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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干尸软卧间

张闷墩清醒过来后,认罪态度很好,积极配合专案组审讯,在奔赴秀洲的路上,他就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掘坟盗尸的罪恶,我预感到以后的收魂、核查掘坟盗尸将非常顺利。

原来,张闷墩被张二妮和向掌官劫持进地心鬼窟以后,先是迫于向掌官的婬威,不得不答应掘坟盗尸的要求;后是在向掌官提供的绝色鬼女、巨额财宝的诱惑下,想到奔波打工有时连饭都吃不饱、有时连一个像样的床铺都没有,三、两月尝不到女人,心甘情愿按照向掌官的要求掘坟盗尸,先后后在黔州、酉州、秀洲盗掘了一百零二座孕妇坟墓,划破孕妇尸体的肚子,取走孕妇月复内的胎尸,分别按照向掌官的要求送到乱葬岗、黑木崖和断肠谷,用土坛子盛装。坛子摆放的方式都是按照向掌官的安排用五个较的坛子围着一个较大的坛子;浸泡胎尸的白酒都是当地农村酒厂酿造的,其中,乱葬岗用的是苞谷酒,黑木崖用的是苦荞酒,断肠谷用的是高粱酒。

我问:孕妇和胎儿的魂魄你怎么处理的?

张闷墩:报告政府,我只是掘坟盗尸,没有动孕妇和胎儿的魂魄半个指头。

我问:你掘坟盗尸有哪些人和你一起?

张闷墩:报告政府,一百多起掘坟盗尸案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没有任何人陪同。

我想,张闷墩没有向掌官和张二妮授权,根本看不到鬼魂,他和张二妮交代的都是事实,即张闷墩负责掘坟盗尸,附体鬼怪负责摄取孕妇和胎儿魂魄。

当日太阳要下山时,我们到达断肠谷,如血的残阳之光照射着断肠谷,使断肠谷显得更加阴森恐怖,它像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似乎在等着我们,特别是那一仞阻拦在峡谷端头的悬崖下的溶洞,像那张开的血盆大口黑咕隆咚的喉咙,似乎要将我囫囵吸入。

我再也不敢相信张二妮这支吸血鬼了,这家伙一肚子坏水,本次侦查结束后我一定要建议鲁王判她丢进熔鬼窟,让她鬼身全无。但是,我还是例行公事提审她,再次警告她配合端公和侦缉队,实事求是讲清楚究竟把张闷墩的人魂、雀阴、非毒寄养在断肠谷什么地方?寄养给谁的?

张二妮瑟瑟发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赌咒发誓她将张闷墩的人魂、雀阴、非毒都寄养在悬崖上最大的悬棺里,棺主姓赵,具体姓名不详。

我悄悄让耕红潜伏到最大的悬棺旁边;用“镇鬼符”灰揉搓子弹,让狙击手做好准备;在悬崖下一个隐蔽的荆棘丛中铺好法毯、点燃“保魂灯”,准备必要时自己的人魂分离,魂魄飞上悬崖取张闷墩的魂魄;还让大家戴好头盔、穿好防弹背心,防止骷髅老鬼居高临下袭击。

然后,我在悬崖底下一相对开阔的地方摆好鸡鸭猪头,点燃香烛纸礼,准备先礼后兵。

香烛才点燃,牲礼的香味还没有漂上去,悬崖上突然出现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崖下来者可是耕大师?

我仰头望去,黑木崖空无一人一鬼,但我敢肯定这声音是悬崖上发出来的。

正在疑惑之际,悬崖上最高处那口悬棺慢慢泛起了淡淡的红光,越来越亮,竟然像火一样。紧接着,一具高大的骷髅站在悬棺上,抱拳向我行礼。

我急忙一边行端公大礼,一边:正是在下,请问前辈是——?

那骷髅老鬼:老朽赵震南,前日受岳超群委托,寄养了一个生人的人魂、雀阴、非毒,耕大师是否要取回?

我:赵老前辈,在下正是此意,急需将其用于拯救正在遭受涂炭的生灵。

赵震南:耕大师,前日老朽不明就里,不知是非,接受了委托,既然大师要将其用于拯救生灵,老朽马上奉还,不知岳超群是否和大师在一起?

我拉过张二妮,:赵老前辈,委托人岳超群在此。

赵震南:岳妹,耕大师的要求你有什么意见?

