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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超越时代的战争方式!

想到这里,朱瞻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坚毅之色。

转身便朝着营帐中而去。

随着朱瞻基在那营帐中与老五朱瞻墡不断的商议。

一个较为完善的计划也渐渐完成。

深夜。

伴随着大多数的将士在忙碌一天后进入到睡梦当中。

按照以往习惯,早该沉沉睡去的朱瞻基,却在这个时候从营帐当中醒了过来。

走出营帐的同时,老五朱瞻墡也来到了他的身边。

此时老五朱瞻墡的脸上,身披战甲,但神色却有些复杂。

“大哥,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听到身边老五朱瞻墡的话,朱瞻基沉默的片刻后,还是说道:“事已至此,不可不为。哪怕最后老爷子要扒了我们俩的皮,也只能让他去扒了。”

见朱瞻基如此说,朱瞻墡脸色凝重的思考了片刻后,说道:“行,弟弟我听大哥的!”

闻言,朱瞻基转身拍了拍老五朱瞻墡的肩膀。

“按照计划,准备行动吧。”

“好!”

伴随着老五朱瞻墡的离开,很快,整个候补营的七八千将士全部从营帐当中走出。

并且按部就班的开始收拾东西、拆除营帐。

整个中军大营虽然都驻扎在一个地方,但各自之间却还是有些距离的。

如今在这草原之上,又是深夜,这里的动静外边根本发现不了。

毕竟这里属于整个驻扎点较为中心的位置,没有人会时刻关注这里的情况。

很快,半个时辰后。

在几千名将士的收拾下,整个候补营的物资被全部收整完毕。

看着此刻站成一排排,随时等候调遣的候补营将士们。

朱瞻基不由的又看了一眼身边的老五朱瞻墡。

这次还真是多亏了这小子。

若是没有他教出这样一支队伍,此时的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呢。

此次北征。

按照他的计划,在有了新式大炮的加入后。

整个明军本该是所向披靡的。

加上他这个先知先觉者。

完全能够按照自己所知晓的历史进程帮助老爷子取得这一次北征的胜利。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历史竟然惊人的相似。

老爷子此次北征的战法,与历史一般无二。

要知道此次北征因为各方面的因素已经提前了大半年了,本该是在明年开春二三月出发的大军,如今已经提前了半年的时间,便已经来到了这斡难河畔。

即便是所遭遇的情况相同。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爷子如此的固执。

在对军事上的独断专行,简直令人发指。

虽然他很清楚老爷子有这个独断专行的本事。

可如今老爷子因为年纪大了,加上对大明朝日后的担忧,所以在大军开拔之前心态便已经发生了变化。

老爷子前三次的亲征,分别相隔六年和八年。

可最后的这三次亲政时间,却仅仅相隔不到一年的时间。

连续三年,三次亲征。

哪怕老爷子对大明日后的军事十分担忧,但在他朱瞻基已经提前表现出了可以克制塞北部族的方法后,想来老爷子应该不至于如此的急切。

毕竟代价可是大明朝五十万的精锐兵力!

可一切大大的出乎他的预料。

老爷子的心态甚至要比历史上更加急躁。

兵力刚刚汇聚于斡难河畔,起手便要分兵推进。

这让他朱瞻基如何能够想到。

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废话,如今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改变这一切。

但既然想从根本上劝说老爷子改变这一战法的路子已经行不通了。

那么,他们能做的,就只有给老爷子擦了

小败可以,绝不能出现大败和溃败!

如今大明朝的国力正是强盛之际,犹如少年方才长成。

如果在他朱瞻基的治理下,不出十年,击溃塞北各部族犹如砍菜切瓜。

可一旦此次大败,致使大明朝最精锐的军队留在塞北。

这个世界和时代,将不会再重新给大明朝一个成长的时间了。

整个大明朝必将为了边疆的战事而掏尽国力。

发展的速度,也将变的极为有限。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伴随着一阵寒风吹过,朱瞻基回了回神,再次看向面前的七八千人,顿时喊道:“出发!”

伴随着朱瞻基的一声令下,整个候补营的七八千人,立马开拔。

在之前与老五朱瞻墡的商议中,朱瞻基已经选择好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斡难河以北,明军从未踏足过的区域。

乌兰巴托地区!

