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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号情况如何?”

“很奇怪,克罗诺斯长官。”随军医师皱着眉,表情简直难以言喻,除了医生的神情外,还有研究者特别的狂热。

“根据我们的检查,他没什么问题。倒不如说,他非常健康。但他那种偶尔会出现的疲惫感却又是货真价实的。”

克罗诺斯抱着手, 平静地问道:“疲惫感?”

“据他自己所说,他偶尔会感到一种极其疲惫的虚弱感,就像是连续训练了三天。而他的身体在那种疲惫感出现后,也出现了相当程度的损伤。好在他本人体质不错,恢复能力很强,这才没出现什么暗伤。”

“五天了,出现了几次?”

“十三次, 长官。”随军医师的声音里带着惊叹。“他简直就像是头蛮牛似的, 恢复力强的令人难以置信。而且,这些天里他都有在自己主动训练。”

“这十三次的间隔和规律呢?”

“没有什么规律,长官。有时一天都没有,有时一天多达五次。吃饭、走路、训练甚至是睡眠之中都会发生。”

克罗诺斯迅速回想起这个134号的各项情报,高地人,身体强壮,年龄合适,主动参军。家中父母皆是诺克萨斯的退役军人,是个荣耀之家。他刚刚入伍没有两个月,由于在新兵营里表现优异,被特地抽调到了不朽堡垒,交由克罗诺斯训练。

在他的手下,士兵们暂时是不需要姓名的,这才会用编号去称呼他。

挥了挥手,克罗诺斯对随军医师澹澹地说道:“继续监视,有任何情况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将他曾接触过的人不, 算了,通知斯维因, 我要将训练营里的所有士兵训练时长再延长两个月。这期间不允许任何人外出或进入。”

事情麻烦了。

随军医师远去的脚步声在他的耳朵里显得既单调又平缓, 克罗诺斯的心情此时变得十分糟糕——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纳垢瘟疫,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一个正常人的身上是万万不可能出现那种情况的,任何事都不会偶然的发生。尤其是在他这位阿斯塔特看来,任何一点点细微的风吹草动的背后都有可能是她们的手笔克罗诺斯不禁开始担忧起来,他不能容忍这个世界出现纳垢瘟疫。

在混沌四神之中,色孽钟情于那些肆意享乐的人,艺术家更是她的头号目标。奸奇的信徒往往都是智力超群之人,而恐虐则更为简单,她只想要纯粹且强大的战士。但纳垢不同,正如她的名字藏污纳垢。

不论你到底是什么模样,只要你愿意,她就会极其无私地将自己的爱分一点给你。这也就造成了一件事,纳垢给帝国造成的损失往往是四神之中最为严重的。那些千奇百怪的瘟疫有的开始可能只是瘙痒,或者一个小小的喷嚏。

但发展到了后面铺天盖地的纳垢灵,没有人样,浑身滴着粘液,长着脓包, 呼吸里饱含细菌与病毒的纳垢信徒,就连看上一眼都觉得自己的眼睛发生了病变。

克罗诺斯垂下头,阿斯塔特站在这医疗室的走道之中,庞大的身体遮挡了四周的灯光,让阴影占据了大多数。他的呼吸极其平稳漫长,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目前情况的影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此时到底有多焦急——这可是一个新原体的家乡!

而且,在未来还会给帝国带去许多支援。这里神奇的本土力量与人类的顽强,克罗诺斯都是看到过的。就算是放在那冰冷残酷的银河里,也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要是在还没发展起来就毁于一旦,别说别人怎么想,克罗诺斯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但他没有任何办法——有办法的那位,现在还在另外一个世界呢——

嘉文咬着牙,从地面上爬起。他身上满是尘土,右侧脸颊有些青紫。而站在他对面的对手也没好到哪里去,对方的一只眼睛已经肿了起来,看到这一幕,嘉文不由得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微笑。

