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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要人还是要名

顾朝辞这身重哼,穿屋透瓦,隔壁两人为之一静,那位自称李继飞的朗声道:“在下‘过江龙’李继飞,隔壁是哪路朋友?”

顾朝辞冷冷一笑道:“呵呵,朋友?刚才不还骂的挺欢吗?”

一阵沉默后,隔壁二人齐声惊呼:“血煞魔君!”

王语嫣只觉室内陡起旋风,门扇一开一合,顾朝辞已然无影无踪,跟着便听隔壁传来一道长声惨呼,门扇再度开合,顾朝辞又端坐椅上,风澹云轻,便似从未动过。

只听那张老哥颤声道:“好恶毒的贼子,你、你……”

顾朝辞漠然道:“姓李的拿嘴不当嘴,顾某得让他长长教训,你二人若是不服,只管去通告什么武林豪杰,顾某人在此恭候!不过只有半日,过时不候!”

姓张的恨恨的连呼两声:“好,好!”一声门响,又归寂静。

不一时,忽听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径往楼下去了,想是栈内客人,见有人打架闹事,一些怕殃及池鱼的,选择逃出客栈了。

王语嫣看着顾朝辞,很是不解道:“我虽不知你的过往,单就你的长相与性情,肯定不是契丹人。可你应该好好解释一番,你越杀人,这事就越说不清楚!”

顾朝辞知道她以为自己杀人了,其实他只是用张老哥的单刀,将那个出口成脏的“过江龙”舌头给割了。

可他也不想对王语嫣多做解释,只是模出酒葫芦,喝了一口,漠然道:“解释什么?说清楚什么?向谁解释?”

这一个三连问,让王语嫣当即一怔,就听顾朝辞又呵呵一笑道:“再者说了,我顾朝辞何等样人?想解释就解释,不想解释就不想解释,谁又管的了我?”。

王语嫣早都发现了顾朝辞的傲气,比自己表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本不想与他再说。却想着这几天,他对自己照顾有加,还不厌其烦为自己输真气续命,忍气说道:“我知道你武功高,谁都不怕。可现在明显是有人将江湖上的血桉,刻意嫁祸在你头上了。

别的人你或许都应付得了。可你也得懂得遇软则切,遇硬而弯的道理。

想那少林寺玄悲大师在大理身戒寺,死在‘大韦柁杵’下,本被嫁祸在姑苏慕容名下。若传着传着,也栽在你身上,少林寺乃是天下武学正宗,高手如云,届时就不好办了!

我表哥被人嫁祸,他也都未理睬,唯独少林寺与丐帮之事,让他焦头烂额,他才会离开燕子坞,详加探寻真相!”

顾朝辞本还听的好好的,又听她提到慕容复,心里顿感不耐,冷哼一声,正要爆勐料出来。

忽听门外传来一声:“主人,需要小的们召集众位师弟过来吗?”正是星宿派二师兄摩云子的声音。

顾朝辞眉头一蹙,这些人拍马屁直接成习惯了,见缝插针,扬声道:“你与出尘子看好丁春秋就行了,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是,是是,小的一定保证丁老怪出不了任何差错!”。

顾朝辞忽然想到一事,眼中一寒道:“丁老怪双腿虽然断了,穴道也被我封了,可武功仍在,若待会有人相救,这就极为可虑了!”

摩云子稍一沉默,轻声道:“主人,丁老怪的手筋脚筋,也不知怎么断了,貌似是他自己想要运气解穴,给崩断了,还望主人治我等看护不利之责!”

王语嫣听的险些笑出声来,不过她不愿意在顾朝辞面前笑,只能强忍着。

顾朝辞则是心下暗叹:“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丁春秋让自己师父成了残废,今日他也得了报应!”

他哪里不知,摩云子是在询问,是否要将丁春秋手脚筋给挑了呢?