这里对于整个明军而言,是一片空白的区域。

是没有任何文字记载的未知区域。

但对于朱瞻基而言,他很清楚,明军与草原部族最后大战的地方,正是这里!

柏海儿湖的东南区域。

而柏海儿湖,正是后世很多歌曲中提及的贝加尔湖。

之所以蒙古部族会在这里与明军决战。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找到了打败明军的办法,也不是因为他们有了一个马哈木这个统一的指挥者。

任何的可能性,也只是可能性。

如果可以,没有人愿意去招惹明军这个庞然大物。

也没有人愿意被明朝所记恨,与其死磕。

但凡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没有任何一个草原的部族愿意在这个时期,与明朝结怨。

而真正导致整个草原的各部族联合起来,必须要对抗明朝的,正是因为这个柏海儿湖!

柏海儿湖是世界上最深和蓄水量最大的澹水湖!

其储量占到了世界澹水储水量的百分之二十!

是国内全国澹水储量的近十倍!

在后世,它的存在解决了北方大国全国百分之八十五的澹水使用需求。

而在如今这个时代,柏海儿湖对于草原各部族的意义,比在后世现代还要重要。

如果将蒙古按照后世的区域划分为内外蒙古的话,那么内蒙古地区可以完全依靠天然的降水量以及境内的河流,便达到正常的需求。

而在外蒙古呢?

那里可不是印象中全部都是草原。

那里的荒凉,远超常人的想象。

之所以会出现这个原因,正是因为那里的降水量非常的低。

可以说,草原人在这个地区之所以还能生存,基本上靠的就是柏海儿湖的存在!

就算不在柏海儿湖的周边,那也是依靠了其支流的延伸。

支撑一个文明延续最大的根本因素,就是水资源!

这一点可以用在任何一个文明身上。

凡诞生文明,其周边必有水源!

在古代,科学落后的时代,水源的消息,也就意味着其相应文明的消息。

可想而知,柏海儿湖对于所有草原部族的重大意义。

对于那些草原上的部族而言,柏海儿湖周边,也是草长的最为茂密的地区。

也正是因为老爷子朱棣率领的明军触动了他们这一根本利益,所以才导致了整个草原上的各部族,在前几次的征讨中都没有联合,却偏偏在这一次联合起来的局面。

当然,即便是如此。

如果老爷子能够保证不分兵,不给他们任何的机会。

这些草原的部族依旧不敢动手。

前几次的大战,他们已经亲身的领略过了明军火器的威力。

毫不客气的说,在不用各种战法将局面扰乱,只保持正面作战的情况下。

草原各部族来多少人,死多少人!

朱棣所使用的三行火器战法,是领先世界两百年的火器战法。

在后世,征服了大半个欧洲的拿破仑,依靠的也正是与这个战法几乎相同的战法。

之所以草原部族的军队还能危险到明军,其根本原因还是他们用了计策。

比如,在正面吸引火器的同时,从四面八方包围,冲锋。

这样火器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但这种机会,是非常非常难得的。

没有人去用命尝试。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朱瞻基在明知道那柏海儿湖是草原部族命脉所在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以此来逼迫他们正面作战。

也没有办法用这个事情来劝说老爷子。

不过,在明知道这些信息的情况下,朱瞻基自然不可能只带着他身边的这七八千人便径直的从敌人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经过,赶去那乌兰巴托地区。

他们在月兑离了整个明军驻扎地后,便朝着大明朝境内的方向行去。

在月兑离明军驻扎地的这个过程中,朱瞻基依靠着自己太孙的身份,很顺利的便以奉命为由,躲过了所有人的拦截。

绕道明朝内部,奴儿干都司的境内,然后从那里直插进入乌兰巴托地区。

尽管如今的奴儿干都司境内的各女真部族只是名义上接受明朝奴儿干都都指挥使司的管辖。

但借道这种事情还是完全能够做到的。

毕竟大明朝在这里还设立了不少的卫所。

而与此同时。

伴随着朱瞻基带领那七八千的候补营将士从大军之中离去。

一直到天亮,朱棣才收到了消息。

“你说他们私自跑了?!”

