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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以前在做大宋做枢密副使的时候,是个出了名的大贪官,可却有一个优点,不太爱逛青楼花坊。

这倒不是张大相公不好,而是他知道自己肚子里就那么点墨水,玩不了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最后只能把一群娇妻美妾养在家中,玩的是众乐乐不如独乐乐。毕竟在花坊折腾来折腾去,说到底为的不还是床笫之间的那点事么……只不过,现在那些娇妻美妾都因为他的缘故,已经成了杭州城里的阶下囚,或是其他花坊的红袖客……

所以,张俊并没见过梁红玉,哪怕他也曾经在念仙楼挥金如土过一两次,可却并不记得自己见过眼前的绝美妇人。

一袭粗布罗衣,无法掩盖梁红玉那曼妙的身姿,而那与生俱来,有别于其他女子的英武气质,更让武将出身的张俊有种想征服她的冲动。

“真是便宜韩世忠这无赖泼皮了!”

张俊心中发着感慨迈进大堂,而得了通报的梁红玉和陈刚等人也上前迎接。

“枢密相公当前,奴家这厢有礼了。”

“韩家娘子快快免礼。”

张俊自从投靠了曹成,可是很久没碰过女人了,此时被绝美的梁红玉一声奴家唤得那是心儿发软,全身酥麻。

收起下意识要上前搀扶的手,略感尴尬的笑道:“如今我已不是什么枢密相公了,韩家娘子可莫要再如此称呼。”

梁红玉是什么人,那是在念仙楼都游刃有余的角色,她可以从自己见过的无数达官显贵和文臣士子中,一眼相中名不见经传的韩世忠,靠的就是一双锐利的眼,一颗七窍玲珑的心。

她从张俊一进门,就看到了对方眼睛里升起的无限。而那声枢密相公,自然也是故意说的,因为她明白,只有不谙世事甚至有些痴傻的漂亮女人,才能让这个见多识广的池州兵马大元帅对自己慢慢放松警惕。

“韩家娘子,冒昧问一句,你为何突然来了这睦洲偏远之地?”

张俊落座以后,故意开口问道:“若非马一鸣碰巧遇上,咱们二人就得错过了。”

此话一出,立于梁红玉身后的陈刚心头大怒,背在背后的双手更是握得铁紧,若非情势所迫,他真想就冲上去打死这语言轻薄的无耻之徒。

而梁红玉自然也能听出这直白的调戏,可是她不仅没有一点恼怒,反而像是极为懵懂一般的道:“不瞒张大将军,奴家夫君在楚州因金人杀害百姓,一时恼怒之下领军夺了宝应县,幸亏家中下人提前得知消息,护送奴家逃出杭州城,不然此时怕是已成阶下之囚了……”

这些事情张俊已经是知道了的,他故意问就是想看看梁红玉会不会说,等她讲完,满脸惊讶的询问几声后,叹气道:

“我那韩兄弟也终于想明白了。”

短短的一句话,让也不熟悉张俊的梁红玉不禁也是佩服起他来。

以前张俊是枢密副使,乃大宋朝堂数一数二的大官,可韩世忠虽然在军中有些勇名,但是最高也只是个地方州府的兵马统制,二人不说八竿子打不着,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

但是现在,这位投靠了曹成的枢密大人,已经开始与韩世忠称兄道弟起来。而他那句终于想明白了,既是在说韩世忠没做错,也是在告诉别人,自己投靠曹成并非背主忘义,而是弃暗投明!

大家都没错!

张俊见梁红玉只是笑着点头并不说话,只好继续问道:“楚州紧临涟水军,而那大周兵马就在左近,如果搭救及时,不仅韩兄弟无忧,更可为大周打开淮南局面……只是不知你为何不往北上,反向西行呢?”

“终于开始问正事了!”

梁红玉心头一笑,回答道:“本来奴家也想去寻找夫君,可是下人陈刚素有心思,劝说北上之路肯定有官差把守,最后只能先逃出杭州地界再寻办法。可不想道路不熟,最后又碰见一个不良乡人,故意将道路给咱们指错,最后才到了睦洲……幸亏得马将军搭救,不然我等人生地不熟的,真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张俊闻言哈哈一笑,并没有为梁红玉的隐瞒而表现出任何不快,反而起身拱手道:“韩家娘子一路劳顿,在下也不好过多打扰,今日先好生歇息,淮南王早就交代我,明天会备下酒菜,略尽地主之谊……”

“奴家如何能让淮南王与大帅如此厚爱。”梁红玉面露惶恐,起身回礼道:“何况我一个妇道人家,若是将来传将出去,可如何做人……”

“夫人尽管放心,淮南王多闻韩兄弟英雄之名久矣,而且明日淮南王妃亦会相陪,不然哪里会如此冒昧相邀呢。”

张俊忽然压低声音,意味深长的道:“不瞒小娘子,淮南王早与大周柴进结为盟友,而韩兄弟既然现在有投奔山东的打算,那咱们不也算一家人么……”

“淮南王与大周皇帝皆是世间英雄,能够共同对抗不仁弱宋,真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

梁红玉顺着他的意思夸赞了几句,再次行礼道:“既然淮南王与王妃如此厚爱,奴家自当前往拜见!”