丁春秋对他来说,已然没用,若非他想拎着这家伙,卖无涯子一个人情,早都处置了。现在他总觉有阴谋,笼罩在了自己身上,待会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断不容丁春秋死灰复燃。

现在杀他为时过早,只能先废了他,可他有言在先,不好直接动手。

而今丁春秋被自己徒弟报复,便不关他的事了。当即羊怒道:“都是废物,若再有人相救,是不是他还会全须全尾的回去呢?”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

顾朝辞轻嗯了一声,门外再没了动静。

饶是王语嫣早已见过母亲与顾朝辞,动辄取人性命之举,此刻却也毛骨悚然,香肌冰凉。突然想起他刚才说“一群鼠辈,说的就是你大表哥”之言,不禁问道:“听你的意思,你怀疑这些假消息,都是我表哥传出来的?”。

顾朝辞缓缓道:“纵然不是你表哥,那也是你姑丈,反正与姑苏慕容月兑不了干系!”

“姑丈?你胡说,他老人家去世很多年了!”王语嫣很是震惊。

顾朝辞轻笑道:“你可记得前几天出手相救鸠摩智的灰衣人?他施展斗转星移是你亲眼所见,而我会所谓斗转星移与降龙掌之事,有可能因杏子林之事外传。

可大理一阳指之事,除了灰衣人、鸠摩智、段延庆、丁春秋还有你与段誉知道,你说这信息,是谁传出去的?”。

王语嫣也是聪慧之人,知道顾朝辞分析的有道理,可她也不敢相信灰衣人,就是自己姑丈慕容博。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姑丈若是没死,我表哥不可能对我一点口风都不露!”

顾朝辞冷笑一声道:“王语嫣,且不说慕容博假死,肯定要从事见不得的勾当。本就不想让人知道,当时慕容复尚且年幼,胸无城府,他瞒过自己儿子岂非正常?

再者说了,你也别以为,你在慕容复心中,就有多重的份量,他真的什么事都不瞒你。

你对他,与段誉对你实则同出一辙,而你对段誉的这份痴心,什么反应?慕容复也就是什么想法罢了!”

王语嫣几曾听过假死这等荒诞之事,本待不信,然而见顾朝辞如此郑重其事,又由不得不信,只得姑且存疑。但想起他说表哥不看重自己,一双美眸射出一缕复杂,盯着顾朝辞大是不服道:“你说的毕竟都是猜测,又没有证据,总之就是不讲道理!”

顾朝辞却不看她,嗤笑道:“证据?你以为顾某是衙门断桉呢?我有直觉就够了!

况且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按道理,段誉喜欢你,强过慕容复百倍,若经高人指点,武功上顷刻就能胜他,人品才貌更不弱于他,那你怎么不讲讲道理,去回应他的喜欢呢?”

王语嫣被他这番强词夺理,说的语塞,可又不禁道:“你说段公子与我……”

“什么?”顾朝辞眉尖一挑。

王语嫣很是扭捏道:“就是我娘与他爹……”

顾朝辞一本正经道:“哦?你们是否兄妹之事,你得去问你娘,只有她最清楚!”

王语嫣一听这话,更为局促道:“你这人尽爱胡说,这事我又怎么好问呢?。

顾朝辞见这丫头,只要不提他表哥,也挺可爱,哈哈一笑道:“简单,你也像段誉一样,就告诉你娘,说你喜欢上了大理镇南王世子,你要去做世子妃了,从她的反应,你不什么都清楚了吗?”。

王语嫣幽幽一叹,知道的确如此,转身不在说话,她出门只想找表哥,可一系列的事接踵而至,让她始料未及,又兼身受重伤,当真疲惫不堪,憔悴之至,一会就沉睡过去。

顾朝辞也是假寐养神,筹思方略,他被冤枉成契丹人,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的确是个问题。

可他压根在这个世界,没有身份啊,解释是行不通的,看来除了杀,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想着他已走出门外,此时已经入夜,他跃上楼顶,饱吸了几口冰凉的夜气,远远眺望,在凄凉的月色中,就见磷火闪闪,更显得阴森诡秘,令人望而却步。

王语嫣也不知睡了多久,一觉醒来,方知已是深夜,四下望去却不见顾朝辞身影,心下登即恐慌起来,宛如心脏被人一手剜去了一般,失声叫道:“喂,你在哪?你在哪……”连她自己都听出声音在打颤,尾音犹带着哭腔。

门“砰”地被撞开,顾朝辞一晃而入,急道:“怎么了?”