此时的朱棣,微眯着双眼,直勾勾的看向面前那个传令的传令兵。

在朱棣这种眼神的注视下,那传令兵也是心中慌乱,可还是对着朱棣点了点头。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朱棣是怎么也没有想到。

自己的大孙子,自己对其寄予了厚望的大孙子,竟然在大战开始之前便第一个跑了!

甚至于,朱棣压根都没来得及有任何悲伤的情绪。

还完全沉浸在对这个消息的震惊当中。

毕竟,如今他们明军可是足足五十万的大军。

那什么战事都没有,朱瞻基那小子,却自己跑了?

不管是从逻辑上分析,还是从自己对那小子的了解上来看,这都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要知道,他手下的那七八千人,是他自己主动带来的。

如果不是他央求,自己都不愿意带着这样一只队伍。

怎么想,那小子都不可能是因为害怕而跑的。

可是

又是为什么呢?

就当老爷子朱棣正沉浸在对这个消息感到震惊之时。

一旁的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也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赶到了老爷子的身边。

瞧着老爷子脸上的凝重表情,老二朱高煦忍不住的便宽慰道:“爹,大侄子他第一次上战场,害怕是难免的”

可他这话不说还好,这话一说,老爷子朱棣顿时便狠狠的瞪向了他。

跑?

开玩笑。

如果这个罪名真的成立了,那么自己那个大孙子日后登基的可能性便几乎为零!

任何一个朝代,都不会去立一个在战场上率先逃跑的皇孙为帝。

更何况,还是一个要跨越他爹,直接上位的皇帝。

那更加不可能的。

如今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朱棣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而那老二朱高煦对于老爷子为什么会这样,心里头也是清楚。

可他老二自己也是要当皇帝的。

如果能趁机将这小子拉下马,自然是要做的。

如果这件事关系到那小子的性命,他老二或许会暂时放下对皇位的追求,但如今显然不是。

就到那汉王朱高煦还想说什么时,老爷子朱棣便当即喝道:“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整个军中谁敢再传播太孙逃跑的事情,格杀勿论!”

对于这个消息会不会在军中流传,老爷子朱棣并不在乎,因为那些士兵知道什么?

他们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还因为真是奉了自己的圣旨去执行事务了。

他真正害怕的是自家这个老二以此事为由,抹黑他那大侄子。

想到这里,朱棣便又继续说道:“此次太孙外出,是奉了朕的旨意!”

闻言,老二朱高煦顿时说道:“爹,你也太护着那小子了吧?这里是军营,他不遵军规就算了,您还给他找补。”

然而面对汉王朱高煦的话,老爷子朱棣却只是冷冷的说道:“我刚刚的话你是没有听清楚吗?是不是需要我重新再跟你说一遍?”

见老头子动了真格,那老二朱高煦赶忙便拱手说道:“末将明白了!”

而与此同时。

一名传令兵突然从营帐外跑了进来。

来到老爷子朱棣的身边,小声的滴咕了两句。

听到这话后,朱棣没有多想,直接点了点头,说道:“叫进来吧。”

“是!”

片刻后。

如今还在马厩当中养马的于谦,便匆匆走了进来。

在来到朱棣面前时,顿时便跪在了地上,恭敬的喊道:“于谦,拜见皇上!”

如今在军队中已经待了不少时间,并且也亲眼目睹了那哈斯珠子乃是瓦剌探子后,如今的于谦算是成长了不少。

对于国与国之间的残酷,他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往日那种只知道悲天悯人的腐儒心态也不见了。

对于面前这位南征北战的皇帝,也是由心底敬佩。

瞧着面前的于谦,朱棣背着双手,仔细瞧了瞧他后,说道:“于谦,看你如今的模样,似乎成长了不少啊?”