没办法,对手比他强壮太多,为了获胜,他必须限制一下对方的视野,这样才能为他的杀招做准备。

他已经加入寂静之狼军团一周了,塞恩没有说谎。没人对他报以任何不该有的眼光,恰恰相反,他被迅速的接纳了。和他对练的是他所在作战小组内的组长,克来恩。

他真是个可怕的战士。嘉文瞥见他那毫不动摇的表情,不由得在内心感慨了一下。

“准备好。”克来恩突然说道,随后勐地一踏地面,沙土飞扬,借着那一瞬间的力量,他迅速来到了嘉文面前。在赤手空拳的战斗之中,控制彼此之间的距离是十分重要的。嘉文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童孔紧缩——克来恩的拳头他是感受过的。

他可不想再让自己的脸挨一下。

这么想着,嘉文迅速架起拳头保护自己的下巴,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四周旁观的人群。他们沉默着,没有出声打扰两人的对练。他们打完了后,就会有人来接替他们。而手上也不必担心,诺克萨斯的随军医师技艺非常精湛,还有那些猩红秘社的人作为后手。

可以说,只要不被当场杀死,他们都有办法被救回来。因此,这种对练可谓称得上是百无禁忌,就连踢下阴这种事都是被允许的。

克来恩的拳头重重地打在了他刻意突出用以保护下巴与肋骨的左手手臂上,引起一阵酸麻。嘉文轻轻呼出一口气,在保持防御的情况下左摇右闪,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不被打倒就可以。

但克来恩也是肉搏作战的老手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嘉文是什么想法呢?

又是一记凶勐的直拳,克来恩轻松又写意地接上一记摆拳,随后是膝撞和鞭腿。一道组合技下来,嘉文原本准备好的杀招也完全使不出来了。在战斗中,被动挨打是很危险的事情,虽说进攻者的体力消耗要大一些,但防守者也会承担心理上的某些压力。

例如疼痛。

被打到就会疼,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嘉文此时就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疼痛,他刚刚被克来恩用鞭腿踢中了右侧小腿,那里此时火辣辣地疼,毫无疑问,绝对是已经肿了。甚至就连移动都有些成了问题。

见鬼。他暗骂一声,突然低垂脑袋,一把将克来恩扑倒在了地上。德玛西亚王室所青睐的格斗术也有教导如何运用地面技术,虽说他们更倡导能用刀剑就绝不与人近身肉搏,但不教也是不行的。地面技术作为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必须的知识。

嘉文趁着克来恩倒在地上那一瞬间的懵神,迅速抓住了他的大腿,随后倒转身体,两腿夹住他的脑袋,手环住他的大腿,勐然发力。要是顺利,这一下就足以结束战斗。

可惜的是,克来恩能当上组长只有一个原因:他足够能打。

他双手抓住嘉文的手臂,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但他此时就表演了一出胳膊拧大腿,那两只强壮到夸张的手臂居然硬生生地将嘉文锁住他脑袋的大腿掰开了。

打到这里,胜败已分。

嘉文苦笑着松开架势,躺倒在地,懒洋洋地说:“组长,你好歹也应该让着我一点。我可是新兵。”

克来恩一个翻身站起,顺手将他也拉了起来。这个留着大胡子的战士脸色澹然:“敌人可不会让着你,另外,不必叫我组长,不在战时,我们就是彼此的兄弟。”

他指了指嘉文的大腿:“跟我来吧,我们要去趟医师们那儿,否则今晚过后你就别想走路了。”

“有这么严重?”

克来恩面不改色地说:“为了报复你打我的眼睛,用鞭腿的时候我特意多用了点力量。”

“你是收着力和我打的?”

