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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会馆血战

统治阶层的腐败,不把下层人民还有基层的干部当人,加上出了一个超级昏君,此时的辽国已经走上了一条灭亡的不归路。

据传,赵祯驾崩之时消息传到北面的辽国,当时辽道宗耶律洪基为赵祯的死痛哭不已。可不要以为会哭赵祯这个异族皇帝就是什么好鸟。

辽国是极少数国运超过百年的少数民族政权之一,在耶律洪基继位之前也出现数位雄主扶起了辽国的颓势,可是他们的努力在耶律洪基手上败得一干二净。

帝王要是有所作为在位越久对于王朝越有好处,反之亦然。明朝的嘉靖万历,清朝的乾隆,这些人生生地把自己的祖宗基业给拖垮了,辽道宗耶律洪基就是这样出色的败家皇帝。

辽道宗在位47年,上位逼反了自己的叔叔,制造了‘重元反叛’,血洗了一遍皇族。然后又迷信佛学,大兴土木把老百姓又狠狠地剥削了一把。接着听信耶律辛乙的馋言,赐死一门出三后四世出十王的萧家皇后萧观音。

萧观音在朝中深孚众望,号称‘姿容冠绝,善工诗长谈论,自制歌词尤善琵琶’,看辽道宗天天沉迷酒色多次进谏,反被辽道宗听信了小人之言,怀疑与伶人通奸,逼她自尽。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还诛杀与太子耶浚亲近的大臣,死上来了一个耶律延禧,比他更残暴,两人加起来的操作简直让契丹人祖宗从坟里跳起来,彻底耗干了辽国的国运。

史家甚至怀疑赵祯死时辽道宗那猫哭耗子的作派,一定是害怕大宋继位的新君不似赵祯好仁,战事重启之时就是他辽国亡国之时!怕的是自己的天下不保,而不是给赵祯哭丧!

游牧民族的生产力本身就无法与农耕民族相比,契丹人占据了统治地位之后更是忘记了自己的老本行,由勤劳变为懒惰,连打仗也忘记了!他们不把底层的老百姓当人,只是自己的私产还有私欲的生产工具,极尽盘剥。

不仅是老百姓,就连耶律重光这样的底层的契丹人生活也处中水深火热当中。反抗的情绪越来越高,老百姓与底层的契丹人选择逃亡,回归了自己的老本行,往草原深入逃亡。官府为了防止逃亡用残酷的手段镇压打击,更加剧了社会的矛盾,对农生生产的破坏更加严重!

宋廷对于辽使的待遇极为优厚,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辽使来宋廷出使并不是一件苦差事,反倒是一件美差,有美酒有好肉,完事还能顺手带走不少宝贝钱财,辽使馆与当初耶律重光他们渗透的清源据点一样,成了这些辽贵族的禁脔还有索取盘剥之处。

契丹人自大惯了,就是在宋人的地盘他们都自以为天下无敌,无胆的宋人不敢拿他们如何。宋人却实不敢找他们的麻烦,可是吐蕃人敢!

吐蕃人打进大辽使馆之时,使馆的大门洞开,连一点警备防御也没有,里面的人更是喝得烂醉如泥,嘎玛贡布一马当先进馆砍瓜切菜,他们一辈子都在煅练都在与大自然搏斗,身体素质哪里是这些肥腻的契丹人能比的,杀得是血流成河人仰马翻,待梁川带人进馆制止时,只留下了几个活口。

耶律重光也没想到这些吐蕃人这般疯狂,他们本是契丹人,虽然祖国已忘了他们数十年,可是骨子里毕竟流的是一样的血,在血泊中拼死救下了几个契丹人。

程琳带人匆匆赶来,血腥的场面让他惊呆了,大辽使官出了二十多条人命,都是照头一刀砍死,在他治下汴京城连发凶案,再不控制这个苗头,他的位置只怕要坐到头了!

“把人都给我抓起来!”程琳一声令下,高干只能配合着这个府尹,这等场面也不是他能控制的。程琳把契丹人活口还有嘎玛贡布为首的吐蕃人全带回了开封府。

这事没有定性之前他也不敢公开,还好崇明门大街附近的居民不多,这事动静虽大知道的人却是不多!

