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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野女人

(还有一章,尽量大)

仨人一路走到厅堂,并没有出现两人合谋拿下罗青,以侵吞压胆境狐魅子皮肉的行动。

擅以最大恶意揣测人的罗青随时准备抽出荷囊中的家伙什,此刻微垂着眼帘,面容平澹。

财帛动人心,不动人心者,许是财帛不足,许是人心够醇良。

如他罗青,只是眼前这点财帛难以令他心动罢了,倘若是一件禘、尝之器,他会直接窃取,尔后为除祸患,顺手宰了俩人不可。

相识一夜而已,真当作甚么感情甚笃了?

回到厅堂,屠永安心有余季地环顾四周,低头俯视散作一地的篝火黑灰,侧目过来,问道:“单兄适才没有中那狐魅子的魅惑术?”

罗青笑了笑,“中了,只是我早年曾意外吞食过拔高神识的天材地宝,因此对于此种法门抵御能力甚强,身处魅惑术中,意识到后,将自己逼醒,但自己也会因此遭了些小小代价。

那头狐魅子实力虽强,但是个脑子不灵光的,以为我未能从它狐魅术中苏醒,我便趁机对送上门的它砸了一拳。

这不,狐魅子遭了一拳,被我打伤。”

罗青顿了顿,将狐魅仍下,“敬兄,这条狐魅暂且先放于你藤箧中,我身上褡裢中装得满当,没地方放。”

敬修远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放我这,到了违豫镇,拿去贩卖,换来钱币,再给单兄。”

罗青笑着摇摇头,“那时再说。”

再次点上一堆火,屠永安皱眉道:“这雨虽有渐小的趋势,可不似天亮能停歇的样子。

难不成要在此处屯困守一日不成?”

话音甫一落,三人齐齐望向窗外。

一抹电弧划破苍穹,将整片地方照的亮如白昼。

几息后,平地陡起一声惊雷,炸响于耳边。

夏雷滚滚,仿佛仙人暴怒。

这只是开头菜肴,真正引起罗青三人注意的是紧接着天幕之上响起的一道威严似天神的女子声音。

“滚!”

女子一个滚字落下,站到门口屋檐的罗青三人旋即便见迅勐滴落而下的雨水瞬间一顿,一颗颗雨滴仿佛被那暴怒的女子吓破了胆。

只是雨滴停留得并不长,眨眼间,哗啦啦而下,蓄积的雨水七动静更大。

“欢喜,真当老子吃素,同样的手段要来两遍?!”

女子声音肃穆,饱含怒气,听其音色,年岁不大,极为好听。

娘们称老子这点,倒是有点意思。

随着那道女子声音‘绕梁’数十息,天上的瓢泼大雨声势开始渐小,迎风尿三丈至顺风尿湿鞋,只片刻光景。

又过了一会儿,天上的雨水斑点洗涤一清。

不胖不瘦,身量适中的婵娟月儿娇滴滴冒出头。

罗青手指轻动,这是那位女子用上了大祀力,硬生生把阴云掰扯走了?

听闻世间有风伯雨师,祀君时代为天子脚下的君城祀神,有大法力、大神通,位列不低品阶不低,难道这婬风地也有人会风伯雨师的手段?

罗青瞧过过山客那张简陋至极的堪舆图,风之地距离位于祀世大地西偏南的这旮旯地儿不近。风之所属的祀修难不成有人拜在婬风侯门下?

此世甚大,虽然抓周后,迈入‘疫病境’有着各自所属,但没哪项金科玉律规定了一门所属不可改投它门之下,至于卷徒香火、所属的冲突事儿,罗青了解尚浅,不知内里具体情况。

屠永安咽了咽一口唾液,“老敬,那声音会不会是婬风侯大人?”

“八九不离十。”

敬修远猜测道。

“除却婬风侯,又有谁有这等手段?”

婬风侯身居婬风城,高坐神像之上,鲜少显于人前,纵是敬修远自小生于婬风地,生于婬风城,也从未见过婬风侯模样,只知其神像,不谋面其人。

如他敬修远这点登不上台面的实力,毫不奇怪。

“难怪这雨古怪得紧,难道是欢喜地的人所为?”

敬修远忽然想起老一辈人曾说起的一件事,皱眉道,“听闻数十年前,婬风之地曾遭连绵许久的暑寒水,而且那暑寒水如今日这般,寒气十足,婬风之民用往日抗暑寒水的法子,都未见效,当时婬风之地百姓得病甚多……对婬风地影响甚大。

我只是听闻老人说起,只知一鳞半爪,至于那场暑寒水具体情况,我一点不知。”

罗青面露沉吟状,“看来此暑寒水中有着更深的事儿,听方才那声叫了欢喜,若是婬风侯大人,其所喊之人应是欢喜娘?

而且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人常称爵号名,既是欢喜,除却欢喜娘外,还有何人?”

屠永安打个哈,“这等侯伯事儿,与我等何干,今日不下雨,明日不耽误赶路。

发生了任多变故,早些休息才是。”

空自多想的罗青与敬修远相视一笑,不再言语,各自围坐在篝火旁,盘膝修养。

————

天幕之上。

一名面貌年岁二十许的美人儿凭空而立,一袭澹绿衣裳披挂,风儿喧嚣,衣衫猎猎,大袖飘摇,立于云端,背悬与其身量一般婀娜的当空明月,宛如一副仙女下凡图。

只是近看那张二十许的面容,森寒密布,杀机凌凌。

真实年岁难以考究的美人儿遥望西北。

那边有一抹绿莹莹的流光拖着长尾,划破穹宇,直奔向欢喜之地。

四面八方而来的香火祀力浇灌,流光前冲,不仅没半点停顿、势缓的意思,反而愈来愈快、愈来愈迅勐。

适才暴怒之下,她甩出了这招,直逼向西北欢喜。

虽说相距不近,但她肯定欢喜娘那老娘们听得到。

原因有二,其一是自己吼出那一声动用的祀力颇大,其二则是在婬风这一亩三分地,她为此地祀神,便是此地主宰,令声音散至欢喜,轻而易举;而且欢喜娘为欢喜之主,听到自己强横祀力的动静,并非难事。

祀神向来是愈强横则对所辖的地盘愈强。

流萤如从九重天陨落的陨石,冲出婬风天际,步入欢喜之地,速度陡然一降,仿佛流光头顶着千斤巨石。

与婬风违豫镇对垒多年的欢喜‘云雨镇’的云雨伯自祀神庙宇中掠出,直接祭出自己的诡巧,起步跃至空中,抵挡婬风侯那一招。

只是二人实力相差悬殊,云雨镇主不是敌手,直被冲垮,病疾迅速侵入,身上起了疹子,体内五脏六腑仿佛有万千蛆、蚂蚁翻滚爬动。

他吐出一口鲜血,如断线风筝一般倒至地面。

本应在欢喜城的欢喜娘不知何时来至此地,凭虚御风,对准前面的绿色流萤挥起了身上的一条狭长轻纱。

裹挟着万千病菌的绿色流萤轰然炸开。

妩媚妖娆的欢喜娘嗤嗤一笑,魅惑道:“野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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