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89.没有流量。
不是吕星火不想做广告，也不是掏不起广告费，而是做广告没有效果。培育市场需要时间，改变人们的购物方式更需要时间。
网站每天在烧钱，看不到盈利的希望。虽说年报描述网站的愿景，宣称很快会盈利，但若连续三年亏损，将成为ST股；继续亏损，成为星号ST，将面临退市风险。
吕星火非常看好网络购物，只是担心尚海枚林三年内无法盈利。
做平台不容易哪。目前别说消费者，商家都没有。网站上的商品全是自营，库存很少，没有销量，哪敢进货？
《证券报》是一家全国性的权威报纸，读者多，可信度高，如果它报道网络购物，肯定能起到积极正面的作用，比投入一两百万广告费效果更好。
肖清扬并不知道，吕星火是怎样强抑狂喜和她在电话里聊一小时。
挂断电话十分钟后，吕星火拨通庄勇的手机，简单扼要告诉他，《证券报》将报道网络购物，顺便提一下尚海枚林。
庄勇声音很冷，道：“吕总，你答应了？”
“是。”
“吕总这么做违反我们的协议啊，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怎么能答应？”
吕星火道：“记者自行查资料写的稿子，只是顺带提到尚海枚林，拨打公司留在证券会的电话确认我们是不是从事这一行。不是采访。”
庄勇道：“吕总，你这是拆我的台啊。我还在建仓，你出利好，还是行业利好。我怎么吸筹？”
吕星火再三耐心解释：“不是我出利好。是一连四个涨停引起《证券报》记者的注意，她稿子写好才联系我们，也不是联系我，而是拨公司对外的电话。这份稿子我让秘书传真给你，你看一下吧。”
庄勇随口道：“不看，有什么好看的。稿子让她留着，半年后再登吧。”快的话，半年后他建仓完毕在洗盘，不是刊登的时机，半年又半年就差不多了。
吕星火语气平静道：“记者不是采访我，只是确认我们是否属于网络公司，主业是不是网络购物。我没有权力要求她撤稿。”
话筒里传来“嘟嘟”声。吕星火神情愉快搁下话筒。
…………
庄勇接到吕星火电话时在开早会，平时没觉得，这会儿很恼火他永远不温不火的语气。什么记者自己查的资料，骗鬼吧。
庄勇气得挂断电话，把手机往桌上一扔，阴沉着脸不说话。
组员们听到他的话，明白出什么事，有多么严重，一个个低头看桌面。
几分钟后，庄勇道：“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嗯？”组员们抬头看他。
庄勇脸色阴沉道：“报道出来肯定有很多人追涨，对我们不利，对菜鸟同样不利。打起精神，尽快吸筹。”
菜鸟是他给连拉涨停的对手起的绰号。
微胖同事道：“老大，不顾一切抢筹吗？”
五个涨停对散户来说风险太大，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他们只需要明白怎么做就行。
“对，不顾一切。”
“好。”组员们应声，心想，好在启动价低，有上涨空间，否则真的拿不到多少提成了。
庄勇道：“散会。”
…………
胖子一到233室便冲到电脑前，开电脑逛股吧。
股吧很热闹，话题只有一个：“尚海枚林五连涨该不该卖出？”
没错，还没有开盘，网友们已经认为今天一定涨停，是在涨停卖出时获利多，还是持有等待第六个涨停获利多？
胖子注意到，贴子的发起人炒股炒成股东，就是那个捋鸿运地产时间线的网友。发贴时间是昨天下午四点。
贴子盖一百余楼，胖子开始爬楼，快爬完时何大江来了，他指指屏幕，道：“网友大多觉得今天应该卖出。不知老大会不会清仓。”
何大江凑过来扫一眼，道：“这也能信？有多少人嘴上说卖出，实际一直捂着？我们又看不到他们的帐户。”
“有道理。”胖子秒懂，道：“会不会有人带节奏？”
“这就难说了。”
两人正讨论呢，郑辰安和胡新云来了，接着陆思盈提着早餐进来，几人正说呢，苏醒进来了。胖子道：“老大，今天清仓吗？”
“好好的清什么仓？”苏醒说着从薄膜袋里抽出一根油条咬一口，道：“思盈，在大厦旁边的豆浆摊买的？”
陆思盈还没开口，胖子追问：“老大，涨停也不清仓吗？”
同事们眼望苏醒。
苏醒“嗯”了一声，继续吃油条。
胖子道：“我们还是不操作？”
“你想怎么操作？”苏醒喝一口豆浆反问。
陆思盈道：“等明天出利好吗？”
苏醒点头。
有利好那就不一样了。同事们大喜，都道：“老大威武。”
…………
散户大厅里，老曲没抢到电脑，又借不到，急得跳脚。
赵强到处帮他借电脑，本来答应借的，听说要卖尚海枚林马上变卦。
赵强道：“你怎么能这样？”
股友道：“你们不是买新潮软件就是买尚海枚林，每次都能买到好股，我买的都是烂股，涨一天跌三天。牛市都赚不到钱，熊市更不用说了。”
赚不到钱你天天在这里看什么盘啊。赵强月复诽，道：“你怎么不说我买奕安科技，老曲买金广厦？我二十万被套在里面，血本无归。”
“那我不管，反正不借。”
一连三四人都这样。赵强总算明白老曲为什么借不到电脑了。他对老曲道：“好象自从奕安科技停牌，我就开始走霉运了，以后天天抢到电脑，现在常常抢不到。”
哪里走霉运，是你二十万元没剩多少，股友们不让着你了。老曲叹气，道：“反正赚了，卖什么价看天意吧。”
股评专家蓝嘉荐的股票有一个特点，五连涨，第五个涨停榜半小时打开，必须在封榜半小时内卖出。
“那怎么行？”赵强道：“说不定有人买卖完离开呢。再找找吧。”
两人在公共电脑区转来转去，不时有股友嘲讽。两人只当没听到，眼看快开盘，赵强瞧见老师，跑过去陪笑脸道：“老师，你要买股票吗？”
老师默默看他两秒，道：“你要打单随时告诉我。”
这就是肯借了。赵强连声道谢，招呼老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