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下了毒丸,像尝药一般,先放在鼻子旁边嗅了嗅,再放在嘴里嚼烂,吞了下去。那位前辈一语不发,又弹起琴来。弹了一会儿,她说:“自行去配药吧。”我走进石洞之中,到放药材的石柜前挑了几味药。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觉得月复中绞痛。于是又取几味药。思虑片刻,我将药放进药罐之中,生火熬药。缕缕药香传出,我觉得舒服多了。
药已熬了好一会儿,我又开始觉得药不对了,可又想不出缘由。那位前辈突然进来了,对我说:“不是缺了一味药吗?”。说着拿了一种药材递给我。我嗅了嗅,觉得正是缺了这种药,于是将药加入。熬好了药汤,我喝了下去,便已解毒。“现在可知那药丸配法?”前辈又问。我点点头。“把药都选出来。”前辈吩咐道。我去选出了药,拿到前辈的面前。她笑了笑:“孺子可教。”听到这话,我心里莫名地寒冷:她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她要利用我?她是在利用我为她制造更多的毒药?可是不应该啊,药已然制出,她自己必有解法。莫非她是想教我?可是这种教法,只要一个不小心,便搭上了这条命……
“害怕了?”前辈又说,“今天你失败了,若非我提醒,你的小命就丢在这里了。”我心中不服,便要说话,又觉得无话可说。“怎么?不服?”前辈似看穿了我的心思,便说,“不服明天再来。”我摇了摇头:“晚辈虽有不服,可是也不敢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前辈自是世外高人,不希望人打扰,晚辈从此以后不再打扰便是。”“江湖中人,谁不是将小命放在刀尖上度日?谁不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有些事,身不由己,岂因害怕就可以躲避得了?”“前辈所言甚是。可是……”我正要说话,被她打断了:“不要过早拒绝。这样吧,如果哪一天,你成功了,胜了我,我便告诉你走出山涧之法。”我突然觉得眼前一亮,问道:“前辈知道另有路可以出得山涧?”前辈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我可不是像你一样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我点点头应战了:“晚辈自当奉陪。”
我出了洞,回去了。一路上,我在猜那位前辈究是何方神圣,只是知道的太少,而且我对天界尚不熟悉,天界之内的高人便更是少知了。我隐隐地觉得那位前辈没有恶意,虽然她逼着我服下毒药。可是,我也不觉得她是好意,若是好意便不会拿人性命开玩笑。然而,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何况,我自私熟读《五毒方》,学的就是使毒解毒的东西,不认同她便是不认同我自己了。毒是利是害只取决于用毒之人,只是不知这位前辈是哪一种。
想到了《五毒方》,我心中有了主意。《五毒方》虽然是从师傅那里得来的,是前人所创,可是,要流传下去,自然可以加入新的东西。只可惜现在没有纸笔,否则,我完全可以把解王城之毒的方子以及今天所熬药的成份记下来。也许,这些日子下来,我会写出另一部《五毒方》来呢。
回到竹屋,我突然觉得胸口闷得慌。我坐下来运功调息,却愈加混乱。我心想:难道中毒了?怎么可能呢?以前辈的修为,应该不会在解毒之药上骗我的。那么是哪里下了毒?潭水?衣服?我回想起来,在前辈让我取出那毒丸成份的配药时,有一股淡淡的奇特的药味,当时我以为是熬过药余留的药香,可是,现在想想却不是一样的,若是下毒,当是那时下的毒了。
我依据毒发的感受,再想想是嗅到便中毒的,锁定了几种毒的可能。可是,我没有解毒的药材。好在中毒较轻,这毒性也不十分猛烈,我还能忍受。于是我出了门,去林子里面寻找可能找到的药材。寻了几味药后,我心想:前辈果然还是对我不放心,也许是担心我明天不去,所以下了毒,逼我去找她。那样的话,即使中毒,应该至少可以拖到明天吧。我便不再着急,可是心中已经决定,要在今天之内自己解毒,明天再去见那位前辈,才不会另有求于她,受制于人。
我走出竹林,去其它地方找药材。这一次,我沿河向另一方向走去了。走了半天,一路走一路采药,也找到了不少药材。可是,解毒之药似乎仍然不够。再往前走,我发现了一片瘴雾缭绕的林子。我生火驱散瘴雾,又含了些可解瘴毒的药草,便走进了林子里。那林子十分阴湿,古木丛生,树干上长出许多青苔,又垂落下来,几乎垂到地上。那片林子里有毒的植物很多,都是在阴湿之地才能生长的那些。我欣喜万分,采摘了许多,方出得林子,回竹屋去。
我取了所需药材,用竹筒盛着熬药。药熬好,我忽然想:我中毒并不重,若口服汤药反而会中另外一种毒,既然中的只是毒气,解毒便也用气好了。我闻了药香,顿觉全身舒畅,没有一点不适了。于是我把熬好的药仍放在竹筒里,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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