显然,目光敏锐的老爷子朱棣,也发现了这于谦身上不同于往日的改变。

尤其是对他朱棣的那一丝由衷的敬佩,朱棣自个儿还是能够看的出来的。

面对皇上的问话,那于谦也是诚恳的说道:“于谦往日狂傲,一叶障目,见不得泰山就在眼前,对皇上多有不恭,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听到自己眼前这个敢于在群臣宴会上与自己顶牛,说什么‘牧民者’这种话的于谦,如今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原本还有些憋闷的朱棣,此刻却突然心中畅快了些。

毕竟能让这些腐儒们能理解他朱棣的壮志雄心,还是一件十分让人高兴的事情。

“行了,如果要怪罪早就怪罪了,何必到如今。这次过来见朕,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

闻言,于谦也不敢耽搁,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交到了朱棣的手中。

在接过那信后,朱棣便直接打开看了起来。

里面的内容倒是不复杂,全部用的是白话文。

“孙儿知晓爷爷此番要竞全功的决心,但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既然孙儿无法劝说爷爷,那希望爷爷也不要劝孙儿,孙儿此番离去,不是逃跑,为的是给爷爷留一张保命符。”

“爷爷不需多问,只管按照自己心意做自己的事情就是。”

“若一旦出现变故,爷爷莫慌,保重好身子,有孙儿在,明军亡不了!”

“对了,爷爷,帮孙儿照顾好于谦那小子。”

随着那朱棣看完自己孙子的这一封信后,原本心中的憋闷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虽然对于这小子不告而别的方式有些恼怒。

毕竟,这是军令所不容的。

但想了想,这似乎也是他唯一可以做的。

如果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请求离开,他朱棣是绝对不允许的。

尽管对于自己的大孙子要做了什么,他朱棣完全不了解。

可事已至此,加上以往对这小子的信任,朱棣也只能任由他了。

总之就是一句话,只要那小子不是因为临阵退缩而跑了,不管做什么,他朱棣都能够包容。

至于朱瞻基所说为明军留一道保命符的事情,朱棣却压根没有在意。

且不论明军在他的手中绝不会出一丁点的问题,就算是真的出了问题,仅靠他手中那区区七八千的兵力又能帮上什么忙?

在看完信后,朱棣将信一折,随即便坦然的说道:“传下话去,太孙按照朕的意思去执办秘密任务,各处无需多言。”

“行了,你们都下去忙各自的事情吧。”

“于谦,你留下。”

听到老皇帝朱棣的话,于谦顿时一愣。

而在这营帐中的所有人都离开后,朱棣便看向于谦问道:“你可知太孙到底去了哪里?”

于谦当即便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见此,朱棣又问道:“说实话!”

听到这话,于谦犹豫了下,但最终还是老实的交代道:“太孙殿下只说有事情要去办,事关明军几十万条性命。属下曾追问过,但太孙殿下只说,他要用超越这个时代的战争方式结束这场战争。”

“超过这个时代的战争方式?”显然朱棣对这话感到了些许的惊讶。

闻言,那于谦也是有些疑惑的说道:“只是听太孙殿下这么一说,属下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何意。”

朱棣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

既然于谦不清楚,那问也是白问。

挥手间便将于谦给打发出去。

只不过在那于谦离开之后,朱棣的脸上却再次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说朱瞻基那小子会跑,他不信。

可是,这小子胆子大,有的时候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如今是战场,在战场之上,可没人会理会你是什么身份。

即便是他们这五十万的大军,在这陌生的塞北之中前进那都是需要谨慎的探查。

最起码方圆五十里内的一切,都要搞清楚才能动身。

可那小子,带着七八千的兵马就离开了。

这要是万一遇到点什么危机,他这个做爷爷的都不知道。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他朱瞻基那小子跑回了朝廷,或许他还会放心一些。

这小子越是胆大,他反倒是越担忧。

紧接着又派出人去探查朱瞻基那小子动向的同时,朱棣还是收了收心思,将精力又全部集中在了此次的征讨之上。

转眼间,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

在朝廷已经全部搬到顺天府的同时,也在三天后收到了前线传来的兵报。

此时顺天府的兵部之中。

无数朝廷的兵部官员以及内阁的大学士们纷纷在那兵部之中展开了讨论。

各个大臣分别表达自己的态度。

态度意见也相差甚大。

有说分兵危险太大,有说分兵之举实在妙哉。

总之,众说纷纭。

看着眼前的状况,甚至渐渐就要吵起来的架势,太子朱高炽赶忙出声说道:“都是为了朝廷国事,有话说话,还是不要伤及个人了。”

随后,朱高炽又看向了身边的兵部尚书杨士奇,问道:“你觉得如何?”

闻言,杨士奇也是开口对着身后喊道:“把阿鲁台请援的折子拿来!”

