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单据收回来了么?”顾云听将唇抿成一条直线,眸色发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已经毁掉了。”顾伯爷轻轻拍了拍她的左肩,安抚道,“我已派人暗中试探过,他们手里确实没有别的什么证据了。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到时候盛典上多注意一些就是了。不过尽量不要插手,否则一旦陷进去,再想月兑身就难了。”
“我明白。”
顾云听点了点头,没有再深究,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父亲,失魂散这种东西,有解药么?”
“无解,不过这种药需要定期服用,否则时间一长,药力就会减退。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顾伯爷愣了愣。
“没什么,我就是担心那个钧匀的死有什么蹊跷。真真假假弯弯绕绕太多了,有点草木皆兵。”“你大哥亲眼看见了他的尸体,亲自查看过的,不会有错,别多想了。”顾伯爷叹了口气,“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看,是没休息好?”
“可能是昨晚吹了冷风病了,我一会儿去请个大夫瞧瞧,吃点药就没事了。”顾云听模了模鼻子,讪讪地道,“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可问的了,父亲用晚膳吧,我先走了。”
“好好歇着,病了就别胡思乱想。”
顾伯爷在身后叮嘱了一声。
“知道了。”
……
两日之期一晃而过,祈福盛典当日,顾云听随老太太等人上了马车,早早地到了宫门外等候娘娘们的马车。
说起来顾云听也不是第一次去鸣雁山,可没一次是这样光明正大地跟着浩浩荡荡的车队过去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自从那日顾老太太对她那宝贝孙女寒心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找顾云听的麻烦了,虽然态度仍然冷淡,但至少没有主动生事了。
也算是进步了。
马车颠簸,除了车轮在石子面上滚动的声音之外,车厢里寂静无声。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车厢里只有顾老太太和顾月轻两个人的缘故。
有收据为证,顾月轻买凶杀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虽然没能得逞,但已经称得上是恶劣了。顾伯爷因此将她留在了家里,顾老太太也破天荒的没有反对,反而配合地对外称顾月轻生了病,恐将身上的病气传染给诸位贵人,所以才没有到场。
对此,顾云听乐见其成。要不然以顾月轻那个荒唐又爱出风头的性子,难保不会再惹出什么麻烦。
顾云听这两天精神也不好,总是病恹恹的,一会儿没撑住困意就会睡过去,可是请来的大夫只说是伤寒,开了一堆方子也没见有用。
不过今天倒是好了一些,出来这么久,反倒是越来越清醒了。除了额头还隐隐有些发痛,别的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应了。
既然是为大祁祈福,自然就要心诚。娘娘们的马车在鸣雁山南侧的小径入口停下,步行拾级而上。命妇们的马车就靠后一些,好在顾老太太的身份不算低,离山路的入口不至于太远。
“扶我上去。”
刚下马车时,老太太淡淡地对顾云听说。
是命令的语气,不过并没有什么过分颐指气使的感觉。
顾云听明白她的意思,一家人自然要和和美美、长幼和睦。家里再怎么闹,再怎么彼此看不惯,但此刻当着外人的面,祖孙之间慈爱和孝顺的戏码还是要做足的。
她靠近了一些,搀住老太太的手,跟着众人登山。
娘娘、公主们身边的仆婢随从自不必说,命妇们身边也都跟着两三个丫鬟,人多眼杂,登山的队伍自然就长了。从顾云听的位置向上看,只能看见排在后面的几个妃嫔,至于太后和皇后等人,早已绕过山势转角,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了。