开封府内。

“夏府行刺案可是你们所为?”程琳开始审讯嘎玛贡布。

嘎玛贡布自然是否认。捉奸在床捉贼得赃,夏竦家的纵火案没有任何证据,他才没傻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那本官再问你,你们为何要夜袭大辽使馆!”程琳脸上没有一点颜色,这帮吐蕃人什么时候跟夏竦杠上的他不清楚,更让他头疼的是,这些人还在他的地盘杀了契丹人,这就不是一般的小事了。

杀契丹人

这件事嘎玛没有再否认:“契丹狗与你们宋人欺人太甚!本没有他们的事,他们竟然给你们宋人当狗,监视起我们的驿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就杀了他们!”

他倒是不藏着掖着,全都吐了出来。越是越这样程琳就更加犯难了,他能怎么办?契丹人都快让他给杀光了,叫他们出来对质?

宋人与契丹人虽然数十年没的兵戈,可是什么时候两国结成了同盟?

“契丹人给我们驱使?你说的是什么话?”

“那契丹人被我折磨了一番又放了回去,你可去辽使馆中搜寻一番,找到他你就知道我说的有没有假话了!”

程琳一听这话,立即将活着的几个契丹人带了上来,还有被杀的契丹人遗体全部抬了上来,让嘎玛贡布一一指认!

耶律贤是梁川的人,哪里是辽使馆里的人,嘎玛贡布就是天上地下找一遍也不找不他!

嘎玛贡布看了又看,找不到耶律贤大怒道:“人肯定是被你们藏起来了!”

程琳冷笑道:“你口中之已被你打得半死,身上又伤痕无数,你自己看看,哪个是你所说之人!”

其实嘎玛贡布杀入辽馆之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一时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如果这是帮契丹人干的,他们怎么可能一点防备也没有,在屋子里喝酒狂欢?

这自然不是程琳想要的结果,怕的是吐蕃人狼子野心为的是挑起辽国与大宋的战事,滋事体大,程琳哪里没有讯问到一丝有用的材料,亲自带着口供,连夜叩送内宫之中。

事情牵扯到辽国,把赵祯给吓得手足无措,他只好请出病体还未大痊愈的太后刘娥!

刘太后的身体一如不一日,有些事情到了生命的最后这一段时光也算看开了。

见赵祯大事还是请她做主,也没有推月兑,还是坐殿坐班听取程琳的奏报。

赵祯只叫来东西二府的几个主官,贾朝昌夏竦新晋的韩琦范仲淹还有杨崇勋赫然在列。其他的六部小吏叫来也没有用,这事太过严重,要是走漏风声,只怕让别有居心之人利用,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众人一看,老太后又出山,这个女人历经三朝,太宗拿他没办法,真宗被她吃得死死的,就连当今官家遇到麻烦的事还是只能让她裁断。

只可惜再厉害的人也敌不过岁月的催残。一场大病这老太后衰老之态已现,脸上更无昔日的凌厉,反倒多了一分雍容。

众人跪安。

夏竦原先以为这事是程琳在暗中搞鬼,对其还心存芥蒂,现在反倒不好发一言,他自己是受害者,更不明白其中的关节,只能暂时沉默。

杨崇勋也快退出政坛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多舌。

其他人则是新晋的大员,韩琦先道:“禀太后、圣上,吐蕃与西贼百年世仇,现西贼我朝初定,天下初现太平之状,党项敌辽与大宋不过,定会重起兵锋指向吐蕃。吐蕃为求自保,自然想挑起天下纷争,尔后从中坐收渔利!”

刘太后道:“程卿,你当如何?”

程琳拜道:“韩相公所讲固然有理,但是依目前所获的证据不足以支持这种论断,妄下定论只怕……”

韩琦属于西军的功勋派,现在两派势同水火,程琳只是凭自己的良心讲话,传到贾朝昌耳中就变了味。

“臣同意程大人所言,眼下太平来之不易,吐蕃人虽然蛮无教化,可是百年来在汴京城中也是相安无事,臣斗胆奏请查明此事!”

贾朝昌含沙射影地把这件事又绕回了夏竦身上,分明是在讲吐蕃人是因为夏竦的原因杀人,背后可能是西征之时,夏竦种下的苦果!

居心何其歹毒!这种吐蕃人要是落到他手中,拷打之下要他们说什么还不是水到渠成,到时候黑的也变成白的!

范仲淹出列道:“圣上不可!”

赵祯道:“范卿何意?”