随着那折子送到手上,杨士奇翻开后也是继续说道:“阿鲁台去年向我们请援,说是瓦剌部杀了他们的首领本雅失里。当时,他们的驻地也在这个位置上,可这次皇上出征,阿鲁台的驻地向后挪了五百里,诸位觉得,他们是什么意思?”

听到杨士奇的话,太子朱高炽也是心中一惊,赶忙便看向了面前的沙盘,以及各自的位置阵营,仔细的分析了一番后,顿时说道:“这是要出伏兵断我后路啊?”

闻言,一旁的杨士奇点了点头。

表示认同。

可一旁的另外一名官员,却说道:“我看未必吧?如今皇上的大军在塞北如入无人之境,连胜连捷,根本没有人可以抵挡,他也不敢动吧?”

但杨士奇却也不跟他争辩,只是对着身边的护卫们说道:“将最新的军报在沙盘上拼一下,看看他们的位置。”

闻言,那些护卫们立马便按照最新最近的军报,将整个塞北的势力分布图在沙盘之上以小人的方式表现出来。

随着那沙盘上的局势渐渐明朗,杨士奇也是将自己手中的折子暂时一放,指着那沙盘上的情况,说道:“瓦剌部在斜侧,鞑靼部正面退却,兀良哈在我右翼,阿鲁台守着我们的供给线。太子爷,这可是个口袋啊。”

听着在场人的话,太子朱高炽突然就咳嗽了起来。

也是因为心中太过于担忧此事,加上这些日子太过劳累,一时之间身体越发的虚了。

见众人赶上前来探问,朱高炽一抬手,道:“不要紧。”

眼神却死死的盯着那沙盘之上,仔细的思虑过后,对着身边的杨士奇说道:“那,就这样决断了吧?”

杨士奇点点头。

随后朱高炽便指着身后的传令官说道:“皇上在忽兰忽失温大破鞑靼主力,一为可喜,一为可忧。鞑靼部虽败不乱,持续退却,兀良哈与瓦剌部潜行在我军两翼。阿鲁台残部潜伏在我军补给线上,甚为可忧。”

“雨季将至,后勤补给不畅,三部合围,我军火器难以展开没,反为敌制。”

随着太子说完,杨士奇也是适时的补充道:“再多写上一句,皇上要即刻收缩两翼兵力,可不合营,但要收缩两翼距离,以免瓦剌和兀良哈突袭中军。若在月底前不能大胜,当即刻撤兵,防诸葛孔明五丈原故事,多陈疑兵,多设营帐,多挖灶眼,伺机再出。”

在那杨士奇说完后,太子朱高炽也是又嘱咐道:“六百里加急!”

说完,那场中的兵部官员也是继续说道:“若是收缩两翼的话,皇上的五十万大军兵力太多,军队铺不开,威力大减少啊,有恐被人围在此地。”

另外一名兵部官员也是附和道:“对,那瓦剌和兀良哈虽然在两侧潜行,但如今具体的情况还不知道。他们说是四五千人,我们探查到的情况是两三万人。”

面对这样的疑问,杨士奇却当即说道:“皇上此次率军五十万,左右两翼各十万人,无论那瓦剌和兀良哈部到底有多少的兵力,以左右两翼之兵力足以应付。”

“就算那鞑靼部不退反进,再次正面直奔中军,但以皇上手中的三十万兵力,也可不退反进,直面对阵那鞑靼部!”

“他们想合围吞下我们,他就是老母猪,也撑死他!只要不下雨,我们的大炮和火铳无人能敌!”

对于这杨士奇的话,太子朱高炽还是十分认可的,可此刻的朱高炽,担忧的却不是这件事本身。

反而是看着那塞北的沙盘,一脸愁容的说道:“你们发现了没有,草原上出了一个霸主,各部族的行动是有统一调配的。他能够统筹全局,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乌兰巴托。

