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她吐完了之后,会重新大骂他,朝他发飙,却没想到她只是站起来,一个人走到远处的栏杆上,双手撑在栏杆上,任由风吹着她的衣裳。
江席欧坐在车里点燃一支烟,有些烦躁的抽着,眼睛看着她瘦弱的背影一会儿,就转过,看其他地方。懒
情绪是一种很莫名其妙的东西,有时候就算是定力十足的人都不能很好的控制它。江席欧绝对不是一个轻易就能受情绪控制的人,所以就算是心烦气躁也只是一时的,不需要太久的时间他就能将心里的情绪渐渐地控制好。
闭着眼睛吹风的衫宁只听见车门关闭的声音,然后属于江席欧的专属气息在逐渐靠近,他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该去医院了。”
衫宁闭着的眼睛缓缓的睁开,转过身,她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方才在他脸上的阴郁和浮躁就像是被吹散了的风一样消失不见。英俊的脸上是别人捕捉不到的神情。她在心底笑,他又变成那个冷冰冰,不让别人看见半点情绪的江席欧了么?
江席欧等了良久都没见她出声,便转身自行离开。
“喂!”衫宁在后面叫住他,见他停住了脚步才说:“刚才你那么生气,是因为我哪句话刺激到你了吗?”
“……”
见他没说话,衫宁朝前走了几步,立正站在他的面前,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眼神大无畏的望着她:“让我猜猜,是因为你跟我上床之后的懊恼?别人都说越是沉默的人越发脾气越是想要隐藏内心的什么东西不让人发现……我刚刚好像也没说什么,而且自从我上车之后,你的眼神就变得好奇怪。”说道这里,她略微顿了顿,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情绪才道:“刚刚我站在这里吹风的时候,不小心看见自己被矿泉水弄湿的衬衫……就忽然想起我上车的时候头发是湿的,搭在衬衫上有些透明……所以,是我勾.引了你,所以你在生气吗?”虫
江席欧冷漠着一张脸看着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的唐衫宁,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仿佛是被人看透了心事的那种无可奈何,可他却早已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她看不见他的任何一丝丝窘迫。他勾勾唇,无情的打击:“你认为你有什么条件勾.引我?”
衫宁脸上的表情一僵。
他却像是看见什么极开心的画面一样,黑眸微眯,邪肆的光芒毫不遮掩的流露出来:“没想到堂堂唐家三小姐,在父亲还住院的时候还有心情跟别的男人在山顶讨论勾.引的事?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衫宁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很难看,江席欧却依旧不放过她,“有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主动献身,我为什么不要?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柳下惠,只是没想到你是第一次,这样算起来,似乎是我赚了?”
衫宁咬唇:“江席欧,你别太过分!”
他却冷笑,盯着她,“是你自取其辱的!”
说完之后,他便绕过她往车里走去。
当衫宁转过身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车里,冷冷的看着他,那眸就像是眼镜毒蛇露出的凶冷寒光,能硬生生的将人身上的皮肤冻裂。
一路无话,衫宁几乎是车一停就迅速的下了车,不想再给自己找狼狈,她现在只想做回她的唐家三小姐,离那个讨厌的男人远一点。
病房里面该到的都已经到了,郭妃正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见她来了,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哟,我们的唐家三小姐总算是姗姗来迟,再晚一点恐怕大家都该坐在一起吃晚饭了。”
面对郭妃难得能够刁难自己一次,衫宁并不放在心上,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唐劲,叫了声“爸爸。”
“唐董。”身后一抹男声,让她一愣,居然有些不适应。她刚刚下车之后是跑过来的,没想到他就跟在自己身后,竟然在她后一秒进门。
理所当然的,她用脚趾甲就想到郭妃的嘴巴又要不干净了起来:“怎么每次都是你们两个一起出现?感情可真好。”
衫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刚要说话,就听见唐瑞瑞说:“妈!衫宁本来就是江席欧的助理,两个人一起出现有什么好奇怪的。”唐瑞瑞这几天本来就心情不好,所以说话的语气也可能冲了点。
结果郭妃不干了:“唐瑞瑞你在跟谁说话呢?我跟衫宁说话你插什么嘴?我一天不说你一句你就皮痒了是吧?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难怪莫谦宁愿在外面养小三都不要你!”
