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畸主到了吗？”
陈攸接过王多羊递来的档桉，一边翻看一边和两人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中。
“这次前来面试的一共有五人，当然说是面试，其实各大协会的畸主人手还是很紧缺的，除非这些人有什么大问题，否则一般都会收下。”
一旁的向元和立即开口道。
相比起王多羊，向元和明显更熟悉协会的事物，“就算我们不收，别的协会也会收，就算有些畸主不堪大用最好也收下来，最多我们不占畸主的名额，而是占不可接触者的名额就是了，总之这种畸主越多越好。”
“原来是这样。”
陈攸顿时明白过来，毕竟畸主也算是稀缺资源，难怪上一次王双喜挂掉之后，向元和就让自己无缝衔接去管理王双喜的地盘。
“其实我倒觉得没必要。”
王多羊想了想，也说出自己的意见，“怪诞协会原来并不强，在各大协会中属于中下游的实力，因此很少有畸主前来报名，不过现在不同了，您的名声在圈子里已经传开了，相信很快就会有越来越多的畸主闻风而来的，因此我们最好能保证一下质量。”
“这怎么可以？”
向元和皱了皱眉，反驳道，“畸主本来就是稀缺资源，哪有放走的道理？最多我们少招一点不可接触者不就行了？”
“可是这些畸主本来就良莠不齐，放在协会内岂不是容易生乱？协会和畸主签订契约后，畸主惹事协会也是要担责的。”
王多羊也毫不相让。
“行了，你们别吵了。”
陈攸直接拍板道，“我倾向于老向的说法，畸主毕竟是稀缺资源，这些人就都收下吧，不过我今天累了，等明天再见他们。”
陈攸随手合上资料，回答道。
见此，两人才没有继续争执下去。
接下来，陈攸又见了同样从隔离中心赶回来的赵莎和孙宇，让四个人互相熟悉了一下。
等到所有人告辞离开，陈攸才返回了自己隔壁的房间。
“喵~”
才刚刚进屋，陈攸顿时看到一道黑影扑到了自己面前，他单手一接，顿时将小呆揽在怀中。
“喵，喵！”
小呆一边扒拉着陈攸，一边奋力的喵喵叫着，似乎是在质问陈攸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见人影，是不是去哪里鬼混了。
陈攸笑着模着小呆的皮毛，轻轻躺到床上，同时微微伸手，顿时一本通体漆黑的笔记就凭空出现在了手中。
【契约者：陈攸（13）】
【寿命：70】
【念：0】
【怪谈因子：喜15万、怒14万、哀17万、怨15万、惧18万】
【寄语：当我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便是以身化作怪谈的开端】
从上次清空怪谈笔记后，又是十天过去，可是怪谈因子显然没有之前增涨的那么多了。
看来，全球层面的封控还是有用的，成功抑制住了《虚拟情人》的传播速度，让这则网络怪谈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能以指数级的速度增涨了。
陈攸思索了一下，他试着用手机登陆恐惧之眼，却发现还是可以登陆的，显然虽然世界各国都封杀了这个网站，但对网站本身毫无办法。
这么看来的话，自己完全可以继续创造新的网络怪谈，毕竟畸物上了三级之后，动辄就需要几百上千点的念，收获的怪谈因子虽多，但也依然是入不敷出。
陈攸略微计算了一下，困镜从创造到提升到三级，大约共花费了1000点的念，卜算金币也是一样，那么将怪谈数据化之后，大概可以推测出创造零级怪谈是1到10点念左右。
一级怪谈则是10到100点，二级是100点念到1000点。
那么按照递进规则，三级就是1000至10000点？
嘶……
陈攸倒吸一口凉气，不算不知道，一算下一跳，如果将来想要升四级畸物，岂不是动辄就是上万点的念了。
想到这里，陈攸又算了算如今身上畸物所拥有的念，困镜提升到三级后，还吞噬了香薰那件三级畸物，如果数据化之后，大约是3000点。
而卜算金币也差不多，陈攸当时也给金币灌注了2000点的念，因此两者才能达到平衡。
不过如今看来，就算全都达到了3000点，可是距离四级还是差了很远，更何况这两种畸物终究只是辅助类，就像今天和那个总部来的人交手，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说到底，还是因为攻击力不足。