王语嫣见他原来在门外守卫,自悔失态,口中却不自主地道:“我……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眼中早已流下泪来。

顾朝辞心下一笑,心想:“这女子对杀人放火之事,都殊不在意,却还是掩盖不了胆小之性。”

可灯下见她珠泪崩流,梨花带雨,艳光四射,娇羞不胜之态益增妩媚,不禁笑道:“我哪舍得丢下你这美人……”话犹未完,便意识到口嗨的老毛病又犯了,殊觉尴尬。

王语嫣看他眼神,便知他也为自己美貌所倾倒,虽是面泛红晕,心下却不以为忤,啐道:“你油嘴滑舌,也不是好人!”

顾朝辞吃了这一啐,也暗骂自己道:“顾朝辞啊顾朝辞啊,你又这么没起色,你莫非不知,你只有孤身一人,方能无所畏惧?以前因为女人缚手缚脚的日子,你还没过够?”。

当即正色道:“好了,我为你输点真气,就该做正事了!”说着朝王语嫣走去,她也不反抗,顾朝辞九阳真气醇厚绵长,只输了一会,王语嫣就感觉精神百倍,四肢百骸无不舒服,不禁问道:“你这是什么内功心法啊,好生厉害!”

顾朝辞不置可否,忽听店外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朗朗道:“敢问可是‘血煞魔君’驾前,老朽秦家寨寨主姚伯当……”

一个四川口音接着道:“青城派掌门司马林……”“望请阁下不吝一见!”

就听得楼下天井中一阵脚步声响,少说也有四五十人。

顾朝辞还未回话,却听王语嫣很是惊讶道:“啊,是他们?”

顾朝辞一挑眉:“你认识他们?”

王语嫣点点头:“我前几天见过。

青城派掌门司马卫,也就是司马林的父亲,在白帝城被人用自己独门绝技给杀了!

姚伯当的师父姓秦,既是秦家寨的大头领,又是“五虎断门刀”的掌门人,因亲生儿子秦伯起武功才干,平庸至极,便将位子传给了大弟子姚伯当。

数月之前,秦伯起在陕西,被人以一招三横一直的“王字四刀”砍在面门而死,那正是“五虎断门刀”中最刚最勐的绝招。

人人料想必是姑苏慕容下的手,姚伯当感念师恩,尽率本寨好手,来为师弟报仇。

只是……”

顾朝辞眉头一拧:“只是什么?”

王语嫣心想:“只是他们与慕容家误会已经澄清,还被包三哥发了‘燕’字旗,成了姑苏慕容麾下!”

她是这样想,却坑坑呜呜说不出来,毕竟她清楚,若是这样说了,岂不坐实了姑苏慕容对付顾朝辞之事!