借道再出的朱瞻基,带着老五朱瞻墡以及那七八千的兵马,此刻用了五天的时间也终于来到了预定的地点。

此时不管是明军还是塞北各部族的目光都还聚焦在那斡难河畔的地区。

而此时的他们却已经来到了靠近乌兰巴托地区的月复地。

因为这里已经身处月复地,朱瞻基也不敢轻易的再往前行,在选择了一处两处山丘相夹,不易窥探的地方后,便立马下令原地扎营。

与此同时,第一时间便命人将消息传达给了后方的奴儿干都指挥使司。

要求他们第一时间派来五千名将士,以及两万人运送物资。

乌兰巴托地区距离斡难河其实并不算太远。

按照急行军的情况下,三日左右前头部队便可到达。

之所以在中间耗费了两日,朱瞻基正是借着这两日的时间,联系到了奴儿干都司的人。

以太孙的名义,要求他们在短时间内筹措木材以及兵勇运送至他所在之地。

但因为奴儿干都司本身也要镇守当地的女真部族,所以他们能够分兵的数量极为有限。

这也是为什么朱棣北征而不调用此地兵力的原因。

而这五千名将士,已经是他们所能够支援的全部兵力。

至于那两三万人,则是与当地的各部族商议后,用他们来运送木材、矿石、山石,然后按照数量支付银子给他们工钱。

等于是找的劳工。

只不过劳工不是汉族罢了。

这些女真部族虽然在实质上内部并不受明朝的管辖,但在明面上却是承认奴儿干都司统辖的。

所以在给银子的情况下,有银子赚,他们自然是愿意做的。

当然,让这些人帮助运输只是为了填补一些劳力的空缺。

在当地,朱瞻基自己也没有闲着。

首先第一时间要做的事情就是开矿!

塞北,可不是印象中完全都是草原和戈壁的景象。

在这里还是存在着不少山脉的,朱瞻基他们所选取的地点,两侧皆有山脉存在。

所以树木和矿石都不缺。

唯独缺少的就是铁矿石!

而让那些女真部族运输的,也正是这些铁矿石为主。

但朱瞻基自己也没有放弃寻找铁矿的事情。

这里本身分布的铁矿资源并不稀缺,只要认真的寻找,还是能够找到的。

若真是运气不好,那靠着那些女真部族的运输,也差不多够用了。

连续一两天的时间,朱瞻基在考察了当地的实际地理环境后,便在队伍中的专业人士的帮助下,制定出了一个城邦的设计图。

而朱瞻基来到这里,要做的正是建造一座城市!

明军为何在塞北待不长久?

为何军费消耗巨大?

正是因为他们一出境内,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后勤补给来支援。

在后世,拥有一个海外军事基地的意义,相信任何一个人都能明白这个意义的重大。

甚至于那海上的航空母舰,其发挥最大的作用也是让一个军事打击体拥有了一个海上移动基地。

如此一来,进退皆可。

而朱瞻基要做的,就是在这塞北月复地给他们钉上一颗铁钉!

朝廷的大军,进退皆可!

使对敌战争保持到一个常态化的阶段。

攻守转换!

而不是一味的等别人袭扰了边境,再出兵。

这也是他手下这七八千人的专业所在。

在顺天府中已经有过建造高楼经验的众人,建造一座可以抵御外敌的城邦,其实算简单的了。

加上本身队伍中的一些设计者也都曾经参与过城池建造的事宜。

这一点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难。

在朱瞻基舍弃了一些精益求精的要求后,他们退而求其次,只讲究效率。

短短不到三天的时间,设计图便已经完成了。

并且通过各种小棋子,在特定的地点做了测量标识。

而在这三天内,初期砍伐的树木以及木材也已经储蓄了一批,河沙、石灰石、水、冶铁等等,也在他们提前带过来的工具帮助下,完成了一定量的储备。

随之,整个候补营的士兵们便开始从最初期的储备原料,进入到了挖掘和打地基的阶段。

这些甚至于朱瞻基自己都不用去多参与,老五一个人便能带着这些人完成。

他朱瞻基需要做的,就是统筹大局,为他们的建造提供足够的原材料。

这一片区域多水,河沙不缺。

有山,石灰石不缺。

树木也有,木材不缺。

唯独就是那铁矿,完全依仗奴儿干都司中女真部族的运送。

可即便是这样,朱瞻基依旧有信心,在四个月的时间内,利用混凝土的技术,在这里凭空建造出一座中型城池!

这还是在考虑到铁矿不足的情况下。

因为城池建造比大楼来说还要简单许多。

加上人力充足,足足一万多名的壮劳力以及两三万的补给运送人员。

这个时间只会更短!