如果陈攸的嫁衣人偶也是三级，那么就能轻易碾压对方，如果自己脚上的红舞鞋是三级，也能轻易逃出对方的领域。
“所以，接下来的提升方向，就是让我的嫁衣人偶、红舞鞋，以及泪痣全都提升到三级了？”
只是，这条无限提升的道路看似并不难，只需要大量的怪谈因子，可陈攸却隐隐感到了不妥。
和曾经的一级二级怪谈不同，三级怪谈就好像一把双刃剑，普通人已经完全无法掌控了，就算是不可接触者来掌控也够呛。
陈攸能够感觉到，自己对三级畸物的掌控度明显要低于二级，如果某些畸主能单独掌控一件二级畸物，那么到了三级，就不是单独能够掌控的了，至少还需要一件畸物进行平衡才能做到。
这也是三级畸主如此之少的原因，不然凭三级畸物的反噬，可能会一瞬间杀死畸主本人，而不像一级二级那样慢慢侵蚀，留给畸主足够的时间。
“所以说，平衡是难以长久的，就算最终所有畸物都达到了三级，那么四级呢？”
陈攸突然想到，驾驭三级畸物就如此吃力，那么将来到了四级，岂不是就算两件畸物平衡了，可散发出的余波也能瞬间杀死畸主？
也就是说，平衡这条路的极限就是三级？
陈攸童孔一缩，这一刻，他竟然隐隐推测出了这条路的极限……
“可是，如果不走畸物平衡这条路，又能怎么做？”
陈攸深吸一口气，露出烦躁的神情，他从床上站起身，抱着小呆四下踱步起来。
突然间，陈攸再次想起自己眼角的那颗泪痣，他伸手模了模，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我是从驾驭一级畸物的时候，开始朝着不可接触者体质转化的，可真正成为不可接触者的一员，却是驾驭二级畸物之后……”
陈攸喃喃，“人类在驾驭畸物，何尝不是也在被畸物所驾驭，我变成不可接触者便是如此，畸物不断影响着我的身体，令我更加和怪谈同质化，可是如今却已经到了极限，就好像当初给小呆灌注念那样，只灌注了17点就已经饱和。”
“那么现在，自己之所以感觉驾驭畸物力不从心，不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同样饱和了吗？”
想到这里，陈攸将小呆放在床上，同时走到衣柜镜面前，望着镜中的自己。
镜子中，一名肤色苍白，神情冰冷的男子也盯着陈攸。
“所以，关键还在于让我的身体和意识拥有继续驾驭畸物的力量……”
这一刻，陈攸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方法，可是纷纷被他摒弃出去，唯一一条最为稳妥的道路不是别的，而是自己从过去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将自己变成一则更加强大的怪谈，不就能随意驾驭其它畸物了吗？”
“同时，因为失去了人类的身份，自己将永远无法被侵蚀，也就不必遵循什么平衡法则了，只要不被更强大的畸物反向驾驭就行……”
陈攸低声喃喃，只感觉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
“只是，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呢？”
想到这里，陈攸不禁再次看向自己眼角的那颗痣，那颗痣只能算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但并不等于自己已经变成了怪谈，而陈攸最在意的是，变成怪谈后，自己的意识该如何保存？
陈攸可没忘记，光是一只嫁衣人偶就不断吸取着自己的人性，而泪痣在保护自己的意识同时，也在不断侵蚀着自己的意识，如果不是有卜算金币和困镜相互制衡并压制了其它畸物，此时自己早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因此，如果不管不顾直接用怪谈笔记将自己写成一则怪谈，陈攸可以想象，在怪谈成型的那一刻，自己的意识也会瞬间凋亡，就算自己的身体成功化作怪谈，那也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果然，这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