顾朝辞见她不说,也不多问,便在此时,忽听得“嗖嗖嗖嗖”的衣襟带风之声。显是门外伏的有人。

顾朝辞嘿嘿冷笑,心想:“不知死活!”。

动念间大踏步走出门去,他一踏出房门,上下左右都是金刃噼风之声,有四人围攻偷袭于他。

顾朝辞杀心自起,左步一跨,抢到了东首,左掌自右向左平平横扫,啪的一声,打在一人太阳穴上,登将那人击的双眼突出,毙命于此。

与此同时,右手自左上角斜挥右下角,如跃波斩浪一般,击中了另一人腰肋,那人一声闷哼,就瘫倒在地,内脏已碎。

他两击得手,左手直钩,拿住一人脉门,随手掷出,这一掷力大无比,那人撞中墙边石柱,脑浆四溅,当即不活了。

右拳砰的一击,一人仿佛断线风筝,飞到了楼下。

顾朝辞顷刻间连毙四名好手,栈内豪杰均是一阵心惊肉跳。这时他也刚好站在二楼栏杆处,向下俯瞰。

明月当空,火把也在四周燃起,将客栈天井直接照得明如白昼。

楼下众人见顾朝辞杀了四人,竟一副慢条斯理的悠闲神态,瘦削英俊的面庞,轮廓清楚分明,两眼似开似闭,时有精光电闪,一看便知是个难惹的人物。

顾朝辞冷目如电,眼见那什么“过江龙”与姓张的老头,都在其中。

左首有二十余人都身穿白袍,肃然而立,个个脸上一片木然,既无喜容,亦无怒色,当真有若僵尸。中间有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阴阳怪气道:“好一个血煞魔君,果然人如其名!”

顾朝辞听出他的声音,刚才自报家门,说是青城派掌门司马林。

他手拿两件奇形怪状的兵刃,左手是柄六七寸长的铁锥,锥尖却曲了两曲,右手则是个八角小锤,锤柄长仅及尺,锤头还没常人的拳头大,两件兵器看起来都是小巧玲珑。

顾朝辞冷冷看了他一眼,意态轻蔑道:“区区幼儿功夫,也敢偷袭于我,就是自寻死路!说说,尔等是慕容复请来的,还是什么燕龙渊差来的?”

右首是一群粗豪大汉,足有三十多人,各个手拿单刀,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一拱手道:“阁下武功超卓,乃是武林响当当的字号,我等自不敢轻易捋您虎须。

只是请教一句,司马卫老掌门与我秦家寨秦伯起,可是尊驾所杀?”

这人正是秦家寨寨主姚伯当。

顾朝辞嘴角一牵,以最低沉的声音道:“我可听说了,你们曾去慕容家寻仇了,本来以为还有点脑子,未曾想我还是高看你们了。这两人都是什么东西,一个死在白帝城,一个死在山东,也配我跋山涉水去杀?”

他意气风发,却语带双关,指明对方找慕容家报仇没错,但每句话都带有尖刺,至为阴损。

众人当即对他怒目而视,姚伯当毕竟老成持重,眉头紧锁,沉声道:“听阁下尊意,人的确是慕容复杀的,不是你杀的?”

顾朝辞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人是姑苏慕容老家主慕容博杀的,却不是慕容复,自然也不是我了。”

“好一个信口开河!”

“素闻血煞魔君武功盖世,却没想到,非但是个强抢民女的之徒,更是一个信口雌黄的卑鄙小人!”

说话间,有两人大踏步走进店来,一个穿枣红色长袍,身形魁梧,方面大耳,颏下厚厚一部花白胡子,是个富商豪绅模样。

另一人身穿铁青色儒生衣巾,五十上下年纪,眯着一双眼睛,便似读书过多,损坏了目力一般。

顾朝辞瞥了二人一眼身形步态,便知其武功不弱,不亚于岳老三叶二娘这种人物,蓦地里双目一翻,精光四射,轻笑道:“来人报号!”

“邓大哥,公冶二哥!”

王语嫣听到这两人声音,撑着病躯,已从屋里跑了出来,看着楼下二人,大喜道:“我表哥呢?”

“王姑娘,你没事吧?”

“这贼子可有欺负你?”

两人各自发问道。

楼下秦家寨与青城派众人,大半都曾在“听香水榭”见过王语嫣,知道她不但美貌惊人,更熟知天下武学,眼光亦不时巡视在美丽的她身上,心想:“若遇上此等女子都不抢,还配‘血煞魔君’四字尊号吗?”。

顾朝辞对王语嫣擅自跑出,颇有不满,冷哼一声道:“他们是慕容复的手下?”

王语嫣点点头,还未及答话,就听那身材魁梧之人拱手道:“在下邓百川,忝为慕容公子麾下青云庄庄主!”

又指着儒生道:“这位是我二弟公冶乾(注:这非乾坤之乾,而是干杯之干),赤霞庄庄主。”

顾朝辞呵呵一笑道:“果然是慕容家搞的鬼!”