这话说的太难听,可却戳中唐瑞瑞的心,她抿着唇,没有向往常一样顶嘴,而是低着头,好难过的样子。
衫宁哪里见过她这样,一向都是唐瑞瑞把别人说的无言以对,要不是真的难过,她一定不会这么委屈自己的。衫宁看的好心疼,只不过一天没见,她就憔悴成这样了,哪里还是那个一向以“朝气蓬勃”自居的唐瑞瑞?
“怎么回事?”唐劲的声音带着疲倦与沙哑,衫宁脸色一变,父亲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如今郭妃却把它说了出来,如果被父亲知道的话……
她刚要回答,就听见郭妃那个傻X道:“还不是我这个没出息的女儿,当初我就说多少名门贵族的大少爷由着那丫头选,她偏偏死心眼看上莫谦那小子。现在好了,我本来还以为莫谦家里条件不好,至少人本分老实,却没想到居然背着瑞瑞在外面养小三,现在这事人尽皆知了,真是丢尽了唐家的脸!以前瑞
瑞年轻还好,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是那个被甩的人了,还有谁能娶了她啊!哎!”
原本低着头的唐瑞瑞被这么一说,脸色更惨白了。
没想到郭妃就像没瞧见一样,握着唐静的手说:“到头来还是小静最听话,我早就说了,别总是跟家教不好的人呆在一起,瑞瑞总不听我的话,现在好了,知道什么叫不听老人言……”
“够了!”
郭妃还没说话,衫宁就怒道:“我敬你还是个长辈,请你说话积点口德。你口中所谓的家教不好的人指的是我吗?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从小也是在唐家长大的,也是被爸爸教育出来的,请问你说我家教不好的同时,是在贬低爸爸教育子女的方式不对吗?”
郭妃脸色一变:“你这个丫头,别扭曲是非!”
“放心,我扭曲是非的能力还远远不及您的万分之一。好歹瑞瑞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她在感情上受伤了,你这么做母亲的不安慰也就算了,还在这里落井下石,敢问您就不怕遭报应吗?当然,我也能理解,您将所有的期望都放在您大女儿身上,但请您要理解一点,您大女儿嫁的男人也只不过是靠着唐家存在的高管,在他没有真的成为掌管唐家所有财产的人之前,能不能请你收起那份拽的莫名其妙的嘴脸?莫说爸爸还在世呢,就算不在,唐家也不会跟着你郭妃姓!”
“你!”郭妃被这么一说只觉得颜面尽失,她倏地站起来,伸手就想要往衫宁脸上廓去,却被衫宁轻而易举的阻挡,她嘴角露出抹冷笑,“想打我?你还没那个资格!”
说完就狠狠的将她的手甩开。
郭妃疼的龇牙咧嘴的,一张年轻时候算的上美丽的脸上皱纹重重。
在衫宁这里占不到便宜,她居然一巴掌甩向唐瑞瑞,“唐瑞瑞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不许你跟这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呆在一起!”
唐瑞瑞本来就疲惫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那张脸瞬间就红肿了起来,她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姐!”衫宁走过去,扶住她似乎要晕倒的身体,瞪着郭妃那张嚣张的脸。
却发现她脸上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而是气势汹汹的瞪着衫宁道:“我管教自己的女儿,不用你插手!”
衫宁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说:“是啊,我当然管不着,我只是在替唐瑞瑞可惜,她怎么会投错胎,认了你这样狠毒的女人做妈!”
“你说什么?!”郭妃的眉毛气得都要飞起来了,她又不敢对衫宁做什么,只能将气都撒在唐瑞瑞身上:“唐瑞瑞,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听见了吗?我命令你离你身边的野丫头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