异常。
约书亚将自己的五感调用到极致，可却依旧没有察觉出任何的问题，眼前的老人还是那个命不久矣的老人罢了。
不，要继续尝试。
约书亚明白此时的他和老人独处，一旦他离开没多久之后老人出了意外，那么他便是最有嫌疑的人。
原罪之力继续燃烧，约书亚的五感越发敏锐，不知道消耗了多少的原罪之力，在约书亚的感知抵达某个临界点的时候……世界开始在约书亚的眼前变得“清晰”了起来。
此时的约书亚甚至感觉自己即便闭上眼睛也能清楚“看”见眼前的一切。
在这种状态下，约书亚甚至能“看”得见老者血液的流动，不过作为代价原罪之力在被飞速消耗。
必须要尽快找到所谓的异样在哪里。
【约书亚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却不想背负不属于自己的骂名，在解放第六感的情况下，那处于大脑的亡灵魔法真是太过明显了。】
第六感？合着我还是圣斗士啊。
此时的约书亚已经懒得吐槽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这一点了，至于那所谓的第六感也暂且放在一旁。
约书亚的意识开始扫描老者的大脑，果不其然在其中发现了一团阴影，那一团阴影若隐若现难以查询，若不是有命运文本的提示，约书亚未必能将其发现。
这就是你所谓的“明显”？
确认了亡灵魔法的切实存在，约书亚退出了第六感的模式，就在刚才他好不容易积累的原罪之力已经消耗了一半。
看来这种状态以后不能随意进入了。
约书亚叹了一口气，随即对那亡灵魔法的来源赶到不解，黑山镇的人什么时候招惹了一个魔法师。
“那个黑袍人？”
约书亚想起了那个极有可能没死的黑袍人，如果说约书亚有什么仇家的话，目前就只有那个人。
唯独那个人有嫁祸约书亚的理由。
不过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将眼前之人所中的亡灵魔法给解除比较好。
约书亚如此想着便将目光看向了门外，这下又要麻烦圣女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