我心头一震,赵震南在试探我,在确认张二妮是否健在。

张二妮:赵老前辈,耕大师所言极是,你就按照他的要求,将张闷墩的魂魄交给他,也算还给我了,谢谢老前辈。

赵震南:耕大师,我马上将这人的魂魄放出来。

不久,张闷墩的人魂、雀阴、非毒慢慢从赵震南的悬棺飘出,慢慢飘下悬崖,来到张闷墩身边。我立即念动“魂魄归位咒”,张闷墩的人魂、雀阴、非毒慢慢飘进张闷墩的脑门,回归元窍。

张闷墩的魂魄刚一归位,当即精神百倍,举起双手伸了伸懒腰,浑身骨骼“啪啪”作响,“啊”地一声咆哮,紧接着像疯子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将张闷墩带到现场时,大家一致认为他是一个魂魄不全、萎靡不振的受害人,认罪态度很好、陆陆续续交代掘坟盗尸罪恶的嫌疑人,就没有给他戴手铐、脚镣。

我看张闷墩像疯子一样狂笑、咆哮,情知不妙,立即大喊一声:赶快铐住他!

几个侦缉队员迅速扑上去,张闷墩立即挥动粗大的臂膀,拿出横扫千钧之势,几个侦缉队员当即被打得妈呀娘的惨叫,有两个还滚下了山坡上的荆棘丛中。

我正准备指令耕红攻击张闷墩,耕红看到张闷墩突然攻击侦缉队员,早就提着杀猪刀,朝张闷墩飞奔而去。

如果耕红砍死张闷墩,我们就失去核查掘坟盗尸的主要人员,我立即喊:耕红,刀下留人,打昏他。

平常之人的张闷墩此时好像着了魔,不但力大无比,而且动作敏捷,双眼露着凶光,口中流着狂犬一样的粘稠唾液,牙齿好像长了几公分,恶狠狠地扑向我。虽然有耕红竭力阻挡、奋勇打杀,但张闷墩臂膀一挥,将耕红打出老远。我失去屏障,躲避不及,也不敢硬接张闷墩的拳头,被他一拳打在当胸,当即旋地转,感觉口中出现一股甜味——我被打吐血了。立即一边搏斗,一边屏住呼吸,将血液强吞回去,防止血液喷涌而出。

被张闷墩当胸一拳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低级错误,同时也中了向掌官设计的一个鬼局。

在“钟馗堂”学习魂魄归位法术时,师傅讲过,三魂有魂、地魂、人魂构成,七魄由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构成。一方面,这七个东西分别主宰人的喜、怒、哀、惧、爱、恶、欲。另一方面,七魄为人身的血,这七个东西分别是眼睛、耳朵、鼻子、舌头、身体、红内脏、白内脏的血。前五项为五根的血,五根以外是脏腑内脏之血。

让魂魄归位元窍,三魂要按照人魂、地魂、魂的顺序,七魄要按照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的顺序。不然,这个人的神经顿时就会错乱,变得狂躁不安,很容易被鬼魂附体。

离开“钟馗堂”十多年,我从来没有遇到张闷墩这样这么多魂魄一起离体的情况,对魂魄归位顺序掉以轻心,先在乱葬岗收回了张闷墩的魂、尸狗、臭肺,后在黑木崖收回了张闷墩的地魂、伏矢、除秽,再在断肠谷收回了张闷墩的人魂、雀阴、非毒。

我当时救人心切,心想如果按照顺序让张闷墩的魂魄归位,必须先在断肠谷收回张闷墩的人魂,再到黑木崖收回地魂,再到乱葬岗收回魂、尸狗,再到黑木崖收回伏矢,再到断肠谷收回雀阴、非毒,再到黑木崖收回除秽,再到乱葬岗收回臭肺。这样一来,至少得四、五时间,李梅等十三个侦缉队员早就牺牲了。

这也是向掌官的高明之处,我和张闷墩分身无术,当时当地的交通条件,我在李梅等十三位侦缉队员的大限之前无论如何也完不成收魂工作,必须走捷径。一旦走捷径,必须在每个地方一次将张闷墩被禁锢的魂魄收回,这样做的结果是让张闷墩神经错乱,引来鬼魂附体,在短时间内结束我的性命。

但是,向掌官没有预料到,耕红已经归顺于我,恰到好处地阻挡了张闷墩对我的攻击,保住了我的性命。

想到鬼魂附体,我强忍疼痛,定睛一看,张闷墩身上居然附了十多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土匪鬼魂,正凶神恶煞地驾驭着张闷墩朝我冲来,怪不得张闷墩臂膀一扫就将三个侦缉队员打趴下,一拳就将我打吐血。

我连续向张闷墩狠狠砸出几把“阴弹子”,耕红也一刀砸在张闷墩的灵盖上,一声声鬼嚎之后,附在张闷墩体内上的土匪鬼魂被逼出体内。刚一出体,就被“阴弹子”打得浑身起火,鬼骨慢慢散落一地。

张闷墩“啊”地一声惨叫,像一头水牛一样,“轰”地一声倒在地上,人事不醒,侦缉队员一拥而上,将他戴上脚镣、手铐。

我用端公针探刺张闷墩的人中,他慢慢睁开眼睛,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这个孕妇在找他索要孩子,一会儿那个孩子在找他报杀母之仇,一会儿一群孩子在找他索要魂魄,一会儿一群孩子在找他索要肉身,神经明显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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