“好好好,夫人果然爽快。”张俊拱拱手,告辞道:“夫人早些歇息,明日在下会亲自来接您去往行在。”

“有劳大元帅。”

……

看着张俊骑着高头大马,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陈刚终于忍不住小声骂道:“这个狗贼,真真是该死!”

梁红玉笑了笑。

“此人或许有那粗俗下流之心,可并没有因此而忘记自己此来想要干什么,不愧是能在朝廷做上枢密副使的人啊。”

“您让翠儿故意泄露一些消息,为的不就是让他送咱们去荆湖吗?刚才您为何又故意不提呢?”

“没那么简单。”

梁红玉刚才有些话说得真真假假,可迷路才走到钓台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毕竟她虽然聪明,可也并不代表聪明人就不会在穷乡僻壤迷路的。何况还在岔路口碰见一个故意给自己指错路的人……

“原本我想着张俊或许会借咱们之便与大周扯上关系,可是今天他却直言与北边已是盟友,这消息虽然意外,但是观其语气神态,应当是不假的。”

“既然如此,为何他更不会送咱们去荆湖了?”

“去也是你去,他应当是不会放我离开的。”

梁红玉苦笑一声,她已经从张俊看自己的那贪婪眼神中猜到,这是一匹色中饿狼,虽然暂时不会吃了自己,可若是想让他放自己离开,恐怕已成奢望。何况,哪怕柴进与曹成结盟,可迟早也免不了一战,张俊把自己留在身边,将来若是碰上夫君韩世忠,也是个有用的筹码。

“您若去不了,属下又怎么能离开。”陈刚气道:“都是属下带错了路,若是咱们寻到王德将军,至少不会受这欺负。”

原本梁红玉的打算,是由西进入婺州,因为他已经听呼延通的小妾说,王德正领军赴婺州欲堵死曹成南下之路。

虽然王德还是宋军的将领,可这王黑子与韩世忠关系一直很好,绝对不会对自己一个妇道人家见死不救的。等有了他的相助掩护,梁红玉便可安心去往荆湖,彻底躲开朝廷的通缉。

但是现在,不幸落入狼窝,只能自己再寻活命的办法。

……

第二日晌午,张俊便穿戴一新过来接上梁红玉去见曹成。这一夜,张俊是没怎么睡的。因为他只要闭上眼睛,梁红玉那张美艳动人的脸便会出现在自己眼前,画面里的那一颦一笑,都让张俊这个憋闷良久的男儿浑身难受。

他想过将下人杀死,强占梁红玉,但是最后的理智让他并没有这么做。

不这么做的原因不是张俊不敢,而是他想慢慢俘获芳心,就像以前拿捏那些美艳小妾一样。还有一点,荆湖君山岛这条路必须得走,不然自己与曹成都将被刘光世给慢慢蚕食,最后落个不得善终。

只不过,今天的张俊在看梁红玉的眼神,那种征服比昨日更加浓烈!

席间的客套话说了很多,曹成不是张俊,他算是一个好汉,为人爽快也不好,除了由衷的赞叹了几句梁红玉的英姿,剩下的就是希望张俊快些把话题扯到正事上来。

“我在伪宋朝廷之时,多闻韩兄弟乃是刘光世的心月复爱将,而夫人与呼延通家的一个小娘子更是亲如姐妹,不知可有此事?”

以前韩世忠酒后失言,气得呼延通拿刀要劈了他这件事,基本上闹得整个禁军无人不知,而后来梁红玉却借这个小妾去往呼延家,将二人关系缓和颇得赞誉。此时梁红玉心想:张俊知道这事也并不奇怪。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知爱卿为何突然提起呼延通来?”

曹成早就和张俊有过商讨,但是现在装模作样的故意询问,却演得一点都不像,因为这种活不适合曹成这种大老粗。

张俊虽然无奈,可还是连忙躬身道:“如今刘光世领大军压境,呼延通也在一旁虎视眈眈,属下想请韩家娘子陪咱们演一出戏,就是不知她是否愿意,所以……”

梁红玉见张俊眼神看来,神色虽然未变,可心里却震惊非常。

因为张俊似乎改变主意了,他好像不准备派人去联系荆湖君山岛,而是想让自己去与呼延通做什么交易。

这个变化,梁红玉根本没有料到,连忙道:“奴家乃是一卑贱落难的妇人,蒙大王与王妃如此厚待心中感激不尽,可是如今拙夫已经反出大宋,那呼延通又如何还能轻信奴家一个妇人言语?”

“您放心,呼延通对她那个小妾可谓深爱至极,如今她的姐妹落了难,做不到替夫人申冤报仇,可顺手搭救还是应当会的。”

张俊道:“您也知道,如今刘光世、王德、呼延通三路大军兵进歙州,我等若想取胜,必须先破一路,方能扭转战局……而夫人您,或许就是上天送给淮南王的取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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