陈攸摇了摇头，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现在，自己最好还是以积攒怪谈因子为主，只要有了怪谈因子，自己就有无限的可能。
既然虚拟情人受到了限制，没有曾经的传播速度，那么自己最好再创造一种网络怪谈……
只是，新怪谈采用什么方法好呢？
陈攸不禁眯起了眼睛。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世界各国对畸变效应的隐瞒。
虽然这种隐瞒并非恶意，只是一种为了维护秩序的本能，但不得不说，这种信息上的隐瞒并不能减少畸变效应的蔓延。
反而因为畸变效应被隐瞒，当普通人接触到畸变效应时，因为丝毫不了解情况，根本无法做出理智的对策。
所以说，当全球的畸变效应日渐频发，这种隐瞒又能持续多久？
想到这里陈攸突然心中一动，如果自己再创造一款游戏，一款能蕴含这个世界真相的游戏，让真相变成怪谈传播出去，应该能收获很大的反响吧？
毕竟，信息的传播是最难压制的，特别是人们发现这则劲爆的消息竟然是各国官方隐瞒了数十年的真相时，那种狂热和愤怒根本无法被外人所道。
喜、怒、哀、怨、惧五种情绪经此一役，自己恐怕能收获个盆满钵满，只是各国恐怕从此之后，再也无法对群众去隐瞒畸变效应的存在了……
想到这里，陈攸将笔记放在书桌前，拿出一支笔开始在上面书写起来——
【名称】：真相。
【定义】：每个人都有探究真相的。
【声明】：这是一款能令人们了解世界真相的游戏，是由人们对于真相的渴望具现出来的存在。
【架构】：这是一款名为《真相小游戏》的APP，讲述了一个名叫“少年A”的高中生男孩，在一座神秘的国度中白天上学，晚上处理畸变效应的游戏。
【少年A本来是父母双全，可是在一场畸变效应中遇害，随后信息被官方封锁，为了探究真相，少年A主动寻找神秘事件，最终成为了不可接触者，并驾驭了第一件畸物。】
【少年A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现实中各国刚发生过的畸变效应，因为相关消息被封锁，所有人对未知探究的渴望化作强烈的力量，令这款游戏自动更新，在一场场的经历中，所有玩家结合现实中的蛛丝马迹，便能逐渐探索出这个世界的真相】
【这是一款拥有无限可能的游戏，每个玩家经过不同的选择，都能得到不同的结果，同时这款APP拥有无限复制的能力，一经下载便无法从手机中移除。】
【参数】：喜10000，怒10000，哀10000，怨10000，惧10000。
【触发】：东国H市怪诞协会理事长陈攸的手机。
陈攸一口气写完这一切，随即微微放松下来，随即轻轻合上了笔记。
砰。
一声轻响，可是那股令人心季的寒意并没有袭来。
陈攸在封面上看了看，果然，上面竟然显示出怪谈因子点数不足几个字。
是因为多出了一个能不断获取外界信息，自动更新的能力吗？
陈攸犹豫了一下，干脆在参数上添了几笔，将所有的1全部改成了2。
至此，怪谈才正式生效。
陈攸拿起手机看了看，果然自己的手机中，多出了一款APP，一款名为《真相》的APP。
这款APP的封面并没有多么吸引人，只是一个二次元画风的少年的脸。
和大多数二次元相差不多，少年有一头黑色的短发，脸颊圆圆的，下巴尖尖的，唯一有些怪异的是，少年的童孔却是一片白色，只能隐约分清童孔和眼白。
此时，少年正用麻木诡异的神情盯着镜头，这就是这款游戏的全部封面了。
虽然封面并不吸引人，甚至有点小恐怖，但陈攸并不担心，从虚拟情人之后，他就领教了怪谈游戏的传播速度，相信这样一款游戏，能比虚拟情人传播的更广……
陈攸微微一笑，他没有点开这款游戏，而是打开了恐惧之眼网站，将这款游戏上传了上去。
同时，为了能让网站和游戏更迅速的传播，陈攸干脆又给网站注入了500点的念。
之前恐惧之眼网站便以每天亿分之一的概率给全球发送邀请函，现在注入了五倍的念之后，概率应该也会提升不少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收获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