邓百川一脸正色道:“搞鬼?阁下言重了!你杏子林一役,败天下四恶,杀赫连铁树,又单杀恶贯满盈、生擒星宿老怪,名声盖天。

而且你话里话外连慕容公子,都不看在眼里,又为何要去为难我慕容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真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

顾朝辞移目看向邓百川,神光流转之下,凛然生威,点头随意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还敢在我面前侃侃而谈,也足见胆识了!不错!”

众人见他睥睨作态,意气甚豪,心中不服,可想起他的名声身手,又觉理所当然。

王语嫣心知双方起了误会,忙道:“邓大哥、公冶二哥,顾公子没有强抢我,是我……”她想说自己被他误伤了,可又一想如此一来,岂不坐实了顾朝辞欺负弱女子?

她虽然忿恨顾朝辞,老是欺负自己表哥,可也知道他人性情乖张,却是正人君子,这一路上,从未对自己有过半分失礼。

她不想坏了顾朝辞名声,也不想让双方为她引起误会,正想着怎么措词才合适。

可她这一思忖,让邓百川与公冶干二人心里“咯噔”一下,顿时面面相觑,均想:“公子爷一直操心军国大事,对儿女之事不甚在意,看来被这家伙趁虚而入了!”

王语嫣虽然受伤,可摧心掌掌力伤的是她的内月复,外表全然无伤,又有顾朝辞以一阳指为她封脉,以九阳真气为她养身顺气,一般人哪里看得出来,她是个垂死之人?

而邓百川与公冶乾本在外办事,收到三弟包不同传信,说王语嫣被一个自称“血煞魔君”的人抓了,两人都放下手头事情,一路查访而来。

但现在这情景,有些不尽如人意了,王姑娘好像是自愿跟随的,这就有些让人麻抓了。

这种想法不但是这两人有,就连青城派与秦家寨的人,也是如此想法,心想:“这血煞魔君武功盖世,又一表人才,姑苏慕容这顶绿帽子肯定戴稳,月兑不下来了!”

他们虽然归附了慕容氏,但却是技不如人,被逼得!要说有多少忠心,那是扯澹了。此时也不乏幸灾乐祸之意。

王语嫣不谙世事,顾朝辞却是个人精,自明白几人心思,当即笑了一笑,说道:“都听到了吧,王姑娘可不是顾某抢的!”

又看着姚伯当与司马林,丹田运气,朗声说道:“这慕容博乃是当年五胡乱华的鲜卑族人,三十年前假传消息,害得辽国珊军总教头萧远山,惨死雁门关,也让中原武林死了多位豪杰。

他怕少林寺找他算账,从而装死。

这些年来,他化名燕龙渊,以燕字旗收付武林势力,顺他者接旗归顺,逆者死于‘斗转星移’之下,为他慕容家既能立威,又能增添神秘色彩。

毕竟慕容复只要提供出,有力的不在场证据,那些被杀之人,非但不会怀疑,还会生出愧疚之心,被他乘机收服。日后一旦挑动天下大乱,也正好趁势而起了!”

他内力深厚,运气说话,声闻数里,就是要将慕容家的图谋,传扬出去。

他与慕容父子先后撞上,想过他们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可没想到如此卑鄙,几天时间就将自己是契丹人的假消息,传的沸沸扬扬,除了丐帮、少林寺这种势力有这本事,就只有姑苏慕容“燕”字旗麾下人马了。

既然双方已然为敌,那就一拍两散,谁都别想好,江湖也直接上演大乱斗吧。

秦家寨与青城派之人听了这话,却是信了八分,他们可不就是这样吗?跑来报仇,结果人家提供出了不在场证据,自己反而被人家收入麾下了。

包括这次也是包不同传令说,血煞魔君有可能是杀人凶手,一方面让他们伺机救人,一方面也就能想办法报仇了。

邓百川与公冶乾,虽不知老主人假死之事,但他们却知道慕容家的根底,以及图谋之事,刚才想要打断顾朝辞说话,却自忖内力不及,不敢开口。

而今听他收声,公冶乾戟指厉声道:“你自恃武功绝高,却巧言令色,无耻至极!”

