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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丽和老黄搬在一起住了。

现在人通常把这种现象叫住搭伙。

所谓搭伙,不领证的那种。谁也没啥心理负担,合得来多过几天,合不来一拍两撒,互不耽误。这样说有些浮草,但真实情况大多如此。

一纸婚约只是见证,感情没了化作云烟。尘世中几人没有结婚证?离婚的也不少。所以说坚持不一定就胜利,但不坚持,连经历都没。

爱情给了人美好的情感,甚至是生的勇气和活的希望。归宿是相守以沫、白头到老,但往往被婚姻的现实和家庭的琐碎消磨,没了激情渴望。

在我们的生活中,多少夫妻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朋友,当初的甜蜜、誓言、承诺不再提起,慢慢忘记。

一个饭桌上吃着同一口锅里炒出来的菜,却有不同滋味,睡同一张床做不同的梦。

别人家的老婆永远比自己的老婆好,别人家的老公永远比自己的老公有出息。

外面是欢乐的海洋,家里是沉闷的世界。

说着相同的为自己开月兑找理由的话:要不是因为孩子,早和他(她)——

直到有一天发现自己老了,头发白了,走不动了,才把同一口锅里的菜吃出相同的味道,把睡在旁边的人当成宝贝,半夜醒来还要看看。

人呐,一辈子一定要忠诚一次,或者爱情,或者婚姻,或者家庭,或者事业。

忠诚了才会无憾,因为那是心甘情愿的付出。

张丽到家的时候老黄已经做好了饭菜,屋子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落落,纤尘不染。各种东西摆放有序,并且别致。

鱼缸里养着一条罗汉一条地图,悠闲地做着水中漫步。两棵半人高的发财树枝叶茂盛,分立鱼缸两边。

以前随便挂在墙上、放在茶几上、床头上的小物件,都被老黄打了精致的小架错落有致的悬挂在墙壁上,看上去满是格调。

张丽换了拖鞋,把短风衣挂在衣架上。身材更丰满了,小衫下的胸脯高高耸立,老黄看了一眼赶紧避开,怕控制不住自己。

“都做好饭了?”张丽高兴的问。

“嗯,洗手吃吧。”老黄说,随后进厨房拿碗。

张丽洗了手,来桌前坐下,看着桌子上的菜说:“行呀老黄,整的挺好,都是我爱吃的。”

“那你就多吃点。”老黄满脸是笑,像个被家长夸赞的孩子。

张丽把一块香菇夹到嘴里,尝了尝,味道很好。

老黄启开一瓶啤酒,倒了两杯。这几乎成了习惯,每晚都要喝两瓶。

“今天陪艳华检查去了,一切正常。”张丽说。

“哦,那就好。”

“去检查的孕妇挺多像艳华那样的,岁数都不小,大部分是二胎。”

“现在鼓励生二胎。”

俩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各喝了一大口。

“我是不行了,生不了,这辈子没当妈的命。”张丽哀叹道。

老黄用劝慰的口吻说:“就是你能生我也不行,五十多了。”

“切!我可没看出来你不行,一晚上不吃都饿。”张丽斜着眼睛戏谑。

老黄马上红了脸,尴尬的喝酒,喝空了倒上,再喝。

“瞅夸你两句这个高兴,咋地?想梅花三弄呀。”

张丽说完自己先笑了,脸颊泛起红晕,愈发深了少妇韵致。

老黄禁不住有些呆,痴迷的看着。

张丽心里也笑了,满足于老黄看自己的眼神,一条幸福的小溪缓缓流过,暖暖的。

“傻样,看啥呢?”她问。

“看你——”

“喝酒,我有啥看的。”

老黄便听话的端杯喝酒,不忘和老婆碰一下。

吃罢饭,老黄把桌子收拾干净,碗筷杯碟刷好擦干放进壁橱,然后洗了水果泡了茶,一应俱全的摆在茶几上。

张丽喊他一起坐下来看电视,他说把厨房地擦完过来。张丽说明天擦吧,又不埋汰。他说快,几下完事。张丽便笑,笑的古里古怪的。他想了想刚说的话也笑了,低头进了厨房。

待老黄擦完厨房地,夫妻俩温馨的坐在一起,电视里电视剧的情节开始不重要了。

“老黄,我有点后悔了。”张丽说。

“啥后悔了?”老黄一惊。

“后悔叫你到我家住了,咱俩住你家多好,房子大,敞亮儿。”张丽说。

老黄虚惊释然,说:“那好办,你说啥啊时候搬?”

“又不愿意搬家,怪累的,费事儿。”

“不用你,我自己就行。再说也没啥,我那啥都有,比你这全乎,把衣服带过去就行。”

“我换地方睡不着觉——”

“——习惯就好了——我那现成的,想敞亮儿咱俩就过去住两天,住腻了再回来。”

“嗯,也行。”

张丽依到老黄身上,看电视的眼神有一搭无一搭,脸色陀红。

老黄说:“洗澡去,看你怪累的。”

“不想洗,想睡觉。”

“给你打洗脚水去。”

老黄起身欲走,张丽拽住,顺势起身进卫生间洗澡。

夫妻俩洗漱完毕,虽非新婚,但你侬我侬,趁兴做了恩爱之事。

老黄睡着了,打着幸福的轻酣。

张丽没睡着,激情的热度消散后,两条光胳膊露在外面,感受着夜的温凉。

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了老谭的面孔,她知道这时候不该想老谭,但还是想了。

如果没有老黄,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也许不会想。

有了老黄,感受到了幸福,心里却对老谭升起了一丝不舍的愧疚。

毕竟是爱了半辈子的人呀,咋好相忘?

这一切只能归结于有缘无份,或者是命运。

她是一个优秀的女人,是餐饮管理的精英,同时也是一个普通女人,需要爱情婚姻。

她爱老谭,刻骨铭心。但不可能为老谭死守,那是无望。她曾想过就这样了,不再找男人,一个人过,痴怨的给老谭留着不知啥时候被推开的门。

但现实呢?老谭不可能离婚和她过,她也不希望那样,让自己背上罪孽,心灵不安。

有些事她看得开但做不出来,虽然不认为那是放荡,也不刻意的坚守三从四德,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还是有分寸的。

尤其大难不死之后,对生命有了更深的理解——活着很美好。

她要活着,好好活着,自己好好活着的同时希望身边最亲最近的人都好好活着。

现在她找到归宿、拥有幸福,自然便想到老谭。

希望他也幸福,和老婆好好地,一家三口快乐安康。

她心里说:老谭,要是真有来世,希望相逢未嫁时,做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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