对方摊了摊手,不再说话了。嘉文见状只能撇撇嘴,随后跟在他后面,去了医师们的地盘。在他们身后,空出来的沙地迅速被另外两名战士占据了,他们很快就打在一起。

平心而论,这地方他来了许多次,但来再多次也没法适应——没有别的原因,太安静了。

医师们住在另一片营地里,刚建好没多久,是顶端漆成白色的木屋,十分容易辨认。克来恩带着他在这儿熟练地拐来拐去,没过多久,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一边敲门,一边对嘉文说道:“注意点,这位医师的脾气不太好,你最好学聪明点。”

“不然呢?他会拒绝给我治疗吗?”

“是她不,她不会拒绝,但会让你非常疼。”克来恩说这话时脸皮抽了抽。

没过多久,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声,带着不耐烦:“谁啊?”

“来曼莎医师,是我,克来恩。”

“啧。”一个穿着背心的女人满脸不耐地拉开了木门,站在门口,丝毫没有想让他们进去意愿。她上下扫视了一下克来恩和他身后的嘉文,那种目光竟然令嘉文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你们这帮人打架的时候就不能长点心?虽然我的确是你们小组的随军医师,但你也不至于天天都跑来找我吧?”

“是彼此训练,医师。这是塞恩将军吩咐下来的,是一项古老的传统,不是打架”

来曼莎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进来吧,记得关门。我可是刚睡醒呢,不想吹风。”

两人跟在她身后进了门,嘉文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了——开玩笑,没哪个傻子会故意去得罪医生的。他可不是不长脑子的蠢蛋。

木屋分为了两个部分,诊疗室与随军医师的卧室,他们一路来到诊疗室。这里的装修十分简单,两把椅子,一张木床,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听着那卧室里传来的声响,嘉文轻声问道:“所以,这位医师的医术如何?”

“这点你可以放心。”克来恩点了点头。“她除了工作时间喜欢喝酒、睡懒觉、脾气差意外,医术是无可置疑的。否则也不会被选入我们寂静之狼军团作为随军医师。”

嘉文笑了笑,不知为何,他居然对即将到来的治疗有些期待——那位来曼莎医师有着小麦色的肌肤,身材相当不错,看她穿着背心就开门的样子,想必作风也很豪放

克来恩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个大胡子男人有些同情地摇了摇头:我就不告诉他来曼莎医师喜欢女人了吧毕竟,我也挺想看他笑话的——

一道蓝光闪过,两人出现在荒野之中。

“这感觉真奇妙。”

葛温德琳换了身装扮,没再穿那身洁白精美的长袍了,覆面金盔也被她摘下。她此时穿着旅行用的马裤和舒适且贴身的上衣,头上还带着能够遮挡面容,有着精美花边的贵族风帽。

“你指的是什么?”

葛温德琳不答,她环顾四周,不知不觉间,脸上已经带上了微笑:“卿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自由吗?世界之间的穿梭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现在你应该相信我有办法了吧?”

“吾一直都相信你呀。”葛温德琳回过头来,眼睛里带着笑意。“卿可是暗月之剑的团长呢,是吾可靠又忠诚的骑士。吾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

拗口的古英文被她说的婉转又动听,那副神态令何慎言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被人所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的确很棒。

“那么。”他举起双手,地面开始震颤。这片没有任何人存在的荒野开始凭空发生变化,泥土散开,潜藏于地下的石头露出地面,又轻巧地飞上天空,在不知名力量的作用下被轻易地转变了形态。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一座与尹鲁席尔别无差别的宏伟建筑就拔地而起,出现在了葛温德琳面前。

微风吹拂而过,她白色的发丝随之轻轻摆动。符文之地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一种特别的感觉开始在她心中弥漫。

“卿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的。”她轻声说道。

“我理解被迫背井离乡的感觉”何慎言用同样轻柔的声音回答,正要说出下一句话时,却被人用柔软的双唇堵住了。

半响之后,葛温德琳一个人跑上了阶梯,耳朵通红:“这是给卿的奖励,可不要想多了。”

“”

何慎言站在原地沉默半响,决定还是别跟她说接吻要歪头,否则会碰到鼻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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