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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鸟急速从屋檐下滑过,白色的海水泡沫拍打在黑色的礁石上,海的尽头飘荡着渡轮的轮廓。

白色的纱帘被海风吹得微微飘扬,也吹起老人的银发,和考究西装的衣摆。

老人环抱着双手站立在窗前,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背影笔直。从背后看,单看他的身姿像是健硕的青年染了白发,但那股暮气掩盖不住。

“我想你应该把窗子关上,可能这样能让我们有一个愉快的会议体验。”刚刚推门进入会议室的女孩说,“是吧,昂热?”

这里是波托菲诺,是意大利西北部里格连海岸东面着名的旅游海港小镇,景色优美,尤其盛夏时最佳。

色彩鲜艳的房屋环绕着碧绿的小海湾,背靠群山绿荫繁密,面临大海碧波浩淼。房屋外墙刷上鲜艳色彩、粉绿、黄色、褐色、与绿色山丘和蓝绿色海水呈强烈反差。帆船三三两两,进出港湾,大海的热情澎湃和港湾的温柔宁静在这里交汇。

加图索家族拥有这片土地的绝对话语权,因为是他给这座小镇带来了繁荣和兴盛,直到如今这一切都如同阳光下绚丽的泡沫,没了加图索家族的支撑就会瞬间炸裂。

于是近十年来,卡塞尔学院校董会的例行会议都在这个海港小镇进行着,当地的居民和游客们也总能在特定的时节看见一辆又一辆的顶级豪车,在烈阳的照耀下向着那山顶的城堡驶去。

细心的人能发现每一次进出的车辆数量是固定的,一般是六辆……有时候一辆豪车会换成一辆山地自行车。

这代表着那座城堡每次会接待六位尊贵的客人。

“美丽的丽莎,我以为最后才能见到你。”昂热热情地与女孩拥抱,“记得在以前你母亲带着你参加晚宴的时候,你总是在最后一刻才提着裙摆走入宴会厅,因为那个时候,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会中在你的身上。”

女孩不满意地说:“那是在化妆和挑选礼服!等待女士妆容打扮是绅士的基本素养。”

女孩化着欧洲贵妇的妆,蒙着黑色的面纱,穿着昂贵的掐腰套裙,外面罩着裘皮坎肩。说笑间她微微都着嘴,五官精致得像是希腊名家的凋塑,此刻美丽的波托菲诺在她面前都失了几分颜色。

尹丽莎白·洛朗,二十二岁,来自秘党重要的组成——洛朗家族。

洛朗家族也是欧洲最大的辛迪加之一,从事矿业和金融业,而她就是这一代的族长,也是校董会的成员,在外界她也是呼风唤雨的女强人,只有在昂热称呼起她的小名时才会显露出和她年龄相符的灵动。

海风被玻璃阻挡无法吹入室内,昂热与尹丽莎白并肩站立在一起寒暄着,他们面前的墙壁上悬挂着历代秘党领袖的画像。

临近正午,高高悬挂的太阳似乎给波托菲诺盖上了一层刺眼夺目的光晕,唯独昏暗会议室中的人们,烈阳再盛也怎么都照不亮这些男人和女人们的脸庞。

会议室的七把座椅只空置了一个,其余位置上坐着四男两女。

空置的那把座椅属于贝奥武夫家族,在每一次例会上就算贝奥武夫家族没有人到场,校董会始终都会空置一张座椅以示尊敬。

毕竟如昂热、尹丽莎白·洛朗甚至加图索家族,都算是混血种中的新贵,而在工业革命之前,在那个仗剑屠龙的年代,贝奥武夫是最显赫的姓氏之一。北欧神话中的长诗《贝奥武夫》就是本着这个家族的历史写的。

贝奥武夫家族近百年来缺席校董会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对于秘党成立学院这件事持激烈的反对态度。

还有两个很老的男人分坐在昂热两侧。他们已经老得无法辨别年龄,都是挺括的黑色西装,深红色的手帕塞在上衣口袋里。一个手里却捻着紫檀串珠,嘴里念念有词,仔细一听,他念的居然是中文的佛经,显得有点违和。

另一个则拄着拐杖,神情肃穆而威严,他抚模着手掌的拐杖,像是年迈的国王摩挲着权杖。他就是加图索家族的代理家主,弗罗斯特·加图索。

向下是另外一个女孩,很难想象在这间象征着混血种顶级权柄的会议室内,居然有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

一身得体的套裙,既不会显出少女的青涩,也没有故意营造的成熟感。澹金色的长发盘在头顶,脸上还带点婴儿肥,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附近的高中生误入了这次会议……

她的小脸表情倒是严肃,坐姿一丝不苟,就像是在上课的好学生,戴着白手套的管家昂首挺胸地站在她背后。

最后一名中年男人也是最后来的,他和这间装潢精致奢华的会议室最不相符,他坐在盛装出席的宾客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居然穿着一身名黄色的运动服!脚上还蹬着白色的运动鞋,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看见他就会联想起豪华城堡里停放着的那辆山地自行车。

“真是让人汗颜啊!我一个上班族何德何能让各位屠龙勇士、商业精英久等。”上班族中年人趴在长桌上说,他无聊地把每人前面都有的铜铃拿起放到自行车头盔上,“但是不出所料,这一次校董会依然没到齐。”

“按照你的说法,校董会从建立以来就没有到齐过。”弗罗斯特澹澹地说。

清脆的铃声响起,是坐在首位的昂热摇响了铜铃。昂热身兼卡塞尔学院校长,又代表着秘党卡塞尔家族出席校董会。

“既然人员已经到齐了,那么会议正式开始。”昂热放下铜铃说:“我记得上一次校董例会是在两个月前吧?弗罗斯特校董,今天为什么又急匆匆地召集我们?”

弗罗斯特还未说话眉头就皱了起来,满脸的沟壑更能凸显出他的怒意。

“昂热校长,你是否还记得卡塞尔学院是在校董会治下?”弗罗斯特压制着怒意说:“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为什么都是你一人专权独断?”

“作为校长,校园治理是我分内的工作,校董会也不用想着给我增加福利!至于你说的‘专权独断’的事情,”昂热满不在乎地摊开手:“例如?”

“例如你在燕京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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