可即便是这样,朱瞻基依旧还是有些担忧。

担忧的不是他们这里,是老爷子朱棣那边。

雨季马上来了。

风季也马上来了。

那些草原人对这种恶劣天气已经习以为常,可明军不同!

他们还从未来到如此深入的地区与敌大规模作战过。

加上前几次亲征的经历,让他们对胜利都已经习以为常。

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如今能期盼的,只有尽快的完成城池的建造。

为明军搞出一个塞北基地来。

有了这个塞北基地,还处于塞北月复地。

以明军的优势,进可攻,退可守。

基本便立于了不败之地。

哪怕是对方兵力超过他们,但守城,可是他们明军的看家本事!

加上这一战还不知道要打多久。

一旦拖到后半年。

天气渐渐冷下来。

局势将更是恶劣。

就当朱瞻基带领着人在乌兰巴托地区拼命的建造城池的同时。

老爷子朱棣那边,在斡难河地区也按照朝廷兵部给出的办法,暂时收缩了两翼的距离,并且开始前进推进。

但很快。

被不断压迫的鞑靼部,便由其首领月兑月兑不花大汗带着人前来拜见了。

明军的主帐之内。

随着那月兑月兑不花大汗带着人走了进来,便立马单膝跪在了朱棣的面前,虽然眼神中满是不服,但到了此地,却不得不恭敬的说道:“参见大皇帝陛下!”

“下跪者何人呐?”朱棣随口问道。

听到这话。

早就派人前来通知过的月兑月兑不花大汗顿时心中升起了一丝被凌辱的感觉。

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是月兑月兑不花大汗。我后面的是我的兄弟,和我的大将们。”

“见朕何事呢?”

月兑月兑不花大汗回道:“只因未能约束好部众,误伤了天朝子民,特地前来赔罪,赔牛羊也罢,赔金银也可,只求大皇帝陛下退兵罢战,两家和好便好。”

可听到这话的朱棣,却是故作恍然的说道:“哦?退兵?原来是你自己,约束不住你的部众,误伤了我的百姓。”

“那你们呢?你们手上沾没沾血?”

听着朱棣的话,那月兑月兑不花大汗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次过来就是求和的,自然不可能硬顶着牛说话。

而朱棣也缓缓从自己的龙椅上走了下来。

丝毫不畏惧他们腰间的刀剑,缓步来到了他们的对面,坐在那阶梯之上,与那下跪的众人平视,丝毫没有对面前这些五大三粗的草原人半点的畏惧,哪怕他已经是个老头。

朱棣笑看着面前的月兑月兑不花大汗,问道:“永乐五年,大规模掠夺辽东。永乐九年,大同城下打草谷,掠走了一万多男丁,女人孩子被杀。永乐十一年,永乐十二年,永乐十五年,你们亲自率兵,掠我边疆,现在说,退兵?”

朱棣缓缓起身,站在那龙台之上,眼中满是杀意的说道:“晚了!”

闻言,面对朱棣的话,那月兑月兑不花大汗一句话也说不出。

毕竟这些事情都是他们亲自做的,如今被拿到桌面上谈,他们能说什么?

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好像表示懊悔似的。

重新坐在那龙椅之上的朱棣,随口便对一旁问道:“他们一共伤了多少人?”

汉王朱高煦当即便跳了出来,说道:“回皇上话,他们伤了我部众十几万有余。”

闻言,朱棣便对着那地上着的月兑月兑不花大汗说道:“你起来吧。”

在这些人起身后,老爷子朱棣也是缓缓开口说道:“咱们合计合计,你老兄搞了我这么多年,十几万人呐,这样吧,你也不用赔我牛羊金银,你挑十几万人,你还给我,你和你的弟兄,也可以去。朕在北京给你们选一个好的地方,给你们安置下来。”

“过个两三百年,你想回来探亲,朕让你回来,这样多好啊?朕退兵罢战,两家永远和好,就当做亲戚走动,如何?”

听着朱棣的话,那月兑月兑不花大汗立马便满脸为难的说道:“大皇帝,十几万部众给了您,我们就没人了!”

可听着月兑月兑不花大汗的话,朱棣却丝毫不在乎的说道:“那不能够。”

月兑月兑不花大汗赶忙跪在地上,再次祈求道:“大皇帝,这个,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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