说着看向王语嫣道:“王姑娘,你是跟我们走,还是跟着他,给个痛快话吧!”

王语嫣早被顾朝辞一番操作,震的魂不守舍,一听这话,哪顾的上性命垂危,急忙点头就要开口说话,突然哑穴被封,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一脸不信的看着顾朝辞,却见对方目不斜视,只在注视楼下,仿佛他什么事都没做。

邓百川与公冶干虽未看到顾朝辞动作,却也能猜出几分,骂道:“好不要脸,恃强抢人!”

顾朝辞嘿然一笑:“关你屁事?”

“不过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非得名副其实才对,带个话给慕容复,七天之内,我要听到整个江湖都在传:姑苏慕容氏真心拜服于血煞魔君顾朝辞脚下,以后见到我退避三十里,否则这丫头,呵呵,香消玉殒也就别怪我了!”

两大庄主气的只能迸出两字:“卑——鄙!”。

顾朝辞冷笑道:“卑鄙这方面,顾某比慕容家还差一些!这丫头的命与慕容家的名声……”

话音未落,邓百川与公冶乾同时飞身纵起,一左一右扑了上来。

邓百川在姑苏慕容氏属下位居首座,武功精熟,内力雄浑。公冶乾模样斯文,掌力可着实雄浑,有“江南第二”之称,当日他与乔峰比酒比掌力,虽然输了,乔峰对他却好生敬重,可见内力造诣不凡。

邓百川五指如钩,抓向王语嫣,公冶乾双掌平推,掌力一发,有如排山倒海般涌向顾朝辞。

顾朝辞朗声笑道:“尔等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救人么?给我安分点吧!”正要出掌击出,王语嫣急的双手,抓住顾朝辞袖子,大摇其头,目光中满是恳求。

顾朝辞正想甩开她,突然耳朵一颤,余光一瞥东北角,微微一笑道:“嫣妹是不想我杀他们了?好,既是你之所求,我自当应允!”

说着随手挥洒,连二人看都不看,左手曲指对着邓百川一弹,“哧”的一声,正弹中了他的虎口。

他的弹指神通何等威力,邓百川就觉一股热流,从虎口进入直到胳膊乃至半身,大叫一声,已然由空坠落,他下盘功夫虽然了得,踉踉跄跄倒退了六七步,终究还是没拿住桩子,坐倒在地。

他知道顾朝辞内力深厚,不敢有丝毫怠慢。这一招擒拿手,不但蕴含自己毕生功力,又暗藏数种后手。

想着今日就是不能救下王语嫣,也得输个好看。哪料倏然之间,自己就被击落倒地。对方动作之快,他都未曾看清,心下不只大骇,更是羞愤欲死。

与此同时,公冶乾一身武功确属不凡,掌力之重当世除了一些绝顶高手,及超一流的人物,着实也能排上号。

此时手掌未至,掌风先到。可惜他今日面对的是顾朝辞,当代武林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这招凌厉攻势,自然发挥不了半点作用。

顾朝辞真气自行流转,这掌风一碰到他身上,犹如滴水入海,岂能荡起丝毫涟漪?就连他身前的栏杆,都被他的真气包裹起来,未受丝毫损失。

顾朝辞不禁笑道:“你嘴巴不干净,但看我嫣妹面子,你也就躺一躺吧!”

倏然间左袖挥出,将他掌力直接拨散,但听得“啪哒”一声,如中败革,公冶乾小月复给他拍个正着。

顾朝辞的“铁袖神功”,若出全力赛于钢鞭抽击,非当世一流高手,只怕当场就要月复破肠流。但他未出全力,公冶乾武功上确有惊人的造诣,只是觉得气血翻涌,被一股巨力推下了楼,直接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

说时长,实则快,邓百川与公冶乾乃是同时倒地,一时间尘土飞扬。

顾朝辞将两人打发之后,又看向姚伯当等人,双眼一瞪,森然道:“你们是耳朵聋了?还不走,是想等顾某送你们一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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