“吐蕃人先烧夏大人家宅,再引兵进入辽馆杀戮,这是引虎驱狼之计,若非此番我们捉贼当场,吐蕃定当否认如同焚烧夏府一事。届时契丹人必向我们兴师问罪,我们还没有面对契丹人的军队,自己的大臣就先猜忌起来……”

范仲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却生生地打了贾朝昌的脸,这种人信念第一位的是于已是否有利,无论如何先排除异

已。

现在范仲淹表态,这事的定性自然就是偏向于韩琦,否则让贾朝昌来插手这件事,不仅得不到公正的结果,只怕还要落井下石。

两拨人又开始了针锋相对,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下,这还就两府大员在场就开始吵得不可开交,赵祯厌烦地摇摇头,他实在太讨厌征伐不息。

刚刚平定党项人的征伐,天下初现太平迹象,这些讨厌的吐蕃人又跳出来,还拉上了暴戾的契丹人,这是乱世要重启的节奏吗?

他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最近因为沈青衣让他茶饭不思,后宫的杨尚两位美人又与郭太后天天闹腾,这个官家做的是实在没有滋味!

此间还有一人未发一言。

“母后您看……”赵祯最后只得凭刘娥裁断。

刘娥抬望眼,叹了一口气,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往事道:“我自随先帝以来,遇过无数豪杰雄主,北辽有国母萧绰曾新率大军与先帝对峙,我只恨自己晚生了数年,没能与她一较高下!”

一听这话众人突然愣住,不觉都拱手低下了头。

刘娥的话好像在说给自己听,又像在训斥着诸人,声音不大却振聋发聩。

“他辽国兵锋所指又有何俱,此事乃吐蕃从中挑拨,若是惧人一等将来只怕还有大理还有高丽南越等国作乱,一味惧战何时是个尽头!”

“恨本宫是个女儿身,否则当效太祖之志平定河北五十州!今有跳梁小丑尚未知敌意汝等却已肝胆俱裂!只管叫他们兴兵来犯,我这把老骨头届时自率大宋行仁义之师保境安民,何足惧哉!”

刘娥一番话说得众人是汗颜不已,腰不自觉弯得更深。

刘娥虽老这一刻却是壮心不已,赵祯毫不怀疑,如果让她再年轻十岁,只怕这个江山就要改姓易主了!

刘娥讲这一番话并非真的想挑起战争,她已年老力衰,自己也不想来之不易的太平年景付之东流。这些话只为点醒眼前的这些人,安逸太久了忘了当年太祖皇帝的遗志。

“母后认为该当如何?”

“这是非我大宋挑起,我们只需按律办理,讯问好各方人士口供,事发在辽使馆内,不属于我大宋辖境,可让这些契丹人回去复命,若是契丹让我大宋交人,只管交他便是,我们大宋静待诸方结论,若是吐蕃有意挑唆,我们届时有理拒之,亦可与契丹化敌为友!”

刘娥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们想利用大宋作文章,咱们自己不可以先乱了阵脚,只要这一阵迷雾散去,到时候谁在背后搞鬼一切不言自明!

众人称拜:“太后圣明!”

次日,开封府会同鸿胪寺刑事还有大理寺,对辽国会馆的血案进行堪验讯问最后进行认定,结论就是事发会馆之内,属于辽国自己的内政,适用大宋律法不当,修成报告让孔辅道送往辽国!

嘎玛贡布被拘了一夜,没有拷打没受刑,就又放了出来,他本也以为这次死定了,就这样完整地走出了开封府,他还有点没理顺这是什么操作!

紫禁城。

“就这么放了?”耶律重光一听高干的话一脸不敢相信!不单是他,所有经历了崇明门大街血案的人都是一脸的懵逼。

按照大宋的做事风格,一般都是表明立场,然后对凶手绳之以法,严加处置然对辽国表示一下关心,再送给辽国一大堆金银以慰问生者,辽国在暴怒之下收下礼物,然后两国的邦交恢复正常,私底下再打点一下吐蕃,这才是正常的操作!

“把吐蕃会馆给我围起来,我要把那带头之人拿来亲自问一问!重光你再去辽会馆问一问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要是不搞明白女乃女乃的这些吐蕃人天天在汴京城瞎搞如何能成,到时候高干的位置只怕也坐不安稳,关键那一天梁川看到这些吐蕃人出现在紫禁城内,就怕这些人到时候在紫禁城闹一出,损失可就大了!

耶律重光本来就想会一会这些吐蕃人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也为那些死去的契丹人报仇,听得梁川的吩咐跟打了鸡血一样,立即带人去开封府门口堵截吐蕃人。

嘎玛贡布等刚从开封府出来,一路还在笑话宋廷不敢拿他们怎么样,盘算着怎么再闹一点更大的动静,刚回崇明门大街,耶律重光早向高干借兵把街都给堵死了,来了一个关门打狗,又把嘎玛贡布给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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